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山脚处嫩绿的野草上，徐瑶瑶抱着已经累得睡着了的朵朵坐在路边的一颗大石头旁，挥了挥一直在身旁环绕的草蚊。
徐瑶瑶轻叹一口气，她一定是脑抽了才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以请你帮忙带着朵朵在这再坐一会儿吗？然后你记得下午没见过我就行了。”那双透亮带着诚恳的眼睛看着自己，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瑶瑶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尽管她到现在都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可能是怕山上危险，带着她们来到这个山脚处的石头上歇着，然后低声叮嘱了朵朵几句，才急匆匆的离开。
距离男人离开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徐瑶瑶看着转黑的天色，暗叹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的叫啥名字，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山底下虽然要比山上安全些，但是天黑后到底也算不上安全，如若他再不过来，她恐怕只能抱着朵朵回村里问问这孩子是哪家的了。
天色昏昏暗之时，喧哗声从远及近一声声叫喊着朵朵的名字，徐瑶瑶听出其中那道熟悉的声音，她轻拍朵朵的肩膀将她叫醒。
“朵朵，醒醒，你哥哥来接你了……”
朵朵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朝声响处望去。
徐瑶瑶因抱着朵朵坐了许久，此刻站起身来脚尖传来微微的麻感，她手撑着石头等待麻感过去。
“哥哥！我在这儿！”朵朵看到人群中领头的正是大哥哥，兴奋地挥手。
徐瑶瑶正好麻劲褪去，转过身来，这一望就愣住了。
来的并不只是那男人，还有里里外外十几个村民，有人举着点燃的火把，徐瑶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上工那天见过的大队长。
“陆江，你快看那个不就是朵朵吗？”站在陆江身旁的李大军满头大汗，指着朵朵的方向说道。
陆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正在朝他挥手的小人儿，他眼神一凝随后快步朝那奔去。
因速度太快他被脚边的石子绊倒，但却没有丝毫停顿地重新站起来，接着用最快速度跑到朵朵身旁。
徐瑶瑶看到这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是……搞什么名堂？
陆江一把抱住了朵朵，脸上的苍白带着后怕和心惊，双眼通红。
“朵朵……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嗓音忍不住哽咽着，听得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现场有两三个年纪大些的婶子，甚至已经偷偷擦起了眼角，低声和身旁的人吐槽道，“这陆大保家的真不是个东西，果然后娘就是后娘！”
“谁说不是呢？这陆江兄妹俩实在是太可怜了，果然这有了后娘亲爹也成了后爹了！”
徐瑶瑶耳边听着几人的吐槽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心下瞬间了然。
原来他就是那个陆江啊！
前几日上工剥玉米粒时，托了那几位村民大婶的福，她可是听了许多陆家的家长里短。
起初听的时候不以为意没当真，没想到这下倒是对上号了。
陆江和妹妹陆朵是他爸前头娶的媳妇生的，只是陆江亲妈难产去世，只留下陆朵这个小娃娃，陆朵可以说是陆江亲手带大的。
陆江亲妈百日都未过，陆江亲爸陆大保就托人介绍娶了王桂芳。
王桂芳也是二婚的，还带了个比陆江少不了几岁的儿子。
重点这后妈还是个有手段的，第一时间将陆大保笼络住了，平日里在家里对着能挣公分的陆江都难得能有好脸色，更别提那才几岁的女娃娃陆朵了。
前阵子，王桂芳发现自己居然怀上了，这下老来得子给陆大保高兴得差点昏了头，于是陆江兄妹处境越发艰难了。
那日剥玉米的大婶不知道叹了回气，一直说陆江为人踏实亲厚老实，又勤劳肯干日日都是挣满十个公分，是大家心中上上等的好女婿人选。
只是碰上这样的爸妈，再好的人选也硬生生打了折扣，再加上家里人也不上心，所以陆江二十出头了都还没娶上媳妇。
亲厚老实？
徐瑶瑶回想着大婶口中的陆江，在心底缓缓打了个问号。
“这位姑娘，是你救了李家闺女吗？”人群中有村民朝徐瑶瑶问道。
见终于有人问起，徐瑶瑶上前一步将下午跟陆江说的话大致又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细节。
“我是前两天刚到村里的知青徐瑶瑶，今天走迷路了刚好走到山脚处，听到山上有小孩哭声，我一上来才发现原来是朵朵掉进猎人陷阱里了。”
人群中一片震惊的抽气声，徐瑶瑶瞄了眼陆江射向朵朵又惊又怒的视线，才继续往下说，“但还好朵朵运气好没被夹住，这才没出啥大事。”
陆江将陆朵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那张小脸和身上的衣物沾了灰看上去狼狈了些，其他并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走到徐瑶瑶面前，郑重的开口道谢，“真是谢谢徐知青了，我是陆江，这是我妹妹陆朵，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们乡下汉子也就是力气多，以后徐知青需要搭把手的事第一时间叫我，你的事就是我陆江的事！”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样的道谢，但徐瑶瑶莫名觉得下午那个弯腰鞠躬的道谢身影要诚恳得多。
“没事！我也是刚好看到了不用客气。”她语气淡淡，话里听不出情绪。
陆江抱拳谢过，随即面向朵朵，脸色难得严肃，“朵朵，你怎么就跑山上来了呢？哥哥是不是说过山上很危险有很多野兽不能一个人往山上跑？”
陆朵被哥哥从未有过的严厉指责吓到，眼泪蓄满眼眶，语无伦次哽咽道，“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陆江压下涌起的心疼不忍，“手心伸出来。”
陆朵不停抽噎着，却还是听从哥哥的话，手心朝上将手举到陆江前面。
小小人儿因着害怕，手不停的颤抖着，陆江随手从地面捡了一只粗长的树枝，对着陆朵的手心高高举起。
徐瑶瑶心紧紧提了起来，虽不知道陆江这是要做什么，但如果他需要靠着伤害陆朵来达成目的的话，那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幸好最终陆江还是没能打下去，徐瑶瑶见状松了一口气。
“陆江，我看就算了吧！这朵朵也是一时贪玩，你给她好好说说，下次肯定是不会再来了！”村民中大多都与陆江交好，见兄妹两气氛紧张，劝阻安慰道。
陆朵抬头望着大哥哥，泛红的双眼满是委屈，紧咬着下唇，“哥哥，我、我没有、没有贪玩……”
只是陆江依旧沉默着，没有应话。
像是终于下了决定，陆朵咬了咬牙，眼神愈发坚定。
“哥哥，我真的没有。是王姨、王姨叫我上后山捡柴火，已经好多天了，她说如果每天没有捡够一捆柴火，哥哥和朵朵就会没有饭吃……”
陆江先是怔住，转而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凸显的青筋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恼怒，久久没能开口说话。
村民们因陆朵的话炸开了锅。
“咳咳——”大队长假意咳嗽两句，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他走上前，拍了拍陆江的肩膀。
“陆江啊！这事是王桂芳做得不好，怎么能叫这么小的孩子上山捡柴呢？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你家，跟你爸好好唠几句，让他好好管管自家婆娘。今儿个有我李红辉，她王桂芳就别想欺负你们兄妹两去！”
李红辉对自个儿的名声一向重视，这种收拢人心的事他从来不会错过。
这种事情外人说也不好使，他走个面子情上门开解开解，甭管后面怎么着，乡亲们眼里负责任的好领导印象分少不了。
果然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看向大队长的眼神越发热烈，纷纷自发鼓起掌来。
陆江没有应话，反而蹲下身子将陆朵紧紧抱在怀里，兄妹俩相拥无言。
下一刻，陆江抱着陆朵站起身来，走到李红辉面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双腿一屈就要在他面前跪下。
“陆江，你这是干什么啊！这可使不得！”
李红辉吓了一大跳，趁着膝盖还没落地，立马稳稳扶住陆江的胳膊，撑着他起来。
“李大队长，你平日里最关心我们这些小辈，我今天想请你给我做个见证，我要分家带我妹妹出来单过！”陆江掷地有声。
这话倒是把在场大半的人都惊住了，这年头分家可是大事。
一般若父母尚在，都不会分家。哪怕是分家，陆江是大儿子，父母也都是跟着大儿子一起生活的。
“陆江，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这是你们陆家的家事，我虽为大队长但参与进去不大好吧……”
李红辉越说越没底气，感觉到村民投来的质问眼神，他稍稍迂回说道，“这分家可是大事，你得回去跟你爸你王姨好好商量商量再决定……”
这理虽说是这么个理，但是陆大保家情况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这陆江兄妹俩受蹉跎多年，只要待在陆家怕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李队长，这已经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这家我是一定要分的。”
“家里虽有我护着，但我日日上工，平日里看不到的地方朵朵不知道受了多少蹉跎！”
“我妈就给我留了这一个妹妹，我得护着她！就算是说我不孝我也认了！朵朵不能受一点委屈！”
陆江神情激动，那双眼眸因提起死去的妈妈泛着薄雾，言语间却坚决没有丝毫迟疑。
徐瑶瑶看着这一幕亦有稍许动容，这一刻她没有去想陆江身上的谜团，没有去思考他前后不一致的性格态度。
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为这对兄妹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苦涩艰难而感动，甚至竟隐约明白了陆江是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
徐瑶瑶轻叹一口气，她一定是脑抽了才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以请你帮忙带着朵朵在这再坐一会儿吗？然后你记得下午没见过我就行了。”那双透亮带着诚恳的眼睛看着自己，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瑶瑶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尽管她到现在都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可能是怕山上危险，带着她们来到这个山脚处的石头上歇着，然后低声叮嘱了朵朵几句，才急匆匆的离开。
距离男人离开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徐瑶瑶看着转黑的天色，暗叹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的叫啥名字，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山底下虽然要比山上安全些，但是天黑后到底也算不上安全，如若他再不过来，她恐怕只能抱着朵朵回村里问问这孩子是哪家的了。
天色昏昏暗之时，喧哗声从远及近一声声叫喊着朵朵的名字，徐瑶瑶听出其中那道熟悉的声音，她轻拍朵朵的肩膀将她叫醒。
“朵朵，醒醒，你哥哥来接你了……”
朵朵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朝声响处望去。
徐瑶瑶因抱着朵朵坐了许久，此刻站起身来脚尖传来微微的麻感，她手撑着石头等待麻感过去。
“哥哥！我在这儿！”朵朵看到人群中领头的正是大哥哥，兴奋地挥手。
徐瑶瑶正好麻劲褪去，转过身来，这一望就愣住了。
来的并不只是那男人，还有里里外外十几个村民，有人举着点燃的火把，徐瑶瑶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上工那天见过的大队长。
“陆江，你快看那个不就是朵朵吗？”站在陆江身旁的李大军满头大汗，指着朵朵的方向说道。
陆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正在朝他挥手的小人儿，他眼神一凝随后快步朝那奔去。
因速度太快他被脚边的石子绊倒，但却没有丝毫停顿地重新站起来，接着用最快速度跑到朵朵身旁。
徐瑶瑶看到这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是……搞什么名堂？
陆江一把抱住了朵朵，脸上的苍白带着后怕和心惊，双眼通红。
“朵朵……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嗓音忍不住哽咽着，听得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现场有两三个年纪大些的婶子，甚至已经偷偷擦起了眼角，低声和身旁的人吐槽道，“这陆大保家的真不是个东西，果然后娘就是后娘！”
“谁说不是呢？这陆江兄妹俩实在是太可怜了，果然这有了后娘亲爹也成了后爹了！”
徐瑶瑶耳边听着几人的吐槽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心下瞬间了然。
原来他就是那个陆江啊！
前几日上工剥玉米粒时，托了那几位村民大婶的福，她可是听了许多陆家的家长里短。
起初听的时候不以为意没当真，没想到这下倒是对上号了。
陆江和妹妹陆朵是他爸前头娶的媳妇生的，只是陆江亲妈难产去世，只留下陆朵这个小娃娃，陆朵可以说是陆江亲手带大的。
陆江亲妈百日都未过，陆江亲爸陆大保就托人介绍娶了王桂芳。
王桂芳也是二婚的，还带了个比陆江少不了几岁的儿子。
重点这后妈还是个有手段的，第一时间将陆大保笼络住了，平日里在家里对着能挣公分的陆江都难得能有好脸色，更别提那才几岁的女娃娃陆朵了。
前阵子，王桂芳发现自己居然怀上了，这下老来得子给陆大保高兴得差点昏了头，于是陆江兄妹处境越发艰难了。
那日剥玉米的大婶不知道叹了回气，一直说陆江为人踏实亲厚老实，又勤劳肯干日日都是挣满十个公分，是大家心中上上等的好女婿人选。
只是碰上这样的爸妈，再好的人选也硬生生打了折扣，再加上家里人也不上心，所以陆江二十出头了都还没娶上媳妇。
亲厚老实？
徐瑶瑶回想着大婶口中的陆江，在心底缓缓打了个问号。
“这位姑娘，是你救了李家闺女吗？”人群中有村民朝徐瑶瑶问道。
见终于有人问起，徐瑶瑶上前一步将下午跟陆江说的话大致又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细节。
“我是前两天刚到村里的知青徐瑶瑶，今天走迷路了刚好走到山脚处，听到山上有小孩哭声，我一上来才发现原来是朵朵掉进猎人陷阱里了。”
人群中一片震惊的抽气声，徐瑶瑶瞄了眼陆江射向朵朵又惊又怒的视线，才继续往下说，“但还好朵朵运气好没被夹住，这才没出啥大事。”
陆江将陆朵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那张小脸和身上的衣物沾了灰看上去狼狈了些，其他并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走到徐瑶瑶面前，郑重的开口道谢，“真是谢谢徐知青了，我是陆江，这是我妹妹陆朵，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们乡下汉子也就是力气多，以后徐知青需要搭把手的事第一时间叫我，你的事就是我陆江的事！”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样的道谢，但徐瑶瑶莫名觉得下午那个弯腰鞠躬的道谢身影要诚恳得多。
“没事！我也是刚好看到了不用客气。”她语气淡淡，话里听不出情绪。
陆江抱拳谢过，随即面向朵朵，脸色难得严肃，“朵朵，你怎么就跑山上来了呢？哥哥是不是说过山上很危险有很多野兽不能一个人往山上跑？”
陆朵被哥哥从未有过的严厉指责吓到，眼泪蓄满眼眶，语无伦次哽咽道，“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陆江压下涌起的心疼不忍，“手心伸出来。”
陆朵不停抽噎着，却还是听从哥哥的话，手心朝上将手举到陆江前面。
小小人儿因着害怕，手不停的颤抖着，陆江随手从地面捡了一只粗长的树枝，对着陆朵的手心高高举起。
徐瑶瑶心紧紧提了起来，虽不知道陆江这是要做什么，但如果他需要靠着伤害陆朵来达成目的的话，那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幸好最终陆江还是没能打下去，徐瑶瑶见状松了一口气。
“陆江，我看就算了吧！这朵朵也是一时贪玩，你给她好好说说，下次肯定是不会再来了！”村民中大多都与陆江交好，见兄妹两气氛紧张，劝阻安慰道。
陆朵抬头望着大哥哥，泛红的双眼满是委屈，紧咬着下唇，“哥哥，我、我没有、没有贪玩……”
只是陆江依旧沉默着，没有应话。
像是终于下了决定，陆朵咬了咬牙，眼神愈发坚定。
“哥哥，我真的没有。是王姨、王姨叫我上后山捡柴火，已经好多天了，她说如果每天没有捡够一捆柴火，哥哥和朵朵就会没有饭吃……”
陆江先是怔住，转而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凸显的青筋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恼怒，久久没能开口说话。
村民们因陆朵的话炸开了锅。
“咳咳——”大队长假意咳嗽两句，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他走上前，拍了拍陆江的肩膀。
“陆江啊！这事是王桂芳做得不好，怎么能叫这么小的孩子上山捡柴呢？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你家，跟你爸好好唠几句，让他好好管管自家婆娘。今儿个有我李红辉，她王桂芳就别想欺负你们兄妹两去！”
李红辉对自个儿的名声一向重视，这种收拢人心的事他从来不会错过。
这种事情外人说也不好使，他走个面子情上门开解开解，甭管后面怎么着，乡亲们眼里负责任的好领导印象分少不了。
果然这话一出，四周的村民看向大队长的眼神越发热烈，纷纷自发鼓起掌来。
陆江没有应话，反而蹲下身子将陆朵紧紧抱在怀里，兄妹俩相拥无言。
下一刻，陆江抱着陆朵站起身来，走到李红辉面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双腿一屈就要在他面前跪下。
“陆江，你这是干什么啊！这可使不得！”
李红辉吓了一大跳，趁着膝盖还没落地，立马稳稳扶住陆江的胳膊，撑着他起来。
“李大队长，你平日里最关心我们这些小辈，我今天想请你给我做个见证，我要分家带我妹妹出来单过！”陆江掷地有声。
这话倒是把在场大半的人都惊住了，这年头分家可是大事。
一般若父母尚在，都不会分家。哪怕是分家，陆江是大儿子，父母也都是跟着大儿子一起生活的。
“陆江，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这是你们陆家的家事，我虽为大队长但参与进去不大好吧……”
李红辉越说越没底气，感觉到村民投来的质问眼神，他稍稍迂回说道，“这分家可是大事，你得回去跟你爸你王姨好好商量商量再决定……”
这理虽说是这么个理，但是陆大保家情况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这陆江兄妹俩受蹉跎多年，只要待在陆家怕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李队长，这已经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这家我是一定要分的。”
“家里虽有我护着，但我日日上工，平日里看不到的地方朵朵不知道受了多少蹉跎！”
“我妈就给我留了这一个妹妹，我得护着她！就算是说我不孝我也认了！朵朵不能受一点委屈！”
陆江神情激动，那双眼眸因提起死去的妈妈泛着薄雾，言语间却坚决没有丝毫迟疑。
徐瑶瑶看着这一幕亦有稍许动容，这一刻她没有去想陆江身上的谜团，没有去思考他前后不一致的性格态度。
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为这对兄妹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苦涩艰难而感动，甚至竟隐约明白了陆江是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