第 19 章
闻深大概是刚从门诊回来，脸上还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
四目相对，安青颜总觉得对方眼神变了几分，再想探究，他又变回了平静无波的眼神。
闻深摘了口罩，扔进垃圾桶里，温和礼貌地笑着：“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丁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脸皮比较厚，结婚这么多年，又在临床待了这么久，这种话题倒也是随便聊聊，脸也就没像安青颜这样红。
她甚至还能笑着跟闻深打招呼：“没有没有，闻教授，正好等你吃饭呢。”
闻深目光落在了安青颜身上。
安青颜咬着披萨，轻声嗯了一句。
闻深这才笑着拉开椅子，好巧不巧，坐在了安青颜正对面。
“前面在聊什么？”
丁菀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那什么，闻教授，今天我跟小安换班了。那小安，我先走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闻教授年轻英俊，温和有礼，但她就是觉得对方气场特别强大，让人很有距离感。
她可以跟安青颜开开玩笑，闻教授这种上级医生还是算了。
安青颜还没来得及开口，丁菀就已经步履矫健地跑开了。
安青颜：“……”
平常去病房看病人都没见她走得这么快过。
安青颜偷偷瞥了眼闻深，可能是因为茶水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闻深也放弃了形象管理，懒散随性地靠在椅背上。
对方刚洗了个手，抽了几张纸巾正在慢悠悠地擦着。他的手很漂亮，很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长。
可能是外科医生的原因，他手上的力气十足，手指也特别灵活。
安青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突然浮现。
闻深终于同意跟她谈恋爱的那一天，安青颜把人约去了山顶看日出。
空无一人的山顶上，薄雾弥漫在空气里，虚虚实实地看不清周围，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
偶然间可以听到有几声鸟叫声，安静空旷的山野中仿佛只有他们俩人，不知不觉间，男女之间的暧昧增生。
安青颜随着日出时主动献上的吻像是一个开关，告知着双方，这段新的关系已经开启。
暧昧落到实处，却更令人着迷。
安青颜是率先踩入线内的人，她不过是只想着浅尝辄止。
然而事态往往不会听从安排，能不能顺利从线内逃出，主动权却不在她手上。
安青颜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薄唇上的凉意，对方强劲有力的双手就放在了她腰上，转瞬间，她就被人轻轻松松地放在了怀里。
安青颜腰上一软，差点撑不住自己。
她被滚烫的怀抱搂着，被迫仰起头承受着对方的亲吻。
对方微凉柔软的薄唇在多次摩｜擦后变得滚烫，安青颜想张嘴喘气，却被人趁虚而入。
初始的温柔试探突然转变成了气势汹汹的占有。
明明是空气清新宜人的山顶，安青颜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炙热的桑拿室，空气闷热潮湿，似乎将空气中的氧气水分全都蒸发彻底，快要令她喘不过气来。
等到终于被放开，她已经因为有些缺氧而脑袋懵懵的。
她靠在对方胸膛，大口喘着气，心脏东撞西撞，身体火｜热得让人难受，指尖却冰凉到颤抖。
安青颜在一冷一热间艰难地睁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跨｜坐的姿势有多暧昧。
远远看去，十分容易引起误会。
她刚抬头想看对方表情，眼睛就被人捂住。
闻深的手掌罩住了她大半张脸，他手心的热度滚烫，也许是沾染了雾气，掌心不知怎么的还有些湿润。
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紧贴在脸上，让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身体再次颤｜栗。
视线被阻隔，听觉就被无限放大。
对方用低沉暗哑的嗓音喊了声她的名字，微钝片刻，呼吸沉重得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男人在她耳边呢喃：“别试图挑战我……”
可乐被打开的气泡声响起，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安青颜心跳乱得厉害，她垂下脑袋，沉默地吃着手里的披萨。
不就是被上级医生听见聊“私事”吗，大家都是医生，懂的都懂。
她做好了心理建设，脸上的温度这才渐渐褪了下去。
“论文我准备好了，现在去拿给你。”安青颜能感受到闻深无声的注视，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三俩口塞完了披萨，站起来往外走。
她刚拉开椅子，人就被闻深喊住。
“不是说等我吃饭？”
安青颜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闻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含糊道：“什么？”
闻深：“吃饭时间我不看论文。”
“……”
安青颜气结：“请问，闻教授打算什么时候看？”
闻深淡定地吃着披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吃披萨的动作都透着股矜贵的气质。
闻深：“本来是打算午休看的。”
“那你为什么不接收我的邮件？”安青颜咽下嘴里的披萨，喝了口水顺顺喉，“如果你收了邮件，午休就能看了。”
闻深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你午休时间怎么不来交论文？”
“私事。”
“什么事能比你的论文重要？”
安青颜皱眉：“我只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你办公室门关着。”
中午主要是太困睡了一会儿……安青颜合理猜测：难道闻深是生气她中午睡觉了？
她闷闷地嘀咕，闻深自己活成可以不眠不休的机器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严以待人？
闻深抬头望向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锋利的寒芒，语气十分冷淡：“私事可以下班后解决，我希望你午休时间也可以在科室待命。”
安青颜：“你明明今天门诊，还要让我下班前交论文。”
海华医院的门诊有多忙，看看那些排队的病人就知道了！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绝对就是个无理的要求。
她气笑了：“闻深，你这是公报私仇！”
闻深：“……”
闻深：“工作时间处理私事，公私不分的人是谁？”
安青颜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压压火气：“闻深，你是我的上级医生没错，但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我的私事？”
她微笑：“你不觉得你太闲了吗？”
闻深笑意收敛，眸色沉得如一潭深不可见底的池水：“比不上你闲，还有时间找丈夫一起午休。”
“你乱说什么？！”安青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问道：“你跟踪我？”
闻深冷声道：“我有这个必要吗？”
安青颜想起中午坐电梯时碰到的人：“是梁医生跟你说的？”
“他只是陈述事实。”
“我看院内流言说的是真的，”闻深注视着她，“你根本就不想离婚。”
“我怎么就不想离婚了？”
安青颜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寂。
安青颜觉得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认清过闻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别说重逢后俩人单独相处时，总是带着火药味的交流。
安青颜顿了顿，迎着闻深打探的目光说道：“如果你相信院内流言，我也没办法。但是婚我一定会离，手续也会尽快办完，不会让流言继续影响到科室形象。如果你不放心——”
安青颜话还没说完，闻深就打断了她：“既然如此，希望你尽快。”
虽然他一直冷着脸，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好。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安青颜就觉得他糟糕的情绪好像好了一些，脸上的寒意没那么明显了。
安青颜僵着脸：“要不是为了尽快解决，我中午才不会去找他。”
“嗯。”闻深像是接受了她的理由，不再唇枪舌剑地输出。
安青颜这会儿气也气饱了，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披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更不想继续坐着陪闻深吃饭。
闻深倒是丝毫没受到影响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吃着饭。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今天门诊，为什么这会儿还在这里？”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吧。
闻深瞥了眼她：“丁医生没跟你说吗？张院长临时有事，跟我换班了。”
安青颜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今晚是她和闻深一起搭班？！
一起过夜？！
她将脑子里容易引发歧义的词用力挥开，扫了眼桌上明显超出两人份的食物，终于知道丁菀说的“还有人”是谁了。
她以为丁菀先前见着闻深说的只是客套话，结果是真话！
闻深余光瞧见她愕然、懊恼的表情，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红润小巧的嘴唇不自觉地嘟起，什么想法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这一点依旧没变。
“安医生，三床说胸闷，想加个心电图，你去看一下吗？”护士站在茶水间门口问道。
安青颜刚准备往外走，就见闻深先一步起身，长腿迈了出去。
他伸手一甩，将手中被蹂躏得几乎看不出样子的纸吸管轻轻松松地抛进了垃圾桶：“带着论文和文献，去办公室等我。”
安青颜目瞪口呆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不是吧，一个简简单单的心电图而已。
为了压榨她，闻深闻教授居然要亲自去给病人做心电图？
四目相对，安青颜总觉得对方眼神变了几分，再想探究，他又变回了平静无波的眼神。
闻深摘了口罩，扔进垃圾桶里，温和礼貌地笑着：“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丁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脸皮比较厚，结婚这么多年，又在临床待了这么久，这种话题倒也是随便聊聊，脸也就没像安青颜这样红。
她甚至还能笑着跟闻深打招呼：“没有没有，闻教授，正好等你吃饭呢。”
闻深目光落在了安青颜身上。
安青颜咬着披萨，轻声嗯了一句。
闻深这才笑着拉开椅子，好巧不巧，坐在了安青颜正对面。
“前面在聊什么？”
丁菀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那什么，闻教授，今天我跟小安换班了。那小安，我先走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闻教授年轻英俊，温和有礼，但她就是觉得对方气场特别强大，让人很有距离感。
她可以跟安青颜开开玩笑，闻教授这种上级医生还是算了。
安青颜还没来得及开口，丁菀就已经步履矫健地跑开了。
安青颜：“……”
平常去病房看病人都没见她走得这么快过。
安青颜偷偷瞥了眼闻深，可能是因为茶水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闻深也放弃了形象管理，懒散随性地靠在椅背上。
对方刚洗了个手，抽了几张纸巾正在慢悠悠地擦着。他的手很漂亮，很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长。
可能是外科医生的原因，他手上的力气十足，手指也特别灵活。
安青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突然浮现。
闻深终于同意跟她谈恋爱的那一天，安青颜把人约去了山顶看日出。
空无一人的山顶上，薄雾弥漫在空气里，虚虚实实地看不清周围，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
偶然间可以听到有几声鸟叫声，安静空旷的山野中仿佛只有他们俩人，不知不觉间，男女之间的暧昧增生。
安青颜随着日出时主动献上的吻像是一个开关，告知着双方，这段新的关系已经开启。
暧昧落到实处，却更令人着迷。
安青颜是率先踩入线内的人，她不过是只想着浅尝辄止。
然而事态往往不会听从安排，能不能顺利从线内逃出，主动权却不在她手上。
安青颜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薄唇上的凉意，对方强劲有力的双手就放在了她腰上，转瞬间，她就被人轻轻松松地放在了怀里。
安青颜腰上一软，差点撑不住自己。
她被滚烫的怀抱搂着，被迫仰起头承受着对方的亲吻。
对方微凉柔软的薄唇在多次摩｜擦后变得滚烫，安青颜想张嘴喘气，却被人趁虚而入。
初始的温柔试探突然转变成了气势汹汹的占有。
明明是空气清新宜人的山顶，安青颜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炙热的桑拿室，空气闷热潮湿，似乎将空气中的氧气水分全都蒸发彻底，快要令她喘不过气来。
等到终于被放开，她已经因为有些缺氧而脑袋懵懵的。
她靠在对方胸膛，大口喘着气，心脏东撞西撞，身体火｜热得让人难受，指尖却冰凉到颤抖。
安青颜在一冷一热间艰难地睁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跨｜坐的姿势有多暧昧。
远远看去，十分容易引起误会。
她刚抬头想看对方表情，眼睛就被人捂住。
闻深的手掌罩住了她大半张脸，他手心的热度滚烫，也许是沾染了雾气，掌心不知怎么的还有些湿润。
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紧贴在脸上，让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身体再次颤｜栗。
视线被阻隔，听觉就被无限放大。
对方用低沉暗哑的嗓音喊了声她的名字，微钝片刻，呼吸沉重得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男人在她耳边呢喃：“别试图挑战我……”
可乐被打开的气泡声响起，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安青颜心跳乱得厉害，她垂下脑袋，沉默地吃着手里的披萨。
不就是被上级医生听见聊“私事”吗，大家都是医生，懂的都懂。
她做好了心理建设，脸上的温度这才渐渐褪了下去。
“论文我准备好了，现在去拿给你。”安青颜能感受到闻深无声的注视，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三俩口塞完了披萨，站起来往外走。
她刚拉开椅子，人就被闻深喊住。
“不是说等我吃饭？”
安青颜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闻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含糊道：“什么？”
闻深：“吃饭时间我不看论文。”
“……”
安青颜气结：“请问，闻教授打算什么时候看？”
闻深淡定地吃着披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吃披萨的动作都透着股矜贵的气质。
闻深：“本来是打算午休看的。”
“那你为什么不接收我的邮件？”安青颜咽下嘴里的披萨，喝了口水顺顺喉，“如果你收了邮件，午休就能看了。”
闻深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你午休时间怎么不来交论文？”
“私事。”
“什么事能比你的论文重要？”
安青颜皱眉：“我只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你办公室门关着。”
中午主要是太困睡了一会儿……安青颜合理猜测：难道闻深是生气她中午睡觉了？
她闷闷地嘀咕，闻深自己活成可以不眠不休的机器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严以待人？
闻深抬头望向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锋利的寒芒，语气十分冷淡：“私事可以下班后解决，我希望你午休时间也可以在科室待命。”
安青颜：“你明明今天门诊，还要让我下班前交论文。”
海华医院的门诊有多忙，看看那些排队的病人就知道了！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绝对就是个无理的要求。
她气笑了：“闻深，你这是公报私仇！”
闻深：“……”
闻深：“工作时间处理私事，公私不分的人是谁？”
安青颜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几口水，压压火气：“闻深，你是我的上级医生没错，但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我的私事？”
她微笑：“你不觉得你太闲了吗？”
闻深笑意收敛，眸色沉得如一潭深不可见底的池水：“比不上你闲，还有时间找丈夫一起午休。”
“你乱说什么？！”安青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问道：“你跟踪我？”
闻深冷声道：“我有这个必要吗？”
安青颜想起中午坐电梯时碰到的人：“是梁医生跟你说的？”
“他只是陈述事实。”
“我看院内流言说的是真的，”闻深注视着她，“你根本就不想离婚。”
“我怎么就不想离婚了？”
安青颜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寂。
安青颜觉得自己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认清过闻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别说重逢后俩人单独相处时，总是带着火药味的交流。
安青颜顿了顿，迎着闻深打探的目光说道：“如果你相信院内流言，我也没办法。但是婚我一定会离，手续也会尽快办完，不会让流言继续影响到科室形象。如果你不放心——”
安青颜话还没说完，闻深就打断了她：“既然如此，希望你尽快。”
虽然他一直冷着脸，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好。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安青颜就觉得他糟糕的情绪好像好了一些，脸上的寒意没那么明显了。
安青颜僵着脸：“要不是为了尽快解决，我中午才不会去找他。”
“嗯。”闻深像是接受了她的理由，不再唇枪舌剑地输出。
安青颜这会儿气也气饱了，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披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更不想继续坐着陪闻深吃饭。
闻深倒是丝毫没受到影响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吃着饭。
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今天门诊，为什么这会儿还在这里？”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吧。
闻深瞥了眼她：“丁医生没跟你说吗？张院长临时有事，跟我换班了。”
安青颜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今晚是她和闻深一起搭班？！
一起过夜？！
她将脑子里容易引发歧义的词用力挥开，扫了眼桌上明显超出两人份的食物，终于知道丁菀说的“还有人”是谁了。
她以为丁菀先前见着闻深说的只是客套话，结果是真话！
闻深余光瞧见她愕然、懊恼的表情，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红润小巧的嘴唇不自觉地嘟起，什么想法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这一点依旧没变。
“安医生，三床说胸闷，想加个心电图，你去看一下吗？”护士站在茶水间门口问道。
安青颜刚准备往外走，就见闻深先一步起身，长腿迈了出去。
他伸手一甩，将手中被蹂躏得几乎看不出样子的纸吸管轻轻松松地抛进了垃圾桶：“带着论文和文献，去办公室等我。”
安青颜目瞪口呆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不是吧，一个简简单单的心电图而已。
为了压榨她，闻深闻教授居然要亲自去给病人做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