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曦昀声音里带着怒气：“你既然知错，为何还明知故犯？”
宋柏夏还没有回话，站在曦昀一旁的秦淮见缝插针，小声抽泣。
“这也不怪师姐，是我平日行事太过张扬，惹了师姐不悦，师姐这才重伤我，抢了我所有的法宝。”
楚平扫了一眼大殿上其他两个人，看装扮应该是曦昀的大弟子和三弟子。
二人看起来都义愤填膺，似乎都在为秦淮抱不平。
楚平以为宋柏夏会讲清原委，谁料她说：“我一出手，一般不会重伤你，只会让你死。”
曦昀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气得重重拍向椅子扶手：“够了，大逆不道，残害同门，给我扔去地牢。”
秦淮眼珠转了转，也跪在曦昀脚下，眼含泪水。
“师尊，地牢阴暗潮湿，里面酷刑严苛，师姐会受不住的。”
说完又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宋柏夏，“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只求师姐能将我辛苦得来的天材地宝归还我一部分。”
楚平心想：这以退为进也太明显了，曦昀就愣生生瞎了眼看不出来？
可惜，曦昀真的看不出来。
“你这般处处为她想，她可不念你是同门。”曦昀冷哼。
随后对宋柏夏道：“逆徒，去地牢前给我将秦淮的东西如数归还！”
宋柏夏干脆也不跪着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凭本事得来的东西，是不可能还的。”
曦昀气得走到宋柏夏不远处，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毫无半点底线可言。”
宋柏夏听完，也不坐着了，站起来靠近了曦昀，和他对视片刻。
就在楚平以为宋柏夏会和她师尊争论几句时，他看见宋柏夏“忒”的一声，一口痰吐在她师尊脸上。
好的，又没有猜到她的心思呢。
在场所有人：……
就这样，宋柏夏和楚平一起被关进了地牢。
两人一起坐在肮脏阴冷的地面，看着狱卒将牢门用灵力锁好，楚平向宋柏夏那边挪了挪。
如今天色已晚，地牢四面八方透着风，风里夹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狱卒已经走远，应该是打算明天对他们动刑。
天和宗对犯错的人向来是格外残酷的。
楚平觉得有些冷，双手来回搓了搓，并放在嘴边吹了口气。
“宋师姐，我有一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宋柏夏乜斜着看了他一眼：“问吧。”
“宋师姐为什么明知道结果，也一定要抢秦淮的机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秦淮只要一同进入一个秘境，在出来后，她总会或多或少告诉师尊我的不好，而我的师尊以及我的师兄师弟甚至陌生人都像是被下了蛊，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宋柏夏讽刺地笑道：“他们看见秦淮就像是猪看见了糠，狗看见了屎。”
楚平不解：“可是这次你就算打了秦淮出了一顿气，不还是被罚了吗？若真是这样躲着点岂不更省心？”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还是秦淮运气格外地好，她的机缘总是出人意料的丰厚，既然她非要惹我，我就没有躲着受窝囊气的道理，不抢白不抢。”
说罢，宋柏夏起身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便从储物戒掏出两个傀儡。
傀儡与宋柏夏和楚平一般无二。
楚平看呆了，忍不住上前戳了戳对面“宋柏夏”的脸，啧啧称奇：“这也太逼真了，手感也和真人一般。”
随后他看见宋柏夏走到一处角落，敲了敲陈旧的地砖，地砖附近缓缓开了足足容纳一个人的口子。
宋柏夏向楚平招手：“别愣着，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你先下去。”
楚平听话地顺着下面黑暗中的梯子向下走着，宋柏夏很快也跟了上去。
下面居然有一个阵法发着微弱的光，两人一落地便被传送走了。
他们被传送到了一处人间闹市，一条街灯火通明，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热闹的画卷。
宋柏夏对楚平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楚平看着她欲言又止。
宋柏夏疑惑道：“怎么了？不行吗？”
就在这时，响亮的一声“咕”回答了她。
宋柏夏无奈：“好吧，你去吃点东西，有银钱吗？还有你不是辟谷了吗？”
“有银钱的，我也的确辟谷了，可是这条街实在太香了，”楚平嗅嗅街上的空气。
有肉炸得外酥里嫩的味道，还有糖炒板栗的糖味，家常菜的烟火味。
宋柏夏被说得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问道：“你身上的银钱够吗？”
楚平笑着看向她：“足够两个人花了。”
宋柏夏满意地点点头，楚平带着她先去了一家炸肉饼的店铺，两人坐在外面狭小的木凳等着上菜。
期间楚平被夜里的过堂风吹得打了个冷颤，人界不似修仙界四季常青，初春的晚风有些深入骨髓的冷。
宋柏夏想了会儿，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件黑色的大氅披在楚平身上。
楚平有些受宠若惊，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看向宋柏夏，宋柏夏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安静地等着肉饼上桌。
凡人的银钱与修仙界的灵石不同，这顿用的是楚平的钱，虽然宋柏夏承诺之后会还给他，但毕竟吃人嘴短，何况楚平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罪，这么想着宋柏夏打算将大氅送给楚平了。
不多时，两人吃完了炸得流油的肉饼，楚平又带着她买了些糖炒栗子。
二人走在大街上，楚平一边将剥好壳的栗子递给宋柏夏，一边问：“宋师姐不是早就辟谷了吗，怎么也和我一样喜欢吃人间的东西？”
宋柏夏吃完嘴里的栗子：“口腹之欲，其实是戒不掉的，我实在忍得辛苦，偶尔吃一顿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
他们晃悠在这条街上，期间，楚平买了几个肉串还有几个橘子。
宋柏夏吃了一会儿，揉了揉圆滚的肚子，觉得吃撑了，就和楚平在大街上又溜达着消食。
走着走着，宋柏夏突然问：“你看起来，在人界游刃有余的样子，为何不干脆下山在人界落脚？你就这么喜欢天和宗吗？”
宋柏夏随口一问，压根没过脑子，也没指望能听见什么有用的话。
她略带好奇地看向楚平，猜着他会说什么
楚平笑着望向她，眼里好像盛着她一人，也好像满条街上的烟火，都在他眼里。
宋柏夏无意识地嘟囔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楚平移开了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拎着的一堆东西。
宋柏夏瞬间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那一眼对视，突然戒备地看着楚平：“你对我用魅惑之术？这是魅魔才有的技能，你难道还有魅魔的血统？”
“我父亲带有一点魅魔的血统，”楚平继续看着她，“但刚才我没有用魅惑技能，是你看得太认真了，会不自觉受影响。”
宋柏夏觉得有些丢脸，竟然看人家看得入迷，不自觉移开视线：“算了，我们先找一处落脚地歇息吧。”
他们来到不远处的客栈，要了两间挨着的客房，就在宋柏夏快要踏入客房时，楚平突然叫住了她：“宋师姐，这大氅……”
“送你了，算是对你的补偿，”宋柏夏打了个哈欠，“自己修为低，不知道多穿点衣服么？”
说着便走进了房间，顺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楚平看着穿在身上有些显小的大氅。
大氅的样式一看就是女孩家的。
宋柏夏竟然将自己的衣服送给了他。
如此想来，她对自己算是格外地好，起码……还没在他脸上吐过痰呢。
……
宋柏夏当然不是什么乱发善心的好人。
她可清楚地记得楚平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将蛊毒下给秦淮。
她至今没有和楚平撕破脸，究其原因还是忌惮上一任魔尊留给他的传承。
上一任魔尊几百年的修为，不是她能正面硬刚的。
所以，她只能先采取怀柔策略，尽量降低他的戒备。
这次和他一同下山她也正好可以试探楚平的深浅。
这么想着，宋柏夏在黑暗中愉快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宋柏夏便带着楚平去往魔界。
两人抵达了魔界的边境：魔窟。
魔窟附近寸草不生，黄沙蔓延。
“我们接下来在魔界玩两天，想要去魔界，必须先度过魔窟。”
“楚平，我的魔气处在封印中，暂时用不了，烦请你在前面开路了。”
楚平点点头：“行，就是我魔气掌握不好，可能耗点时。”
“没关系，我可以等。”
宋柏夏心想：魔窟也不难应付，他再弱，一天的时间总能完成。
接着，宋柏夏就看到楚平一击下去地上被砸了个大窟窿，魔物皆四下逃窜。
随后，他又一掌拍飞了大块头的野生魔宠。
一时间，竟没有魔物敢靠近。
楚平周围尘土飞扬，他见宋柏夏没跟上，回头向宋柏夏挥手，笑得一脸开心。
“宋师姐，快过来，一会儿那些魔物又要靠近了。”
宋柏夏还没有回话，站在曦昀一旁的秦淮见缝插针，小声抽泣。
“这也不怪师姐，是我平日行事太过张扬，惹了师姐不悦，师姐这才重伤我，抢了我所有的法宝。”
楚平扫了一眼大殿上其他两个人，看装扮应该是曦昀的大弟子和三弟子。
二人看起来都义愤填膺，似乎都在为秦淮抱不平。
楚平以为宋柏夏会讲清原委，谁料她说：“我一出手，一般不会重伤你，只会让你死。”
曦昀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气得重重拍向椅子扶手：“够了，大逆不道，残害同门，给我扔去地牢。”
秦淮眼珠转了转，也跪在曦昀脚下，眼含泪水。
“师尊，地牢阴暗潮湿，里面酷刑严苛，师姐会受不住的。”
说完又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宋柏夏，“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上，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我只求师姐能将我辛苦得来的天材地宝归还我一部分。”
楚平心想：这以退为进也太明显了，曦昀就愣生生瞎了眼看不出来？
可惜，曦昀真的看不出来。
“你这般处处为她想，她可不念你是同门。”曦昀冷哼。
随后对宋柏夏道：“逆徒，去地牢前给我将秦淮的东西如数归还！”
宋柏夏干脆也不跪着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凭本事得来的东西，是不可能还的。”
曦昀气得走到宋柏夏不远处，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毫无半点底线可言。”
宋柏夏听完，也不坐着了，站起来靠近了曦昀，和他对视片刻。
就在楚平以为宋柏夏会和她师尊争论几句时，他看见宋柏夏“忒”的一声，一口痰吐在她师尊脸上。
好的，又没有猜到她的心思呢。
在场所有人：……
就这样，宋柏夏和楚平一起被关进了地牢。
两人一起坐在肮脏阴冷的地面，看着狱卒将牢门用灵力锁好，楚平向宋柏夏那边挪了挪。
如今天色已晚，地牢四面八方透着风，风里夹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狱卒已经走远，应该是打算明天对他们动刑。
天和宗对犯错的人向来是格外残酷的。
楚平觉得有些冷，双手来回搓了搓，并放在嘴边吹了口气。
“宋师姐，我有一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宋柏夏乜斜着看了他一眼：“问吧。”
“宋师姐为什么明知道结果，也一定要抢秦淮的机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秦淮只要一同进入一个秘境，在出来后，她总会或多或少告诉师尊我的不好，而我的师尊以及我的师兄师弟甚至陌生人都像是被下了蛊，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宋柏夏讽刺地笑道：“他们看见秦淮就像是猪看见了糠，狗看见了屎。”
楚平不解：“可是这次你就算打了秦淮出了一顿气，不还是被罚了吗？若真是这样躲着点岂不更省心？”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还是秦淮运气格外地好，她的机缘总是出人意料的丰厚，既然她非要惹我，我就没有躲着受窝囊气的道理，不抢白不抢。”
说罢，宋柏夏起身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便从储物戒掏出两个傀儡。
傀儡与宋柏夏和楚平一般无二。
楚平看呆了，忍不住上前戳了戳对面“宋柏夏”的脸，啧啧称奇：“这也太逼真了，手感也和真人一般。”
随后他看见宋柏夏走到一处角落，敲了敲陈旧的地砖，地砖附近缓缓开了足足容纳一个人的口子。
宋柏夏向楚平招手：“别愣着，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你先下去。”
楚平听话地顺着下面黑暗中的梯子向下走着，宋柏夏很快也跟了上去。
下面居然有一个阵法发着微弱的光，两人一落地便被传送走了。
他们被传送到了一处人间闹市，一条街灯火通明，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热闹的画卷。
宋柏夏对楚平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楚平看着她欲言又止。
宋柏夏疑惑道：“怎么了？不行吗？”
就在这时，响亮的一声“咕”回答了她。
宋柏夏无奈：“好吧，你去吃点东西，有银钱吗？还有你不是辟谷了吗？”
“有银钱的，我也的确辟谷了，可是这条街实在太香了，”楚平嗅嗅街上的空气。
有肉炸得外酥里嫩的味道，还有糖炒板栗的糖味，家常菜的烟火味。
宋柏夏被说得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问道：“你身上的银钱够吗？”
楚平笑着看向她：“足够两个人花了。”
宋柏夏满意地点点头，楚平带着她先去了一家炸肉饼的店铺，两人坐在外面狭小的木凳等着上菜。
期间楚平被夜里的过堂风吹得打了个冷颤，人界不似修仙界四季常青，初春的晚风有些深入骨髓的冷。
宋柏夏想了会儿，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件黑色的大氅披在楚平身上。
楚平有些受宠若惊，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看向宋柏夏，宋柏夏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安静地等着肉饼上桌。
凡人的银钱与修仙界的灵石不同，这顿用的是楚平的钱，虽然宋柏夏承诺之后会还给他，但毕竟吃人嘴短，何况楚平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罪，这么想着宋柏夏打算将大氅送给楚平了。
不多时，两人吃完了炸得流油的肉饼，楚平又带着她买了些糖炒栗子。
二人走在大街上，楚平一边将剥好壳的栗子递给宋柏夏，一边问：“宋师姐不是早就辟谷了吗，怎么也和我一样喜欢吃人间的东西？”
宋柏夏吃完嘴里的栗子：“口腹之欲，其实是戒不掉的，我实在忍得辛苦，偶尔吃一顿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
他们晃悠在这条街上，期间，楚平买了几个肉串还有几个橘子。
宋柏夏吃了一会儿，揉了揉圆滚的肚子，觉得吃撑了，就和楚平在大街上又溜达着消食。
走着走着，宋柏夏突然问：“你看起来，在人界游刃有余的样子，为何不干脆下山在人界落脚？你就这么喜欢天和宗吗？”
宋柏夏随口一问，压根没过脑子，也没指望能听见什么有用的话。
她略带好奇地看向楚平，猜着他会说什么
楚平笑着望向她，眼里好像盛着她一人，也好像满条街上的烟火，都在他眼里。
宋柏夏无意识地嘟囔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楚平移开了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拎着的一堆东西。
宋柏夏瞬间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那一眼对视，突然戒备地看着楚平：“你对我用魅惑之术？这是魅魔才有的技能，你难道还有魅魔的血统？”
“我父亲带有一点魅魔的血统，”楚平继续看着她，“但刚才我没有用魅惑技能，是你看得太认真了，会不自觉受影响。”
宋柏夏觉得有些丢脸，竟然看人家看得入迷，不自觉移开视线：“算了，我们先找一处落脚地歇息吧。”
他们来到不远处的客栈，要了两间挨着的客房，就在宋柏夏快要踏入客房时，楚平突然叫住了她：“宋师姐，这大氅……”
“送你了，算是对你的补偿，”宋柏夏打了个哈欠，“自己修为低，不知道多穿点衣服么？”
说着便走进了房间，顺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楚平看着穿在身上有些显小的大氅。
大氅的样式一看就是女孩家的。
宋柏夏竟然将自己的衣服送给了他。
如此想来，她对自己算是格外地好，起码……还没在他脸上吐过痰呢。
……
宋柏夏当然不是什么乱发善心的好人。
她可清楚地记得楚平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将蛊毒下给秦淮。
她至今没有和楚平撕破脸，究其原因还是忌惮上一任魔尊留给他的传承。
上一任魔尊几百年的修为，不是她能正面硬刚的。
所以，她只能先采取怀柔策略，尽量降低他的戒备。
这次和他一同下山她也正好可以试探楚平的深浅。
这么想着，宋柏夏在黑暗中愉快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宋柏夏便带着楚平去往魔界。
两人抵达了魔界的边境：魔窟。
魔窟附近寸草不生，黄沙蔓延。
“我们接下来在魔界玩两天，想要去魔界，必须先度过魔窟。”
“楚平，我的魔气处在封印中，暂时用不了，烦请你在前面开路了。”
楚平点点头：“行，就是我魔气掌握不好，可能耗点时。”
“没关系，我可以等。”
宋柏夏心想：魔窟也不难应付，他再弱，一天的时间总能完成。
接着，宋柏夏就看到楚平一击下去地上被砸了个大窟窿，魔物皆四下逃窜。
随后，他又一掌拍飞了大块头的野生魔宠。
一时间，竟没有魔物敢靠近。
楚平周围尘土飞扬，他见宋柏夏没跟上，回头向宋柏夏挥手，笑得一脸开心。
“宋师姐，快过来，一会儿那些魔物又要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