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秋舒夜这一次索性连妆都没化，就出发了。
去见王宪棠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化妆，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餐厅订得十分高级，来往的女性皆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高雅的服饰。
秋舒夜垂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白T恤，牛仔裤，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敷衍的，好歹也是第一回来这样高级的餐厅吃饭。
服务生把秋舒夜引到订好的位置，王宪棠不出预料地没有来，不过秋舒夜提前来了十分钟，再等一下也没关系。
三十分钟过去，秋舒夜看着窗外的夜景，王宪棠还是没有来。
“先生这边请。”
伴随着厅子里悠扬清雅的琴声，秋舒夜转头看去，服务生在前面领路，他后面，跟着一位穿西装的男士。
身姿挺拔，面孔英俊，是熟人。
秋舒夜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要迎接的意思。
“是你？”王宪棠站在桌前，声音清冷如玉石，骤然打破了厅内回荡的琴声。
面前的女子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绑了起来，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颈脖，与周围衣香鬓影的女性比起来，素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依旧好看，像是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干净美好。
秋舒夜嘴角扬起微笑，道：“王少，好巧，就是我。”
秋舒夜以为王宪棠会当场翻脸走开，但他没有，反而是十分优雅地落座，拿起菜单递给她，问她需要吃什么。
“秋小姐吃点什么？”
秋舒夜心想，来都来了，也没有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也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菜点了，至于王宪棠的喜好，关她什么事。
“王少，我这次来——”
秋舒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宪棠打断了。
“我还不知道秋小姐的全名，不知道秋小姐有没有兴趣告诉我。”
秋舒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王宪棠上回让保安把她架出去，也是这么客气。
笑面虎，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然，秋舒夜。”
“哦？是哪几个字？”王宪棠身子微微朝前倾，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秋天的秋，哥舒夜带刀的舒夜。”秋舒夜面无表情道。
王宪棠夸奖道：“好名字。”
秋舒夜继续面无表情地吞下一块牛排。
“王宪棠，宝盖头下面一个先字，海棠的棠。”
不可否认，王宪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优雅，字正腔圆。
不知道为什么，王宪棠在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秋舒夜脑子里就莫名就蹦出一句词。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稍后，她才想起这是她前两天拍戏时，女主说的台词。
“好看吗？秋小姐。”
秋舒夜狼狈地移开视线，她竟然看王宪棠看得入神了。
“还行吧。”秋舒夜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王宪棠笑了笑，道：“秋小姐喜欢就好，我听爷爷说，秋小姐觉得我很帅？”
秋舒夜大囧，她根本没想到，王宗成会把她这句半讽刺意味的话传达给王宪棠，更没想到，王宪棠会当着她的面说话来。
红酒滑过嗓子，带着葡萄的甜味，秋舒夜用手遮住嘴巴，以免咳到王宪棠。
王宪棠笑了笑，道：“看来爷爷没有唬我，秋小姐确实觉得本人长得挺帅的。”
秋舒夜停止咳嗽，反击道：“王少的自拍也不错，我很喜欢。”
王宪棠的眼皮跳了跳，要是知道那张照片是发给眼前这个人，他绝对不会答应老爷子。
再也没有被不熟的人，看到自己自拍更尴尬的事。
他微微一笑，道：“秋小姐也很漂亮。”
秋舒夜开始埋头吃饭，二人之间难得的安静。
酒足饭饱后，她放下刀叉，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王少也有被催婚的烦恼？”
王宪棠看着她，没有说话，秋舒夜一时间捉摸不透王宪棠的意思。
她接着道：“我可以帮王少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王少就不用频繁地相亲了。”
“秋小姐又怎么会知道，我会不喜欢相亲呢？”
秋舒夜表情一下凝在脸上，她确实不知道。
王宪棠笑：“看来秋小姐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秋小姐，我挺喜欢相亲的，也很满意今天的相亲。”
秋舒夜愣住，王宪棠话里的意思？
她强装镇定问道：“王少是什么意思？”
王宪棠身子往前靠了靠，修长白皙的指节落在深黑色的餐桌上，“我的意思，我对秋小姐很满意，秋小姐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王少说笑了吧。”秋舒夜勉强扯着笑道。
“不，我是认真的，秋小姐可以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可以和我爷爷说，说对我很满意，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
王宪棠站起来，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半明半昧的光落在他脸上，眼下那颗泪痣像是一团无底的漩涡，不经意间就会被吸进去。
“等等。”
漆黑的鞋面转向秋舒夜，“秋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问，我能有什么好处？”秋舒夜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忐忑。
说到底，她和王宪棠之间，还是存在身份之间的距离，即使胆子再大，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
王宪棠上前一步，西装外套的衣角碰到秋舒夜的手臂，她的手臂迅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秋舒夜把这一原因归根到餐厅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我可以把我名下的一套房产过给秋小姐。”王宪棠看着秋舒夜，慢条斯理道。
秋舒夜垂下眼帘，思考片刻，方才抬起头来，轻轻一笑，问道：“我能相信王少吗？”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觉得这样的姻缘很好。”
“好，我答应了。”
她现在需要钱，秋易动手术的最佳时间就在这一个月里，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秋易的身体被拖到不能做手术的那一天。
回到家里，回想起和王宪棠的对话，秋舒夜仍觉得不敢置信。
王宪棠居然说要和她结婚，该不会是耍她的吧。
秋舒夜打开和王宗成的聊天界面，那天的事，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觉得神奇，她救的人居然是王宗成，在京市里大名鼎鼎的王家，王宪棠的亲爷爷。
秋天没有树叶：【爷爷，我觉得您孙子不错。】
王宗成这时候已经睡了，看到秋舒夜的消息，是第二天的早上。
王宗成眼睛都快眯成缝了，但还是十分谦虚地回复道：【我那个孙子，也就模样还过得去，脾气不行，秋秋你还要多担待担待。】
秋舒夜看到王宗成发过来的话，心想，您还挺了解您孙子的。
——
“快递，到家门口了。”
秋舒夜还在洗头，突然接到快递的电话，只能急匆匆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用毛巾包了头发，开门去拿快递。
把快递拆开，是她让秋易寄过来的户口本。
今天下午三点，她和王宪棠约定了要去领证。
秋舒夜拿了吹风机，靠在窗前，吹头发。手机放在一旁的毛毯上，屏幕突然亮了。
关了吹风机，拿过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秋舒夜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
“你好。”
“是我，王宪棠，我到了。”
“啊！”秋舒夜没想到王宪棠会这么快，“我还没好，要不你先上来坐坐？”
秋舒夜这里，除了高碧玉会来，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她扫了一眼屋子，最近没心情打扫，摆件上落了不少灰，东西也堆得乱糟糟的。
不知道王宪棠看到，会不会突然悔婚。
“我在车里等吧。”王宪棠把电话挂了。
秋舒夜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不知道王宪棠从哪里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对着手机呸了一声，低头给王宪棠设了个备注，最后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几个大字。
保安队大队长。
可不是保安队大队长吗？一声令下，就能把她架出去。
匆匆忙忙吹干了头发，秋舒夜想起王宪棠之前皱着眉对她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一分钟十万，如果秋小姐能买得起，陪秋小姐吃顿饭也没什么”下意识就加快了动作。
下到楼下，一眼就看见了停在树荫下那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
王宪棠一只手驾在车窗上，指间夹着半根烟，白色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缓缓消逝，露出他模糊的侧颜。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下颌线条流畅锋利。
王宪棠听到树叶的响声，意识到人很可能来了，偏头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对上了，秋舒夜发现王宪棠的眼睛红得有些过分了，像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王宪棠从车上下来，顺势把香烟掐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十分绅士地绕到副驾驶，给秋舒夜开门。
驱车前往民政局。
“今天晚上要回去和老爷子一块吃一顿饭，还要住一晚。”
秋舒夜早就想到了，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宪棠把一份文件抛到了秋舒夜怀里，“看一下，一份是房产转让书，一份是婚前协议书，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笔在一旁的储物格里。
婚前协议书，大致罗列了王宪棠名下的财产，并在后文表示，这些财产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秋舒夜毫不犹豫地签了。
最后是一份房产转让书，位置不错，面积是两百三十平，市值在一千万左右，秋舒夜还算满意。
秋舒夜爽快地签下了名字。
“王少，能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王宪棠看了秋舒夜一眼，道：“老爷子肺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他很满意你。”
王宪棠倒不吝啬对于秋舒夜的解释，迟早要知道。
秋舒夜看着后视镜里的王宪棠，他无疑长着一张很英俊的脸，并且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
所以总是下意识地让人认为，他很强大，不会感觉累。
她想过许多个王宪棠会和她结婚的理由，敷衍老人，或者是真的看上她了，没想到是因为王宗成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王家的情况，媒体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王宪棠似乎除了一个爷爷，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了。
王揾于三年前去世，至于王宪堂的母亲，媒体对此没有任何的报道，可以肯定的是，王宪棠的母亲不会是王揾的原配，王揾的原配，在王宪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不少媒体猜测，王宪棠可能是王揾的私生子，不过这些消息都属于空穴来风，没有任何证据。
“王爷爷看着很健康。”秋舒夜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怜，身边最后一个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老爷子要强了一辈子，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所以等会儿见面，也尽量不要提这事。”
秋舒夜点头。
“还有，你最好别在老爷子面前，一口一个王少地叫着我。”
不叫王少叫什么，王宪棠？总觉得怪怪的。
“那叫王宪棠？”秋舒夜试探道。
王宪棠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秋舒夜没有防备，身子猛地朝前，然后再向左一扑，手就这样搭在了王宪棠的大腿处。
离某个关键部位挺近的。
秋舒夜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王宪棠的老二压坏了，这她可赔不起。
王宪棠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就这么迫不及待？”
去见王宪棠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化妆，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餐厅订得十分高级，来往的女性皆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高雅的服饰。
秋舒夜垂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白T恤，牛仔裤，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敷衍的，好歹也是第一回来这样高级的餐厅吃饭。
服务生把秋舒夜引到订好的位置，王宪棠不出预料地没有来，不过秋舒夜提前来了十分钟，再等一下也没关系。
三十分钟过去，秋舒夜看着窗外的夜景，王宪棠还是没有来。
“先生这边请。”
伴随着厅子里悠扬清雅的琴声，秋舒夜转头看去，服务生在前面领路，他后面，跟着一位穿西装的男士。
身姿挺拔，面孔英俊，是熟人。
秋舒夜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要迎接的意思。
“是你？”王宪棠站在桌前，声音清冷如玉石，骤然打破了厅内回荡的琴声。
面前的女子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绑了起来，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颈脖，与周围衣香鬓影的女性比起来，素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依旧好看，像是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干净美好。
秋舒夜嘴角扬起微笑，道：“王少，好巧，就是我。”
秋舒夜以为王宪棠会当场翻脸走开，但他没有，反而是十分优雅地落座，拿起菜单递给她，问她需要吃什么。
“秋小姐吃点什么？”
秋舒夜心想，来都来了，也没有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也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菜点了，至于王宪棠的喜好，关她什么事。
“王少，我这次来——”
秋舒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宪棠打断了。
“我还不知道秋小姐的全名，不知道秋小姐有没有兴趣告诉我。”
秋舒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王宪棠上回让保安把她架出去，也是这么客气。
笑面虎，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然，秋舒夜。”
“哦？是哪几个字？”王宪棠身子微微朝前倾，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秋天的秋，哥舒夜带刀的舒夜。”秋舒夜面无表情道。
王宪棠夸奖道：“好名字。”
秋舒夜继续面无表情地吞下一块牛排。
“王宪棠，宝盖头下面一个先字，海棠的棠。”
不可否认，王宪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优雅，字正腔圆。
不知道为什么，王宪棠在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秋舒夜脑子里就莫名就蹦出一句词。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稍后，她才想起这是她前两天拍戏时，女主说的台词。
“好看吗？秋小姐。”
秋舒夜狼狈地移开视线，她竟然看王宪棠看得入神了。
“还行吧。”秋舒夜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王宪棠笑了笑，道：“秋小姐喜欢就好，我听爷爷说，秋小姐觉得我很帅？”
秋舒夜大囧，她根本没想到，王宗成会把她这句半讽刺意味的话传达给王宪棠，更没想到，王宪棠会当着她的面说话来。
红酒滑过嗓子，带着葡萄的甜味，秋舒夜用手遮住嘴巴，以免咳到王宪棠。
王宪棠笑了笑，道：“看来爷爷没有唬我，秋小姐确实觉得本人长得挺帅的。”
秋舒夜停止咳嗽，反击道：“王少的自拍也不错，我很喜欢。”
王宪棠的眼皮跳了跳，要是知道那张照片是发给眼前这个人，他绝对不会答应老爷子。
再也没有被不熟的人，看到自己自拍更尴尬的事。
他微微一笑，道：“秋小姐也很漂亮。”
秋舒夜开始埋头吃饭，二人之间难得的安静。
酒足饭饱后，她放下刀叉，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王少也有被催婚的烦恼？”
王宪棠看着她，没有说话，秋舒夜一时间捉摸不透王宪棠的意思。
她接着道：“我可以帮王少解决这个问题，这样王少就不用频繁地相亲了。”
“秋小姐又怎么会知道，我会不喜欢相亲呢？”
秋舒夜表情一下凝在脸上，她确实不知道。
王宪棠笑：“看来秋小姐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秋小姐，我挺喜欢相亲的，也很满意今天的相亲。”
秋舒夜愣住，王宪棠话里的意思？
她强装镇定问道：“王少是什么意思？”
王宪棠身子往前靠了靠，修长白皙的指节落在深黑色的餐桌上，“我的意思，我对秋小姐很满意，秋小姐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王少说笑了吧。”秋舒夜勉强扯着笑道。
“不，我是认真的，秋小姐可以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可以和我爷爷说，说对我很满意，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
王宪棠站起来，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半明半昧的光落在他脸上，眼下那颗泪痣像是一团无底的漩涡，不经意间就会被吸进去。
“等等。”
漆黑的鞋面转向秋舒夜，“秋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问，我能有什么好处？”秋舒夜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忐忑。
说到底，她和王宪棠之间，还是存在身份之间的距离，即使胆子再大，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
王宪棠上前一步，西装外套的衣角碰到秋舒夜的手臂，她的手臂迅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秋舒夜把这一原因归根到餐厅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我可以把我名下的一套房产过给秋小姐。”王宪棠看着秋舒夜，慢条斯理道。
秋舒夜垂下眼帘，思考片刻，方才抬起头来，轻轻一笑，问道：“我能相信王少吗？”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觉得这样的姻缘很好。”
“好，我答应了。”
她现在需要钱，秋易动手术的最佳时间就在这一个月里，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秋易的身体被拖到不能做手术的那一天。
回到家里，回想起和王宪棠的对话，秋舒夜仍觉得不敢置信。
王宪棠居然说要和她结婚，该不会是耍她的吧。
秋舒夜打开和王宗成的聊天界面，那天的事，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觉得神奇，她救的人居然是王宗成，在京市里大名鼎鼎的王家，王宪棠的亲爷爷。
秋天没有树叶：【爷爷，我觉得您孙子不错。】
王宗成这时候已经睡了，看到秋舒夜的消息，是第二天的早上。
王宗成眼睛都快眯成缝了，但还是十分谦虚地回复道：【我那个孙子，也就模样还过得去，脾气不行，秋秋你还要多担待担待。】
秋舒夜看到王宗成发过来的话，心想，您还挺了解您孙子的。
——
“快递，到家门口了。”
秋舒夜还在洗头，突然接到快递的电话，只能急匆匆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用毛巾包了头发，开门去拿快递。
把快递拆开，是她让秋易寄过来的户口本。
今天下午三点，她和王宪棠约定了要去领证。
秋舒夜拿了吹风机，靠在窗前，吹头发。手机放在一旁的毛毯上，屏幕突然亮了。
关了吹风机，拿过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秋舒夜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
“你好。”
“是我，王宪棠，我到了。”
“啊！”秋舒夜没想到王宪棠会这么快，“我还没好，要不你先上来坐坐？”
秋舒夜这里，除了高碧玉会来，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她扫了一眼屋子，最近没心情打扫，摆件上落了不少灰，东西也堆得乱糟糟的。
不知道王宪棠看到，会不会突然悔婚。
“我在车里等吧。”王宪棠把电话挂了。
秋舒夜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不知道王宪棠从哪里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对着手机呸了一声，低头给王宪棠设了个备注，最后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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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吹干了头发，秋舒夜想起王宪棠之前皱着眉对她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一分钟十万，如果秋小姐能买得起，陪秋小姐吃顿饭也没什么”下意识就加快了动作。
下到楼下，一眼就看见了停在树荫下那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
王宪棠一只手驾在车窗上，指间夹着半根烟，白色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缓缓消逝，露出他模糊的侧颜。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下颌线条流畅锋利。
王宪棠听到树叶的响声，意识到人很可能来了，偏头看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对上了，秋舒夜发现王宪棠的眼睛红得有些过分了，像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王宪棠从车上下来，顺势把香烟掐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十分绅士地绕到副驾驶，给秋舒夜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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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要回去和老爷子一块吃一顿饭，还要住一晚。”
秋舒夜早就想到了，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宪棠把一份文件抛到了秋舒夜怀里，“看一下，一份是房产转让书，一份是婚前协议书，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他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笔在一旁的储物格里。
婚前协议书，大致罗列了王宪棠名下的财产，并在后文表示，这些财产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秋舒夜毫不犹豫地签了。
最后是一份房产转让书，位置不错，面积是两百三十平，市值在一千万左右，秋舒夜还算满意。
秋舒夜爽快地签下了名字。
“王少，能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王宪棠看了秋舒夜一眼，道：“老爷子肺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他很满意你。”
王宪棠倒不吝啬对于秋舒夜的解释，迟早要知道。
秋舒夜看着后视镜里的王宪棠，他无疑长着一张很英俊的脸，并且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
所以总是下意识地让人认为，他很强大，不会感觉累。
她想过许多个王宪棠会和她结婚的理由，敷衍老人，或者是真的看上她了，没想到是因为王宗成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王家的情况，媒体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王宪棠似乎除了一个爷爷，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了。
王揾于三年前去世，至于王宪堂的母亲，媒体对此没有任何的报道，可以肯定的是，王宪棠的母亲不会是王揾的原配，王揾的原配，在王宪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不少媒体猜测，王宪棠可能是王揾的私生子，不过这些消息都属于空穴来风，没有任何证据。
“王爷爷看着很健康。”秋舒夜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怜，身边最后一个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了。
“老爷子要强了一辈子，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所以等会儿见面，也尽量不要提这事。”
秋舒夜点头。
“还有，你最好别在老爷子面前，一口一个王少地叫着我。”
不叫王少叫什么，王宪棠？总觉得怪怪的。
“那叫王宪棠？”秋舒夜试探道。
王宪棠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秋舒夜没有防备，身子猛地朝前，然后再向左一扑，手就这样搭在了王宪棠的大腿处。
离某个关键部位挺近的。
秋舒夜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王宪棠的老二压坏了，这她可赔不起。
王宪棠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就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