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了无生趣然而却使我仍有所眷。  ——《摇晃的乐园》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盛大开场。”

    森见莲翻了一页书却只看见空白书页上多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深入探究的兴趣,于是又翻回摇摇欲坠的残旧封面看了一下。

    《人间自救指南》

    再次吐槽了一句都是什么三无产品?

    既没有作者署名也没有无出版刊号,连一丝相关信息都找到不到,这东西真是比笔记本还不如,还丑的要死。

    森见莲直接丢开在一边,往后一仰,陷进柔软的沙发,随手搂过一个同样柔软的抱枕,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

    但架不住某位不知死活的助理小姐语气幽幽地在她背后说道:“神无月小姐。距离截稿日还有三天。”

    “如果你下次还在这种时候叫我,你就回去吃自己吧。神无月究竟是和你说什么?不要在我要睡觉的时候叫我。走开!”

    十六岁的森见莲有着极其严重的起床气和失眠。

    正因她从小就身体不好,都断言她活不到十二岁,然而森见莲却并不是一个认命的人,靠着各种医学手段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而两年前不幸出了意外,几乎去了她大半条命,所有人都以为她撑不过来了,偏偏她又是她外公那巨额财富的惟一继承人,连看似疼爱她的外公也暗中立下了另一份遗嘱要将所有财产给一个不知名的私生子。

    她的野生舅舅——有栖川见幸。

    所有人都在数着日子等她死。

    当时那种情形下,她也算看清楚了。

    结果没人预料到她又从鬼门关爬了回来还肉眼可见地一天一天地好起来,虽然还是十分病弱但也不是再像从前那样见风就倒。

    森见莲托病休学了半年,看着那些魑魅魍魉在她面前上窜下跳,自以为是地还当她是从前那个活不久的短命鬼。

    逃过死劫后她也并不多珍惜生命,但至少没有以前那些幼稚的引人关注的行径了。

    因为也没人在乎她死活。

    她的行事也比从前要肆无忌惮的多,万事不放在眼里只图片刻欢愉。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得像一眨眼,无聊的日子往往占据她大部分时间。

    那次意外带她的不止病痛,还有精神上的影响。

    她去看了很多次心理医生。结果都说她是卡普格拉妄想症。对此她只有一个念头:垃圾医生学艺不精。

    她是说过有人假装成她身边的仆人,但这和卡普格拉妄想症有什么关系?

    那些医生和她扯各种专业术语,填了一堆自测表,然后说她有卡普格拉妄想症。

    但这分明是两回事。

    先说她自已,她肯定自已没有写过什么小说也不叫森琉璃,而所有人都这么叫她。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和梦里的那个脑残的名字一样,她母胎单身至今,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难道连自己是不是舔狗她心里没数吗?

    她会弹钢琴,但从来没有什么古典音乐圈新星之名,也从没有进入过什么乐团,更不是什么高中生,天知道她大学毕业都多久了。

    她喜欢音乐但一般用来辅助进入睡眠;喜欢阅读但不曾从事写作过;喜欢收集美丽的事物,比如蝴蝶标本或各种标本,还有各种绝版书,黑胶唱片和专辑,珠宝首饰,各国传统服饰之类,不足而一。

    至于她现在住的房子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是什么鬼啊?

    更有意思的是,她是天生的左利手,但周围许多人告诉她是因右手留有残疾才改用左手

    ????

    没事吧?

    她自己还不知道她自己右手残不残吗?

    她在实验室呆了好几年,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舅舅?

    活着久了减辈分算什么?

    一朝亲哥变舅舅。

    要死啊。

    惟一的可能是,她根本不是森琉璃。

    再说回来。

    加上她知道自已是那复杂的纠缠了无数命运丝线的交汇节点就更不可能是森琉璃。

    但她对绫辻昭奈的骚扰实在是烦不胜烦了,于是答应了她的计划。而在这个过程中她陆续找回了点记忆,又可以证明她不是森琉璃。

    她也终于理清了目前有的所有线索。

    所以说森琉璃的十九次尝试其实并没有完全失败,只是没有用。

    第一次,她利用一个人杀死了男主角的父母,致使男主角没有成为她的竹马,但存在X不干了,因为TA并没有写死主角父母。森见莲的这次尝试导致世界线自行重启。

    好在她留了一个心眼,只是说了一句话暗示,而那句话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但她也随着世界线重启。

    换言之,她失忆了。

    之后她使用各种方式重复了六次阻止主角靠近她的行为才发现她失忆这件事。

    已经第八次了。

    而这个发现也和世界线重启有关,世界线重启只是清空剧情开始之后的分岔,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倒回原点,某些不左右剧情走向的事是会保留的,所以她在再一次发现自已是反派的时候将这些写在一本旧书里。

    这很有用地保留了信息。

    但随着世界线再次重启她忘记了书名,找不到那本书了。

    她在第十一次时终于找回了书,选择将主角染黑,结果是成功的,只是她提前被反派捅死了,理由是夺权。

    嗯……

    第十二次,她让她实验室的一个研究员去做这件事,结果是遭遇了双重背叛,还炸了她的实验室,然后她缺少那种特殊药剂后先一步病死。

    心累.jpg

    烦燥,怎么和主角比命长?

    而被迫顶上的森见莲痛定思痛之下选择了跑路,然后死于意外。

    第十四次,她提前搞出了药剂,然后被下属杀死了,这种被她命名为S1.2931的药剂拥有着抑制衰老的效果,但是她要用的话还不完全。而有着最完美效果的是她和音无律子一起研发的Anteros。

    可笑那群人当S1.2931是什么长生药,为了夺走这个残次品还不惜先杀死了她。

    奇怪的失手方式又增加了。

    第十五次杀死主角,第十六次找人代替主角,第十七次在穷途末路时自杀……

    似乎在告诉她命运无法改变,可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一切呢?

    第十八次她选择效仿前一次在知晓一切第一时间就自杀了。

    世界线意外地没有清空分岔,反而奇怪又是第一次地往前推了三年。于是她又手动换了一个主角。

    也是一个侦探,她用着另一个名字成为他家的编外成员。这次成功了。原本的主角被染黑,成为某个黑色组织的成员。

    但完全没有用!

    她咬牙切齿。

    又陷入死循环。

    这次的发展和她自己披马甲杀死自己有什么区别?

    她投资的实验室里的一个研究员还是跑路了,还和那个变小了的笨蛋侦探一起调查她的真实身份。

    真是要吐血了,费尽工夫换一个主角,还是一个要来查她的。

    这糟糕的世界干脆毁灭吧。

    而现在她终于搞定了必死无疑的结局,却也卷入另一个神坑的事件中,不仅丢了半条命还狗血失忆。

    不光有人假装仆人接近她,还有各种伪装成意外针对她的谋杀。

    什么卡普格拉妄想?根本就是精心准备的杀局。

    最后也证明她才是对的。连差点要了她一条命的那也不是意外事故。

    森见莲起床气来由已久,而失眠则是被动产生的后遗症,她作为森琉璃休学的半年里总是重复做一些梦,而这些梦都是关于一个人的,一个很好看的黑发青年。而那梦里的另一个人就很无关紧要而且愚蠢。

    森见莲并不怎么在乎那个和她用同一张脸的蠢货自以为是的爱情故事,也不想去了解。

    然后森见莲发现自已好像又并不理所当然地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原本以为这不太重要。

    直到一个自称绫辻昭奈的女人找上门。

    森见莲从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就甩不脱的家伙。

    要不是杀人犯法。

    还会引起那个同一所高中里的竹马侦探的注意。

    森见莲便只能避开这个女人,又随便找个借口就转学了。

    虽然还是在东京上学,连名字都改了。

    可那个女人也是真的疯了,搞得森见莲在这东京也快呆不下去了。

    然后一个不注意就被绑架了。

    真是无话可说。

    被绑架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还是她最喜欢的白发。

    以她一个全色盲,也只分得出黑色和白色,剩下的都是什么不同明亮度的灰色。

    说她伪装的很好,也可以说没有伪装。

    除了独自过马路时会闯红灯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也只有一次。

    而做实验的时候又是另一种状态,借由雨宫铃艾的黑科技眼镜是可以看到颜色的。

    可说到底不是她真的能看见,她平时也不怎么喜欢戴眼镜。

    而她第一次借由自己的眼睛看见颜色是

    那个总出现她梦中的黑发青年的瞳色。

    “可是……”

    欲言又止的声音打断了森见莲的思绪。

    森见莲忍无可忍:“你不会想办法吗?我开这么高的薪水是让你来帮我解决问题,不是为了让你解决我的。”

    森见莲面无表情地摸出压在一堆抱枕下的手机,给万能青年·执事·出云君打了一个电话:“神无月出云,你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小姐,我现在在纽约。”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

    哦,好像是工藤新一带着兰去纽约了,然后她把神无月出云也弄了过去。起因又是绫辻昭奈的破事,她本人无法亲自赶去。

    而绫辻昭奈那个异能发起疯来又麻烦的要死。

    果然最先该弄死的是绫辻昭奈。

    森见莲好不容易搞定那件事,都搞到去求雨宫铃艾的地步了,结果居然被绫辻昭奈抓到了尾巴,那疯女人又反过来威胁她。

    森见莲想到这就又沉默了,半天才道出一句:“早点回来。凭什么我睡不着你就在外面玩?”

    神无月出云听完就笑起来。

    “没完了啊?”森见莲莫名烦躁。

    “您真是一如既往的口不对心。您为什么不直接承认您想我呢?”

    森见莲不以为意,顺着话往下说:“神无月出云,我想你了。你现在能回来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神无月出云是个什么德性,嘴上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洒,见谁都要撩上两句,可是心里却是另一回事,这是一个冷漠得要死的男人。

    “我快登机了。”

    森见莲轻哼了一声,烦躁也一扫而光也不等神无月出云再说什么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森见莲没有看那个她连名字都还没记住的助理,思考着等神无月出云回来就可以辞了她。

    “您去哪?”那个助理小姐并不能很好地掩饰神色,冒失之下开口询问并没有得到森见莲的回应。

    自然,森见莲也没有错漏那一丝不甘与愤怒。

    森见莲难得回了学校。而热闹的课间教室在她走进来的时候霎时变得寂静无比。

    森见莲沐浴在许多充满敌意的目光里反倒还能十分自然地坐在座位上。

    然后停滞的空气才又变得热闹起来。

    “森见梦子。”反倒是黑羽快斗看见她的时候眼晴一亮。

    看来当时不应该揭穿他的。

    “青子。”森见莲干脆装听不见,转而对邻座的女生说起话,“我新学了一个魔术变给你看。”

    森见莲解下一条深红的发带,黑发也顺势披散,她漫不经心地将发带堆叠成一朵走形的玫瑰花,转手一晃眼的工夫,就用掌心托起一朵斯莱特深红蔷薇,递到中森青子面前。

    “怎么样?”森见莲看到中森青子接过花正在仔细地研究。

    “这不是魔术。”黑羽快斗只看了一眼那朵花便移开了目光,定定地看向森见莲。

    森见莲不答话,又示意中森青子将花给她,缓慢地剥开花瓣,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花朵又变回了深红的发带,一边系头发一边说:“这当然不是魔术。魔术本身也是代表了一种科学,而我所展示的是完全是非科学侧的力量。”

    森见莲若有所思地看向黑羽快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怪盗基德?”

    几乎是她刚说出这个名字,某人就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起来。

    原来来是会心虚的啊。

    她还以为是故意的呢。

    “梦子,你经常在国外巡演也知道这个怪盗吗?他的名气有这么大吗?”中森青子疑感地说。

    森见莲摇了摇头,微笑:“我并不关心什么怪盗。但他上个月偷走的绿宝石是我的。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拍到那颗‘阿芙洛狄忒之春’。我看都没看几眼就被偷走了。如果让我抓到他,我真的会把他丢到我家的实验室里。你说呢?快——斗!”

    “不对啊。基德偷完宝石之后就还回去了。那你的阿芙洛狄忒之春呢?”

    还不算太蠢,但也是很蠢。

    就是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是假的。”森见莲伸出手,仿佛一下子开始对自已的手感兴趣似地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三个人里真正惊讶的也就只有中森青子了,她表情都空白了:“梦子!你花了几千万美金的宝石居然是假的?”

    “是的。”森见莲改用手撑着太阳穴,笑容清浅却不深达眼底,“是我家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设局想算计我,也不会挑点好的东西,所以吞了我的钱的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给送进去了,不过也是发了笔小财,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带你们去玩。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森见梦子在吗?”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生站在门口问。

    “你是?”还不等人回应。

    森见莲也看清了来人,迅速决定继续翘课,偷偷地从后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唐泽静其人。

    一个比绫辻昭奈还难搞的女人。

    森见莲不想和她再对上了。

    从某种意义说上也是可以决定她命运走向的人,比她自已还了解她的存在。

    “你好。我是戏剧社的小泉雪绘,是唐泽静社长让我来找你。”小泉雪绘眼晴亮亮的,“果然唐泽没有骗我但你也太好看了,只演一次男二号也太可惜了。”

    森见莲没有反应过来:“男二号?”

    虽然森见莲跑的很快小泉雪绘追得也很快。但森见莲主动停了下来,毕竟她的身体仍比不上正常水准,能跑下楼就差不多了。

    但,男二号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

    森见莲回想起来一些不太美妙的事,脸色也变得古怪:“又是名著改编?”

    “这一次是王尔德。”小泉雪绘似乎没听出森见莲的言外之意。

    “那我能演什么?你确定这是可以演给全校看的?唐泽静在想什么?”森见莲很头疼,以唐泽静的为人,这也并不容她一拒了之。

    而某人现在正朝她微笑。

    森见莲还看见了躺在戏剧社沙发上睡觉的望月纱织。

    她生命中最麻烦的两个朋友汇聚一堂。

    简直噩梦。

    但森见莲这么腹诽着,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听着唐泽静讲她的剧本,思绪越飘越远,却是另一件不相关的事。

    两年前。

    森见莲十四岁。

    森见莲请假结束回到学校。

    但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她去的时候已经快下课了。

    教室很安静,但并不是因为这个正在讲题的老师,前排的人还有装模作样听课实则在走神的,而后排座位上干脆一大半人都在低头干别的事,剩下一小半直接趴在桌上去会了周公。

    只有一个女生始终直挺挺地坐着,听得极为专注,坐的是她原来的位置。

    而她之前没见过这个正在讲数学题的女老师。

    新来的?

    “请问你找谁?”女老师停顿了足有一分钟才问道。

    森见莲还没睡醒,用手半遮半掩地懒懒打了个哈欠:“什么?”

    “这位同学,你是干什么的?”女老师皱着眉看着她,表情不大好看。

    “我走错了。”森见莲面不改色地说。

    很好,打卡完毕,可以溜了。

    森见莲思索着接下来可以去哪里打发时间,却被一个不懂眼色的女生揭穿。

    “神无月同学。欢迎回来!”

    睡眠不足的恶果显而易见,思维比平时迟钝只是其中之一。

    森见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神无月同学是在叫她。

    她抬眼望去,入目的是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面孔以及明晃晃昭示的恶意。

    她对此人毫无印象。

    “神无月绮夜。”

    这似乎不像一个名字反而更像是某种炼金术奥秘,拥有点金成石般的魔力。

    整间教室瞬间沸腾起来。

    安静?那是什么。

    各种各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或是尖锐的刺探,充满恶意的扫视,意味深长的打量,出于某些欲望的窥探……

    森见莲为她可怜的人缘感叹了足足三秒钟。

    “神无月绮夜。你不是请假了吗?”那个老师愕然地看着她。

    这话说的。

    这么惊讶干什么?

    “我不能回来吗?”森见莲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老师。

    “因为你的座位被她自以为好心地分给了新来的。神无月,连你的书都被丢了。”

    有一个女生冷笑着说,但看她话里的敌意好像并不完全是冲她来的。

    “是吗?那我先走了。”森见莲不大想接茬。

    反而这个新老师先十分气愤地质问:“神无月绮夜!你究竟还有没有学生的自觉?”

    “老师呐,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搞清状况吗?要在我身上树立所谓教师的尊严吗?”

    森见莲侧过大半身子,毫无波澜地与之对视。

    “你可能也在英德听了很多关于我的传闻。不受宠的私生女,好欺负的病秧子,空有脸蛋的差学生,不受欢迎的小可怜,以及红字条游戏的被迫害者。但是我不知道你又有什么底气做这种事。”

    “把我的座位分给新来的,我不说不代表你心里没数。是觉得比起其他人我更没权没势所以代表好欺负?得罪了也没关系?”

    森见莲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但说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我并不经常来上课,可你如果要把我心血来潮的特例当平常,那就是你自找的。不是说成年人不会自找麻烦吗?您好像不是这样。”

    她最后一句还说了敬语,但话里话外都是讽刺之意。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姐。你并没有说今天要回学校,应该通知我的的,而且你也穿得太少了。已经入秋了。”

    神无月出云和音无律子都打扮的人模人样的,旁边作陪的还有一部分是学校高层。

    森见莲发觉她那些同学们大多换上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而讲台上的女老师却霎白了脸。

    森见莲故作不觉,语气轻松:“呐呐…出云君,律子,这是干嘛?”

    “实验室和一些高校有一些合作。我不是交了提案给你吗?或者你如果在这里呆得不愉快的话可以考虑去别的学校。反正和谁合作不是干活。还有万能的执事出云君竭诚为您服务。”音无律子朝她眨了眨眼。

    “没必要吧。这里还挺有趣的。你们别看我了。我这么忙哪里会一一看过来。把有栖川也扒拉来干活吧。他的病不是也控制住了么。我等会要去阿姨那吃饭。”

    “没什么大事。就是没挖到你要那个研究员,倒是你,有空来一下吧。否则每年花你那么多钱也不太好意思。”

    森见莲没有回应的想法。

    反正她也听不见。

    加班加班……

    去死吧!

    虽然活了这么久但这辈子还未成年。

    压榨未成年劳动力都没有心虚的吗?

    谁家老板要亲自动手干活?她只是二号投资人,她上头还有一个劳动力怎么不去拽他来干活。

    那个光吃不干的废物。

    “莲君?”一个女生戴着耳机从走廊拐角走出来,看见站在最前面的森见莲时脱口而出。

    这个称呼?

    森见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卧……我。老师好。”女生估计是逃课抄近路结果刚好撞上认识的老师。

    “我走了。”森见莲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抬脚就走,将一干脸色各异的人全部甩在身后。

    森见莲走到一座喷泉前时就被追上来一个女生匆匆忙忙地叫住了。

    是那个坐在她原来位置上的女生。

    “神无月同学。请等一下。”女生飞快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

    “我不关心你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事吗?”森见莲干脆利落地打断道。

    女生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大通话,目测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森见莲将这些话理解为解释。

    “你误会了。我丝毫没有要找你麻烦的意思,而那个老师是她先挑衅我,我才说那些话,我并不认为过分。还有我没有你说的这么惨。我虽然是私生女,就在上半年我外公去世后我光是银行存款继承到了一千万,我的母亲继承了三分之二的财富,而我一满十八岁,这些就全属于我。明白吗?”

    “而且我不是红字条游戏的被迫害者,我是自愿的,因为某些不便直言的原因。不过要是你受到那群渣滓的针对或伤害,可以播打这个电话寻求帮助,另外我家境真的还算可以,为了你给予的善意,我也并不害怕惹麻烦。”

    森见莲给了女生写有神无月出云的私人电话的卡片。而她也是真的很久没遇到这么傻白甜的人了。

    上一个还是小泉霜稚。

    “不必客气也不必介意,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个同伴。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私心。”

    森见莲说完,便站在原地目送女生与她告别后离开,直到女生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中,才转身出了学校。

    风在紫藤萝中沉沉睡去,夏日趁乱穿过瀑布般的紫藤萝中,无云的蓝天点落发着光亮的碧绿池水中,波澜揉碎的不仅是树影,清澈见底的水中有着快活游弋的游鱼。

    真是一点也不怕人。

    森见莲瞅着不远处的紫藤萝只能无奈戴上了口罩才蹲在桥栏边上,将买来的温热又松软的面包,掰成细碎的小块,有一搭没一搭地丢进水里,引发众多游鱼一阵又一阵的哄抢。

    面包没了。

    森见莲拍了拍手后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闯出一个女生,

    一个行色匆匆,和绫辻昭奈有五分相像的女生。

    撞到人连看不看她一眼就跑了。

    “你妈没说撞到人要说对不起吗?你妹妹更是没礼貌。”森见莲十分小心眼地选择打电话骚扰绫辻昭奈。

    “森小姐,我代椿向您道歉,只是我现在有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吗?”

    “真可谓是相当势利的了,我是你们姐妹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吗?你不分时间地纠缠我达到目的后就露出这种嘴脸还真是可恶。对了,我刚想起来你的威胁似乎没有什么用,干涉异能者之间战斗的并非我本人,而是我的朋友,她可不受你们异能特务科约束。你大可把这件事捅出去,你看我敢不敢再弄死早见椿一次。”

    森见莲冷笑着挂断了电话,并把绫辻昭奈的电话拖入黑名单里。

    森见莲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桥另一头的太宰治。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这给了森见莲一种错觉,这仿佛是她最先遇见的那位先生。

    在无数次的干预后这个最终形成的世界里的太宰治并不认识她,连交集也算是寥寥无几。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然后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森见莲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才移开了视线,无聊地盯着水里的鱼游来游去。

    她不关心东京的特别事件发生,这个地方磁场诡异,吸引了许多的奇怪生物不是已经很久了吗?

    她也有几个非人的朋友。

    另外她也不想介绍什么东京风情,随便一本东京旅行手册都比她介绍的更详尽更生动。

    只是在没话找话而已。

    她真是少有这么尴尬的时刻。

    这真的是才过五分钟吗?

    半个世纪都没这么久……

    现在一千年都过去了吧……

    “小姐,为什么对紫藤过敏还偏要挑种了紫藤的地方喂鱼?”神无月出云总是那么及时地出现。

    “出云君,年纪轻轻不要这么操这么多心,会未老先衰的。”森见莲迫切地想说点什么以驱散先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

    “莲,这是真心话吗?”神无月出云突然改变了称呼,目光里也带上一分审视。

    “你发的什么疯?”森见莲不悦,火气也冲了上来,“是我太好说话了?今天一个个都来我面前发疯?”

    回应她的都是神无月出云失态般的放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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