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压缩饼干的口感,郝勇带着两个孩子没少折腾。

    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折腾出来的饼干就给陈铁牛和一群小朋友,也送一些去给宋老头。宋老头一人吃饱全家,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消化能力低,一块饼干能抵得上三天饿。

    宋老头简直惊为天人,拉着郝勇的手哽咽。

    “宋老头,你怎么了?别哭啊。我可不会哄你。”

    “你千万别哭,否则,别人要以为我欺负你了。”欺负烈士家属,他是要被打的,“宋老头,你不要害我。”

    郝勇吓得手忙脚乱,“不是,宋老头,你到底怎么了?”

    “哎呀,好好的,你哭什么?一把年纪了,一脸的泪水鼻涕,真丑。比上上哭得还要丑。”郝勇炸毛无措。

    宋老头只是想起了那些肯树皮的日子,想起了那些饿着离开的人......只有经历过饥饿,才明白压缩饼干的重要。

    像郝勇这种没有被饿过一心追求口感的人是体会不到宋老头的此时此刻的心情的。

    “然然、上上,赶紧哄宋爷爷。”

    真是的。

    不就是几块饼干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郝勇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别人哭。

    “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要是激动过头,一不小心就中风了怎么办?

    郝勇担心地看着宋老头,“我也没少给你送吃的啊?”当初送烤鸭也不见得激动得眼泪婆娑,怎么几块饼干就哭唧唧的?

    男人心,海底针。

    宋老头哼哼,“你懂个屁。”

    “宋老头,你粗鲁了啊。你可不要教坏我的然然和上上。”

    宋老头懒得理会抓不住重点的郝勇,“这些饼干是食品厂生产的?”

    “我自己做的。”郝勇翻个白眼,“用了不少好东西呢。”如果不是秦胜男一再要求提高口感,郝勇早就不想折腾了。

    不管什么东西,郝勇都三分钟热度,这种压碎饼干做一次两次三次还能接受,但三十次,他就要闹腾着罢工了。

    而且,用了这么多好材料好东西,做出来不吃就是浪费,但吃一次两次能接受,连续好好几趟,郝勇就要哭了。

    这种压缩饼干虽然耐饱,但真不好吃,郝勇还是喜欢酥酥脆的曲奇。这种压缩饼干做出来,大部分都是送人了,郝勇自己不喜欢,也不想孩子多吃。

    宋老头很意外,“你做的?”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为什么我看到了怀疑?”

    “你没有看错。我就是怀疑。”宋老头打量郝勇,“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嘻嘻。你没想到的多着呢。”

    “怎么样?我厉害吧。”郝勇下巴微扬,眼神骄傲,等着被夸赞。郝勇最喜欢别人夸他了,可惜,宋老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有这样的好手艺,为什么不去食品厂?要不,我......”

    “别。千万别。你可不要害我。”郝勇赶紧摆手,他可不想上班,“再说,如果我想去食品厂工作还需要你介绍牵线?我老婆大人就是副厂长。”

    郝勇嘚瑟,骄傲得好像他就是副厂长,“我想要什么岗位没有?”

    宋老头嘴角抽搐,“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祸从口出。”

    “哦。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我家男男绝对是公私分明的人,从不会以权谋私。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宋老头冷哼,瞪了郝勇一眼,他就不明白秦胜男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上了郝勇这样的蠢货?

    “当然是因为我好看啊。”郝勇得意,“虽然愚蠢,但实在貌美。这样老婆大人给我的评价,嘻嘻,我英俊帅气,美貌如花。”

    宋老头眼角跳了跳,抿抿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不想上班?”

    “不想。”郝勇坚定地摇摇头,“我还要照顾家庭,照顾孩子呢。我要是上班了,我家孩子谁照顾?”

    “再说,工作在哪里又不会跑,五六十岁都还能工作,但孩子的成长就一次,转眼就长大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郝勇最骄傲的就是从不错过孩子成长中的重要瞬间,孩子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孩子认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孩子长成今天这样健康可爱是他的功劳。

    孩子,就是他所有的成就。

    宋老头愣了下,很意外,然后又觉得郝勇很难得,毕竟,很少有父亲能做到他这样。工作、孩子,很多男人第一时间选择的都是工作。

    虽然说男女平等,但在很多男人看来,家庭和孩子都是女人的责任,是女人的事。郝勇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在家里带孩子,还真的很难得。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胜男依然没有找到真空封口机,压缩饼干的项目只能暂时搁置。

    因为天气太热,郝勇大部分时候都是带着孩子在家里看小人书,画画,讲故事,过家家。偶尔,心情好了,也会给秦胜男送饭,送小点心。

    家里有了烤炉,郝勇时常给自己和孩子做不同的小点心,蛋黄派、夹心蛋卷等等,偶尔有时间有心情了还会做个提拉米苏、丝绒蛋糕。

    自从搬出家属院后,郝勇就能放开手脚做吃的,再也不用担心邻居站在围墙外偷看,更不担心邻居因为吃不到而妒忌而造谣或者举报。

    今天,郝勇做了蛋黄酥,一个小朋友一个,“好吃吗?”

    当然。

    一群小朋友猛地点点头,好吃,实在太好吃了,他们吃不够。

    陈铁牛吃完还舔舔手指头,“郝叔叔,好吃。”

    “等我长大了赚钱了,就天天吃,一天吃三个,不五个,十个。”陈铁牛小朋友吞吞口水,“一手一个,左手一口,右手一口,爽歪歪。”

    郝勇翻个白眼,“想太多了。等你长大就不想吃了。”

    谁小时候没有梦想,但一般长大就忘记了。

    “我才不会忘记。”陈铁牛鼻孔哼哼,“我长大了,就要吃很多很多的蛋黄酥。”

    “等你长大,就满大街都是蛋黄酥了,别说吃,看着都腻了。”郝勇嗤笑一声,“曾经我也说想要把蛋黄酥当饭吃,一天一个,一天一个口味,但后来,最好吃最贵的蛋黄酥送到我面前,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郝勇捏捏陈铁牛的小脸蛋,“小屁孩,人是会长大的。”

    长大了,想法就变了,梦想就变了。

    “要不,你问问然然和上上,他们的梦想是什么?”

    陈旭然小朋友:除了快快长大这个梦想几年不变,其他都是一天一变,甚至一天三变。

    陈日上小朋友:梦想是什么?吃今天吃蛋糕,明天吃肉?那也是有变化的,今天喜欢吃烤鸭,明天喜欢吃红烧肉。

    “所以,小屁孩不要总说长大后如何如何,因为你明天就忘记了。”

    陈铁牛小屁孩鼓鼓腮,“我就说说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

    郝勇耸耸肩,“好吧。我的错,我不应该认真。”

    “哎。好无聊啊。”郝勇躺在草席上,翻个身,像个□□一样趴着,“外面太阳好大。”

    “爸爸。”陈日上小朋友快速爬上郝勇的背,“爸爸。”

    “上上啊,爸爸的腰很重要,可不要压断了。”郝勇一手大葵扇,轻轻地扇,“很无聊。”

    夏收要开始了,三姐夫早几天就回乡下去了。

    三姐夫和秦胜男合作的生意也暂停了,相对于赚钱,粮食更重要。

    郝勇对传说中的夏收很感兴趣,记忆里原主都是尽可能地找理由逃避,躲避,理由是太累太苦,能要掉半条命。

    但具体的如何累如何苦?

    记忆里没有太多的印象。

    如果不是天气实在太热,郝勇都想要带着两个孩子回乡下去看看,看看农民伯伯最辛苦的模样。

    最好就是记录下来。

    相机。

    郝勇想要一个能记录生活的相机。

    晚上,秦胜男正在看食品厂的发展计划,郝勇在搔首弄姿地勾引老婆大人,“媳妇。”郝勇抛个媚眼,“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白了很多?”

    自从接管了原主的身体后,郝勇就各种保养,又是海藻颗粒面膜,又是青瓜片,又是柠檬片,又是友谊面霜。

    务必要养得白白嫩嫩的。

    秦胜男瞥一眼,“又想买什么?”

    “嘻嘻。老婆大人,你真了解我。”郝勇靠过来,双手轻轻地给秦胜男揉着太阳穴,“相机。我想买相机。”

    买了相机就带孩子回乡下去,拍照,拍照,几十年后还能办个摄影展,可能还在互联网上兴起一阵怀念风潮。

    “没有票。”秦胜男问了不少人,都没有票。即使有票,也没有地方买,市供销社压根就没有照相机。

    听说需要去省城的供销社下定,然后从魔都或者京市寄过来。

    不过,秦胜男也听说了,外贸商店有,可惜,她没有外贸票。

    “没有啊。”郝勇很失望,他真的太想要一个相机了。

    想得心口都疼了。

    怎么办?

    老婆大人不是不给买,也不是没有钱,是没有票。

    票啊。

    哪里来?

    “你可以画画。以后办画展也是一样的。”秦胜男认真看着郝勇,“或者,几十年后你能成为著名的年代画家。”

    “一幅画千万那种?”曾经,郝勇没少做梦,希望有人能一眼相中他的画,让他一夜成名,一夜爆红,一夜暴富。

    可惜,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在画画上没有天赋,属于技术派,死磕技术的话还能有所提高,成为技术派,但郝勇就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对于画画也不过是业余的业余。

    别说千万,就是千块,也没有冤大头愿意出。

    学画那么多年,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去过。

    慢慢的,郝勇知道,他最大的本钱是这张脸,只能靠脸吃饭。画画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考大学而已。

    画家?

    想想就距离遥远,然后就不想了。

    现在,听秦胜男说,他的画也有机会卖千万,郝勇顿时就激动了,“真,真的吗?我也不要千万,能卖几十万我就很满意了。”

    如果一幅画能卖几十万,他还去当什么明星?还当什么小白脸?

    他饭都不需要吃了,还吃什么软饭?

    郝勇有些不敢相信,“老婆大人,你没骗我吧?我的画......”真不太行啊。郝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画,也就骗骗外行。

    只要学过,略知一二,立刻就能发现他既没有天赋也不努力更没有情感。

    “老婆大人?你是不是带了滤镜?”否则,怎么会觉得他能成为画家?还是千万那种。

    “现在不可能,几十年后应该可以。”

    任何作品都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现在看可能是一坨屎,几十年后可能就价值金不换。现在随便画画,几十年后可能就是大师作品。

    其实,郝勇的天赋不错,画作也不错,只是他没有后台,也不会运作,甚至因为天真单纯而被人哄骗。

    别人说他的画不值钱,他就否认自己,自我怀疑,从来不知道,这不过是别人打击他的手段而已。

    如果不是遇上秦胜男,郝勇绝对被人吞得骨头不剩,属于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地帮别人数钱的蠢萌。

    “好好画。”秦胜男亲亲郝勇,“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几十年之后,即使不能名利双收,应该也能混个‘画家’的名头。

    郝勇眨眨眼,“真的画?画好了就藏起来?”

    “老婆大人,我不太行耶。”

    “你可以。”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画。”郝勇咬咬牙,既然老婆大人说行,那就行。

    画吧。

    浪费了颜料?

    老婆大人能赚钱。

    “那,我带孩子回乡下住几天?”郝勇摸摸脸,“太阳这么大,晒黑了怎么办?老婆大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天生丽质,一个冬天就捂白了。”说起来,秦胜男真要妒忌郝勇的好皮肤,不管晒多黑,保养半个月就能恢复七七八八。

    这男人天生就是吃软饭的,身材好,皮肤好,性格好。

    “那我准备回去了。”

    夏收开始,郝勇带着孩子提着肉提着糖回来了。

    回了下河村,准备近距离围观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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