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瑛侍者好像得了桃花癫
绛珠仙子闻言一愣，有些迷茫的看向警幻仙姑。
见她不懂，百花仙子忙解释道：“这桃花癫是凡间的一种说法，凡间重男轻女，故而男子都非常自信，即便托生在普通人家，也以为自己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能力。”
“幻想有这般能力的男子便以为世间女子都会爱慕他，即便那女子不过是对他笑一下，或者看他一眼。甚至不理会他，他也当对方是欲擒故纵。”
“有这种症状的男子一般会被确诊为桃花癫。”
绛珠仙子想了想，道：“若是这般，那神瑛侍者确实有几分症状与之相似。”
“当日，他在灵河畔灌溉时，不独有恩与我，只我先修成了人形。那些还未修成人形，只修得能言得姐妹，只与他搭一句话，或多说一句，他便觉得是对他有了别的心思。若日后那些姐妹修成人形，神瑛侍者少不得也会加以纠缠。”
“我既然先修成人形，便是她们的姐姐。做姐姐的便替妹妹们将他的恩情一并还了，了却我们姐妹与他的因果。我没什么可以还他的，就把我一生的眼泪还给他，也能洗清我与他的不实传言了。”
“好个女子！”警幻仙姑闻言拍手称赞，“你既有这般心胸，我便替你达成夙愿！”
“只是，单你将一生的眼泪还他，未必能让他心服。不如多安排几个姐妹，好好的还一还他的恩情！”
见绛珠仙子和百花仙子面露疑色，警幻冷笑道：“他释门弟子的滴水之恩，当我们天庭仙子的涌泉相报。你们不必多虑，我自有一番安排！”
见警幻仙姑如此说，百花仙子担忧道：“虽仙姑有如此心胸，可这本不是你该主动沾染的因，不知日后会给仙姑带来什么果位。”
这话是提醒警幻仙姑，那神瑛侍者到底来自灵山，若是在天庭有个不妥当，只怕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警幻仙姑想了想，豪迈道：“你且放心，因果循环。他生出如此行径是因，我生出这般想法是果，也算了结了因果。再者说，那厮从灵山来天庭本就是学习观摩，咱们就给他个学习的机会，让他学会如何尊重女子！”
言闭，警幻仙姑与百花仙子并绛珠仙子商议了一番，方才回潜香洞。
洞中，仙童趴在桌案前打盹，听到警幻仙姑回来的动静，忙起身打招呼：“仙姑回来了。”
警幻仙姑答应着，将百花仙子所赠的宿露递给他，道：“去泡一壶‘千红一窟’，再把钟情大士，引愁金女，痴梦仙子和渡恨老母叫来，今晚加个班改文案。”
“又加班……”小童愁眉苦脸的接过宿露，小声嘀咕道：“都连加半个月的班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警幻仙姑本想骂上几句，但见童子神情萎靡，双目涣散，终是没骂出口，“且再忍耐一番，待完了今天的文案，放你们几天假。”
见警幻仙姑如此说，那小童顿时精神了，“仙姑此话当真 ？”
“如何不真？”警幻仙姑想了想道：“只要顺利完成今晚的文案，我还能顺便送你们下凡游玩一番。”
见警幻仙姑画的饼愈发大了，小童收起脸上的喜色，半信半疑道：“仙姑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话！本仙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童撇了一眼警幻仙姑的面色，见她神色尚温和，用小声的，但对方可以听清楚的声音道：“上次天庭与灵山联合参演西天取经，您就说带我们参与一下，提升一下修为……”
“那都多少年前的旧事儿了！”警幻仙姑冷声打断，“要不是临时加了心月狐下凡的任务，咱们就去成了！”
想起往事，警幻仙姑也不觉愤然。
若是当年去成了，说不定警幻仙姑已经更进一层，不需要在潜香洞加班了！
当年，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太白金星那里争取了一个参演西天取经的机会，可以带着遣香洞众姐妹给取经的师徒四人，在濯垢泉设上一劫。
为了让劫难圆满，警幻仙姑花了好久的功夫，研究化妆和服装搭配。
谁知那派出御弟去往西天取经的唐太宗，被人在阴曹地府告了一状，说他谋朝篡位，残害手足，杀戮太重。
因他身有皇命，冥官便将此事上报天庭。天庭斟酌后派出天魔星心月狐下凡，投胎为唐朝女皇，以女子身份，乱了大唐江山，以彰报施。
当日天月狐下凡的命格大纲是玉帝亲自写的，但造劫文案交到了潜香洞警幻仙姑这里。
为了圆满完成任务，警幻仙姑加班加点得赶文案，只能忍痛放弃了参演西天取经，将那次机会让给了蜘蛛精。
后来，那些有幸参演了西天取经的精怪小仙们都得了许多功果，警幻仙姑只能干看着，现在想起来还心痛。
“仙姑，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小童一边泡茶一边叹气，“盛会咱们没资格参加，活动咱们没时间参加，如今连休假都没有了。”
“别废话了，完成这次任务，我一定放你假。”警幻仙姑说着，指着冲茶的宿露道：“再说，哪次加班你们没得好处？这次可是宿露泡茶，那可是仙草灵气幻化的晨露，喝了对你的修为大有助益。”
听警幻仙姑如此说，小童赶紧倒一杯给自己尝尝。
“果然清香异味，纯美非常。”
警幻仙姑自斟一杯，喝了一口，道：“既喝了我的好茶，就赶紧给我干活去！”
小童出去叫人的功夫，警幻已经在绛珠仙草的历劫玉简上拟了一个标题：“绛珠仙草率众姐妹慰问桃花癫患者。”
写完，她读了一遍，感觉有些突兀，便改成，“绛珠大战桃花癫。”
一想到这个题目有可能会被玉帝看到，警幻仙姑立马将这几个字抹去，想了又想，改成了：“春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日升月潜。
待潜香洞的烛火熄灭，加班的仙子们各自回去，警幻仙姑又将玉简细细的修正了一番，才交给小童。
“仙姑，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童子抱着玉简，有些忐忑的道：“万一上面不给过审，咱们岂不是又要修改一番？”
“你是觉得本仙姑安排你们陪绛珠仙草下凡不妥？”警幻仙姑抿了口茶，道：“上面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才不会管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儿。”
童子还是不能心安，“可是，那么多花神并咱们潜香洞的仙女童子们都陪着神瑛侍者下降在一家，会不会……”
“这样方能凸显天庭对神瑛侍者的重视啊，况且，凡间那些高门大户的主子和要紧下人，哪个不是有根基的？”警幻仙姑大手一挥，道：“你且放心交上便是，若是上头要求修改，本仙姑来修改，你们的假期依旧。”
小童见仙姑如此说，方才放心下来，欢天喜地的去了。
……
天庭的日升月遣一个昼夜，对人间来说，是斗转星移的一年。
又是一年春，姑苏，阊门十里街仁清巷里繁花茂盛。
巷子里的马车上，甄家夫人封氏瞧着乳母怀中睡着的女儿，略带抱怨道：“不过是去林府吃个喜酒，林家也不是咱们正经亲戚，老爷非要带着英莲，她还那么小，这么折腾该如何是好。”
乳母温嫲嫲瞧了瞧怀里的英莲，笑着安慰道：“老爷平日最是疼惜小姐的，许听说林家贾夫人有从京城来的贵客，是想让小姐见见京城的世面。咱们多带着小姐与林家走动，将来说不定有些好处。”
说着，又吩咐车帘外赶车的车夫，“霍启，且走慢些，让小姐多睡会子。”
“老爷是比寻常人家疼惜孩子。”说起这个，封氏夫人脸上才重新有了温和的颜色，“罢了，老爷就是想把英莲当男孩般将养，凡是都要她去经历见识。要我说，姑娘家长大了还要在后宅里操持，要见什么世面？还是养在闺阁里才是！”
甄氏夫妇半辈子就只得这么一个女儿，甄老爷甄世隐一直拿眼珠子似的疼孩子，封夫人也甚是疼爱。
只一点，甄世隐要教英莲如男子一般，将来让她在甄家顶门立户招女婿。封夫人是不甚同意的。
虽说家中的条件可以给女儿招女婿，可招上门女婿一般要找比自家条件差的。
封夫人一想到女儿将来的婆家比自家的差，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
见封夫人面上依旧不悦，温嫲嫲不知就里，只继续安慰道：“夫人这话错了，我听说林家太太在京城时，就是被贾家老太太当男孩般养大，这贾夫人如今行事待人只怕比男子还强些呢！”
说到这位来自京城的贾夫人，封夫人倒没话可说了。
先不说当年贾夫人从京城嫁到姑苏来时的排场，让她羡慕到生畏。就说这些年，贾夫人在姑苏夫人圈子里的名声也是胭脂队里的女英雄。
不管谁家大事小情，或婆媳不和，妯娌不睦，甚或夫君宠妾灭妻，或流连花柳，只要贾夫人愿意管，那就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
只一点，这贾夫人在子女缘上有些单薄，成亲这许多年，如今才得了一个女儿。
见她不懂，百花仙子忙解释道：“这桃花癫是凡间的一种说法，凡间重男轻女，故而男子都非常自信，即便托生在普通人家，也以为自己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能力。”
“幻想有这般能力的男子便以为世间女子都会爱慕他，即便那女子不过是对他笑一下，或者看他一眼。甚至不理会他，他也当对方是欲擒故纵。”
“有这种症状的男子一般会被确诊为桃花癫。”
绛珠仙子想了想，道：“若是这般，那神瑛侍者确实有几分症状与之相似。”
“当日，他在灵河畔灌溉时，不独有恩与我，只我先修成了人形。那些还未修成人形，只修得能言得姐妹，只与他搭一句话，或多说一句，他便觉得是对他有了别的心思。若日后那些姐妹修成人形，神瑛侍者少不得也会加以纠缠。”
“我既然先修成人形，便是她们的姐姐。做姐姐的便替妹妹们将他的恩情一并还了，了却我们姐妹与他的因果。我没什么可以还他的，就把我一生的眼泪还给他，也能洗清我与他的不实传言了。”
“好个女子！”警幻仙姑闻言拍手称赞，“你既有这般心胸，我便替你达成夙愿！”
“只是，单你将一生的眼泪还他，未必能让他心服。不如多安排几个姐妹，好好的还一还他的恩情！”
见绛珠仙子和百花仙子面露疑色，警幻冷笑道：“他释门弟子的滴水之恩，当我们天庭仙子的涌泉相报。你们不必多虑，我自有一番安排！”
见警幻仙姑如此说，百花仙子担忧道：“虽仙姑有如此心胸，可这本不是你该主动沾染的因，不知日后会给仙姑带来什么果位。”
这话是提醒警幻仙姑，那神瑛侍者到底来自灵山，若是在天庭有个不妥当，只怕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警幻仙姑想了想，豪迈道：“你且放心，因果循环。他生出如此行径是因，我生出这般想法是果，也算了结了因果。再者说，那厮从灵山来天庭本就是学习观摩，咱们就给他个学习的机会，让他学会如何尊重女子！”
言闭，警幻仙姑与百花仙子并绛珠仙子商议了一番，方才回潜香洞。
洞中，仙童趴在桌案前打盹，听到警幻仙姑回来的动静，忙起身打招呼：“仙姑回来了。”
警幻仙姑答应着，将百花仙子所赠的宿露递给他，道：“去泡一壶‘千红一窟’，再把钟情大士，引愁金女，痴梦仙子和渡恨老母叫来，今晚加个班改文案。”
“又加班……”小童愁眉苦脸的接过宿露，小声嘀咕道：“都连加半个月的班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警幻仙姑本想骂上几句，但见童子神情萎靡，双目涣散，终是没骂出口，“且再忍耐一番，待完了今天的文案，放你们几天假。”
见警幻仙姑如此说，那小童顿时精神了，“仙姑此话当真 ？”
“如何不真？”警幻仙姑想了想道：“只要顺利完成今晚的文案，我还能顺便送你们下凡游玩一番。”
见警幻仙姑画的饼愈发大了，小童收起脸上的喜色，半信半疑道：“仙姑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话！本仙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童撇了一眼警幻仙姑的面色，见她神色尚温和，用小声的，但对方可以听清楚的声音道：“上次天庭与灵山联合参演西天取经，您就说带我们参与一下，提升一下修为……”
“那都多少年前的旧事儿了！”警幻仙姑冷声打断，“要不是临时加了心月狐下凡的任务，咱们就去成了！”
想起往事，警幻仙姑也不觉愤然。
若是当年去成了，说不定警幻仙姑已经更进一层，不需要在潜香洞加班了！
当年，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太白金星那里争取了一个参演西天取经的机会，可以带着遣香洞众姐妹给取经的师徒四人，在濯垢泉设上一劫。
为了让劫难圆满，警幻仙姑花了好久的功夫，研究化妆和服装搭配。
谁知那派出御弟去往西天取经的唐太宗，被人在阴曹地府告了一状，说他谋朝篡位，残害手足，杀戮太重。
因他身有皇命，冥官便将此事上报天庭。天庭斟酌后派出天魔星心月狐下凡，投胎为唐朝女皇，以女子身份，乱了大唐江山，以彰报施。
当日天月狐下凡的命格大纲是玉帝亲自写的，但造劫文案交到了潜香洞警幻仙姑这里。
为了圆满完成任务，警幻仙姑加班加点得赶文案，只能忍痛放弃了参演西天取经，将那次机会让给了蜘蛛精。
后来，那些有幸参演了西天取经的精怪小仙们都得了许多功果，警幻仙姑只能干看着，现在想起来还心痛。
“仙姑，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小童一边泡茶一边叹气，“盛会咱们没资格参加，活动咱们没时间参加，如今连休假都没有了。”
“别废话了，完成这次任务，我一定放你假。”警幻仙姑说着，指着冲茶的宿露道：“再说，哪次加班你们没得好处？这次可是宿露泡茶，那可是仙草灵气幻化的晨露，喝了对你的修为大有助益。”
听警幻仙姑如此说，小童赶紧倒一杯给自己尝尝。
“果然清香异味，纯美非常。”
警幻仙姑自斟一杯，喝了一口，道：“既喝了我的好茶，就赶紧给我干活去！”
小童出去叫人的功夫，警幻已经在绛珠仙草的历劫玉简上拟了一个标题：“绛珠仙草率众姐妹慰问桃花癫患者。”
写完，她读了一遍，感觉有些突兀，便改成，“绛珠大战桃花癫。”
一想到这个题目有可能会被玉帝看到，警幻仙姑立马将这几个字抹去，想了又想，改成了：“春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日升月潜。
待潜香洞的烛火熄灭，加班的仙子们各自回去，警幻仙姑又将玉简细细的修正了一番，才交给小童。
“仙姑，如此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童子抱着玉简，有些忐忑的道：“万一上面不给过审，咱们岂不是又要修改一番？”
“你是觉得本仙姑安排你们陪绛珠仙草下凡不妥？”警幻仙姑抿了口茶，道：“上面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才不会管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儿。”
童子还是不能心安，“可是，那么多花神并咱们潜香洞的仙女童子们都陪着神瑛侍者下降在一家，会不会……”
“这样方能凸显天庭对神瑛侍者的重视啊，况且，凡间那些高门大户的主子和要紧下人，哪个不是有根基的？”警幻仙姑大手一挥，道：“你且放心交上便是，若是上头要求修改，本仙姑来修改，你们的假期依旧。”
小童见仙姑如此说，方才放心下来，欢天喜地的去了。
……
天庭的日升月遣一个昼夜，对人间来说，是斗转星移的一年。
又是一年春，姑苏，阊门十里街仁清巷里繁花茂盛。
巷子里的马车上，甄家夫人封氏瞧着乳母怀中睡着的女儿，略带抱怨道：“不过是去林府吃个喜酒，林家也不是咱们正经亲戚，老爷非要带着英莲，她还那么小，这么折腾该如何是好。”
乳母温嫲嫲瞧了瞧怀里的英莲，笑着安慰道：“老爷平日最是疼惜小姐的，许听说林家贾夫人有从京城来的贵客，是想让小姐见见京城的世面。咱们多带着小姐与林家走动，将来说不定有些好处。”
说着，又吩咐车帘外赶车的车夫，“霍启，且走慢些，让小姐多睡会子。”
“老爷是比寻常人家疼惜孩子。”说起这个，封氏夫人脸上才重新有了温和的颜色，“罢了，老爷就是想把英莲当男孩般将养，凡是都要她去经历见识。要我说，姑娘家长大了还要在后宅里操持，要见什么世面？还是养在闺阁里才是！”
甄氏夫妇半辈子就只得这么一个女儿，甄老爷甄世隐一直拿眼珠子似的疼孩子，封夫人也甚是疼爱。
只一点，甄世隐要教英莲如男子一般，将来让她在甄家顶门立户招女婿。封夫人是不甚同意的。
虽说家中的条件可以给女儿招女婿，可招上门女婿一般要找比自家条件差的。
封夫人一想到女儿将来的婆家比自家的差，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
见封夫人面上依旧不悦，温嫲嫲不知就里，只继续安慰道：“夫人这话错了，我听说林家太太在京城时，就是被贾家老太太当男孩般养大，这贾夫人如今行事待人只怕比男子还强些呢！”
说到这位来自京城的贾夫人，封夫人倒没话可说了。
先不说当年贾夫人从京城嫁到姑苏来时的排场，让她羡慕到生畏。就说这些年，贾夫人在姑苏夫人圈子里的名声也是胭脂队里的女英雄。
不管谁家大事小情，或婆媳不和，妯娌不睦，甚或夫君宠妾灭妻，或流连花柳，只要贾夫人愿意管，那就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
只一点，这贾夫人在子女缘上有些单薄，成亲这许多年，如今才得了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