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相信，所有借助外物所得到的一最终也会被以相同方式夺去，所有妄图扭曲命运轨迹的人最后也将付出命运被改写的代价。
被窃取的冠冕直到最后也只闪烁着鱼目般的光，即使真正的珍珠已被埋葬在没有回响的潮汐里。
你准备好了吗？
——致不存在的森小姐·倒数。
旅者14567: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冷僻的阿拉伯诗人的名字，还可以历数他们的诗歌，却不知道罗生门和人间失格。会使用罗生门这个词却没读过小说，连冷门的戏剧都能从角落里扒拉出来引用为小说的一部分，却不知道这些更像是文学常识的东西。
旅者14567:真是诡异啊。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似乎也存在我的世界中。
旅者14567:我果然就像她们说的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真是疯了。才和你说什么相信你的存在。你只是存在游戏里的角色而已。已经把我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原来也到了要将希望全部放在虚构的幻想身上的地步吗？。果然还是该听妈妈的去看看心理医生怎么说。
旅者14567:好烦啊，这个傻逼的世界。
管理员L:14567小姐，假如真的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的话不如就去挑个好看的的姿势去死吧。
旅者14567:你是觉得我有被安慰到吗……
旅者14567:你现在在哪？
管理员L:我现在在翡冷翠。我正在见证历史。所以？请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很忙。
旅者14567:信？你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载体居然是信？上次好歹还是电邮。
管理员L:难道先该注意到的不该是翡冷翠吗？
旅者14567:你说你在见证历史？什么历史？
管理员L:两个家族与意大利的历史。目前我已经混到瓦伦蒂诺公爵身边当侍从。哦，我怎么能指望你知道这是谁呢？
旅者14567:谁说我不知道？
管理员L:哇哦（拖长音）
旅者14567:是嘲讽吧？
管理员L:怎么会？
旅者14567:……
旅者14567:不就是西泽尔·博尔贾吗？但是为什么我的书里没有他？
管理员L:当然没有啊。这是未收录角色。还记得新登场的主线角色森见莲出现的那间阁楼里仅有的两件物品吗？
旅者14567:书与海报？
管理员L:书是《君主论》海报是《深渊玫瑰》。这是森见莲参与的首个剧情线。
旅者14567:emmmm,就是那个集狗血之大成，混杂了西幻，权谋，爱恨情仇，骨科等诸多元素并风靡源世界的《深渊玫瑰》？？我当时就被剧情创到两眼一发黑。我也是服了，能写出失与复乐园这种层次的故事的人被拉去写深渊玫瑰？怪不得要……对了，千万别说这是新主线。别逼我求你了。
管理员L:不必担心。这是新的共通支线。
旅者14567:……果然是不止旅者受伤的世界……这是要创死所有人啊。L君，你没有心是吧？要知道人被创会死……
旅者14567:还有你在说什么呢？你们加上投资人也一共才九个人，不是又采用了新技术吗？能忙到哪去？
管理员L:正是因为人少才忙，而原本负责策划兼编剧小姐因病暂退，我因此承担了她大部分工作，而接任她的人选又迟迟定不下来，换了好几个，现在你看到那个版本的深渊玫瑰还是策划小姐在养病间隙改出来的。原本的版本简直不堪入目。而投资人其实有隐约表示再找不到继任人选就先结束这个项目的意思，不过可以理解，他原本就是策划小姐三次元的死忠粉，就像当初投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是主创之一。
旅者14567:换策划？怪不得你们装死了这么久都不更新主线任务。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那位策划小姐相当有才啊。找同水平的人也很麻烦吧。而且新出的个人线剧情难度太高了吧？我在过森见莲个人支线的【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的时候可是前后死了二十一次。光死在首领先生手上就有六次！哎。这个难度，她真的不是报社吗？
管理员L:是啊。她本来也是一位兼有天才的极端性与极致性，宛如艺术化身的暴君，也是其他人灵感的缪斯。
旅者14567:其他人？是按照管理员A和N的一贯艺术来源于生活的尿性吧……话说在上次更新时首次出场的角色【森见莲】不会是以策划小姐为原型的吧？
管理员L:嗯
旅者14567:……
旅者14567:真人真是的比游戏还美吗？
管理员L:这是哪里传出来的鬼话？
旅者14567:【非理性博弈3.4版本前瞻，主线角色森见莲的前世今生】
管理员L:……
管理员L:那个傻逼。正事不干就知道乱来，杀了算了。
旅者14567:你这是要分享给谁啊？你还转了七次？喂……别走｜д??)!!
旅者14567:回来！
【各位旅者/作家/学者朋友……事情是这样的。我遵循着本作一贯的优良传统去找了L先生聊天。前一部分是很正常，我们也聊得十分愉快，后来聊到了策划小姐的一些事情，于是话题不受控制地歪向了新登场的主线角色森见莲。直到我手贱地转了那个2·4版本前瞻。他目前在一个通讯依靠写信的地方联不上网，就这样都还转发了七次给别人。不知道怎么办？我有点慌。家人们我该怎么办？理智上知道所谓管理员也只是游戏交互设计的一部分……但完蛋！上次吐槽了L君，反手就，就被A小姐卖了，这次貌似，好像还坑到某个人】
【截图】【截图】
神无月为何那样:这就是你说的聊得十分愉快？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你别这么乐观……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会互通有无的吧？这是设计的一部分[微笑]
人间失智:你真的能确定是L先生而不是L小姐？
森见见见见:萌新入坑，浅浅问下什么是优良传统？
不存在的意义:不定期打（搔）扰管理员？开个玩笑，谁会真的去找管理员聊天呢？毕竟也有可能是新型钓鱼。上次某位姓小泉的女士就干过这事……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还有别装了。刚入坑能摸到【蛛网】论坛来？蛛网登入资格是打通1.6版本更新的《红莲夜》全视角剧情好吧？既然这样，建议出了这个帖子往下两行。感受一下真正的世界吧！
森见见见见:骗子。这就是著名的蛛网钓鱼区啊？？那个帖子就是为了骗人进去杀了吧？简直是精神污染源！
长日无尽:我好像知道是哪个了……最近很火的那个……你还好吧？
在迦南的另一边:允悲。
时间的针脚:看完之后好致郁啊。
红与黑:发帖人是怀惴着对全宇宙的恶意才能用有温度的手打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吧。
且听风吟:呃，这玩意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八百万种惨死吗？
风沙星辰:好离谱……原来是刚登场的森见莲，不是刚入土啊。现在直接幻灭。
柳林风声:本来以为又是一个堪比沼渊绘未世的天降皇族……毕竟一出场就是评级天花板，个人线一出就是两篇，初始皮肤就出了三个之多，甚至还有一个绝美限定皮，怎么看怎么都是开服到现在之后最顶的设置了。但是个人线那是什么魔鬼般的剧情……我真的要吐了，差点死在里面……这是什么情况？
救猫咪:就这还皇族……别太荒谬。
必有人重写爱情:[森见莲忍不住踩了你一脚表示无语]我劝你何还是不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去在疯狂死亡的边缘试探。
沙与沫:救大命，那真是森见莲的粉丝吗？
深时之旅:森见莲的粉丝构成不是和时裁风评构成是一致的吗？在她还没有出场前就两极分化严重了啊，但那个帖主月朝见绝对是粉丝被虐疯了出来报社。他妈的谁要看这么多鬼才知道编剧怎么写出来的东西啊？
深沉的玫瑰:换编剧吧！救救孩子……
少数派报告:别啊！还记得创飞所有人的游园会微剧场里的《深渊玫瑰》吗？虽然绮夜小姐文风致郁了点，但水平是有的！
旅者14567:啊这，还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别歪……
鱼丽之宴:这个语气似乎有点幻视蛛网论坛隔壁某知名度超高的旅者小姐……有点梦回《红莲夜》。你是不是也有一个跑路的上司？[滑稽]
旅者14567:……
蝴蝶的语言:很难令我相信这不是又一次钓鱼……
星星是冰冷的玩具:毕竟这是知名钓鱼区·蛛网论坛。
永远的普罗旺斯:霜稚小姐，是你吗？
不一样的玛德琳:……
旅者14567:我，真实存在于现实中！
五个街角:……
毒木圣经:哈哈哈……
看的见风景的房间:不是说我不信，只是这话森见莲貌似也讲过……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疯掉呢？当然不可能……
绝叫:还好吗？
云彩收集者手册:这又是什么新型森见莲死亡后遗症啊？
旅者14567:话说歪楼就算了。可你们有毒吧？森见莲的个人线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在讲什么？
茶杯里的风暴:你在讲什么？
诡计博物馆:挺好的？？？你又看的是什么啊？
旅者14567:等会……虽然解谜的难度系数很高，男主是一个只刀自己的黑心棉花型刀子精，女主是个薛定谔式胆小的疯批，莽起来又可以拉全世界同归于尽的心理病患者，最后不是传统的HE结局，但也不算什么吧？
狐狸在夜晚来临:难道不是拯救了所有人却不能救赎自己，被盛誉与污名等诸多外力裹挟，在无可改变的最后还是选择自我了断的致郁故事吗？就这个女主反复去世的剧情里他喵的哪里有男主啊？？？？不然为什么要取名叫《八百万种死法》，主打的不就是一个无人生还？
狐狸在夜晚来临:而且怎么说呢？我认为森见莲的傲慢是与生俱来的。她反抗着不公正与束缚，但她的存在与命运本身又是一种不公，她身上有一种强烈的破碎感与矛盾感。而无论她多少次站在城市的的最高处俯瞰风景，无论是从这座在坠落边缘却又被她以强权与暴力拉回来后重塑的城市，却是也掩盖不了她实际并不在意那座城市，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给别人在脑海里演绎死亡方式，不记其他人的名字只取用只有她才懂的代号用以称呼，说话时使用的人称不过是你或他她，这种指代十分广泛的词。不正是因为她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而少有被她用以名字称呼的人都是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比如那三个来自东京的朋友，虽然说在闪现的二十一岁篇有可能都死光了……再比如执事君，比如笔友小姐。而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大多有一个共性:束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与被束缚，而反抗无非是消极或积极。很难得的是森见莲是以从未有过的积极态度面对，扮演着引导者与支持角色。那个彩虹与宝石蝴蝶理论，在海边关于鲸鱼与鱼虾的比喻，还有在不知道时间流逝的黑暗里那段反复讲述的诡辩版本的潘多拉之匣，很明显这不是存在于森见莲身上的特质。
狐狸在夜晚来临:她是反复描绘的锋利到可以杀人的美丽，花费无数废稿才能描绘出的美貌,却在现实面前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在以往剧情里不乏如此形容。冷而清,明而亮,轻而柔,总之是美丽却又易碎,摇摇欲坠得像将晓的星辰,她的美丽在于点到即止,即使如伊卡洛斯坠落,即使如阿多尼斯永眠,能看见森见莲厌世表象下的破碎，可又何必只看见她脆弱。
狐狸在夜晚来临 :而她有着最斑斓热烈的的色彩,并非破碎的想象，落入现实的平地时便是最尖锐的具象,明媚与晦涩,荒芜与弥繁,茂盛与凋零,那具柔软的女孩子的身体里容得下最荒诞的故事与最尖刻的刺探,无论何等荒唐字句都能找到自治的篇章，似乎她站在那里,就是流淌的歌或诗。她让我想到另一个同名的也如花火般惊艳的人。不过我现在提这一句实在是非常冒犯的。咳，我们继续。
狐狸在夜晚来临:笔友小姐的信里透露出了非常非常多的细节。她不仅见过森见莲，还与她近距离接触过。而且还是在英国，而已知森见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英国接受治疗。她也亲口告诉我们，笔友小姐有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名字，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权势与力量，并且算是森见莲半个老师，教会了她许多隐于黑暗中的处事技巧。因此她才可以像摆弄棋子一样操纵着其他人，明明是初触权势的少女，在某些方面又表现出了恐怖至极的游刃有余。而明明有可以碰触幸福的权力却选择了始终孤身一人。因此融入不了这座城市，也没有产生归属感。也是受到笔友小姐隐于笔下告诫才会始终不敢去停泊，无可奈何下才会说出“我是生来漂泊的风，血液里奔跑着的也是从不溯洄的河流。”这种话。
1984:又是你啊。果然有森见莲的地方就有你……
宇宙的孩子:好多字。和你混了。
旅者14567:怎么，我似乎和你们玩的不是同一个个人线。怎么是八百万种死法？我开到的森见莲个人线是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和狐狸那时已是猎人。这是bug吗？
河流之女:不是哦。我问过了。A小姐说你是开到最特别的森见莲主视角个人线，这个活动原本是随机抽选十位玩家赠送游戏彩蛋。
托斯卡纳艳阳下:哦，这个啊。我有个朋友抽到了沼渊绘未世视角，在这里我不得不插一句话，也别说人家是皇族了。
星辰时刻:呃，我看过这个玩家发布的视频！认真算起来也是天选之女，但是在某知名旅者跑路后的天选倒霉鬼啊……她还在一边看小泉小姐热闹，暗叹是多倒霉才会被困在那个著名的旅者绞肉机里，结果转眼就该可怜自己了……
漫漫长路:啊，就是森离玉说的四个故事的真实版是吗？真的是笑死了。沼渊绘未世还脑补了一出出凄美爱情故事。就说好像哪里不对。
云雀叫了一整天:是顺序。森离玉的故事顺序是乱的。正常的顺序是阴阳师家隐刃，高天原之风，双生子，医女。医女篇是叫铃泣不成音，是红莲夜剧情的前传。还没出。我有一个病的很重的朋友说死之前想看到这个。
此时此刻，角色名为旅者14567的玩家被迫下线。
她从游戏舱中起身，接起了坚持不懈又反反复复地响了十分钟的电话。
最好打电话是真的有事。
“请问你是投递了原创剧本与简历的望月纱织小姐吗？”
这个声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
……
不可能的吧？
A小姐？
游戏角色而已啊。
“是我。我是望月纱织，你是？”
“那么换种方式，旅者14567小姐，我是L君的同事A。”
【……】
【原来前不久自杀的那个女作家森见莲那部名为《读者未来》小说是真的啊。】
【游戏角色也会像小说人物一样降临在三次元？就是说一个用三次元同名作家名字当NPC名的游戏里的角色真的跑出来了？】
【离谱……】
“我不是游戏角色，不过你还是先看我发过来的邮件吧。看完之后还是再登入游戏看一下。挂了。”
望月纱织理智上觉得这个恶作剧十分无聊，但是手却十分诚实地打开了电子邮箱。
一共是两封邮件。
第一封来自音无律子。
刚刚从京都结束了工作回来后约望月纱织出门见面。
音无律子是望月纱织的青梅，也是从小活在妈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活得都像漫画书中万年不变的好学生，最后还考上了东京大学，彻底变成了好学生代表。但她这位青梅小姐的人生也如小说情节般跌宕。
在就读东京大学半年后查出了一种稀有的罕见病，全世界都只有三例，她居然是那三分之一。
而她那对一直貌合神离却又死不离婚的父因为她的病立刻离了婚，母亲和勾搭多年的小白脸偷走了她打工赚的所有钱后直接离开了日本。父亲立刻和情妇结婚，还出具了断绝父女关系的法律文件。
音无律子先是抵押了惟一属于自己的房产，签署了各种授权书和遗体捐献协议，然后就住进M&Q财团在东京设立的研究所，成为新药试验者。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财团继承人之一的双生子哥哥也患有这种病，而妹妹则是新药研发项目负责人，反正就是经过很复杂的研究，最后研究出了特效药。
经过半年的封闭式治疗，音无律子的病情似乎控制住了，只是对那种特效药有着严重的成瘾性依赖。
不过按她自己说，这算是与死神搏斗之后仍然活着的代价。而且似乎也是因为某种原因，音无律子才从自杀的边缘却又被拉回然后得到了那堪称改变一生的机会。
“我在身处绝望的地狱里，遇见了通向人间的蛛丝，我不止一次庆幸又后怕，但是我抓住了她！”
音无律子曾如此说道。
不过她现在过的很好，现在在那家给予她新生的研究所工作。
前一段时间出差去了一趟京都，在那边呆了一两个月，今天才回来。
望月纱织一边想着等会就打电话约音无律子出来，一边点了另一封邮件。
好多字啊.jpg
瞬间不想看了。
不过鉴于她已经当了近半年的家里蹲，看着这个疑似工作机会的机会，还是得努力地够一够。
望月纱织的漫不经心的表情随着一行行往下滑动的文字逐渐兴奋起来。
是《非理性博弈》的游戏研发组发来的邮件！
我又可以了.jpg
只是什么时候给他们投剧本了？
不过距离邮件上说的回复期限还有足足一周。
今天天气很好。
……
望月纱织收起雨伞，拉着音无律子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卡座坐下，又想起刚才在书店看到的到处都是的森见莲的小说海报。于是随口问道:“所以这个森见莲很有名吗？”
音无律子翻着菜单头也不抬地答道:“当然。不过她是天才嘛。”
望月纱织抠字眼的毛病又犯了，不自觉地较真道:“不过？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这给了我一种很怪的感觉。一般来说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是很优秀的吧，你这个语气好像就不是这个意思。”
音无律子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那你看完了她哪几本书？”
望月纱织随想即答:“《不存在的森小姐·万有引力》《读者未来》。”
音无律子终于点完了菜，然后就微笑着说:“那么你只看过这两部小说的话，会认为森见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推荐的那个系列真的是惊悚悬疑小说吗？我只看到一个典型的少女漫画女主角的恋爱脑日常。不看作者的话，应该像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家世优越，看起来像是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望月纱织一边思索一边斟酌着字词地说，“写的小说里不像是自己真的谈过恋爱，写的某些事又太假了更像是试图装作玛丽王后的女仆，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但是《读者未来》里她表现的相当不错啊，就是看起来文风跨度太大了……”
“看起来不像是她自己写的是吗？不过玛丽·安托瓦内特么？猜对了一半。你知道森见玛德琳吗？之前她和森见莲之间的抄袭疑云可是相当震动呢。”音无律子忽然从包里拿出刚才在书店里买的书，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一页书，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十分平静地说着话，“纱织，不要露出这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凡不清楚事情真相就没有资格评判对错，否则会有失偏颇。”
望月纱织很敏锐地觉察到音无律子看似平静表情下的情绪变化，连忙道:“你生气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也没有说什么啊。难道你认识她吗？”
望月纱织尬笑着打着哈哈，为了补救还起身帮音无律子倒了一杯柠檬茶，茶倒一半的时候，猛然听到音无律子用平铺直叙到稍显冷漠的口吻说:
“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她出钱帮我支付了手术费用，并且提供了工作机会用以偿还费用。你也知道我现在呆的那家外国公司的待遇有多好，原本是不在东京开设分公司，今年才开始设立，这根本是又帮了我一次，她是继承人哥哥的朋友，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和我一样有这个病……”
望月纱织手抖的不成样子，强装镇定地又放下茶壶，若无其事坐回了原处去，嘴上却不受控地往回找补:“啊，抱歉，律子，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没事的啊，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抱歉？只是在我看来她其实是很好的人。所以出于我那些个私心，才不想你对她有偏见，可能让你不舒服了。不过在我看来，能对一个躺在病床上又素不相识的人出手相助，她怎么说也该是个好人吧？连我自己父母都抛下我这个拖油瓶了，反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生帮了我。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够公平的，有的人生来拥有一切，而像我这样的人要很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拼命读书考上了东京大学也是其中之一的努力。但人真的很脆弱，只要一点疾病就可以摧毁一切。躺在病床上数着日子等待死亡的时候真的很痛苦。”音无律子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梦幻，眼底不自觉地流淌出憧憬与怀念，此时此刻的注意已经不在她手中的书上了，声音也变得飘忽:
“不然怎么说森见莲小姐是好人？但可能这个糟糕的世界留不住太好的人。我是通过小说认识她的，《卡普格拉妄想》，第一次读的时候真的很震撼。但莲小姐说的很清楚，只通过小说了解她也未必是全部。”
音无律子突然失声并从书页间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结账的黑发女人的背影，如梦初醒般地呢喃:“真的很过分……该死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还能出现在阳光下，一想到她还能呼吸，我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最后传入望月纱织耳中的是一句她毛骨悚然的话:“怎么没人去杀了她呢？”
【这个世界果然不正常！】
望月纱织的脑中久违地再度响起那个声音。这是她少见地第二次认同了那个声音。
律子今天真的好奇怪……
旅者14567:在线等，急。我的青梅突然变的不正常了。
旅者14567:[具体问题具体描述]这种有办法吗？
管理员L:你正常点。现在在工作。
管理员L:我没有给新同事陪聊的义务。
管理员L:工作日程安排都发给你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旅者14567:没有太多，不过看起来笔友小姐是不是下一个剧情人物啊？她的设置貌似十分意味深长啊……
管理员L:怎么？她可是由你负责的续作《非全知视角》的三个非主控视角之一。
旅者14567:我艹！什么续作？
管理员L:A没和你说吗？我们招的是第二部的策划编剧。
旅者14567:你觉得呢？
旅者14567:当初不是只说要找人接替编剧小姐吗？
管理员L:是的。而编剧小姐原本是要写完续作第二条主线的，但不是生病了吗？
旅者14567:？？？？
旅者14567:你前几天才说这事？而我今天今天开始上班！怎么？她生病前就肝完第一部的剧情？已经开始策划续作了，所以她不生病谁病？这是肝上长了个人吧？
旅者14567:[痛苦]
旅者14567:我真的是……要是这种工作强度那就太大了，我选择狗带……
管理员L:看的出来，你有些过分激动了。
管理员L:工作强度不高……她是因为心理疾病，原来那个傻，呃，投资人也是为了给她转换心情，换个环境修养几天，不然为什么一直加上投资人我们也才九个人？因为我们当初并不是真的打算做游戏……只是她好像找到新的兴趣，开始认真地收集资料，闭关写剧情，所以那个傻，嗯，就真的去找来一整个研发团队，居然只搞游戏……算了，反正另一个投资人背靠M&Q集团，反正钱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数字……
旅者14567:所以你们就搞出了全交互设计的全息游戏？这技术力真是叹为观止。
管理员L:全交互？还没有搞出来呢。宣传而已。大部分NPC都是，但只有关键NPC还没有。运算量太大了。所以是真人呢。我们的工作之一就是装NPC管理员呢。
旅者14567:我艹，我真的，我真的。我该怎么说呢？为什么要告诉我啊？我每天在你面前各种表现各种发疯，你也不说一声……
旅者14567:同事之间的感情呢？
管理员L:说什么？你和我之问只有工作。
管理员L:[冷漠][点起一支烟][不屑]还有说了后你替我赔违约金？那可是好一大笔钱。
旅者14567:什么违约金？
旅者14567:等会？
旅者14567:五千万日元，这也不是太高……你怎么连这点钱都没有赚到？
管理员L:亲爱的，在说什么呢？[微笑]人家跨国企业是用日元结算的吗？当然是用本国货币了……
旅者14567:那真是好大一笔钱[笑容沧桑][点烟][向金钱屈服]
旅者14567:等等[欲言又止]
旅者14567:但……可是你叫我亲爱的哎~~
管理员L:你说什么呢？你看错了吧？望月纱织，明天记得来上班……
旅者14567:L君。敢说不敢认……
旅者14567:喂！你出来啊！有本事就一直躲着。别装死！
……
“你也是来入职的吗？”正坐在等待区的红沙发上，打扮靓丽的女生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美甲，一边问。
望月纱织环视四周，除了她之外还有在不远处电梯旁等得不耐烦的红裙女生，才试探问道:“请问刚才你在和我说话？”
实在是这个女生的态度太引人误会了。
和她说话又不看她，问的又没头没脑的而她旁边又多个人，怎么都不知道这是在问她……
“不是你是谁？”女生头也不抬地说。
听到这话望月纱织已经丧失了回答和聊天的欲望，勉强地点了点头又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一个跨步横到红裙女生面前。
望月纱织这才发现这个女生有点眼熟。
A小姐？
“跟我来吧。”在红裙女生抛下这句话就按了最高层的电梯按钮。
在电梯门正缓缓关上的时候，突然伸进只手挡了一下，那个女生冲望月纱织笑了一下，一个转身就进来了。
望月纱织……
不想回应。
三个人的电梯里……
沉默真是震耳欲聋。
这是什么酷刑？
好尴尬……
终于到了。
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比一个世纪还长。
在穿过一条挂着风格很特别的装饰画的纯白走廊后，领头的红裙女生带着她们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时才又终于开口说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坐着的那是源又希，原名京野佑希。叫她源小姐，佑希，什么都行。但请不要在她面前诋毁森见莲，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要当着她的面评价。走过来的人是L，神无月出云，你可以叫他神无月先生或出云君，但切记不要单喊他神无月，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炸点之一。”
而望月纱织一句也听不进了，只能无力捂着心口，激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脸也瞬间爆炸了一样的通红。
心里似乎有缩小版的她在疯狂尖叫。
妈妈！！
我好像恋爱了！
L君……
看起来真人比游戏里面还要好看啊！
“回神！”A小姐伸手往望月纱织面前晃了晃，揶揄道。
“咳，为什么有那么多森见莲的小说？一般充门面也是用外国名著吧？”望月纱织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视线，看到那整整齐齐的一书架的森见莲各个版本各种小说时反而真地上心问了一句。
“因为两部剧情都有很大一部分是改编的她的小说……”A小姐说。
“这是很大一笔钱，她的版权费用一向很高，依照森见莲生前的身价而言。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刻薄，但我真的觉得如果那笔钱被她养父母拿到了的话……”那个女生说了一半就下意识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花钱，老板和她是朋友，很早之前就签定了全部作品代理授权书。所以那两个人渣一分钱都没有，反而要为擅自签约授权书而赔偿。老板还花了大价钱请了名律师打官司，其实他也是想出口恶气吧。不过这么个局面就是她本人应该也料到了吧。毕竟那一家人都很恶心。”A小姐说完又认真回想起来。
而且看来京野佑希的耳朵相当灵敏，一听见森见莲就立刻凑了过来。
“但也不止只有那一家人，那些辱骂过森见前辈的无知又不分事理的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雪崩的时候又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呢？”京野佑希冷冷地说。
“看来她是森见莲的粉丝……”先前还皱着眉的女生马上又变了脸，笑嘻嘻地说，还俏皮地朝望月纱织眨眼。
这句话说的好怪……
有点不对劲啊。
望月纱织明显看见每次神无月出云不耐烦都有的小动作。
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食指，半合着眼看似快要睡着的模样，实际上只是在掩饰不好的情绪。
原来真人也是这样的啊。。
“就算不是粉丝。像这么逼迫一个刚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还有患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子，谁不能出于愤怒地说几句？这和粉丝有什么关系？难道粉丝身份是什么罪恶的遮差布吗？似乎因为是森见莲的粉丝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作为正常的人而发声？粉丝群体什么时候还被开除了人籍？在森见莲身处风暴中心时，她们说什么都仿佛是错的。即使是缄口不言也会被打上心虚等等各种标签。即使是尘埃落定的之前，除了愤怒之外也只能愤怒，最后还是森见莲以跳楼自杀才了结，可就是到了现在她们又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的表情还是像游戏里一样:唇畔挂着笑，眼睛却透不进半分笑意，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吐出的字句也如刀剑般锋利，处处见血，直击本质。
一如既往地符合人设。
“又是森见病啊？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那么多人像疯子一样来恋她哎。你不会也是吧？”女生一脸厌恶犹嫌不够地补充:“只有疯子会吸引疯子。她本人不就是一个有什么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啊？你没看过她的书吗？她自己都承认了。而且一个抄袭的人有资格说那些话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算病吗？如果这是病的话，这个世界才是最没救的吧。反正，我一直是如此相信。”神无月出云弯唇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你算谁呀？凭什么让我走？我是收到信息来入职的。”女生犹自不忿地说。
神无月出云闻言便敛了笑意，潋滟的眼晴里泛着摄人的冷光，“我就是负责人。现在你可以滚了。没有签合同的话也就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是搞不懂状况吗？这个游戏的初衷就和森见莲有关。小姐就是因为看了她的小说才开始这个项目的。至少少爷投钱就只是为了大小姐。”刚从外面进来的小泉泉奈立即露出一个虚伪又不失礼貌的假笑。
只有搞不懂状况的望月纱织小声问了一句:“什么小姐少爷的？”
“你不知道？律子没和你说这些吗？就是M&Q集团的继承人兄妹。因为董事还挂职的原因也不好叫社长什么的。说起来她和继承人兄妹私人关系也不一般。先不提明面上的和哥哥有一样的罕见病，但原来还是高中同学来着。之前是妹妹的试药对象，现在又是直系下属，连妹妹去本部研究所都有她随行。要知道那边和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也算心腹中的心腹了吧。之前还托我照顾你，可我们研发组的二号投资人就是妹妹，律子怎么却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小泉泉奈像看奇观一样地看着望月纱织。
望月纱织的关注点立刻歪了:“二号？那一号投资人呢？”
背景音里则掺杂着那个女生怒气冲冲离开时的咒骂。
但这不重要。
我的好奇心更重要。
望月纱织期待地望向小泉泉奈。
“名字不太方便说啊。当然我也不算太清楚，毕竟是非人来的。不过也是，那个层次看起来都不像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触碰到的。”小泉泉奈无可奈何地说，又苦笑两声。
“非人？你在说什么？还有什么叫那个层次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触碰的？”望月纱织疑心是她耳朵出了问题。
走向都这么奇怪的吗？
而此时的小泉泉奈又看起来疑惑至极，不忘向神无月出云求证:“有吗？我有说过这个词吗？你听错了吧。你是不是熬夜熬出幻听了，我好像只说我不太清楚吧。出云君，你认为呢？”
“我就不参与了。我现在要去约会，先走一步。”神无月出云拒绝捡小泉泉奈踢来的皮球，转头又丢下一个爆炸性消息就扬长而去。
望月纱织耳中只有轰鸣的雷声。
晴天霹雳。
她还愣在原地，其他人已经开始讨论起八卦了。
A立刻会意，并拖长了调子，调侃意味十足:“哦~~又是那位X小姐？”
“据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这不是A你说的么？女版的道林·格雷。金发碧眼，雪肤红唇哦。”小泉泉奈信誓旦旦地说。
“你还信A？可S小姐说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那就应该是黑发。”京野佑希表示不同意，并提出自已的论点。
“不对啊。但我又听N君说的是勾魂夺魂，像妖怪般的女子。应该像是极乐宴里设定图中红叶或雪女那种感觉吧。”A迎着小泉泉奈的目光略感不确定地说。
京野佑希突然冷静下来，变得异常清醒地说:“已经三个版本了。我们真的可以达成统一吗？忘了当时为什么要取一个X小姐的代号吗？就是因为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像方程式中未知的X。现在看来没有取错的名字，只有搞不清状况的人若干。”
A却惊醒一般地猛拍了一下手后说:“没有关系。X的谜一般面纱会在极乐宴的会场上被揭开。我看到出云君约她来参加活动并且她也回复同意的聊天记录了。”
小泉泉奈一脸惊讶:“啊喂。你又究竟是怎么看到了啊？这是窥探隐私吧？”
A听到后瞬间就没好气地说:“才没有。出云君其实不太会用手机，很难想象吧？真的不知道他之前活在哪个深山里。”
京野佑希无聊地坐了回去，一边浏览着文件一边补充道:“虽然不是深山但也差不多，住在与世隔绝的宅院里，他原来一位是号称万能的执事呢，一直在为某个大家族的本家大小姐工作，不过那位大小姐似乎身体不太好，很早就出国了。后来所嫁非人又病死异乡，那位小姐就是M&Q集团名字的由来。嘶……这扑面而来的BE感。”
望月纱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M&Q集团至少要历经一战二战，而最早是通过垄断生产一种美容药剂发家，是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士在1907年美国创立的，神无月先生看着绝对不超过二十九岁，又不是九十二岁来着。”
“你不知道？神无月的游戏形象是根据他1909年时那张照片建模的哎。”京野佑希诧异地看了望月纱织一眼。
望月纱织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
复杂……
真的复杂……
“等会，你不会真的信了吧？”A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可能有人能永葆青春啊，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科学吧？”
是这样子吗？
相信科学……
还不如相信你们呢！
自从望月纱织脑袋里多了那个东西以后她就已经对这个离谱世界的科学绝望了。
不仅没有得到解决方案，还被误会为妄想症和精神分裂……
真的是受够了。
望月纱织对于心理医生有着后天形成的巨大恐惧,可却连望月纱织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听到这个词都到了会立刻昏过去的程度。
但十三年前因父母意外而被五十岚清子，也就是她亲小姨兼养母带去寻求心理医生帮助的这段记忆像是被人生生从脑子里挖去了一样,连只字片语也没有剩下。
而恐惧却顺着丧失的记忆被刻入了潜意识，就像一扇平时不对人开放的大门，只有某个特别的单词作为钥匙才能勉强推开一条细缝。
望月纱织自然也没有向任何人坦露过这段经历的理由,如非近几年的幻听又越发严重,也不会再去找那个无良庸医寻求帮助。
那个医生给她的违和感太强了。
几乎每次咨询到不了最后她就找了个借口半途离开了。
咳，扯远了。
望月纱织的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继续漫无止境地飘下去。
在接过律子的电话立刻又收到了清子的电话。
听清子话里话外似乎很担心望月纱织的状态,连对于她曾经数次出尔反尔地半途逃走的行为也只是给予了安慰,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她这次求职。
哦。
也有道理。
她说是找了一个符合她爱好的工作。
但忘记在清子眼中都只有一个形容:不务正业。
好在清子是理解不了但支持。
“您无疑是最清楚的经历的人之一,给予我无数支持与安慰。我对此怀有深切的感谢。妈妈。”望月纱织抒情地说道。
“纱织，你是和律子学的吗？可她不像会说这些话的人啊。”
“没事了。周末回去吃饭。”望月纱织冷漠脸，感觉自己的抒情分外不合时宜。
望月纱织挂断电话后才慢悠悠地向工作室走去。
纯白的走廊，纯白色的墙，浅白色的地面，连天花板也是纯白色。而这样又显得那几幅装饰画的色彩更加鲜明。
离望月纱织最近第一张画上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空洞无物,一身红裙。第二张是个戴眼镜的青年,垂下一截蜜色的细链,眼晴里仿佛盛放着一片玫瑰色的黄昏,冷白的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凑到绯色的唇边,周身笼着轻淡的自烟。在浓烈而斑斓的色彩中,光线如印象般的轻盈降落,而那个人以一种不可忽略的姿态出现。
即便只在纸上,那也是被藏匿于无人处,要以最细微的目光才足以捕捉一瞬间的美丽。
假如美丽也不容许存在谬误,而是作为公理运行,这个画中的青年至少掌握一部分世界的真理。
“你在干嘛？”京野佑希见望月纱织目光痴迷地盯着一幅画的时侯不得不出声打断。
“现在我和你说一下工作室注意事项，只有三条，但都很重要。之后就没有事做了，你明天再开始工作。”京野佑希再三强调道，“第一，遇见自称来寻找神无月的存在请带他们来找小泉泉奈。第二不要在这片区域过久逗留，切记不要超过四五点。第三遇见不可控且又不科学的事情请不要擅自离开工作室范围，最好是在原地等待我或出云君。有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游戏工作室怪谈吗？看起来像不遵守就会有不好的后果。”望月纱织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貌似没能调节气氛。
京野佑希只是沉默地盯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身为普通人就最好不要用好奇试探规则，用生命挑战强权。我言尽于此。”
望月纱织早早地下班了之后就去找了那个无良医生江户川凉介。
“如果你不是舅舅介绍来的病人的话我早就放弃你了。你根本没有病。”江户川凉介歪倒在办公椅上，无奈地说。
望月纱织比他更抓狂:“可是小野先生又总让我来找你。我妈妈又最听他的话。我有什么办法？”
“下次去找舅舅的时候就和他聊阿浓小姐，往死里聊。每次都是这样，他一提到这个女人就会陷入自己的世界，又是伤心又是怀念的，其他的事就都成了幻觉。”江户川凉介笑嘻嘻地出着馊主意。
望月纱织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户川凉介:“你是没有心吗？那坑的可是你舅舅！”
“哦。”江户川凉介回忆道，“就是因为这舅舅的心上人才让你去的啊。你说的好像是我拆散了他俩一样。无论如何，阿浓小姐本来就是某个大家族的最后的子嗣。她是被父亲千娇百爱地宠大的大小姐,又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十几岁时就漂亮得要命。每次在庭院里练琴时,老是有一堆孩子去凑热闹,她会念英文诗，拉小提琴,穿着打扮和周遭的女生完全像两个世界。十四岁不到就跟她舅舅回英国了。和我舅舅一个孤儿怎么看怎么不搭，这注定是夭折的暗恋。阿浓小姐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我只记得舅舅提过一次，她是严重的过敏体质，很多东西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她从小时候就对紫藤花过敏,一碰到就呼吸困难,全身泛红疼痛,最严重的一次还差点死掉了,而那束要命的紫藤花就是我舅舅送的。似乎舅舅决定接受阿浓小姐未婚夫的资助去学医还有一部分因为是这事。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只要聊这个他一定记不起你的事真的，你信我。”
“但你也是真的狗啊。”
“没事就快走。”
望月纱织看了一眼，4:58。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不安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一下子有点喘不过气来。
此时京野佑希的话实然就从心底浮起。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残阳如血。
她孤单的影子被拖得又暗又长。
“呃……啊……”
望月纱织疑心她是又是幻听了。
这么偏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类的惨叫？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往她目前居住的位于工作室反方向的公寓跑去。
那个黑影是什么？
望月纱织只觉得一阵风从她的颈边呼啸
而过,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
这玩意是啥？
望月纱织还看到一闪而过的蠕动的血肉
于是抛光所有念头，拼命地拔足狂奔。
已经昏暗的照耀不到的地方只有一片浮
动的红云,隐约可以看出来人形,还有伴随着某种尖锐又锋利的金属擦过半空发出尖刻的空鸣声。
下一秒骤然挡住她去路又难辨身份的诡异生物朝张开了布满尖齿的嘴巴，猩红的舌头上还残存着不明的血肉组织。
望月纱织心脏几近骤停,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晴同时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本就寂静的巷子变得更加死寂。
只有飞溅到望月纱织脸上的温热液体才算真实又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望月纱织才睁开眼。
有两个人挡在她身前。
神无月出云和京野佑希。
“你真的很会挑地方啊。偏偏选中了神无月家附近的医院。这样让我不来都似乎说不过去呢。明明救人是好事但为什么我这么不爽啊。”
神无月出云已经完全丧失了表情管理，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浑身上下也写满了抗拒，仿佛被迫来到这里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因此自刚才起就没给过她一个正眼。
“本来就好不容易才又能见到大小姐的啊。是不是所有叫望月纱织的都是麻烦成精的人类形态？”神无月小声嘟囔道。
他的声音立刻被京野佑希冷漠的声音盖了过去。
“啧……如果我们再晚一秒钟的话，你又该变成什么样子？是这么一团多看一眼都恶心的烂肉还是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非人存在？”京野佑希一如她外表看起来一样理性克制，在这种血腥的场面居然还仍能保持微笑，语调听不出起伏，一如唇边那一抹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微笑。
“我有没有说让你不要作死。”
这一刻，京野佑希看她的眼神与之先前看那个袭击了她并试图杀死她的怪物惊人地重合。
那么冷酷，那么轻蔑。
根本不像在看活物。
望月纱织将目光求救一般地投向神无月出云。而后者似有所觉地侧过身来，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被尖锐砂石擦伤而正在流血的伤口，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转瞬即逝。
仿佛只是望月纱织又一个错觉。
“望月纱织。”神无月出云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可这一眼却叫望月纱织瞳孔放大，而因剧烈运动过浑身发热的血液骤然泛冷，整个人也像冷瑟秋风中枝头将落的叶子般颤抖个不停。
在血腥味还未消散，近处分不清出处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京野佑希正纠缠在战局中，以一挡多，分身乏术，而神无月出云却仍然可以摆出事不关已的模样，又完全背过身以期可以面对她地说道:“欢迎你来到真实的世界。”
被窃取的冠冕直到最后也只闪烁着鱼目般的光，即使真正的珍珠已被埋葬在没有回响的潮汐里。
你准备好了吗？
——致不存在的森小姐·倒数。
旅者14567: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冷僻的阿拉伯诗人的名字，还可以历数他们的诗歌，却不知道罗生门和人间失格。会使用罗生门这个词却没读过小说，连冷门的戏剧都能从角落里扒拉出来引用为小说的一部分，却不知道这些更像是文学常识的东西。
旅者14567:真是诡异啊。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似乎也存在我的世界中。
旅者14567:我果然就像她们说的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真是疯了。才和你说什么相信你的存在。你只是存在游戏里的角色而已。已经把我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原来也到了要将希望全部放在虚构的幻想身上的地步吗？。果然还是该听妈妈的去看看心理医生怎么说。
旅者14567:好烦啊，这个傻逼的世界。
管理员L:14567小姐，假如真的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的话不如就去挑个好看的的姿势去死吧。
旅者14567:你是觉得我有被安慰到吗……
旅者14567:你现在在哪？
管理员L:我现在在翡冷翠。我正在见证历史。所以？请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很忙。
旅者14567:信？你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载体居然是信？上次好歹还是电邮。
管理员L:难道先该注意到的不该是翡冷翠吗？
旅者14567:你说你在见证历史？什么历史？
管理员L:两个家族与意大利的历史。目前我已经混到瓦伦蒂诺公爵身边当侍从。哦，我怎么能指望你知道这是谁呢？
旅者14567:谁说我不知道？
管理员L:哇哦（拖长音）
旅者14567:是嘲讽吧？
管理员L:怎么会？
旅者14567:……
旅者14567:不就是西泽尔·博尔贾吗？但是为什么我的书里没有他？
管理员L:当然没有啊。这是未收录角色。还记得新登场的主线角色森见莲出现的那间阁楼里仅有的两件物品吗？
旅者14567:书与海报？
管理员L:书是《君主论》海报是《深渊玫瑰》。这是森见莲参与的首个剧情线。
旅者14567:emmmm,就是那个集狗血之大成，混杂了西幻，权谋，爱恨情仇，骨科等诸多元素并风靡源世界的《深渊玫瑰》？？我当时就被剧情创到两眼一发黑。我也是服了，能写出失与复乐园这种层次的故事的人被拉去写深渊玫瑰？怪不得要……对了，千万别说这是新主线。别逼我求你了。
管理员L:不必担心。这是新的共通支线。
旅者14567:……果然是不止旅者受伤的世界……这是要创死所有人啊。L君，你没有心是吧？要知道人被创会死……
旅者14567:还有你在说什么呢？你们加上投资人也一共才九个人，不是又采用了新技术吗？能忙到哪去？
管理员L:正是因为人少才忙，而原本负责策划兼编剧小姐因病暂退，我因此承担了她大部分工作，而接任她的人选又迟迟定不下来，换了好几个，现在你看到那个版本的深渊玫瑰还是策划小姐在养病间隙改出来的。原本的版本简直不堪入目。而投资人其实有隐约表示再找不到继任人选就先结束这个项目的意思，不过可以理解，他原本就是策划小姐三次元的死忠粉，就像当初投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是主创之一。
旅者14567:换策划？怪不得你们装死了这么久都不更新主线任务。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那位策划小姐相当有才啊。找同水平的人也很麻烦吧。而且新出的个人线剧情难度太高了吧？我在过森见莲个人支线的【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的时候可是前后死了二十一次。光死在首领先生手上就有六次！哎。这个难度，她真的不是报社吗？
管理员L:是啊。她本来也是一位兼有天才的极端性与极致性，宛如艺术化身的暴君，也是其他人灵感的缪斯。
旅者14567:其他人？是按照管理员A和N的一贯艺术来源于生活的尿性吧……话说在上次更新时首次出场的角色【森见莲】不会是以策划小姐为原型的吧？
管理员L:嗯
旅者14567:……
旅者14567:真人真是的比游戏还美吗？
管理员L:这是哪里传出来的鬼话？
旅者14567:【非理性博弈3.4版本前瞻，主线角色森见莲的前世今生】
管理员L:……
管理员L:那个傻逼。正事不干就知道乱来，杀了算了。
旅者14567:你这是要分享给谁啊？你还转了七次？喂……别走｜д??)!!
旅者14567:回来！
【各位旅者/作家/学者朋友……事情是这样的。我遵循着本作一贯的优良传统去找了L先生聊天。前一部分是很正常，我们也聊得十分愉快，后来聊到了策划小姐的一些事情，于是话题不受控制地歪向了新登场的主线角色森见莲。直到我手贱地转了那个2·4版本前瞻。他目前在一个通讯依靠写信的地方联不上网，就这样都还转发了七次给别人。不知道怎么办？我有点慌。家人们我该怎么办？理智上知道所谓管理员也只是游戏交互设计的一部分……但完蛋！上次吐槽了L君，反手就，就被A小姐卖了，这次貌似，好像还坑到某个人】
【截图】【截图】
神无月为何那样:这就是你说的聊得十分愉快？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你别这么乐观……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会互通有无的吧？这是设计的一部分[微笑]
人间失智:你真的能确定是L先生而不是L小姐？
森见见见见:萌新入坑，浅浅问下什么是优良传统？
不存在的意义:不定期打（搔）扰管理员？开个玩笑，谁会真的去找管理员聊天呢？毕竟也有可能是新型钓鱼。上次某位姓小泉的女士就干过这事……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还有别装了。刚入坑能摸到【蛛网】论坛来？蛛网登入资格是打通1.6版本更新的《红莲夜》全视角剧情好吧？既然这样，建议出了这个帖子往下两行。感受一下真正的世界吧！
森见见见见:骗子。这就是著名的蛛网钓鱼区啊？？那个帖子就是为了骗人进去杀了吧？简直是精神污染源！
长日无尽:我好像知道是哪个了……最近很火的那个……你还好吧？
在迦南的另一边:允悲。
时间的针脚:看完之后好致郁啊。
红与黑:发帖人是怀惴着对全宇宙的恶意才能用有温度的手打出这么恐怖的东西吧。
且听风吟:呃，这玩意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八百万种惨死吗？
风沙星辰:好离谱……原来是刚登场的森见莲，不是刚入土啊。现在直接幻灭。
柳林风声:本来以为又是一个堪比沼渊绘未世的天降皇族……毕竟一出场就是评级天花板，个人线一出就是两篇，初始皮肤就出了三个之多，甚至还有一个绝美限定皮，怎么看怎么都是开服到现在之后最顶的设置了。但是个人线那是什么魔鬼般的剧情……我真的要吐了，差点死在里面……这是什么情况？
救猫咪:就这还皇族……别太荒谬。
必有人重写爱情:[森见莲忍不住踩了你一脚表示无语]我劝你何还是不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去在疯狂死亡的边缘试探。
沙与沫:救大命，那真是森见莲的粉丝吗？
深时之旅:森见莲的粉丝构成不是和时裁风评构成是一致的吗？在她还没有出场前就两极分化严重了啊，但那个帖主月朝见绝对是粉丝被虐疯了出来报社。他妈的谁要看这么多鬼才知道编剧怎么写出来的东西啊？
深沉的玫瑰:换编剧吧！救救孩子……
少数派报告:别啊！还记得创飞所有人的游园会微剧场里的《深渊玫瑰》吗？虽然绮夜小姐文风致郁了点，但水平是有的！
旅者14567:啊这，还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别歪……
鱼丽之宴:这个语气似乎有点幻视蛛网论坛隔壁某知名度超高的旅者小姐……有点梦回《红莲夜》。你是不是也有一个跑路的上司？[滑稽]
旅者14567:……
蝴蝶的语言:很难令我相信这不是又一次钓鱼……
星星是冰冷的玩具:毕竟这是知名钓鱼区·蛛网论坛。
永远的普罗旺斯:霜稚小姐，是你吗？
不一样的玛德琳:……
旅者14567:我，真实存在于现实中！
五个街角:……
毒木圣经:哈哈哈……
看的见风景的房间:不是说我不信，只是这话森见莲貌似也讲过……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疯掉呢？当然不可能……
绝叫:还好吗？
云彩收集者手册:这又是什么新型森见莲死亡后遗症啊？
旅者14567:话说歪楼就算了。可你们有毒吧？森见莲的个人线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在讲什么？
茶杯里的风暴:你在讲什么？
诡计博物馆:挺好的？？？你又看的是什么啊？
旅者14567:等会……虽然解谜的难度系数很高，男主是一个只刀自己的黑心棉花型刀子精，女主是个薛定谔式胆小的疯批，莽起来又可以拉全世界同归于尽的心理病患者，最后不是传统的HE结局，但也不算什么吧？
狐狸在夜晚来临:难道不是拯救了所有人却不能救赎自己，被盛誉与污名等诸多外力裹挟，在无可改变的最后还是选择自我了断的致郁故事吗？就这个女主反复去世的剧情里他喵的哪里有男主啊？？？？不然为什么要取名叫《八百万种死法》，主打的不就是一个无人生还？
狐狸在夜晚来临:而且怎么说呢？我认为森见莲的傲慢是与生俱来的。她反抗着不公正与束缚，但她的存在与命运本身又是一种不公，她身上有一种强烈的破碎感与矛盾感。而无论她多少次站在城市的的最高处俯瞰风景，无论是从这座在坠落边缘却又被她以强权与暴力拉回来后重塑的城市，却是也掩盖不了她实际并不在意那座城市，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给别人在脑海里演绎死亡方式，不记其他人的名字只取用只有她才懂的代号用以称呼，说话时使用的人称不过是你或他她，这种指代十分广泛的词。不正是因为她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而少有被她用以名字称呼的人都是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比如那三个来自东京的朋友，虽然说在闪现的二十一岁篇有可能都死光了……再比如执事君，比如笔友小姐。而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大多有一个共性:束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与被束缚，而反抗无非是消极或积极。很难得的是森见莲是以从未有过的积极态度面对，扮演着引导者与支持角色。那个彩虹与宝石蝴蝶理论，在海边关于鲸鱼与鱼虾的比喻，还有在不知道时间流逝的黑暗里那段反复讲述的诡辩版本的潘多拉之匣，很明显这不是存在于森见莲身上的特质。
狐狸在夜晚来临:她是反复描绘的锋利到可以杀人的美丽，花费无数废稿才能描绘出的美貌,却在现实面前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在以往剧情里不乏如此形容。冷而清,明而亮,轻而柔,总之是美丽却又易碎,摇摇欲坠得像将晓的星辰,她的美丽在于点到即止,即使如伊卡洛斯坠落,即使如阿多尼斯永眠,能看见森见莲厌世表象下的破碎，可又何必只看见她脆弱。
狐狸在夜晚来临 :而她有着最斑斓热烈的的色彩,并非破碎的想象，落入现实的平地时便是最尖锐的具象,明媚与晦涩,荒芜与弥繁,茂盛与凋零,那具柔软的女孩子的身体里容得下最荒诞的故事与最尖刻的刺探,无论何等荒唐字句都能找到自治的篇章，似乎她站在那里,就是流淌的歌或诗。她让我想到另一个同名的也如花火般惊艳的人。不过我现在提这一句实在是非常冒犯的。咳，我们继续。
狐狸在夜晚来临:笔友小姐的信里透露出了非常非常多的细节。她不仅见过森见莲，还与她近距离接触过。而且还是在英国，而已知森见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英国接受治疗。她也亲口告诉我们，笔友小姐有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名字，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权势与力量，并且算是森见莲半个老师，教会了她许多隐于黑暗中的处事技巧。因此她才可以像摆弄棋子一样操纵着其他人，明明是初触权势的少女，在某些方面又表现出了恐怖至极的游刃有余。而明明有可以碰触幸福的权力却选择了始终孤身一人。因此融入不了这座城市，也没有产生归属感。也是受到笔友小姐隐于笔下告诫才会始终不敢去停泊，无可奈何下才会说出“我是生来漂泊的风，血液里奔跑着的也是从不溯洄的河流。”这种话。
1984:又是你啊。果然有森见莲的地方就有你……
宇宙的孩子:好多字。和你混了。
旅者14567:怎么，我似乎和你们玩的不是同一个个人线。怎么是八百万种死法？我开到的森见莲个人线是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和狐狸那时已是猎人。这是bug吗？
河流之女:不是哦。我问过了。A小姐说你是开到最特别的森见莲主视角个人线，这个活动原本是随机抽选十位玩家赠送游戏彩蛋。
托斯卡纳艳阳下:哦，这个啊。我有个朋友抽到了沼渊绘未世视角，在这里我不得不插一句话，也别说人家是皇族了。
星辰时刻:呃，我看过这个玩家发布的视频！认真算起来也是天选之女，但是在某知名旅者跑路后的天选倒霉鬼啊……她还在一边看小泉小姐热闹，暗叹是多倒霉才会被困在那个著名的旅者绞肉机里，结果转眼就该可怜自己了……
漫漫长路:啊，就是森离玉说的四个故事的真实版是吗？真的是笑死了。沼渊绘未世还脑补了一出出凄美爱情故事。就说好像哪里不对。
云雀叫了一整天:是顺序。森离玉的故事顺序是乱的。正常的顺序是阴阳师家隐刃，高天原之风，双生子，医女。医女篇是叫铃泣不成音，是红莲夜剧情的前传。还没出。我有一个病的很重的朋友说死之前想看到这个。
此时此刻，角色名为旅者14567的玩家被迫下线。
她从游戏舱中起身，接起了坚持不懈又反反复复地响了十分钟的电话。
最好打电话是真的有事。
“请问你是投递了原创剧本与简历的望月纱织小姐吗？”
这个声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
……
不可能的吧？
A小姐？
游戏角色而已啊。
“是我。我是望月纱织，你是？”
“那么换种方式，旅者14567小姐，我是L君的同事A。”
【……】
【原来前不久自杀的那个女作家森见莲那部名为《读者未来》小说是真的啊。】
【游戏角色也会像小说人物一样降临在三次元？就是说一个用三次元同名作家名字当NPC名的游戏里的角色真的跑出来了？】
【离谱……】
“我不是游戏角色，不过你还是先看我发过来的邮件吧。看完之后还是再登入游戏看一下。挂了。”
望月纱织理智上觉得这个恶作剧十分无聊，但是手却十分诚实地打开了电子邮箱。
一共是两封邮件。
第一封来自音无律子。
刚刚从京都结束了工作回来后约望月纱织出门见面。
音无律子是望月纱织的青梅，也是从小活在妈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活得都像漫画书中万年不变的好学生，最后还考上了东京大学，彻底变成了好学生代表。但她这位青梅小姐的人生也如小说情节般跌宕。
在就读东京大学半年后查出了一种稀有的罕见病，全世界都只有三例，她居然是那三分之一。
而她那对一直貌合神离却又死不离婚的父因为她的病立刻离了婚，母亲和勾搭多年的小白脸偷走了她打工赚的所有钱后直接离开了日本。父亲立刻和情妇结婚，还出具了断绝父女关系的法律文件。
音无律子先是抵押了惟一属于自己的房产，签署了各种授权书和遗体捐献协议，然后就住进M&Q财团在东京设立的研究所，成为新药试验者。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财团继承人之一的双生子哥哥也患有这种病，而妹妹则是新药研发项目负责人，反正就是经过很复杂的研究，最后研究出了特效药。
经过半年的封闭式治疗，音无律子的病情似乎控制住了，只是对那种特效药有着严重的成瘾性依赖。
不过按她自己说，这算是与死神搏斗之后仍然活着的代价。而且似乎也是因为某种原因，音无律子才从自杀的边缘却又被拉回然后得到了那堪称改变一生的机会。
“我在身处绝望的地狱里，遇见了通向人间的蛛丝，我不止一次庆幸又后怕，但是我抓住了她！”
音无律子曾如此说道。
不过她现在过的很好，现在在那家给予她新生的研究所工作。
前一段时间出差去了一趟京都，在那边呆了一两个月，今天才回来。
望月纱织一边想着等会就打电话约音无律子出来，一边点了另一封邮件。
好多字啊.jpg
瞬间不想看了。
不过鉴于她已经当了近半年的家里蹲，看着这个疑似工作机会的机会，还是得努力地够一够。
望月纱织的漫不经心的表情随着一行行往下滑动的文字逐渐兴奋起来。
是《非理性博弈》的游戏研发组发来的邮件！
我又可以了.jpg
只是什么时候给他们投剧本了？
不过距离邮件上说的回复期限还有足足一周。
今天天气很好。
……
望月纱织收起雨伞，拉着音无律子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卡座坐下，又想起刚才在书店看到的到处都是的森见莲的小说海报。于是随口问道:“所以这个森见莲很有名吗？”
音无律子翻着菜单头也不抬地答道:“当然。不过她是天才嘛。”
望月纱织抠字眼的毛病又犯了，不自觉地较真道:“不过？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这给了我一种很怪的感觉。一般来说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是很优秀的吧，你这个语气好像就不是这个意思。”
音无律子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那你看完了她哪几本书？”
望月纱织随想即答:“《不存在的森小姐·万有引力》《读者未来》。”
音无律子终于点完了菜，然后就微笑着说:“那么你只看过这两部小说的话，会认为森见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推荐的那个系列真的是惊悚悬疑小说吗？我只看到一个典型的少女漫画女主角的恋爱脑日常。不看作者的话，应该像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家世优越，看起来像是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望月纱织一边思索一边斟酌着字词地说，“写的小说里不像是自己真的谈过恋爱，写的某些事又太假了更像是试图装作玛丽王后的女仆，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但是《读者未来》里她表现的相当不错啊，就是看起来文风跨度太大了……”
“看起来不像是她自己写的是吗？不过玛丽·安托瓦内特么？猜对了一半。你知道森见玛德琳吗？之前她和森见莲之间的抄袭疑云可是相当震动呢。”音无律子忽然从包里拿出刚才在书店里买的书，不动声色地又翻了一页书，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十分平静地说着话，“纱织，不要露出这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凡不清楚事情真相就没有资格评判对错，否则会有失偏颇。”
望月纱织很敏锐地觉察到音无律子看似平静表情下的情绪变化，连忙道:“你生气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也没有说什么啊。难道你认识她吗？”
望月纱织尬笑着打着哈哈，为了补救还起身帮音无律子倒了一杯柠檬茶，茶倒一半的时候，猛然听到音无律子用平铺直叙到稍显冷漠的口吻说:
“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她出钱帮我支付了手术费用，并且提供了工作机会用以偿还费用。你也知道我现在呆的那家外国公司的待遇有多好，原本是不在东京开设分公司，今年才开始设立，这根本是又帮了我一次，她是继承人哥哥的朋友，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和我一样有这个病……”
望月纱织手抖的不成样子，强装镇定地又放下茶壶，若无其事坐回了原处去，嘴上却不受控地往回找补:“啊，抱歉，律子，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没事的啊，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抱歉？只是在我看来她其实是很好的人。所以出于我那些个私心，才不想你对她有偏见，可能让你不舒服了。不过在我看来，能对一个躺在病床上又素不相识的人出手相助，她怎么说也该是个好人吧？连我自己父母都抛下我这个拖油瓶了，反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生帮了我。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够公平的，有的人生来拥有一切，而像我这样的人要很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拼命读书考上了东京大学也是其中之一的努力。但人真的很脆弱，只要一点疾病就可以摧毁一切。躺在病床上数着日子等待死亡的时候真的很痛苦。”音无律子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梦幻，眼底不自觉地流淌出憧憬与怀念，此时此刻的注意已经不在她手中的书上了，声音也变得飘忽:
“不然怎么说森见莲小姐是好人？但可能这个糟糕的世界留不住太好的人。我是通过小说认识她的，《卡普格拉妄想》，第一次读的时候真的很震撼。但莲小姐说的很清楚，只通过小说了解她也未必是全部。”
音无律子突然失声并从书页间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结账的黑发女人的背影，如梦初醒般地呢喃:“真的很过分……该死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还能出现在阳光下，一想到她还能呼吸，我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最后传入望月纱织耳中的是一句她毛骨悚然的话:“怎么没人去杀了她呢？”
【这个世界果然不正常！】
望月纱织的脑中久违地再度响起那个声音。这是她少见地第二次认同了那个声音。
律子今天真的好奇怪……
旅者14567:在线等，急。我的青梅突然变的不正常了。
旅者14567:[具体问题具体描述]这种有办法吗？
管理员L:你正常点。现在在工作。
管理员L:我没有给新同事陪聊的义务。
管理员L:工作日程安排都发给你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旅者14567:没有太多，不过看起来笔友小姐是不是下一个剧情人物啊？她的设置貌似十分意味深长啊……
管理员L:怎么？她可是由你负责的续作《非全知视角》的三个非主控视角之一。
旅者14567:我艹！什么续作？
管理员L:A没和你说吗？我们招的是第二部的策划编剧。
旅者14567:你觉得呢？
旅者14567:当初不是只说要找人接替编剧小姐吗？
管理员L:是的。而编剧小姐原本是要写完续作第二条主线的，但不是生病了吗？
旅者14567:？？？？
旅者14567:你前几天才说这事？而我今天今天开始上班！怎么？她生病前就肝完第一部的剧情？已经开始策划续作了，所以她不生病谁病？这是肝上长了个人吧？
旅者14567:[痛苦]
旅者14567:我真的是……要是这种工作强度那就太大了，我选择狗带……
管理员L:看的出来，你有些过分激动了。
管理员L:工作强度不高……她是因为心理疾病，原来那个傻，呃，投资人也是为了给她转换心情，换个环境修养几天，不然为什么一直加上投资人我们也才九个人？因为我们当初并不是真的打算做游戏……只是她好像找到新的兴趣，开始认真地收集资料，闭关写剧情，所以那个傻，嗯，就真的去找来一整个研发团队，居然只搞游戏……算了，反正另一个投资人背靠M&Q集团，反正钱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数字……
旅者14567:所以你们就搞出了全交互设计的全息游戏？这技术力真是叹为观止。
管理员L:全交互？还没有搞出来呢。宣传而已。大部分NPC都是，但只有关键NPC还没有。运算量太大了。所以是真人呢。我们的工作之一就是装NPC管理员呢。
旅者14567:我艹，我真的，我真的。我该怎么说呢？为什么要告诉我啊？我每天在你面前各种表现各种发疯，你也不说一声……
旅者14567:同事之间的感情呢？
管理员L:说什么？你和我之问只有工作。
管理员L:[冷漠][点起一支烟][不屑]还有说了后你替我赔违约金？那可是好一大笔钱。
旅者14567:什么违约金？
旅者14567:等会？
旅者14567:五千万日元，这也不是太高……你怎么连这点钱都没有赚到？
管理员L:亲爱的，在说什么呢？[微笑]人家跨国企业是用日元结算的吗？当然是用本国货币了……
旅者14567:那真是好大一笔钱[笑容沧桑][点烟][向金钱屈服]
旅者14567:等等[欲言又止]
旅者14567:但……可是你叫我亲爱的哎~~
管理员L:你说什么呢？你看错了吧？望月纱织，明天记得来上班……
旅者14567:L君。敢说不敢认……
旅者14567:喂！你出来啊！有本事就一直躲着。别装死！
……
“你也是来入职的吗？”正坐在等待区的红沙发上，打扮靓丽的女生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美甲，一边问。
望月纱织环视四周，除了她之外还有在不远处电梯旁等得不耐烦的红裙女生，才试探问道:“请问刚才你在和我说话？”
实在是这个女生的态度太引人误会了。
和她说话又不看她，问的又没头没脑的而她旁边又多个人，怎么都不知道这是在问她……
“不是你是谁？”女生头也不抬地说。
听到这话望月纱织已经丧失了回答和聊天的欲望，勉强地点了点头又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一个跨步横到红裙女生面前。
望月纱织这才发现这个女生有点眼熟。
A小姐？
“跟我来吧。”在红裙女生抛下这句话就按了最高层的电梯按钮。
在电梯门正缓缓关上的时候，突然伸进只手挡了一下，那个女生冲望月纱织笑了一下，一个转身就进来了。
望月纱织……
不想回应。
三个人的电梯里……
沉默真是震耳欲聋。
这是什么酷刑？
好尴尬……
终于到了。
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比一个世纪还长。
在穿过一条挂着风格很特别的装饰画的纯白走廊后，领头的红裙女生带着她们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时才又终于开口说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坐着的那是源又希，原名京野佑希。叫她源小姐，佑希，什么都行。但请不要在她面前诋毁森见莲，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要当着她的面评价。走过来的人是L，神无月出云，你可以叫他神无月先生或出云君，但切记不要单喊他神无月，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炸点之一。”
而望月纱织一句也听不进了，只能无力捂着心口，激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脸也瞬间爆炸了一样的通红。
心里似乎有缩小版的她在疯狂尖叫。
妈妈！！
我好像恋爱了！
L君……
看起来真人比游戏里面还要好看啊！
“回神！”A小姐伸手往望月纱织面前晃了晃，揶揄道。
“咳，为什么有那么多森见莲的小说？一般充门面也是用外国名著吧？”望月纱织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视线，看到那整整齐齐的一书架的森见莲各个版本各种小说时反而真地上心问了一句。
“因为两部剧情都有很大一部分是改编的她的小说……”A小姐说。
“这是很大一笔钱，她的版权费用一向很高，依照森见莲生前的身价而言。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刻薄，但我真的觉得如果那笔钱被她养父母拿到了的话……”那个女生说了一半就下意识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花钱，老板和她是朋友，很早之前就签定了全部作品代理授权书。所以那两个人渣一分钱都没有，反而要为擅自签约授权书而赔偿。老板还花了大价钱请了名律师打官司，其实他也是想出口恶气吧。不过这么个局面就是她本人应该也料到了吧。毕竟那一家人都很恶心。”A小姐说完又认真回想起来。
而且看来京野佑希的耳朵相当灵敏，一听见森见莲就立刻凑了过来。
“但也不止只有那一家人，那些辱骂过森见前辈的无知又不分事理的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雪崩的时候又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呢？”京野佑希冷冷地说。
“看来她是森见莲的粉丝……”先前还皱着眉的女生马上又变了脸，笑嘻嘻地说，还俏皮地朝望月纱织眨眼。
这句话说的好怪……
有点不对劲啊。
望月纱织明显看见每次神无月出云不耐烦都有的小动作。
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食指，半合着眼看似快要睡着的模样，实际上只是在掩饰不好的情绪。
原来真人也是这样的啊。。
“就算不是粉丝。像这么逼迫一个刚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还有患有心理疾病的女孩子，谁不能出于愤怒地说几句？这和粉丝有什么关系？难道粉丝身份是什么罪恶的遮差布吗？似乎因为是森见莲的粉丝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作为正常的人而发声？粉丝群体什么时候还被开除了人籍？在森见莲身处风暴中心时，她们说什么都仿佛是错的。即使是缄口不言也会被打上心虚等等各种标签。即使是尘埃落定的之前，除了愤怒之外也只能愤怒，最后还是森见莲以跳楼自杀才了结，可就是到了现在她们又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的表情还是像游戏里一样:唇畔挂着笑，眼睛却透不进半分笑意，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吐出的字句也如刀剑般锋利，处处见血，直击本质。
一如既往地符合人设。
“又是森见病啊？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那么多人像疯子一样来恋她哎。你不会也是吧？”女生一脸厌恶犹嫌不够地补充:“只有疯子会吸引疯子。她本人不就是一个有什么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啊？你没看过她的书吗？她自己都承认了。而且一个抄袭的人有资格说那些话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算病吗？如果这是病的话，这个世界才是最没救的吧。反正，我一直是如此相信。”神无月出云弯唇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你算谁呀？凭什么让我走？我是收到信息来入职的。”女生犹自不忿地说。
神无月出云闻言便敛了笑意，潋滟的眼晴里泛着摄人的冷光，“我就是负责人。现在你可以滚了。没有签合同的话也就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是搞不懂状况吗？这个游戏的初衷就和森见莲有关。小姐就是因为看了她的小说才开始这个项目的。至少少爷投钱就只是为了大小姐。”刚从外面进来的小泉泉奈立即露出一个虚伪又不失礼貌的假笑。
只有搞不懂状况的望月纱织小声问了一句:“什么小姐少爷的？”
“你不知道？律子没和你说这些吗？就是M&Q集团的继承人兄妹。因为董事还挂职的原因也不好叫社长什么的。说起来她和继承人兄妹私人关系也不一般。先不提明面上的和哥哥有一样的罕见病，但原来还是高中同学来着。之前是妹妹的试药对象，现在又是直系下属，连妹妹去本部研究所都有她随行。要知道那边和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也算心腹中的心腹了吧。之前还托我照顾你，可我们研发组的二号投资人就是妹妹，律子怎么却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小泉泉奈像看奇观一样地看着望月纱织。
望月纱织的关注点立刻歪了:“二号？那一号投资人呢？”
背景音里则掺杂着那个女生怒气冲冲离开时的咒骂。
但这不重要。
我的好奇心更重要。
望月纱织期待地望向小泉泉奈。
“名字不太方便说啊。当然我也不算太清楚，毕竟是非人来的。不过也是，那个层次看起来都不像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触碰到的。”小泉泉奈无可奈何地说，又苦笑两声。
“非人？你在说什么？还有什么叫那个层次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触碰的？”望月纱织疑心是她耳朵出了问题。
走向都这么奇怪的吗？
而此时的小泉泉奈又看起来疑惑至极，不忘向神无月出云求证:“有吗？我有说过这个词吗？你听错了吧。你是不是熬夜熬出幻听了，我好像只说我不太清楚吧。出云君，你认为呢？”
“我就不参与了。我现在要去约会，先走一步。”神无月出云拒绝捡小泉泉奈踢来的皮球，转头又丢下一个爆炸性消息就扬长而去。
望月纱织耳中只有轰鸣的雷声。
晴天霹雳。
她还愣在原地，其他人已经开始讨论起八卦了。
A立刻会意，并拖长了调子，调侃意味十足:“哦~~又是那位X小姐？”
“据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这不是A你说的么？女版的道林·格雷。金发碧眼，雪肤红唇哦。”小泉泉奈信誓旦旦地说。
“你还信A？可S小姐说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那就应该是黑发。”京野佑希表示不同意，并提出自已的论点。
“不对啊。但我又听N君说的是勾魂夺魂，像妖怪般的女子。应该像是极乐宴里设定图中红叶或雪女那种感觉吧。”A迎着小泉泉奈的目光略感不确定地说。
京野佑希突然冷静下来，变得异常清醒地说:“已经三个版本了。我们真的可以达成统一吗？忘了当时为什么要取一个X小姐的代号吗？就是因为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像方程式中未知的X。现在看来没有取错的名字，只有搞不清状况的人若干。”
A却惊醒一般地猛拍了一下手后说:“没有关系。X的谜一般面纱会在极乐宴的会场上被揭开。我看到出云君约她来参加活动并且她也回复同意的聊天记录了。”
小泉泉奈一脸惊讶:“啊喂。你又究竟是怎么看到了啊？这是窥探隐私吧？”
A听到后瞬间就没好气地说:“才没有。出云君其实不太会用手机，很难想象吧？真的不知道他之前活在哪个深山里。”
京野佑希无聊地坐了回去，一边浏览着文件一边补充道:“虽然不是深山但也差不多，住在与世隔绝的宅院里，他原来一位是号称万能的执事呢，一直在为某个大家族的本家大小姐工作，不过那位大小姐似乎身体不太好，很早就出国了。后来所嫁非人又病死异乡，那位小姐就是M&Q集团名字的由来。嘶……这扑面而来的BE感。”
望月纱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M&Q集团至少要历经一战二战，而最早是通过垄断生产一种美容药剂发家，是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士在1907年美国创立的，神无月先生看着绝对不超过二十九岁，又不是九十二岁来着。”
“你不知道？神无月的游戏形象是根据他1909年时那张照片建模的哎。”京野佑希诧异地看了望月纱织一眼。
望月纱织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
复杂……
真的复杂……
“等会，你不会真的信了吧？”A故作轻松地说，“怎么可能有人能永葆青春啊，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科学吧？”
是这样子吗？
相信科学……
还不如相信你们呢！
自从望月纱织脑袋里多了那个东西以后她就已经对这个离谱世界的科学绝望了。
不仅没有得到解决方案，还被误会为妄想症和精神分裂……
真的是受够了。
望月纱织对于心理医生有着后天形成的巨大恐惧,可却连望月纱织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听到这个词都到了会立刻昏过去的程度。
但十三年前因父母意外而被五十岚清子，也就是她亲小姨兼养母带去寻求心理医生帮助的这段记忆像是被人生生从脑子里挖去了一样,连只字片语也没有剩下。
而恐惧却顺着丧失的记忆被刻入了潜意识，就像一扇平时不对人开放的大门，只有某个特别的单词作为钥匙才能勉强推开一条细缝。
望月纱织自然也没有向任何人坦露过这段经历的理由,如非近几年的幻听又越发严重,也不会再去找那个无良庸医寻求帮助。
那个医生给她的违和感太强了。
几乎每次咨询到不了最后她就找了个借口半途离开了。
咳，扯远了。
望月纱织的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继续漫无止境地飘下去。
在接过律子的电话立刻又收到了清子的电话。
听清子话里话外似乎很担心望月纱织的状态,连对于她曾经数次出尔反尔地半途逃走的行为也只是给予了安慰,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她这次求职。
哦。
也有道理。
她说是找了一个符合她爱好的工作。
但忘记在清子眼中都只有一个形容:不务正业。
好在清子是理解不了但支持。
“您无疑是最清楚的经历的人之一,给予我无数支持与安慰。我对此怀有深切的感谢。妈妈。”望月纱织抒情地说道。
“纱织，你是和律子学的吗？可她不像会说这些话的人啊。”
“没事了。周末回去吃饭。”望月纱织冷漠脸，感觉自己的抒情分外不合时宜。
望月纱织挂断电话后才慢悠悠地向工作室走去。
纯白的走廊，纯白色的墙，浅白色的地面，连天花板也是纯白色。而这样又显得那几幅装饰画的色彩更加鲜明。
离望月纱织最近第一张画上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空洞无物,一身红裙。第二张是个戴眼镜的青年,垂下一截蜜色的细链,眼晴里仿佛盛放着一片玫瑰色的黄昏,冷白的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凑到绯色的唇边,周身笼着轻淡的自烟。在浓烈而斑斓的色彩中,光线如印象般的轻盈降落,而那个人以一种不可忽略的姿态出现。
即便只在纸上,那也是被藏匿于无人处,要以最细微的目光才足以捕捉一瞬间的美丽。
假如美丽也不容许存在谬误,而是作为公理运行,这个画中的青年至少掌握一部分世界的真理。
“你在干嘛？”京野佑希见望月纱织目光痴迷地盯着一幅画的时侯不得不出声打断。
“现在我和你说一下工作室注意事项，只有三条，但都很重要。之后就没有事做了，你明天再开始工作。”京野佑希再三强调道，“第一，遇见自称来寻找神无月的存在请带他们来找小泉泉奈。第二不要在这片区域过久逗留，切记不要超过四五点。第三遇见不可控且又不科学的事情请不要擅自离开工作室范围，最好是在原地等待我或出云君。有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游戏工作室怪谈吗？看起来像不遵守就会有不好的后果。”望月纱织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貌似没能调节气氛。
京野佑希只是沉默地盯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身为普通人就最好不要用好奇试探规则，用生命挑战强权。我言尽于此。”
望月纱织早早地下班了之后就去找了那个无良医生江户川凉介。
“如果你不是舅舅介绍来的病人的话我早就放弃你了。你根本没有病。”江户川凉介歪倒在办公椅上，无奈地说。
望月纱织比他更抓狂:“可是小野先生又总让我来找你。我妈妈又最听他的话。我有什么办法？”
“下次去找舅舅的时候就和他聊阿浓小姐，往死里聊。每次都是这样，他一提到这个女人就会陷入自己的世界，又是伤心又是怀念的，其他的事就都成了幻觉。”江户川凉介笑嘻嘻地出着馊主意。
望月纱织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户川凉介:“你是没有心吗？那坑的可是你舅舅！”
“哦。”江户川凉介回忆道，“就是因为这舅舅的心上人才让你去的啊。你说的好像是我拆散了他俩一样。无论如何，阿浓小姐本来就是某个大家族的最后的子嗣。她是被父亲千娇百爱地宠大的大小姐,又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十几岁时就漂亮得要命。每次在庭院里练琴时,老是有一堆孩子去凑热闹,她会念英文诗，拉小提琴,穿着打扮和周遭的女生完全像两个世界。十四岁不到就跟她舅舅回英国了。和我舅舅一个孤儿怎么看怎么不搭，这注定是夭折的暗恋。阿浓小姐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我只记得舅舅提过一次，她是严重的过敏体质，很多东西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而她从小时候就对紫藤花过敏,一碰到就呼吸困难,全身泛红疼痛,最严重的一次还差点死掉了,而那束要命的紫藤花就是我舅舅送的。似乎舅舅决定接受阿浓小姐未婚夫的资助去学医还有一部分因为是这事。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只要聊这个他一定记不起你的事真的，你信我。”
“但你也是真的狗啊。”
“没事就快走。”
望月纱织看了一眼，4:58。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不安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一下子有点喘不过气来。
此时京野佑希的话实然就从心底浮起。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残阳如血。
她孤单的影子被拖得又暗又长。
“呃……啊……”
望月纱织疑心她是又是幻听了。
这么偏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类的惨叫？
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往她目前居住的位于工作室反方向的公寓跑去。
那个黑影是什么？
望月纱织只觉得一阵风从她的颈边呼啸
而过,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
这玩意是啥？
望月纱织还看到一闪而过的蠕动的血肉
于是抛光所有念头，拼命地拔足狂奔。
已经昏暗的照耀不到的地方只有一片浮
动的红云,隐约可以看出来人形,还有伴随着某种尖锐又锋利的金属擦过半空发出尖刻的空鸣声。
下一秒骤然挡住她去路又难辨身份的诡异生物朝张开了布满尖齿的嘴巴，猩红的舌头上还残存着不明的血肉组织。
望月纱织心脏几近骤停,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晴同时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本就寂静的巷子变得更加死寂。
只有飞溅到望月纱织脸上的温热液体才算真实又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望月纱织才睁开眼。
有两个人挡在她身前。
神无月出云和京野佑希。
“你真的很会挑地方啊。偏偏选中了神无月家附近的医院。这样让我不来都似乎说不过去呢。明明救人是好事但为什么我这么不爽啊。”
神无月出云已经完全丧失了表情管理，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神色，浑身上下也写满了抗拒，仿佛被迫来到这里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因此自刚才起就没给过她一个正眼。
“本来就好不容易才又能见到大小姐的啊。是不是所有叫望月纱织的都是麻烦成精的人类形态？”神无月小声嘟囔道。
他的声音立刻被京野佑希冷漠的声音盖了过去。
“啧……如果我们再晚一秒钟的话，你又该变成什么样子？是这么一团多看一眼都恶心的烂肉还是这种毫无理智可言的非人存在？”京野佑希一如她外表看起来一样理性克制，在这种血腥的场面居然还仍能保持微笑，语调听不出起伏，一如唇边那一抹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微笑。
“我有没有说让你不要作死。”
这一刻，京野佑希看她的眼神与之先前看那个袭击了她并试图杀死她的怪物惊人地重合。
那么冷酷，那么轻蔑。
根本不像在看活物。
望月纱织将目光求救一般地投向神无月出云。而后者似有所觉地侧过身来，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被尖锐砂石擦伤而正在流血的伤口，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转瞬即逝。
仿佛只是望月纱织又一个错觉。
“望月纱织。”神无月出云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可这一眼却叫望月纱织瞳孔放大，而因剧烈运动过浑身发热的血液骤然泛冷，整个人也像冷瑟秋风中枝头将落的叶子般颤抖个不停。
在血腥味还未消散，近处分不清出处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京野佑希正纠缠在战局中，以一挡多，分身乏术，而神无月出云却仍然可以摆出事不关已的模样，又完全背过身以期可以面对她地说道:“欢迎你来到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