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客气了,本公主也是跟各位夫人开了几句玩笑而已。”夏云意也回以假笑。

    “既如此,我让人准备午膳,请公主同我等一同用膳。”郑国公开口道。

    别说夏云意不愿,堂上几位夫人闻之,皆是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不用了,我想国公府诸位的口味跟我,确是大不相同的。”夏云意是一点都吃不了那寡淡无味的菜。

    “诸位既不想一同用膳,那以后就让方大厨专门给公主做饭吧。”

    “什么?”萧清燕一惊。

    方大厨是府上的主厨,是花大价钱请来的厨子,当然他做的菜也完全对的起这个工钱。

    郑沅祁低头低声对夏云意说道:“方大厨就是那天给你做饭的那位。”

    夏云意应了一声:“嗯。”

    “也好。”没曾想郑国公居然能应允此事,府上人虽对此颇有不满,但见国公同意,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不欢而散之后,堂上就只有夏云意他们,还有跪在地上的八个妾室。

    孟川从角落里跑出来,看着寄云说道:“寄云姑娘,你昨晚怎么睡这么早,我去敲你房门,都没人应。”

    夏云意看了看寄云,又瞥了一眼郑沅祁说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又走到寄云身边说道:“昨天给你说的话你忘了?。”

    “嗯”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事不过三。”

    夏云意吩咐姑娘们下去之后,也欲出门。

    “你去哪?”郑沅祁伸手拦住。

    夏云意嘴里向来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看死人,你去吗?”

    昨天的凶案现场除了几个侍卫,没有其他人。因着这个院子离正院太远的原因,平时除了几个洒扫家丁几乎没有人来,这几日郑沅祁又特地吩咐了一下不用打扫,所以这桩了不得的大事,到现在郑府上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不然,那几个老女人又会嚷嚷着把她赶出去了吧,夏云意想。

    夏云意出声问道:“尸体呢?”

    郑沅祁答:“都堆在里面呢。”

    话音未落,夏云意就走了进去。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全,尸体被摆放整齐。郑沅祁已经差人检查过了,所以每具尸体都被扒了个干净,放在那里。

    “你......”郑沅祁用身子挡在夏云意面前。

    孟川也有样学样,拦着寄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孟川叫道,自己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夏云意正欲开口。

    郑沅祁说道:“已经查看过了,尸体身上没有什么疑点,也找不出来任何东西。”

    “然后呢?”夏云意开口。

    “然后?”郑沅祁反问道。

    “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别拦着我”夏云意一把推开郑沅祁。

    寄云也绕开了面前的障碍物,跟上夏云意。

    两名男子站在一块,神情探讨着。

    孟川:你娶的女人真彪悍。

    郑沅祁:你看上的也不赖。

    夏云意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就说吧,遮起来,遮起来。”

    夏云意:“活人不一定会讲真话,但死人讲的话一定不假。”

    夏云意吩咐道:“去找几个仵作,给我开膛破肚,还找不出来点什么,就一并处理了。”

    “是”寄云领了命令,当即出去办事了。

    孟川当即决定以后一定小心做人,私下也一定不说这位姑奶奶的坏话。

    正好庭院里还留着昨天的大花轿,用那几台轿子,把十七具尸体运出了郑府。

    寄云做事利索,不到晚饭就回来复了命。

    “公主,那几个人体内都有慢性毒药,每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服用一次解药。”

    “知道毒的来历吗?”夏云意饮了口桌上的茶,放的久了,有些苦。

    “那几个仵作,见识短浅,并不知道那毒的来历。”

    “嗯。”夏云意扶额。

    “你住哪?”夏云意问道。

    寄云迟迟没有回答,表情还有些尴尬。

    “怎么了?”昨天郑沅祁说给寄云准备了厢房,她也就没问,寄云这副神情,难道?

    郑沅祁正坐在孟川屋里喝酒呢,下一瞬,门就被暴力踢开,酒差点没喷出来。

    “二位好兴致啊。”

    八目相对之后,四个人坐在了一个桌上用晚膳。

    面面相觑,四个人皆是不发言。

    瞧着几人丝毫没有动筷的感觉,孟川率先开了口。

    “我们边吃边说?”没有人应。

    “我们出去走走?”没有人应。

    “我们喝酒吧。”夏云意看了他一眼,孟川了然,开始倒酒。

    “这是谁的屋”夏云意问。

    “我的,怎么了”孟川倒酒的手一顿。

    郑沅祁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自己昨天吩咐了孟川安排寄云的住处,谁知道这小子假公济私,居然安排寄云住他隔壁。

    不过细想夏云意果然说的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郑沅祁自己不也住夏云意隔壁吗。

    “我旁边住的谁?”夏云意歪头,眼睛盯着郑沅祁。

    “空.....空房间”郑沅祁紧张到狂夹菜。

    “哦,换过来吧?”

    “你说我?”孟川应了声。

    夏云意略显无语,并不想张口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公主,不用了。”既是自己不愿,夏云意也没当着两人的面多说什么。

    晚饭回到自己的屋才开口问;“为何不搬过来?”

    “这一排的屋子,华丽非常,且宽阔无比,实在不是一个侍女该住的地方。”寄云道。

    夏云意想了想,想开口说些什么,还是选择了尊重。

    “明日随我去一趟留香楼。”

    “好。”

    翌日,夏云意在出门的时候碰见了郑沅祁。

    “你不是说隔壁是空屋子吗?”看夏云意的神情,郑沅祁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也是昨夜才搬过来的。”

    若不是急事在身,夏云意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去哪?”

    夏云意不答。

    “出去?”

    夏云意也不答。

    “我跟你一起去。”

    夏云意亦不答。

    夏云意提着裙子,走到门口,看了眼身后的跟屁虫,两人站在门口,身体对立着。

    正巧,寄云走过来。

    看见寄云,夏云意开口道:“你去宫里帮我找找,在霁安宫里,床后面那个柜子里有个盒子,一并给我拿过来吧。”

    “是”寄云率先出了府。

    郑沅祁则跟着夏云意到了留香楼。

    “相传留香楼每月十五,都会竞争一道名贵的菜肴,价高者得。得之,便可以让楼主办一件事,你是想.......”

    夏云意并未回答郑沅祁的话,径直走了进去。

    在门口被小厮拦住,小厮指着门口的牌子。

    牌子上写道:出示令牌,或呈二十两金者方可入内。

    “令牌是什么?”

    小厮解释道:“这位公子,令牌就是在留香楼的老主顾,才会发放令牌。”

    “你有吗?”郑沅祁问。

    “我有”稍停顿了一下夏云意又接着说道“可我没带,附马爷,付钱吧,二十两金一位。”

    莫不是,她叫寄云取的东西是令牌,郑沅祁想......

    郑国公府是绝对不差钱的,郑沅祁另多付了三十两,两人坐在了一个上好的厢房。

    留香楼是平日是达官贵胄,能人异士的聚集地,来来往往,人头攒动,交头接耳。

    “这留香楼还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郑沅祁眼看着,那些人聚在一起,低头耳语,莫不是在交换消息。

    “那些黑衣人,可查到些什么?”郑沅祁问。

    但夏云意并没有丝毫透露的意思。

    郑沅祁提壶倒酒,“你是想知道他们身上的毒是什么吧?”

    夏云意转头看着郑沅祁,郑沅祁把倒好的酒推到夏云意的面前。

    “我查过他们的来历,既无亲友以之要挟,那何以为旁人卖命?我可没有跟踪你的侍女。”

    周遭人声开始沸腾。

    留香楼阿甲掌柜:“各位,我们留香阁本月推出的一道精品菜,得此佳肴者,便能有缘见我们留香楼楼主一面。”

    话音落,只见几位舞女开路,并作一排,脚步轻盈。光着脚,踮着脚尖,一个跟着一个,照着前一位,婆娑起步。

    当最后一位舞女端着一个用金器铸造,宝石镶嵌的盒子踏上舞台时,前面的舞女调转方向,将这名舞女围在中间。时机一到,所有舞女向后垂腰,从上往下看,闪着光的盒子恰如一朵鲜花的花蕊。

    周遭响起了不绝的掌声。

    阿甲掌柜:“诸位,我们五十两金起拍。”

    “这么贵?”

    “传闻,留香楼里里外外都是用金子搭建,每一块砖那都是金砖,遂又名‘金砖银砖’,金子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金砖银砖?”郑沅祁重复道路人的话。

    “五十五两金!”路人甲叫道。

    “六十两!”

    “六十二两!”

    .......

    “一百两!”毕竟是金子的缘故,加的幅度并不太高,只二两三两的往上叫。

    “你不叫?”郑沅祁看的都有些替她着急,面前的人就这么稳坐在这,一声不吭,就只往嘴里送酒。

    夏云意饮尽了手中的这杯酒说道:“不急。”

    陆陆续续价格加到了一百四十两,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大叫一声,拍桌而起,道:“一百五十两。”

    见底下没有人叫价,阿甲掌柜问道“还有人加价吗?”

    大胡子身边的人已经开始恭喜他了。

    大胡子抱拳回应着众人:“客气客气,哈哈哈哈哈哈。”

    “二百两,金!”夏云意缓缓开口。

    万千的目光,不乏有认识六公主的人,座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大胡子也从开始的怒不可遏到缓缓坐下。

    阿甲掌柜:“那么我宣布,今日这道菜就归这位姑娘所有了。”

    夏云意对上郑沅祁不可相信的目光,笑盈盈的说:“拿钱吧,驸马爷。”

    不多时,阿甲掌柜便亲自来迎。

    “姑娘这边请。”

    夏云意起身跟着阿甲掌柜坐上升降梯,底下华贵的人影逐渐变小,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主人”夏云意进来的时候寄云已经在屋里了,站在素语的旁边。

    “公主”寄云叫了一声,跟素语跪在一处。

    “都起来吧,素语,寄云都跟你说了吧,查的怎么样?”

    夏云意穿过两人,往自己的老位置上一坐。

    素语:“查到了,此毒是生长于北渊雪山之巅的一种毒花,是北渊皇室为了培养忠心死士专门种的,此花制成的毒药一旦服下,每一月就要服用一次解药,而且此毒还会通过交欢传播,亦能传播给后代。”

    夏云意一震,喃道:“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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