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冷不防被训斥,见云老夫人也是赞同的样子,只好退下立在一旁。

    “你这丫头抱的是什么?”云老夫人看她一直紧紧抱着坛子,疑惑道。

    突然发生这些事,小棠有些蒙了,没有立即答话。

    吴妈妈看她一副呆呆的样子,呵斥道:“你这丫头,姑娘生病,不在跟前伺候。现在老夫人问话,还不赶紧老实回话。”

    小棠放下坛子,声音带了哭腔:“回老夫人话,奴婢并不敢在姑娘生病时乱跑,只是姑娘一直高烧不退。奴婢想起之前在益州时,姑娘高烧,用了烈酒擦身,最后就退了烧。所以奴婢才去拿了一坛酒来试试。”

    云老夫人不记得这回事,但是云瑂小时候确实经常发烧。“可有这回事?宋妈妈,你是二小姐的奶娘,你来说。”

    宋妈妈是祁氏来都城前给云瑂找的奶娘。初时对云瑂也算是精心照顾,不过云瑂渐渐长大,她见祁氏和云老爷一直不回来,云老爷到益州任职,云老夫人疲于应付交际,就对云瑂不那么上心了。

    一开始只不过是每日膳食送晚些,后来一晚云瑂发高烧,她就睡在侧间,小棠一开始叫不醒她去请大夫,直到被小棠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吵得没法睡,才慢悠悠起床。

    所以烈酒擦身退烧这件事,宋妈妈是不知道的。

    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

    而秋棉和秋桔是之后才来的,也不知道这件事。

    出身商贾的云老夫人,在祁氏这个官家出生的儿媳面前是有点自卑的,祁氏性子又爱计较,在一处的几年,两人几乎没有不闹矛盾的时候。

    她精力有限,交际应付已经是疲累。这会儿云瑂来说,才知道对家中管束不够,口头说一定要严惩。但是事情涉及祁氏特意找来的奶娘,她又犹豫了。

    云老夫人要强,不想儿媳看低。特别是祁氏远在都城,她更要照顾好云瑂,让她没有话说。

    发生这样的事,她觉得脸上挂不住。

    只安慰云瑂,说自己会好好处罚,宋妈妈又告罪苦求,云老夫人心软,答应她一次改错的机会。

    宋妈妈被云老夫人罚了月钱,训斥一番就放过了。

    府中众人见云老夫人不罚,宋妈妈连板子都没挨,云瑂又被云老夫人以祁氏的孝道压着,不能处罚,大家无事都不在她跟前凑。

    宋妈妈本来以为会被赶出府,没想到会被这样轻轻放过,一时得意。之后做得更加隐蔽,只贪银钱好处,却不做事,也没被抓上错处。

    云老夫人觉得保住了面子,拿了嫁妆私房补偿云瑂。却对宋妈妈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件事,云老夫人又开口问小棠:“你好好说,这烈酒擦身真的能退烧吗?”

    小棠不敢有所隐瞒,就把云瑂夜里高烧,云老夫人生病不敢打扰,宋妈妈睡死的事说了一遍。

    云老夫人听罢,吩咐吴妈妈带了小棠去给云瑂擦身子。

    宋妈妈立马跪下,要辩解。

    云老夫人不再理她,径直进了内室看云瑂。

    皇宫中的贺寿宴,秦煊从陪着表哥三皇子来到都城开始,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

    所以贺寿宴那日秦煊没有坐在席上,而是跟着兵卫司当值。

    无意中发现了,受伤倒在一棵老树后的项翊景,手里还紧握着一个腰牌。

    为宫中安全考虑,秦煊曾参与负责登记贺寿的人,他隐约记得这是陆小将军的手下。

    贺寿宴有这样的事故,他也脱不开关系,只好让心腹先安置了项翊景,秘密请了陆小将军来。

    陆恒和鸣风赶来时,项翊景胸口已经止住了血,只是口眼紧闭,气息微弱。

    “陆小将军,这位小将军的血是暂时止住了,只是伤口处有些发黑,只怕不好。”秦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陆恒掀开项翊景衣服查看,和鸣风都是一惊,明显是刺伤,伤口不大,四周却乌黑一片。

    项翊景好像难受得不行,突然气息不稳,额头豆大的汗珠直流。

    “翊景,项翊景,你怎么样了?”陆恒急唤道。

    之前秦煊就觉得他面熟,听到他叫项翊景,细看之下,觉得很像小时候那个,跑来给云琬妹妹送船的项翊景。

    那也是秦煊第一次见云琬。

    皇上突然下旨召回三皇子表哥,也让自己作为伴读随三皇子一起去都城。

    母亲和父亲都不能轻易离开封底益州阳城,所以托了回京任职的云家,照顾着自己表兄弟一起回京。

    就是在那个时候,项翊景跑来送船,给他们也分了好些益州的小吃。

    鸣风拿出项翊景的香囊,取出一枚解毒丸,给他喂下。

    秦煊揣度着开口:“如果没猜错,这位小将军像是中毒,你们快去都城郊外养和庄请大夫看,迟了怕…”

    陆恒不常来都城,不知道都城郊外还有什么好的大夫,见秦煊说得肯定,又很热心的让随从带陆恒的属下去请。

    陆恒思索片刻,示意下属赶快去。

    想到项翊景手中握着的,好像是宫中制造的腰牌,秦煊还是提醒了陆恒一句。

    陆恒道谢后,就准备把项翊景挪到宫外。民间的大夫不好进宫,宫中的御医也不好惊动。

    毕竟他们的事还没成,现在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就是不知道惊的是不是一条大蛇。

    “还请世子保密,这事涉及很广,待到事情解决,我会来说明,必不会连累世子。”陆恒行了一个礼。

    秦煊在益州时陆恒也还小,两人并不认识。这些年却能听到陆恒跟随父亲镇国公,守卫大朔国南境益州海线,抓捕水匪,保护贸易的事,对他也是敬佩欣赏。

    才会在见到项翊景是他的属下时伸出援手。

    秦煊回礼,答应下来。

    见他们这样就要出门,秦煊马上拦下,“现在马上换值,宫门附近当班的很快不是我的人,你们出去必定会被盘查。”

    “那怎么办?”鸣风急得不行,项翊景脸色越来越不好,解毒丸也快没了,不知道能撑多久。

    看向桌上皇上赐下的一壶酒,秦煊有了主意。

    趁着换值,秦煊帮他们掩护着,把项翊景送上了陆恒的马车。

    随后,秦煊若无其事下值,准备去和四皇子痛饮一番,留在宫里,以观事情后续。

    清絮来看云瑂时,云瑂已经醒来。

    小棠还在跟前伺候,宋妈妈已经由云老夫人交给祁氏处理,被贬到了宾城老家的庄子上,这辈子都不会回都城了。

    云瑂本来计划助长她的气焰,让她在家里人都齐全的时候犯错,有云老爷在,祁氏就没法撑腰,云老夫人也听儿子的话,一定能办成。

    没想到,还没等寻到这样的机会,云老夫人就出面动手了。

    看来自己生病也不是没有好处。

    清絮一面问着病情,一面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云瑂这个妹妹。

    云瑂是为项翊景的事情生病,也不好解释,只好岔开话题,想要清絮讲些开心的事。

    “说起事倒是有一桩,家中都很开心,我不觉得,我看祖父也是呢。”清絮放低了声音,“贺寿宴上皇上给三皇子表哥赐了婚。”

    “是哪家姑娘?”按说皇子成婚开府也是自然。

    清絮有些不高兴道:“就是黄薇的姐姐黄芷,不过还好只是侧妃。”

    云瑂感叹剧情强大,书中三皇子是喜欢云琬的,但是他的正妃和侧妃,却都由不得自己喜欢来纳。

    上次三皇子来过云府,云瑂才后知后觉,他是为云琬而来。

    黄芷有黄薇这个亲妹妹挑拨,日后两个人都会是云琬劲敌。

    “三皇子和大姐夫一般年纪,都成婚两年了,三皇子这会儿成婚开府也是好事。”云瑂只得这样宽慰。

    其实是这个三皇子虽然被召回,却一直不得皇上喜欢,婚事也没人在意。

    颜贵妃的二皇子和淑妃的四皇子,才是风头正盛。

    现下按照书中剧情,淑妃正要给四皇子定自己弟弟的女儿。而三皇子还没成亲,长幼有序,这里面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我也知道他成婚开府是好事,只是黄芷和黄薇两姐妹,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在都城除了颜家,都不放在眼里。云琬做纯熙郡主伴读时,就使了多少绊子。你来了都城,哪次宴会,不是要和你们为难。”清絮说起也是义愤填膺。

    云瑂知道清絮去了贺寿宴,还想打听有没有项翊景的消息,“清姐姐,那天还有什么稀奇事吗?”

    “有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清絮看得云瑂奇怪。

    待听到清絮开始讲穆尚谦的事,云瑂才明白过来。

    云瑂并不想听他的消息,心下思量,也许项翊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事。

    至少没听到坏消息。

    云瑂病中错过了给大姑母送行的望亭楼宴席,要想出门探听消息也难,她还想去吟鹿寺给他求个平安符。

    又想把之前收集的药材给他送去。

    一时间,头又刺痛起来。

    清絮见她难受,抬手给她把脉。

    云瑂脉沉而紧,涩而无力,应该是寒症和血瘀所导致的头疼。

    清絮和祖父学针灸已经一年,就提议云瑂用针灸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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