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闻深略略低头，就将安青颜的脱力尽扫眼底。
摘掉手术帽，她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黏在脸上。黑发雪肤红唇，鲜明的色彩对比，让人无法从她脸上挪开视线。
安青颜的睫毛都仿佛被汗水氤氲过一般，看向他的时候，长长软软的睫毛湿漉漉地上下扫了扫，露出一双茫然的漂亮眼睛来。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闻深终于移开视线：“拉勾的时候手这么稳，瓶盖拧不开了？”
注意到闻深眼神落在水上，安青颜诚实地说了一句：“确实拧不开。”
只是被口罩闷了七个小时，她开口的声音有些许沙哑，身上脱力也让她声音软绵绵的。
闻深只觉得耳朵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他拿起水杯，戏谑的目光落在安青颜身上：“向我撒娇？”
“啊？”安青颜怔愣了一下，双颊飘上一丝粉色，她连忙说道，“没、没有。”
她否认的话被拧瓶盖的声音所覆盖。
闻深俯下身，将水递到她面前，嗓音平静：“还有力气自己喝水吗？”
“有、有。”安青颜连忙接过瓶子，给自己灌了几口。
疯了，她怎么感觉，如果她说没力气，闻深会把水送到她嘴边？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怎么可以有这种错觉！
不过是喝了几口水，但安青颜仿佛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似的，急急忙忙地贴着墙站了起来，往边上挪了一步。
俩人从面对面、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瞬间变成了三米之远。
闻深眯了眯眼，沉声问道：“你怕我？”
不过是想拉开点距离、避免别人看到了误会的安青颜：“……”
“没有啊，”她摇摇头，稳住心神，将影响视线的散发拨到耳后，“手术室里还有好几台手术在做，人进进出出的，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我做什么了，不能给人看？”
安青颜被问得一时失语，她这会儿终于注意到闻深的表情。
明明刚做完一台极其成功的开腹手术，闻深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开心？
安青颜：“没什么……我就是怕万一、万一懂吗……”
想造谣的人，根本不会去管真相是什么。
他们看到的都只会是自己想看到的。
安青颜不想在最后的规培时期，再次陷入谣言之中。
“万一什么？”闻深脸色略冷。
安青颜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万一被人误会。”
闻深冷着脸，往前走了一步，刚准备开口，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诶，闻教授你还没走啊。”见俩人同时看过来，二助立马笑着招了招手，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俩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快步走过去，暗中朝安青颜点了点头，又笑着冲闻深伸手：“闻教授刚刚手术做得可真好！真成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安青颜看着他冲自己点头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又见他看似大大咧咧往前一步，实则挡在了她和闻深中间。
安青颜有些担忧，脸色也不自觉地白了几分。
不会真被人误会什么了吧？
闻深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没伸手去握。
他颔首示意，问道：“李医生怎么还没下班？”
李医生自然地收回手，笑着摸摸头：“哎呀，前面手术做完太饿了，去休息室逛了一圈，看还有剩下的盒饭，我就赶紧给自己喂了一点。”
说着，李医生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扭头冲安青颜说道：“小安，你怎么还不下班？”
安青颜：“……嗯，马上下班了。”
闻深静静地看着他和安青颜说话，见俩人熟稔的样子，他的眼神逐渐冰冷。
不知怎么的，李医生突然感觉脊背发凉，裸｜露在外的双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浓烈的危机感在心中升起。
来都来了，李医生想着自己还是要为安青颜说点什么。
刚他都准备坐电梯下楼了，可没想到随便看了一眼，就看到闻教授将安青颜逼到了墙边，闻教授一脸冷漠，安青颜垂着脑袋可怜巴巴。
他回过头，硬着头皮跟闻深求情道：“闻教授，小安专业水平一向掌握得很好。只不过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这种大手术，我看她拉勾拉得手都在抖，最后缝针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缝得很密很漂亮。您这……在手术室外就开始训人……”
闻深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十分温和，眼底却冻起层层寒冰：“李医生对安医生的情况，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他看向安青颜：“你们以前认识？”
李医生却像是没看到闻深的目光落在哪里，立马说道：“啊，认识认识，前俩年跟小安还合作过一个课题来着。小安做事挺稳妥靠谱的，按辈分说起来，我也能算是小安的师兄。”
闻深：“是吗？我记得你不是海华大学毕业的。”
“博后在海华出的站嘛，四舍五入也是师兄了。”李医生尴尬地笑了俩声，还是继续说道：“小姑娘脸皮薄，闻教授你看看，她脸都被吓白了。”
闻深偏头，目光穿过李医生，看向躲在李医生身后，捂着嘴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安青颜。
注意到闻深的视线，安青颜非但没躲，反倒弯着眼睛对了上去。
【看吧，我就说会被误会！】
安青颜实在是没想到，李医生确实是“误会”了，居然还是误会她被闻深教训。
心中那块石头落地，她再去看闻深，就觉得十分好笑。
“安青颜。”
被闻深突然喊全名，安青颜吓了一跳，眼底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藏好，就被扭头的李医生抓了个正着。
李医生笑容僵在脸上，等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安怎么在笑？
闻深似笑非笑地看向安青颜：“我吓到你了？”
眼看着闻深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安青颜连忙摇摇头，她诚实道：“李师兄，闻教授没批评我，他帮我开瓶盖来着。”
李医生：“……”
李医生不是很信，他甚至怀疑，闻深是不是暗戳戳对安青颜威逼利诱了！
闻教授不是一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吗？怎么帮人开个瓶盖脸上就不笑了呢？！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闻教授要求严格，对安青颜手术中的表现进行了批评教育！
闻深微笑：“至于安医生的脸色，李医生怕也是误会了。”
李医生惊诧：“啊？”
“安医生因为手术没吃晚饭，以至于有些低血糖，”闻深从口袋里掏出糖递给安青颜，对李医生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过是团结友爱、帮助同事。”
他说的一本正经，把李医生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李医生定睛看去，果然，安青颜嘴唇也有些泛白，光看表征，确实是像低血糖的样子。
安青颜确实饿得有点不舒服，她没勉强，接过糖果。“谢谢，闻教授。”
糖果是熟悉的包装，柠檬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安青颜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李医生：“闻教授乐于助人哈哈哈。”
他尬笑了俩声，羞愧道：“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下班了哈。闻教授您早点休息，小安你也是。”
安青颜拦都拦不住，李医生就飞速地、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手术室。
安青颜：“……”
闻深脸上笑意不减：“你们挺熟啊，连你第一次跟腹主动脉手术都知道。”
安青颜疑惑：“心胸外科的人都知道啊。”
闻深：“他一个外校的，你也喊师兄？”
明明曾经，安青颜只会对他一个人喊师兄。现在怎么对着一个犄角疙瘩冒出来的人，都能喊师兄了。
安青颜含着糖，点点头：“他在海华读过书，又比我大，确实是师兄啊。”
闻深：“那你喊我什么？”
安青颜：“闻教授啊。”
闻深：“……”
安青颜像是没看到闻深周身冒着的冷气，笑着说：“不能叫？那……”
她嘴唇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她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闻组长？闻领导？闻老师？”
闻深脸色越来越冷。
安青颜笑出了声。
她挥着手跑开，故意喊道：“闻老师再见，下班快乐。”
怎么办，明明告诉自己要忍住的，看见闻深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不过好像这么一逗，她做手术的疲惫也跟着消失了。
换好衣服离开住院部，安青颜心情都依旧很好。
初秋的夜晚比较凉爽，她打算步行去地铁站回家。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手机里有哪些遗漏的信息。
除了出版社编辑老师发的文章外审进度信息外，还有一条信息，是仍旧在急诊实习的谢涵发来的。“安老师，急诊来了个人，指明说要找你。”
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了。
安青颜回道：“不好意思，刚下手术。是谁呀？患者吗？”
谢涵立马就回了消息，先发了个头发凌乱、一脸懵逼的小孩表情包，这才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安老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呀？他一直在等你诶。人看着不像是患者，他也不是说是什么事情，就指明要找你，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他也不要，就说要在急诊这里等你。”
安青颜蹙眉，在脑子里思索了一圈，都没想到这样的人可能会是谁。
不是患者……如果不认识她，也不可能说出她的名字。可如果认识她，怎么会在急诊等她两个小时，而不是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安青颜想不出来是谁，还是选择过去一趟。
她一到急诊，就碰上了谢涵。
时隔一周，谢涵看着对急诊科的工作适应了很多，她有条不紊地将救护车上的病人送到了抢救室，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青颜。
安青颜穿着修身的U领棕色短袖和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背着普普通通的黑色帆布包，明明非常简单的穿着，配上那张脸，却足够夺人眼球。
谢涵赶紧跑过去，开心道：“好久不见，安老师！”
安青颜笑着说：“好久不见，刚看了一会儿，感觉你已经适应节奏，今天上夜班？”
“嗯，夜班。”谢涵有些不好意思，朝安青颜弯了个腰，“还是要谢谢安老师。”
如果不是安青颜之前在急诊帮了她一下，她可能到现在人还是晕的，就是那种身在医院、魂在学校的感觉，现在感觉自己踏实多了。
安青颜笑笑，连忙扶起她：“我也没帮你什么，是你自己努力。对了，你说的人是？”
谢涵赶紧指向输液区：“在那呢！”
安青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摘掉手术帽，她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黏在脸上。黑发雪肤红唇，鲜明的色彩对比，让人无法从她脸上挪开视线。
安青颜的睫毛都仿佛被汗水氤氲过一般，看向他的时候，长长软软的睫毛湿漉漉地上下扫了扫，露出一双茫然的漂亮眼睛来。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闻深终于移开视线：“拉勾的时候手这么稳，瓶盖拧不开了？”
注意到闻深眼神落在水上，安青颜诚实地说了一句：“确实拧不开。”
只是被口罩闷了七个小时，她开口的声音有些许沙哑，身上脱力也让她声音软绵绵的。
闻深只觉得耳朵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他拿起水杯，戏谑的目光落在安青颜身上：“向我撒娇？”
“啊？”安青颜怔愣了一下，双颊飘上一丝粉色，她连忙说道，“没、没有。”
她否认的话被拧瓶盖的声音所覆盖。
闻深俯下身，将水递到她面前，嗓音平静：“还有力气自己喝水吗？”
“有、有。”安青颜连忙接过瓶子，给自己灌了几口。
疯了，她怎么感觉，如果她说没力气，闻深会把水送到她嘴边？
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怎么可以有这种错觉！
不过是喝了几口水，但安青颜仿佛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似的，急急忙忙地贴着墙站了起来，往边上挪了一步。
俩人从面对面、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瞬间变成了三米之远。
闻深眯了眯眼，沉声问道：“你怕我？”
不过是想拉开点距离、避免别人看到了误会的安青颜：“……”
“没有啊，”她摇摇头，稳住心神，将影响视线的散发拨到耳后，“手术室里还有好几台手术在做，人进进出出的，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我做什么了，不能给人看？”
安青颜被问得一时失语，她这会儿终于注意到闻深的表情。
明明刚做完一台极其成功的开腹手术，闻深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开心？
安青颜：“没什么……我就是怕万一、万一懂吗……”
想造谣的人，根本不会去管真相是什么。
他们看到的都只会是自己想看到的。
安青颜不想在最后的规培时期，再次陷入谣言之中。
“万一什么？”闻深脸色略冷。
安青颜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万一被人误会。”
闻深冷着脸，往前走了一步，刚准备开口，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诶，闻教授你还没走啊。”见俩人同时看过来，二助立马笑着招了招手，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俩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快步走过去，暗中朝安青颜点了点头，又笑着冲闻深伸手：“闻教授刚刚手术做得可真好！真成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安青颜看着他冲自己点头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又见他看似大大咧咧往前一步，实则挡在了她和闻深中间。
安青颜有些担忧，脸色也不自觉地白了几分。
不会真被人误会什么了吧？
闻深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没伸手去握。
他颔首示意，问道：“李医生怎么还没下班？”
李医生自然地收回手，笑着摸摸头：“哎呀，前面手术做完太饿了，去休息室逛了一圈，看还有剩下的盒饭，我就赶紧给自己喂了一点。”
说着，李医生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扭头冲安青颜说道：“小安，你怎么还不下班？”
安青颜：“……嗯，马上下班了。”
闻深静静地看着他和安青颜说话，见俩人熟稔的样子，他的眼神逐渐冰冷。
不知怎么的，李医生突然感觉脊背发凉，裸｜露在外的双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浓烈的危机感在心中升起。
来都来了，李医生想着自己还是要为安青颜说点什么。
刚他都准备坐电梯下楼了，可没想到随便看了一眼，就看到闻教授将安青颜逼到了墙边，闻教授一脸冷漠，安青颜垂着脑袋可怜巴巴。
他回过头，硬着头皮跟闻深求情道：“闻教授，小安专业水平一向掌握得很好。只不过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这种大手术，我看她拉勾拉得手都在抖，最后缝针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缝得很密很漂亮。您这……在手术室外就开始训人……”
闻深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十分温和，眼底却冻起层层寒冰：“李医生对安医生的情况，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他看向安青颜：“你们以前认识？”
李医生却像是没看到闻深的目光落在哪里，立马说道：“啊，认识认识，前俩年跟小安还合作过一个课题来着。小安做事挺稳妥靠谱的，按辈分说起来，我也能算是小安的师兄。”
闻深：“是吗？我记得你不是海华大学毕业的。”
“博后在海华出的站嘛，四舍五入也是师兄了。”李医生尴尬地笑了俩声，还是继续说道：“小姑娘脸皮薄，闻教授你看看，她脸都被吓白了。”
闻深偏头，目光穿过李医生，看向躲在李医生身后，捂着嘴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安青颜。
注意到闻深的视线，安青颜非但没躲，反倒弯着眼睛对了上去。
【看吧，我就说会被误会！】
安青颜实在是没想到，李医生确实是“误会”了，居然还是误会她被闻深教训。
心中那块石头落地，她再去看闻深，就觉得十分好笑。
“安青颜。”
被闻深突然喊全名，安青颜吓了一跳，眼底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藏好，就被扭头的李医生抓了个正着。
李医生笑容僵在脸上，等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安怎么在笑？
闻深似笑非笑地看向安青颜：“我吓到你了？”
眼看着闻深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安青颜连忙摇摇头，她诚实道：“李师兄，闻教授没批评我，他帮我开瓶盖来着。”
李医生：“……”
李医生不是很信，他甚至怀疑，闻深是不是暗戳戳对安青颜威逼利诱了！
闻教授不是一直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吗？怎么帮人开个瓶盖脸上就不笑了呢？！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闻教授要求严格，对安青颜手术中的表现进行了批评教育！
闻深微笑：“至于安医生的脸色，李医生怕也是误会了。”
李医生惊诧：“啊？”
“安医生因为手术没吃晚饭，以至于有些低血糖，”闻深从口袋里掏出糖递给安青颜，对李医生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过是团结友爱、帮助同事。”
他说的一本正经，把李医生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李医生定睛看去，果然，安青颜嘴唇也有些泛白，光看表征，确实是像低血糖的样子。
安青颜确实饿得有点不舒服，她没勉强，接过糖果。“谢谢，闻教授。”
糖果是熟悉的包装，柠檬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安青颜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李医生：“闻教授乐于助人哈哈哈。”
他尬笑了俩声，羞愧道：“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下班了哈。闻教授您早点休息，小安你也是。”
安青颜拦都拦不住，李医生就飞速地、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手术室。
安青颜：“……”
闻深脸上笑意不减：“你们挺熟啊，连你第一次跟腹主动脉手术都知道。”
安青颜疑惑：“心胸外科的人都知道啊。”
闻深：“他一个外校的，你也喊师兄？”
明明曾经，安青颜只会对他一个人喊师兄。现在怎么对着一个犄角疙瘩冒出来的人，都能喊师兄了。
安青颜含着糖，点点头：“他在海华读过书，又比我大，确实是师兄啊。”
闻深：“那你喊我什么？”
安青颜：“闻教授啊。”
闻深：“……”
安青颜像是没看到闻深周身冒着的冷气，笑着说：“不能叫？那……”
她嘴唇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她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闻组长？闻领导？闻老师？”
闻深脸色越来越冷。
安青颜笑出了声。
她挥着手跑开，故意喊道：“闻老师再见，下班快乐。”
怎么办，明明告诉自己要忍住的，看见闻深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逗一逗。
不过好像这么一逗，她做手术的疲惫也跟着消失了。
换好衣服离开住院部，安青颜心情都依旧很好。
初秋的夜晚比较凉爽，她打算步行去地铁站回家。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手机里有哪些遗漏的信息。
除了出版社编辑老师发的文章外审进度信息外，还有一条信息，是仍旧在急诊实习的谢涵发来的。“安老师，急诊来了个人，指明说要找你。”
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了。
安青颜回道：“不好意思，刚下手术。是谁呀？患者吗？”
谢涵立马就回了消息，先发了个头发凌乱、一脸懵逼的小孩表情包，这才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安老师，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呀？他一直在等你诶。人看着不像是患者，他也不是说是什么事情，就指明要找你，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他也不要，就说要在急诊这里等你。”
安青颜蹙眉，在脑子里思索了一圈，都没想到这样的人可能会是谁。
不是患者……如果不认识她，也不可能说出她的名字。可如果认识她，怎么会在急诊等她两个小时，而不是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安青颜想不出来是谁，还是选择过去一趟。
她一到急诊，就碰上了谢涵。
时隔一周，谢涵看着对急诊科的工作适应了很多，她有条不紊地将救护车上的病人送到了抢救室，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青颜。
安青颜穿着修身的U领棕色短袖和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背着普普通通的黑色帆布包，明明非常简单的穿着，配上那张脸，却足够夺人眼球。
谢涵赶紧跑过去，开心道：“好久不见，安老师！”
安青颜笑着说：“好久不见，刚看了一会儿，感觉你已经适应节奏，今天上夜班？”
“嗯，夜班。”谢涵有些不好意思，朝安青颜弯了个腰，“还是要谢谢安老师。”
如果不是安青颜之前在急诊帮了她一下，她可能到现在人还是晕的，就是那种身在医院、魂在学校的感觉，现在感觉自己踏实多了。
安青颜笑笑，连忙扶起她：“我也没帮你什么，是你自己努力。对了，你说的人是？”
谢涵赶紧指向输液区：“在那呢！”
安青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她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