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担心,大老爷从小就疼你,再说这些年我们两家互相扶持,没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周妈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余云氏仍有些不安:“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次的事颇有牵扯,我怕大哥会不应。”

    周妈妈看自家夫人并没有放下心来,心里有了办法,开口道:“府里的大小姐,可是一家人的心头肉,夫人何不从这入手。”

    “也是,我都昏头了。明日你把我们准备的礼物再添些安胎的东西,我亲自去世子府看看我那个大侄女。”余云氏也觉得可行,又道:“这些年多亏你在我身边,我有想不到的地方,你也总是能提醒我。但愿赞儿能吸取教训,别再如此了。”

    周妈妈是陪着自家小姐多年,自然知道余云氏是个多精明厉害的人,偏生唯一的儿子一点不像她。

    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劝慰道:“会的,咱们家大少爷不比别人差,只是年轻些,经验少,再历练几年就好了。”

    云琅很少坐马车出门,当时云老爷外放益州知府,走了十几日陆路才换成水路。云琅去时还不记事,回来时吐得不行,现在都不太愿意坐马车。

    酒楼离云府有一段路,不一会儿云琅就面色青起来。

    祁氏也知道云琅难受,拿了提前准备的酸梅给他吃。抱怨道:“你父亲也是的,好好的在家吃不行,非得去酒楼吃,让琅儿受苦了。”

    云琅吃了酸梅,没有像平时一样好起来。反而呕了一些酸水出来,直接吐到了云瑂的衣裙上。

    云瑂看他这样,顾不上收拾衣裙,赶紧取了一粒藿香丸来,给他嚼了。

    祁氏也赶紧拿了帕子来给他擦,又喂了水。

    “谢谢二姐。”云琅抱歉的对云瑂笑笑,又来握着她的手道:“我好一些了,二姐,真是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

    云瑂看云琅对她有了些亲近,心里也有些开怀。

    “无事,望亭楼有专门梳洗的地方,我到时候去清理一下就好。拿着这个香包,你闻着,会觉得好受些。”说着云瑂解了装着些石菖蒲和佩兰的香囊给他。

    云老爷订了一间五楼的雅间,在这雅间吃饭,能看到大半个都城,大家都很高兴。

    望亭楼从总共有八层楼,从六楼开始,才在雅间内设有女眷梳洗的小室。

    云瑂没让飒飒陪自己,独自带上小棠向回廊北角梳洗的房间走去。

    不想迎上了穆尚语。

    穆尚语见到云瑂也是一脸惊讶,却很快拉住云瑂,命令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云瑂和她不熟,自然不想跟她去。

    “云瑂,你别以为你快成我大嫂了,就能对我无礼。”穆尚语见云瑂无视自己,直接拖着云瑂就往没人的雅间去。

    云瑂无奈,只好道:“穆小姐有话直说罢。”

    “那日在水榭你都听到了吧?”穆尚语有些幸灾乐祸,“你都知道吧?你是占了琬姐姐的位置。”

    实在是对她无语,云瑂懒得说话。

    “你从小就病怏怏的,虽然现在我哥腿脚受伤了,你还是配不上他。琬姐姐在,我对你客气,是给她面子,我可从来不喜欢你。”穆尚语轻蔑道。

    云瑂并不生气,她早知道穆尚语是云琬和她哥哥的忠实拥护者,示意她说下去。

    穆尚语以为她终于意识到今后在候府的处境,继续说:“你在都城才几年,乡野长大,才情学识,规矩礼仪哪样比得上琬姐姐。你今后在…”

    听到“规矩礼仪”这几个字,云瑂实在是忍不住了,直直看着她,质问道:“是吗?穆小姐心里清楚,究竟是谁不守礼,是谁不守规矩。

    你以为我很愿意嫁给她吗?你心里金尊玉贵的哥哥,在我眼里可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非得和他结亲,你们兄妹两人心里门清。

    穆小侯爷受伤,我本来不想将话说得那么难听,可是穆小姐,人不能太得寸进尺。做事的时候就该考虑后果。”

    对云瑂竟然猜到事情真相穆尚语感到很惊讶。

    她觉得所有人会以为是黄薇和云瑂在宴席发生矛盾,黄薇想要让云瑂难堪故意陷害云瑂。

    毕竟那天是她擅自做主去的水榭。

    事后哥哥反应过来立马就派人出去散话,让人把话往黄薇和云瑂身上引,但不知为何传哥哥和云瑂的话反而传得更快。

    穆尚语心里自然明白,但是这样被云瑂直接说出来,也是气急。又没法反驳,只愤愤道:“云瑂,咋们走着瞧,等你嫁进来,我要你好看。”

    云瑂并不想理会她,带着小棠转身就走。

    穆尚语正想往另一边去寻哥哥,就见穆尚谦被南柏推着进来。

    “哥,你去哪里了?我亲自买了你爱吃的小吃上来,到处都不见你。你现在腿脚不便在,真是急死我了。”穆尚语见了自家哥哥,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知,一心想着哥哥的妹妹。

    穆尚谦自然听到了她们在雅间里的对话,他也来找穆尚语,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云瑂出来,他就避开了。

    他也听到了云瑂对他们结亲的看法。

    同意结亲,他主要是不想琬儿为难,对云瑂可没有一点感情,正好她也看得明白,以后也省事不少

    回到云家订的雅间,已经是有些迟了。

    云瑂见云老爷有些生气,真怕他要训斥。

    余云氏开口给云瑂解围:“瑂儿是走得有些迷路了吧?这望亭楼这么大,房间又多,我来了那么多次,都有些不认得,更何况你了。快坐到姑母身边来。”

    云瑂不敢多说,赶紧挨着飒飒,坐到了大姑母身边。

    “我要跟两个侄女好好亲近,大哥可不许约束她们。”余云氏说着,给云瑂夹了一筷子望云楼的招牌菜—白玉丸子。

    有大姑母撑腰,云老爷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云瑂放下心来。

    这白玉丸子,是由惠州运来的新鲜江鱼和山中各种难得的野山菌做成的丸子,鲜香可口。

    云瑂也爱吃,但是一盘小小几个就贵得很。幸好祖母和父亲不喜野山菌的味道,云瑂和飒飒才能吃上几个。

    项翊景跟着云家的马车走了许久,直到看见云瑂进了府,才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没想到会在望亭楼见到云瑂,也没想到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她就要成亲了。

    他不明白,首饰盒已经送到了她的手里。

    云瑂若是看到首饰盒里他送的东西,应该就会明白才是。

    他心里有很多猜想,恨不能现在就好好打听一番,但自己奉命秘密来都城,刚刚跟着云家的马车已是冲动,不能再随处走动了。

    等他避开人回到安置的私宅,感觉自己全身僵硬,手脚也麻木得不似自己的。

    明明还不是寒冬,怎么会这么冷。

    幼时分开,他们曾互相通信,在信里给对方讲益州和都城的四季变化,分享趣事。

    虽然后来不再写信,但是之前随着信送来的各种药丸,她却一直送往益州没断过。

    他们一直没有没有断过联系,不是吗?

    他记得刚开始是一些常见病痛的药丸,母亲收了备在家里。

    自己进了军营后,她还制了各种止血药粉,那时她送来的东西,他都是亲自收起来的。

    她一直有关心自己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伤,这些他心里都是很清楚的。

    还有这次一起送来的做工精致的驱虫香囊。

    对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关心,也不是普通友人,普通的幼时玩伴能做到的,不是吗?

    他想他没有会错意。

    想到过几天鸣风会来跟自己汇合,项翊景不再纠结。

    到时候一定能弄清楚这件事,他感觉佛全身血液又沸腾起来。

    回到澜蔚轩,云瑂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今天被穆尚语影响了心情,也实在没那么早能睡着。

    已经快要入冬,却还不是烧炭取暖的时候。

    夜里不是很冷,小棠却早早给云瑂准备了汤婆子。

    云瑂本想拿了医书来看,小棠怕她夜里看书伤了眼睛,只抱了那个机巧首饰盒来给云瑂解闷。

    这个首饰盒拆开又合上,云瑂已经把玩好几天了,感觉已经没有能吸引自己的地方了。

    小棠却喜欢得紧,看云瑂拆合就能看上半天。

    先合上了底盒,云瑂正让小棠不按顺序放上屉盒时,突然听到了“咔嗒”一声。

    云瑂飞速反应过来,立刻高声叫了一声小棠。

    小棠被吓得一哆嗦。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些过了,云瑂只好尴尬的笑笑,安抚小棠:“小棠,我突然感觉嗓子痒痒的,有些不舒服,你端一碗雪梨银耳羹来给我润润。”

    当看到底盒隔层还有一个屉盒装了首饰时。

    云瑂突然明白了这个盒子为什么会那么重。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下意识不想小棠知道。

    想着明天避开人再亲自整理,云瑂又悄悄把屉盒复了原。

    没等到余云氏去看云琬,云琬已经独自回到云府。

    云琬就住在澜蔚轩旁边的缀然轩,对外说是胎像不稳,想在娘家养胎。

    实际上云瑂猜想,应该是和秦世子闹了矛盾。自己的这个世子姐夫,虽然每天让人来问候云琬,却一天都没亲自来看过。

    他们可是书中相爱的男女主,更何况云瑂穿越来的这许多年,也见过他们有多恩爱,成亲两年还如漆似胶,每天谁也离不开谁。

    要真是胎像不稳,秦世子早就急得不行了,哪还会这样不露面。

    这种情况持续多日后,云老爷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当他暗示祁氏该有所作为,至少也要问问大女儿情况时,祁氏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应声。

    只说自己心里清楚,自会有一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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