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生活
郝勇做的地胆头田鸭汤，味道的确好，秦胜男连续喝了两碗，“不错。”
“嘻嘻。老婆大人喜欢就好。”郝勇也喜欢。相对于肉，他更喜欢汤，清淡却滋味好的汤，能让他浑身舒畅。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一人拿着一个鸭爪在啃，满脸油，乐呵呵的，一边啃一边摇头晃脑。
陈日上年纪还小，小牙齿没有多少力气，“爸爸，咬不动？”
“那，让爸爸吃？”
陈日上小朋友看看爸爸面前的骨头，再看看手里的鸭爪，摇摇头，“我自己吃。”
“傻儿子。”郝勇可不会告诉儿子，鸭爪是要留到饭后吃的。
吃饭的时候，郝勇和秦胜男提起宋大妈想买鸭的事情，“我能牵线吗？”他对这个时代实在不熟悉，怕给自己和家人招祸。
“可以。不过，一定要小心，要统一说词，这个时代抓倒卖严重，被抓到是要送去农场劳动改造的。”
“一两只可以，不能多。小心为上。”
郝勇叹口气，“这个时代好麻烦。”没有一样是顺心的。吃不好，住不好，出行不方便，就连说话都要先在脑海里打草稿。
烦。
“好讨厌啊。”郝勇哀嚎一声，垂头丧气。
秦胜男语气淡淡，“你能回去？”
“不能。”
“那就适应。”既然讨厌也于事无补，改变不了任何现状，那就努力适应。
郝勇鼓着腮，“好吧。我尽快适应这个无力的时代。”
“如果你知道历史就不敢这样大大咧咧。”
“老婆大人，我上过历史课的。”
“呵。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吧。”
“我这也是为了让人生轻松些嘛。”太多知识压着，很累的。特别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用不到的知识，简直就多余，不忘记掉难道还要一直记着？
脑容量不足啊。
秦胜男呵呵。
狡辩。
秦胜男也知道郝勇是什么人，看书就头痛，看过学过转眼就忘记，平时就喜欢吃吃喝喝和玩乐。
说得好听点就是没心没肺，说得难听点就是蠢。
让他在这个时年建功立业？
想太多了。
还不如指望两个孩子。
所以，秦胜男从来没想过要让郝勇学什么，即使重来一次，郝勇依然是得过且过的性格，不去担心要是哪天秦胜男又不在了，他怎么办？
他只看眼前，从不看长远。
吃过饭后，郝勇收拾洗碗，秦胜男则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各种成语故事或者名人传记。
陈旭然从小就聪明，而且过目不忘，很多东西总能举一反三，以点带面。秦胜男讲故事，她就能从故事里提炼出成语，然后说出故事想要表达的人生大道理，还能根据人生大道理编一个相关的小故事。
郝勇看着和他一样懵逼的陈日上小朋友，叹口气，“然然，你这么厉害，让爸爸和弟弟怎么办？”
“老婆大人，然然这么厉害，我们是不是要送她去上学？”
秦胜男摇摇头，“这里的上学年龄是七岁。”而且，这里的小学老师不适合陈旭然。秦胜男不希望陈旭然的思维想象力被这个时代的教育条件给束缚，但这里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的名校教师专家任她选择。
后世，只要有钱就能请到合适的老师，而且不止一个。
但这里......
算了。
她先教着，然后慢慢找。
相对于陈日上的只会吃和哭，陈旭然的学习能力的确很强，更恐怖的是，她觉得学习是一种乐趣，喜欢沉浸其中。
郝勇这个学渣理解不了，竟然会有小朋友喜欢学习，太恐怖了。
“儿子啊，你一定不能太聪明，否则爸爸会郁闷死的。”郝勇抱着小儿子，磨蹭磨蹭，“拜托拜托，一定要像爸爸啊。”
“闭嘴。”秦胜男生气了，就没见过这样的爸，自己蠢就算了还希望儿子蠢？？？
脑子有坑。
郝勇委委屈屈，“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一家四口，我最蠢，我会抑郁的。”
“老婆大人，我要安慰。”郝勇没脸没皮地靠过来，“亲亲。”
“滚。”
“老婆大人，你不爱我了，你凶我。”
郝勇靠上来贴贴。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笑嘻嘻，然后朝着郝勇刮刮脸，“羞羞。”
“好啊。你们竟然笑话爸爸，看我的九阴白骨爪......啊呜，啊呜，我要吃小肉肉了......”郝勇在后面扮大老虎，两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疯跑，一边跑一边喊，“追不上，追不上。”
大笑小笑，笑声阵阵。
“好了。我们出门吧。”家里这么小，有什么好玩的？
秦胜男出门，郝勇带着两个孩子赶紧跟上，一家四口散步去。
家属院大门口的大树下，有不少人在乘凉。
很多邻居都在，正一边摇着大葵扇一边聊八卦，谁家姑娘要嫁人了，谁家小伙子也相亲了，谁家婆媳吵架了，谁家孩子打架了......
因为时间还算早，而门口的大树上也挂着大灯，所以每天晚饭后都有一群人聚在这里，一边乘凉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有人编织箩筐，有人糊火柴盒，有人缝缝补补......当然，也有单纯乘凉的。
秦胜男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就坐在不知道谁带来的草席上。
郝勇坐在秦胜男旁边，手里的大葵扇一下一下地摇着，“要是有台大风扇就完美了。”最好就是后世大排档用的那种装水就能吹出雾气，然后当空凋用的大风扇。
旁边的人笑了笑，现在电风扇是紧俏物资，一般人家买不起。别说家属院了，就是工厂也没有郝勇说的那种大风扇。
“媳妇，你爸不是在机械厂工作吗？不能生产大风扇？”
“机械厂不是电器厂。”秦胜男送郝勇一个大白眼，“再说，生产什么，不生产什么，这是有计划有安排的，这是计划时代计划经济。”
郝勇肩膀耸拉，是了，这是一个计划时代，就连一个人一个月吃多少都是有计划的。一个人一个月能领多少的米，粗粮多少，细粮多少，都是有票有量的。
不够吃？
要么自己想办法，要么就饿着。
郝勇想要吐槽两句，但想到这还是一个不能随心所欲说话的年代，立刻闭嘴，心情郁闷地给秦胜男打扇，一下一下。
不知道又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看过来，有人鄙视郝勇不是个男人，有人羡慕秦胜男找了个好男人，各有心思。
大院的小孩则在旁边疯玩，跳格子，捏泥巴，你追我逐......嘻嘻哈哈，好不快乐。陈旭然和陈日上小朋友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一群群小朋友一起玩的快乐。
以前，他们住在大庄园里，有私人游乐场，有公园，有各种玩具，也有各种老师照顾和教育，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群体快乐。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都有些羡慕，但大家好像都没有邀请他们一起玩的意思，只能干看着。
倒是陈日上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踮着脚蹦跶过去，想要一起玩，但人家却不想带这么小的小屁孩。
担心他磕着碰着会哭，然后家长骂人。
陈日上小朋友指指自己，“三岁。”
已经三岁了，不再是小宝宝了。
但人家就是不想带他。
“姐。”
“我们不玩。”陈旭然小朋友很傲娇，“我们不和他们玩。哼。”
但是陈日上小朋友想玩，跺跺小脚，“姐姐，我想玩，要玩。”
陈旭然小朋友无奈，从衣兜里掏出几颗糖，“你们让我弟弟一起玩，我就给你们糖。”
三颗糖，静静地躺在小小的手心里。
有糖，当然就能一起玩了。
这群小朋友的老大叫陈铁牛，是个皮肤黝黑的小光头，“可以。但不能哭啊。我可不想哄小屁孩。”
“我不哭。我是乖宝宝。”陈日上小朋友拍拍胸膛，一脸骄傲，“我最乖，比姐姐乖。”
陈旭然呵呵。
正在给老婆大人摇扇的郝勇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和一众小屁孩玩了起来，骄傲，“真不愧是我的种，人缘就是好。”
刚刚目睹了一切的秦胜男，呵。
“然然，上上，我来了。”郝勇也不是能安静多久的人，相对于傻坐，或者和大人聊八卦，他更喜欢和小屁孩一起疯玩，他本就有一颗童真的心。
“叔叔，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一起玩？”陈铁牛小朋友嫌弃得明晃晃。
“不行吗？哎，可惜了，我可是知道好几个你们不会玩的游戏呢。”郝勇一脸遗憾地摇摇头，“算了。你们玩吧。”
“既然你们不感兴趣，我就不带你们一起玩了。可惜啊，这么好玩的游戏......”
陈铁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刻笑呵呵地叫‘郝叔叔’，“我们一起玩吧。郝叔叔人这么好，肯定能和我们玩到一起去的。”
郝勇呵呵，“你还真是个人才。叫什么名字？以后常来家里玩。”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铁牛。”
“你好，我是郝勇，你可以叫我郝叔叔，也可以叫我小勇子，以后就是一起玩的兄弟了。”郝勇拍拍陈铁牛的小肩膀。
“走吧。叔叔带你们玩。”
郝勇教孩子们玩‘一二三木头人’‘萝卜蹲’‘你比划我猜猜’，最受小朋友们欢迎的是‘一二三木头人’。
郝勇玩得比孩子们还疯，很快就一身汗水，但笑容灿烂，笑声响亮，“哈哈，快跑啊。陈日上小朋友，你撞到我的脚了。”
“谁，谁踩了我一脚。”
......
秦胜男看着哇哇乱叫的郝勇，无奈抿抿嘴，眼不见为净。
旁边的宋大妈却乐呵呵地看着郝勇，夸赞一句，“真会玩。”然后夸赞秦胜男，“眼光好。”看看整个家属大院，谁家男人带孩子？
没有。
不管工资多少，一个个在家都当大爷，孩子不看，油瓶倒了也不扶，而人家郝勇呢？做饭、带孩子、洗衣服，接媳妇下班......
在男人看来，郝勇是奇葩，丢男人的脸，窝囊，但在女人看来郝勇却是好男人，愿意带孩子，愿意给媳妇做饭洗衣服的好男人。
秦胜男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淡淡，“他心思纯粹。”
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郝勇的脸，其实，她更喜欢郝勇的眼睛，干净，清澈见底，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郝勇的眼里没有阴谋阳谋，没有生活艰辛，全是童真的快乐。即使生活在谷底，他也能笑呵呵地找乐子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快活。
郝勇是一个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人，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像他被人骗光了家产，身无分文地被赶出豪宅，想到的是‘我破产了，怎么办？’而不是‘我为什么会破产？谁害的？’
这就是脑子简单的人，想不到太多，当然也看不到人心。
晚上八点，大家陆续回家。
“郝勇，回家了。”
“哎。来了，来了。”郝勇抹一把头上的汗水，冲着陈铁牛等小朋友喊，“你们明天来我家玩啊。”
“好。一定来。”
“好兄弟，不见不散。”
满头大汗的郝勇背着女儿抱着儿子，双眼亮晶晶的，“媳妇，回家了。”相对于媳妇，郝勇更喜欢喊‘老婆大人’，但奈何秦胜男说，这个时代要叫‘媳妇’。
“媳妇，我明天带孩子们做香皂，孩子的童年怎么能没有彩色泡泡呢。”郝勇决定明天带着一群小屁孩做手工，准备材料，然后做香皂，然后吹彩色泡泡。
“嗯。别忘记让他们学习。”
在秦胜男看来，玩可以，但学习才是首要的。
“老婆大人放心，我肯定会叮嘱他们背书学习的。”郝勇偷偷靠过来，在秦胜男脸上亲一口。
“满身汗，臭死了。”有轻微洁癖的秦胜男赶紧推开郝勇，“离我远点。赶紧带孩子洗澡去。”
真是的。
大夏天，一身汗，臭烘烘的。
“嘻嘻。老婆大人喜欢就好。”郝勇也喜欢。相对于肉，他更喜欢汤，清淡却滋味好的汤，能让他浑身舒畅。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一人拿着一个鸭爪在啃，满脸油，乐呵呵的，一边啃一边摇头晃脑。
陈日上年纪还小，小牙齿没有多少力气，“爸爸，咬不动？”
“那，让爸爸吃？”
陈日上小朋友看看爸爸面前的骨头，再看看手里的鸭爪，摇摇头，“我自己吃。”
“傻儿子。”郝勇可不会告诉儿子，鸭爪是要留到饭后吃的。
吃饭的时候，郝勇和秦胜男提起宋大妈想买鸭的事情，“我能牵线吗？”他对这个时代实在不熟悉，怕给自己和家人招祸。
“可以。不过，一定要小心，要统一说词，这个时代抓倒卖严重，被抓到是要送去农场劳动改造的。”
“一两只可以，不能多。小心为上。”
郝勇叹口气，“这个时代好麻烦。”没有一样是顺心的。吃不好，住不好，出行不方便，就连说话都要先在脑海里打草稿。
烦。
“好讨厌啊。”郝勇哀嚎一声，垂头丧气。
秦胜男语气淡淡，“你能回去？”
“不能。”
“那就适应。”既然讨厌也于事无补，改变不了任何现状，那就努力适应。
郝勇鼓着腮，“好吧。我尽快适应这个无力的时代。”
“如果你知道历史就不敢这样大大咧咧。”
“老婆大人，我上过历史课的。”
“呵。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吧。”
“我这也是为了让人生轻松些嘛。”太多知识压着，很累的。特别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用不到的知识，简直就多余，不忘记掉难道还要一直记着？
脑容量不足啊。
秦胜男呵呵。
狡辩。
秦胜男也知道郝勇是什么人，看书就头痛，看过学过转眼就忘记，平时就喜欢吃吃喝喝和玩乐。
说得好听点就是没心没肺，说得难听点就是蠢。
让他在这个时年建功立业？
想太多了。
还不如指望两个孩子。
所以，秦胜男从来没想过要让郝勇学什么，即使重来一次，郝勇依然是得过且过的性格，不去担心要是哪天秦胜男又不在了，他怎么办？
他只看眼前，从不看长远。
吃过饭后，郝勇收拾洗碗，秦胜男则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各种成语故事或者名人传记。
陈旭然从小就聪明，而且过目不忘，很多东西总能举一反三，以点带面。秦胜男讲故事，她就能从故事里提炼出成语，然后说出故事想要表达的人生大道理，还能根据人生大道理编一个相关的小故事。
郝勇看着和他一样懵逼的陈日上小朋友，叹口气，“然然，你这么厉害，让爸爸和弟弟怎么办？”
“老婆大人，然然这么厉害，我们是不是要送她去上学？”
秦胜男摇摇头，“这里的上学年龄是七岁。”而且，这里的小学老师不适合陈旭然。秦胜男不希望陈旭然的思维想象力被这个时代的教育条件给束缚，但这里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的名校教师专家任她选择。
后世，只要有钱就能请到合适的老师，而且不止一个。
但这里......
算了。
她先教着，然后慢慢找。
相对于陈日上的只会吃和哭，陈旭然的学习能力的确很强，更恐怖的是，她觉得学习是一种乐趣，喜欢沉浸其中。
郝勇这个学渣理解不了，竟然会有小朋友喜欢学习，太恐怖了。
“儿子啊，你一定不能太聪明，否则爸爸会郁闷死的。”郝勇抱着小儿子，磨蹭磨蹭，“拜托拜托，一定要像爸爸啊。”
“闭嘴。”秦胜男生气了，就没见过这样的爸，自己蠢就算了还希望儿子蠢？？？
脑子有坑。
郝勇委委屈屈，“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一家四口，我最蠢，我会抑郁的。”
“老婆大人，我要安慰。”郝勇没脸没皮地靠过来，“亲亲。”
“滚。”
“老婆大人，你不爱我了，你凶我。”
郝勇靠上来贴贴。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笑嘻嘻，然后朝着郝勇刮刮脸，“羞羞。”
“好啊。你们竟然笑话爸爸，看我的九阴白骨爪......啊呜，啊呜，我要吃小肉肉了......”郝勇在后面扮大老虎，两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疯跑，一边跑一边喊，“追不上，追不上。”
大笑小笑，笑声阵阵。
“好了。我们出门吧。”家里这么小，有什么好玩的？
秦胜男出门，郝勇带着两个孩子赶紧跟上，一家四口散步去。
家属院大门口的大树下，有不少人在乘凉。
很多邻居都在，正一边摇着大葵扇一边聊八卦，谁家姑娘要嫁人了，谁家小伙子也相亲了，谁家婆媳吵架了，谁家孩子打架了......
因为时间还算早，而门口的大树上也挂着大灯，所以每天晚饭后都有一群人聚在这里，一边乘凉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有人编织箩筐，有人糊火柴盒，有人缝缝补补......当然，也有单纯乘凉的。
秦胜男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就坐在不知道谁带来的草席上。
郝勇坐在秦胜男旁边，手里的大葵扇一下一下地摇着，“要是有台大风扇就完美了。”最好就是后世大排档用的那种装水就能吹出雾气，然后当空凋用的大风扇。
旁边的人笑了笑，现在电风扇是紧俏物资，一般人家买不起。别说家属院了，就是工厂也没有郝勇说的那种大风扇。
“媳妇，你爸不是在机械厂工作吗？不能生产大风扇？”
“机械厂不是电器厂。”秦胜男送郝勇一个大白眼，“再说，生产什么，不生产什么，这是有计划有安排的，这是计划时代计划经济。”
郝勇肩膀耸拉，是了，这是一个计划时代，就连一个人一个月吃多少都是有计划的。一个人一个月能领多少的米，粗粮多少，细粮多少，都是有票有量的。
不够吃？
要么自己想办法，要么就饿着。
郝勇想要吐槽两句，但想到这还是一个不能随心所欲说话的年代，立刻闭嘴，心情郁闷地给秦胜男打扇，一下一下。
不知道又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看过来，有人鄙视郝勇不是个男人，有人羡慕秦胜男找了个好男人，各有心思。
大院的小孩则在旁边疯玩，跳格子，捏泥巴，你追我逐......嘻嘻哈哈，好不快乐。陈旭然和陈日上小朋友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一群群小朋友一起玩的快乐。
以前，他们住在大庄园里，有私人游乐场，有公园，有各种玩具，也有各种老师照顾和教育，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群体快乐。
陈旭然和陈日上两个小朋友都有些羡慕，但大家好像都没有邀请他们一起玩的意思，只能干看着。
倒是陈日上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踮着脚蹦跶过去，想要一起玩，但人家却不想带这么小的小屁孩。
担心他磕着碰着会哭，然后家长骂人。
陈日上小朋友指指自己，“三岁。”
已经三岁了，不再是小宝宝了。
但人家就是不想带他。
“姐。”
“我们不玩。”陈旭然小朋友很傲娇，“我们不和他们玩。哼。”
但是陈日上小朋友想玩，跺跺小脚，“姐姐，我想玩，要玩。”
陈旭然小朋友无奈，从衣兜里掏出几颗糖，“你们让我弟弟一起玩，我就给你们糖。”
三颗糖，静静地躺在小小的手心里。
有糖，当然就能一起玩了。
这群小朋友的老大叫陈铁牛，是个皮肤黝黑的小光头，“可以。但不能哭啊。我可不想哄小屁孩。”
“我不哭。我是乖宝宝。”陈日上小朋友拍拍胸膛，一脸骄傲，“我最乖，比姐姐乖。”
陈旭然呵呵。
正在给老婆大人摇扇的郝勇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和一众小屁孩玩了起来，骄傲，“真不愧是我的种，人缘就是好。”
刚刚目睹了一切的秦胜男，呵。
“然然，上上，我来了。”郝勇也不是能安静多久的人，相对于傻坐，或者和大人聊八卦，他更喜欢和小屁孩一起疯玩，他本就有一颗童真的心。
“叔叔，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一起玩？”陈铁牛小朋友嫌弃得明晃晃。
“不行吗？哎，可惜了，我可是知道好几个你们不会玩的游戏呢。”郝勇一脸遗憾地摇摇头，“算了。你们玩吧。”
“既然你们不感兴趣，我就不带你们一起玩了。可惜啊，这么好玩的游戏......”
陈铁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立刻笑呵呵地叫‘郝叔叔’，“我们一起玩吧。郝叔叔人这么好，肯定能和我们玩到一起去的。”
郝勇呵呵，“你还真是个人才。叫什么名字？以后常来家里玩。”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铁牛。”
“你好，我是郝勇，你可以叫我郝叔叔，也可以叫我小勇子，以后就是一起玩的兄弟了。”郝勇拍拍陈铁牛的小肩膀。
“走吧。叔叔带你们玩。”
郝勇教孩子们玩‘一二三木头人’‘萝卜蹲’‘你比划我猜猜’，最受小朋友们欢迎的是‘一二三木头人’。
郝勇玩得比孩子们还疯，很快就一身汗水，但笑容灿烂，笑声响亮，“哈哈，快跑啊。陈日上小朋友，你撞到我的脚了。”
“谁，谁踩了我一脚。”
......
秦胜男看着哇哇乱叫的郝勇，无奈抿抿嘴，眼不见为净。
旁边的宋大妈却乐呵呵地看着郝勇，夸赞一句，“真会玩。”然后夸赞秦胜男，“眼光好。”看看整个家属大院，谁家男人带孩子？
没有。
不管工资多少，一个个在家都当大爷，孩子不看，油瓶倒了也不扶，而人家郝勇呢？做饭、带孩子、洗衣服，接媳妇下班......
在男人看来，郝勇是奇葩，丢男人的脸，窝囊，但在女人看来郝勇却是好男人，愿意带孩子，愿意给媳妇做饭洗衣服的好男人。
秦胜男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淡淡，“他心思纯粹。”
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郝勇的脸，其实，她更喜欢郝勇的眼睛，干净，清澈见底，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郝勇的眼里没有阴谋阳谋，没有生活艰辛，全是童真的快乐。即使生活在谷底，他也能笑呵呵地找乐子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快活。
郝勇是一个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人，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像他被人骗光了家产，身无分文地被赶出豪宅，想到的是‘我破产了，怎么办？’而不是‘我为什么会破产？谁害的？’
这就是脑子简单的人，想不到太多，当然也看不到人心。
晚上八点，大家陆续回家。
“郝勇，回家了。”
“哎。来了，来了。”郝勇抹一把头上的汗水，冲着陈铁牛等小朋友喊，“你们明天来我家玩啊。”
“好。一定来。”
“好兄弟，不见不散。”
满头大汗的郝勇背着女儿抱着儿子，双眼亮晶晶的，“媳妇，回家了。”相对于媳妇，郝勇更喜欢喊‘老婆大人’，但奈何秦胜男说，这个时代要叫‘媳妇’。
“媳妇，我明天带孩子们做香皂，孩子的童年怎么能没有彩色泡泡呢。”郝勇决定明天带着一群小屁孩做手工，准备材料，然后做香皂，然后吹彩色泡泡。
“嗯。别忘记让他们学习。”
在秦胜男看来，玩可以，但学习才是首要的。
“老婆大人放心，我肯定会叮嘱他们背书学习的。”郝勇偷偷靠过来，在秦胜男脸上亲一口。
“满身汗，臭死了。”有轻微洁癖的秦胜男赶紧推开郝勇，“离我远点。赶紧带孩子洗澡去。”
真是的。
大夏天，一身汗，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