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笔小钱钱
送走了朱小彤母女俩，居怀诚有几分心神不属。
他回到家中，潼潼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那档陈海参加的选秀综艺。
这次居怀诚没说什么，他回到电脑前，打开搜索引擎，敲下了“朱小彤”三个字。
第一条就是百度百科的词条，点进链接，一行行一段段的全是金灿灿的履历：
知名综艺制作人、选秀一姐、《Super Idol+》总导演——三十出头的年纪，辉煌万分的经历。
而百科词条右上角的照片，再眼熟不过，的的确确，就是刚刚带着女儿在他们家吃了一顿便饭的单亲妈妈。
“哥哥。”
居怀诚正对着电脑网页入神，没注意到潼潼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嗯？怎么了？”他放柔语气。
“哥哥你每天早上都会很早起来跳舞吧？”林潼把小小的脑袋架在居怀诚的肩膀上。
居怀诚没想到潼潼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
“吵到你了吗？对不起，哥哥下次会小声一点的。”他揉揉潼潼的肉脸。
“不是啦。”小家伙噘着嘴，表示不满，“我只是想说，哥哥既然这么喜欢跳舞，为什么不像那些哥哥一样上电视，去舞台上跳呢？我也想看哥哥上电视嘛。”
居怀诚：“……”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莫说如今已经退出了娱乐圈，即便是曾经还在嘉娱旗下时，他都只演过几个粗制滥造的十八线网剧。
要想在电视里看见他，还真是难如登天。
“潼潼想看哥哥在舞台上跳舞吗？”居怀诚轻声问。
“想哦！超级想！”潼潼眼睛锃亮，“哥哥一点都不输给那些人嘛！如果哥哥上台跳舞，我也会像那些粉丝一样，在台下举着灯牌给哥哥应援的！”
“你这天天看电视看得，怎么还学会那些饭圈词了。”居怀诚不由为小家伙的爱好忧虑起来，“以后一周只能看一次选秀节目啊。”
“嘻嘻。”
……
当晚，居怀诚早早把潼潼哄睡了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客厅狭窄的地铺上，辗转反侧。
思量许久，潼潼期待的脸和心中未尽的梦想，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最终拿出手机，点开了今天新加入好友列表的那个联系人。
*
工作性质的原因，朱小彤当惯了夜猫子。
11点，她的夜晚才不过刚刚开始。
园园早已经呼呼大睡，而朱小彤则坐在电脑前，一份一份地看新收集来的简历和VCR。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SI》的艺术指导丁绍是朱小彤的老搭档了，此时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怎么样？有没有满意的？听说选拔组那边都已经掘地三尺了。这要是再没有的话，那真没人了。】
朱小彤回复：【不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跟我们想要的人选差距太大了，凑活都凑活不了】
丁绍：【得，那我看我们趁早认输吧哈哈哈哈。妈的不是我们太菜，实在是对手太狡猾】
朱小彤：【还是我太菜。】
她发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回复丁绍了，台灯昏暗的光线下，朱小彤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一开始，对于挖角的《闪亮新纪元》，还有得了便宜就翻脸不认人的孔安宁跟他的经纪人，她是愤怒。
等那股劲头过了，她自然也知道，愤怒无济于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且无情。
于是那股愤怒转变为了对自己强烈的自责。
朱小彤以手托着额头，长长地叹气，思考着对策。
思考着思考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挪移到微信通讯录里，那个新加入的联系人上。
——也许她确实应该赌一把，去争取这个最后的机会。
这么想着，朱小彤便拿起了手机。没想到的是，刚点开和居怀诚的对话框，还没来得及输入，对面居然就跳出了一条消息。
居怀诚：【朱导，您好。这么晚打扰您有些冒昧，不过关于今天您临走时说的事，我仔细考虑以后，想跟您聊聊。】
朱小彤心里一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桩天降的巧合，或许正是上天指引给她的一道转机呢？
居怀诚跟朱小彤都是痛快人，双方谁都没有遮遮掩掩。朱小彤知道，居怀诚就是冲着《SI》来的。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都明确了彼此的诉求。
很快，居怀诚就发来了他的简历，以及过去的一些作品链接。
他的履历跟朱小彤预想的差不多，娱乐圈四十八线小爱豆，作品都是她这个娱乐圈浸淫多年的人也未曾听闻过的。
不过朱小彤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她做了这么多年选秀，深知一点——能在选秀节目中大爆的，往往都是之前没什么名气的素人或者半素人。
只要足够有潜力和话题度，全无名气的半素人，其实是比像孔安宁那样的回锅肉要更可能火起来的，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充分地曝光在大众眼前。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就是了。
个人魅力和特色必须要有，其次就是业务水平和颜值，这两点，至少要占一个。以现在观众普遍慕强的趋势来看，业务水平尤其重要。
而这，才是朱小彤真正担忧的。
朱小彤：【小居，嘉娱之前没给你请过舞蹈跟声乐老师么？】
她很直接，这条消息发过去，对面的居怀诚好几分钟没有回复，半晌，才回复她：
【嘉娱是有教舞蹈和声乐的老师的……但是我没上过一对一的课，都是蹭的大课，所以基础不是太好。】
朱小彤明白了。
她从居怀诚发来的作品能看出来，这孩子明显是很认真地练过的——舞蹈很有力度，唱歌也并不生涩。
但是……
舞蹈有力归有力，动作的范儿却不对，明显不够专业；唱歌熟练归熟练，发声方式却有问题。
就像是全靠自己练习，没有被专业的老师训练过的野路子。
他这种情况，比一张白纸还要难掰回来。
又是嘉娱这个偏心眼儿公司造的孽。
朱小彤在心里骂嘉娱，不过现在都事到临头了，也不可能说给居怀诚开小灶帮他从头练起，这也确实不是她这个综艺导演的责任范围。
她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小居光靠颜值跟现在的网络热度，已经足够碾压了！
唱歌跳舞什么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这朵花，实在没有，那不要也罢。
……
居怀诚以让所有人惊掉眼眶的速度，两天内就跟《SI》节目组签下了合同。
节目组的其他人知道了朱小彤不声不响地找来了“便利店小哥”，都挺高兴，宣传团队摩拳擦掌，准备就着居怀诚的原生热度，立马炒作一波。
朱小彤把居怀诚的资料发给了其他同事，丁绍摸着下巴看居怀诚跳舞的视频，忍不住叹着气摇头。
“可惜了。别的什么都好，但是唱跳这个水平，怕是很难靠舞台吸粉啊。”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是啊。其实女孩子还是慕强的，男团选秀，最吸粉的还是舞台。他空有颜值的话，怕是不见得能走到最后。”
“嗯。”又一位同事附议，“不过走不到最后也没事，我们节目能吃到他的热度红利，他也能刷一波脸，算是互相成就了——老朱，你怎么看？”
朱小彤闻言，笑了笑，抛出她执导选秀多年，最爱说的三个字：
“都看命！”
嘴上这么说，但朱小彤心里也觉得。以居怀诚的唱跳水平，要走到最后的难度确实比较大。
她摇了摇头，有些许为居怀诚惋惜。
*
另一边，居怀诚家中。
林潼趴在门后，探了半个脑袋，认真地看着屋里的居怀诚，不知道第几次重复练习他将在初舞台上展示的表演。
居怀诚的短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上身的白T恤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在房间拐角支了一个简易穿衣镜，没有舞蹈教室一面墙的大镜子，他就对着窄窄的穿衣镜，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但是有一个动作很难，居怀诚无论练几次，都没办法做到理想。
再又一次失败后，他有些颓败地坐倒在地。
“哥哥……”林潼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往屋里跨了半步，小声呼唤他。
居怀诚一听到林潼的声音，几乎是顷刻就收起情绪，对着门口的林潼露出笑脸：“嗯？怎么了，潼潼？”
林潼摇了摇头，最终只憨憨地笑着，说了一句：“哥哥加油。”
然后她就转头跑进厕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我现在有多少钱呀？】林潼问。
她平常没事很少找系统，系统乐得偷懒，天天睡大觉，此时慢吞吞冒出来，声音犹带睡意。
系统：【唔，现在有居怀诚跟朱园园两个人的好感度，扣除之前你花掉的钱，还剩一亿两千万哦！】
草，好多钱。
【我记得，系统商城里有一个道具，叫‘限时伪装’吧？】林潼奶声奶气地开口。
【有的哦宿主，‘限时伪装’，可以让您在三个月之内随时变成您指定的另一副样貌，每次可持续三小时。售价七千万~】
林潼有点肉疼，不过想想，这七千万迟早也得花的。而且为了居怀诚，值得。
【我买了。】林潼道。
【好哦！谢谢惠顾！】系统欢快地。
——谁说什么都看命呢？
万一就有人，偏要勉强呢。
他回到家中，潼潼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那档陈海参加的选秀综艺。
这次居怀诚没说什么，他回到电脑前，打开搜索引擎，敲下了“朱小彤”三个字。
第一条就是百度百科的词条，点进链接，一行行一段段的全是金灿灿的履历：
知名综艺制作人、选秀一姐、《Super Idol+》总导演——三十出头的年纪，辉煌万分的经历。
而百科词条右上角的照片，再眼熟不过，的的确确，就是刚刚带着女儿在他们家吃了一顿便饭的单亲妈妈。
“哥哥。”
居怀诚正对着电脑网页入神，没注意到潼潼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嗯？怎么了？”他放柔语气。
“哥哥你每天早上都会很早起来跳舞吧？”林潼把小小的脑袋架在居怀诚的肩膀上。
居怀诚没想到潼潼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
“吵到你了吗？对不起，哥哥下次会小声一点的。”他揉揉潼潼的肉脸。
“不是啦。”小家伙噘着嘴，表示不满，“我只是想说，哥哥既然这么喜欢跳舞，为什么不像那些哥哥一样上电视，去舞台上跳呢？我也想看哥哥上电视嘛。”
居怀诚：“……”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莫说如今已经退出了娱乐圈，即便是曾经还在嘉娱旗下时，他都只演过几个粗制滥造的十八线网剧。
要想在电视里看见他，还真是难如登天。
“潼潼想看哥哥在舞台上跳舞吗？”居怀诚轻声问。
“想哦！超级想！”潼潼眼睛锃亮，“哥哥一点都不输给那些人嘛！如果哥哥上台跳舞，我也会像那些粉丝一样，在台下举着灯牌给哥哥应援的！”
“你这天天看电视看得，怎么还学会那些饭圈词了。”居怀诚不由为小家伙的爱好忧虑起来，“以后一周只能看一次选秀节目啊。”
“嘻嘻。”
……
当晚，居怀诚早早把潼潼哄睡了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客厅狭窄的地铺上，辗转反侧。
思量许久，潼潼期待的脸和心中未尽的梦想，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最终拿出手机，点开了今天新加入好友列表的那个联系人。
*
工作性质的原因，朱小彤当惯了夜猫子。
11点，她的夜晚才不过刚刚开始。
园园早已经呼呼大睡，而朱小彤则坐在电脑前，一份一份地看新收集来的简历和VCR。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SI》的艺术指导丁绍是朱小彤的老搭档了，此时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怎么样？有没有满意的？听说选拔组那边都已经掘地三尺了。这要是再没有的话，那真没人了。】
朱小彤回复：【不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跟我们想要的人选差距太大了，凑活都凑活不了】
丁绍：【得，那我看我们趁早认输吧哈哈哈哈。妈的不是我们太菜，实在是对手太狡猾】
朱小彤：【还是我太菜。】
她发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回复丁绍了，台灯昏暗的光线下，朱小彤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一开始，对于挖角的《闪亮新纪元》，还有得了便宜就翻脸不认人的孔安宁跟他的经纪人，她是愤怒。
等那股劲头过了，她自然也知道，愤怒无济于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且无情。
于是那股愤怒转变为了对自己强烈的自责。
朱小彤以手托着额头，长长地叹气，思考着对策。
思考着思考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挪移到微信通讯录里，那个新加入的联系人上。
——也许她确实应该赌一把，去争取这个最后的机会。
这么想着，朱小彤便拿起了手机。没想到的是，刚点开和居怀诚的对话框，还没来得及输入，对面居然就跳出了一条消息。
居怀诚：【朱导，您好。这么晚打扰您有些冒昧，不过关于今天您临走时说的事，我仔细考虑以后，想跟您聊聊。】
朱小彤心里一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桩天降的巧合，或许正是上天指引给她的一道转机呢？
居怀诚跟朱小彤都是痛快人，双方谁都没有遮遮掩掩。朱小彤知道，居怀诚就是冲着《SI》来的。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都明确了彼此的诉求。
很快，居怀诚就发来了他的简历，以及过去的一些作品链接。
他的履历跟朱小彤预想的差不多，娱乐圈四十八线小爱豆，作品都是她这个娱乐圈浸淫多年的人也未曾听闻过的。
不过朱小彤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她做了这么多年选秀，深知一点——能在选秀节目中大爆的，往往都是之前没什么名气的素人或者半素人。
只要足够有潜力和话题度，全无名气的半素人，其实是比像孔安宁那样的回锅肉要更可能火起来的，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充分地曝光在大众眼前。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就是了。
个人魅力和特色必须要有，其次就是业务水平和颜值，这两点，至少要占一个。以现在观众普遍慕强的趋势来看，业务水平尤其重要。
而这，才是朱小彤真正担忧的。
朱小彤：【小居，嘉娱之前没给你请过舞蹈跟声乐老师么？】
她很直接，这条消息发过去，对面的居怀诚好几分钟没有回复，半晌，才回复她：
【嘉娱是有教舞蹈和声乐的老师的……但是我没上过一对一的课，都是蹭的大课，所以基础不是太好。】
朱小彤明白了。
她从居怀诚发来的作品能看出来，这孩子明显是很认真地练过的——舞蹈很有力度，唱歌也并不生涩。
但是……
舞蹈有力归有力，动作的范儿却不对，明显不够专业；唱歌熟练归熟练，发声方式却有问题。
就像是全靠自己练习，没有被专业的老师训练过的野路子。
他这种情况，比一张白纸还要难掰回来。
又是嘉娱这个偏心眼儿公司造的孽。
朱小彤在心里骂嘉娱，不过现在都事到临头了，也不可能说给居怀诚开小灶帮他从头练起，这也确实不是她这个综艺导演的责任范围。
她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小居光靠颜值跟现在的网络热度，已经足够碾压了！
唱歌跳舞什么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这朵花，实在没有，那不要也罢。
……
居怀诚以让所有人惊掉眼眶的速度，两天内就跟《SI》节目组签下了合同。
节目组的其他人知道了朱小彤不声不响地找来了“便利店小哥”，都挺高兴，宣传团队摩拳擦掌，准备就着居怀诚的原生热度，立马炒作一波。
朱小彤把居怀诚的资料发给了其他同事，丁绍摸着下巴看居怀诚跳舞的视频，忍不住叹着气摇头。
“可惜了。别的什么都好，但是唱跳这个水平，怕是很难靠舞台吸粉啊。”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是啊。其实女孩子还是慕强的，男团选秀，最吸粉的还是舞台。他空有颜值的话，怕是不见得能走到最后。”
“嗯。”又一位同事附议，“不过走不到最后也没事，我们节目能吃到他的热度红利，他也能刷一波脸，算是互相成就了——老朱，你怎么看？”
朱小彤闻言，笑了笑，抛出她执导选秀多年，最爱说的三个字：
“都看命！”
嘴上这么说，但朱小彤心里也觉得。以居怀诚的唱跳水平，要走到最后的难度确实比较大。
她摇了摇头，有些许为居怀诚惋惜。
*
另一边，居怀诚家中。
林潼趴在门后，探了半个脑袋，认真地看着屋里的居怀诚，不知道第几次重复练习他将在初舞台上展示的表演。
居怀诚的短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上身的白T恤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在房间拐角支了一个简易穿衣镜，没有舞蹈教室一面墙的大镜子，他就对着窄窄的穿衣镜，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但是有一个动作很难，居怀诚无论练几次，都没办法做到理想。
再又一次失败后，他有些颓败地坐倒在地。
“哥哥……”林潼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往屋里跨了半步，小声呼唤他。
居怀诚一听到林潼的声音，几乎是顷刻就收起情绪，对着门口的林潼露出笑脸：“嗯？怎么了，潼潼？”
林潼摇了摇头，最终只憨憨地笑着，说了一句：“哥哥加油。”
然后她就转头跑进厕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我现在有多少钱呀？】林潼问。
她平常没事很少找系统，系统乐得偷懒，天天睡大觉，此时慢吞吞冒出来，声音犹带睡意。
系统：【唔，现在有居怀诚跟朱园园两个人的好感度，扣除之前你花掉的钱，还剩一亿两千万哦！】
草，好多钱。
【我记得，系统商城里有一个道具，叫‘限时伪装’吧？】林潼奶声奶气地开口。
【有的哦宿主，‘限时伪装’，可以让您在三个月之内随时变成您指定的另一副样貌，每次可持续三小时。售价七千万~】
林潼有点肉疼，不过想想，这七千万迟早也得花的。而且为了居怀诚，值得。
【我买了。】林潼道。
【好哦！谢谢惠顾！】系统欢快地。
——谁说什么都看命呢？
万一就有人，偏要勉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