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菜刀从方旬止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文飞鸢看到方旬止手指献血直冒,瞬间冲过去,腿也不瘸了,把按在手上的芦荟叶压在方旬止伤口上,从他右边裤兜里掏出刚塞进去的手帕,动作迅速地绑好伤口,最后勒紧打了个蝴蝶结。

    “勒的紧点伤口的血不会流的快,哎哟我天,这口子我看都觉得疼,我先给你系上,你这人真是笨手笨脚的,切个菜还能剁到手。”

    文飞鸢一直低头给方旬止处理伤口没注意到方旬止看她得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你去找点药上了,菜你别弄了,我做,”

    “你会做饭?”

    “我哪会!”

    方旬止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文飞鸢猛地抬起头,两人视线交汇。

    方旬止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在下一瞬恢复如常,随即甩开他的手。

    方旬止眼底闪过一丝趣味,像是感觉不到自己手疼一般,弯下腰,故意用受伤的手捡起地上的菜刀。

    文飞鸢这人见不得受伤的人不卖惨还默默干活,再说了方旬止的身世在她眼里确实挺可怜的,尤其还长得这么好看,这恻隐之心压都压不下。

    没办法,她是个颜控,控制不住……

    不是她想可怜方旬止,而是方旬止的身世确实让人觉得可怜啊!

    她刚才第一次来到方家时,才对家徒四壁这词有了直观的感受。

    院内肉眼所见之物,除了必要的盆子铁锹这类无法做的东西,其余几乎所有物品都有手工的痕迹。

    不过胜在一切井井有条,干净规整,才不会更显得贫困。

    文飞鸢从方旬止洗的干净褪色的衬衫和整洁的小院便分析出方旬止是个爱干净的人。

    【差点就露馅了,可我真看不下去,他手都切成那样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做饭。】

    【宿主,你只要做好自己,不需要担心男主,他手只是切了个口子,死不了。】

    【是死不了,可你没看到他的手帕都被血染红了吗?】

    【请宿主以人设为第一准则。】

    【人设,每次都是人设,我像个被预演好的角色,只能按照设定的剧本走!】

    【没错,现在必须这样。但只要宿主在不违背人设范围,做什么事都是被许可的,茶茶并没有限制宿主行动,宿主的生命则是系统的第一准则。】

    文飞鸢眉头紧锁地站在方旬止身后,注意到方旬止切菜动作忽然变得迟缓,走上前,从方旬止手里夺走菜刀,语气不好道:“起来吧你,切个菜磨磨唧唧的,我等你做完饭得饿死。”

    文飞鸢有意在人设范围里横跳试探,把菜用手一兜扔进菜盆里,横了一眼身边的方旬止,故意挑刺道:“怎么着,你这什么眼神,瞧不起我?嘿,我今儿还就做给你瞧瞧,让你知道什么是天才!”

    文飞鸢完全不用装,她是真的不会做饭,直接本色出演,她连煤气灶的火候都控制不好,更别提农村原始的烧火灶台。

    方旬止笑看文飞鸢手忙脚乱的忙乎,指道:“火大了,抽两根木柴出来。”

    “我抽啊?我哪会啊!要是烫到我怎么办!”文飞鸢这会儿火气大的不行,摸了把脸,顶着张花脸毫无所觉地瞪着方旬止,“赶紧的,抽啊,别光在那儿傻愣地站着。”

    方旬止看向文飞鸢,脸上第一次露出柔和惬意的笑,拿起炉灰钩子走过去,哈腰掏出两块木柴。

    “有这东西你早拿出来啊,我还用得着你?”

    “钩子就在你右手边灶台下方。”

    “你,你放犄角旮旯谁看的见啊,烦死了,起开!”

    “你自己能行?”

    “方旬止,你敢质疑我?出去,你站这里只会妨碍我发挥!”

    “好。”

    方旬止走出去前,回身深深看了眼文飞鸢,像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野兽终于遇到了感兴趣的猎物,露出了头,走出了洞穴。

    回屋后的方旬止不需要任何伪装,将手举到眼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文飞鸢包扎的蝴蝶结,片刻后解开,露出被刀口切开泛起的皮肉。

    伤口使得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了种残破的美感。

    没想到他曾经不经意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引来意外之魂。

    方旬止歪头凝视视鲜血从指腹流过掌心,点着失聪的左耳,笑了。

    本以为文飞鸢与他的事已了,如今看来,并未啊。

    方旬止眼中带着搞事前奏的期待笑意,动作熟练地换好了药,重新把伤口包扎上,一看以前就没少处理过伤口。

    方旬止系好带子,拿起桌上染血的手帕端详着,呢喃出声:“文飞鸢。”

    中午。

    方其元干完活回到家,环视院内一圈察觉到家里来了客人,如常洗手进屋吃饭,门帘掀起,映入眼中的是孙子和文飞鸢和谐地坐在炕桌边。

    奇了怪了,他们俩怎么可能凑到一起?

    孙子虽然不跟自己说他遭到过的欺负,但有些事他也略有耳闻,他只当不知道,一直配合孙子,避免对方担心。

    文家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可爱,长大后被家里人惯得越发骄纵,对待旬止不止言语轻慢,还教唆人孤立旬止,就差没亲自动手。

    对孩子来说,有时候言语的攻击胜过身体上的欺负。

    可因他家成分不好,被下放到河套沟,许多事他想为孩子出头都出不了,也就这两年好些了,文家丫头来是有什么事?

    文飞鸢不知道方其元看到她一面脑子里想了一大堆场景,率先开口冲方其元打招呼,解释来意,“方爷爷,我来找方旬止有点事商量,正巧赶上饭口,便留下来吃了。”

    原主以前看不上方家爷孙俩,可对身为长辈的方其元,还有保留点人性底线,没做出什么恶来,见面也会随意喊声方爷爷。

    “到爷爷家,随便吃别客气,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别嫌弃,一定得吃饱啊。”

    “这您放心,我亏什么都不能亏了自己肚子。”

    方其元看到碗里的鸡蛋以为是孙子给自己煮的,笑呵呵地拿给做客的文飞鸢。

    文飞鸢用手掌盖住碗口推拒道:“方爷爷你吃,这是我来给你拿的,总不好白吃你家饭。”

    方其元放回鸡蛋,又说:“你尝尝旬止炒的菜,他小子总能把普通的菜做得好吃。”

    文飞鸢伸出的筷子顿住,瞥向看热闹的方旬止,夹起一筷子白菜,放入口中,脸上的假笑差点没崩住。

    【醋放多了!酸死了!不行,自己做的,得笑着咽下去。】

    文飞鸢笑着咽下,夸赞道:“好吃。”

    “喜欢多吃点。”

    “……好。”

    文飞鸢又偷偷看向方旬止,见他面无表情地夹起咽下,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刚才吃的是错觉?

    文飞鸢不信邪地又吃了一口,表情险些裂开。

    【方旬止的味蕾怕不是有问题吧!】

    文飞鸢再看向对面也吃了一筷子醋溜白菜的方老爷子,期待他能说些什么。

    “旬止,就算我喜欢吃酸口,文丫头怕是吃不了,下次做饭前问问客人口味。”

    “晓得了。”

    文飞鸢不知为什么方旬止没有戳破她,她便没主动说明,只能忍着吃下自己做的菜。

    爷孙俩面不改色的吃完,当方其元放下筷子时文飞鸢也立刻放下了,看着吃的贼干净的菜盘,打心底佩服方家爷孙俩。

    【我都嫌弃我自己做的菜,他们竟然吃的连菜汤都不剩,老爷子也不怕酸掉牙?还把菜汤都倒粥里喝了。】

    【毕竟方其元以前挨过饿,爷孙俩险些饿死,宿主做着菜虽然难吃但是吃不死啊!】

    完了,她感觉她听了系统这话后,对方旬止都起了怜爱。

    这孩儿以前是吃了多少苦才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啊!

    唉,怪不得是美强惨男主。

    【不行不行,可怜男人倒霉一辈子,文飞鸢你清醒点,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怜爱他!】

    正在收拾碗筷的方旬止手上动作不停,用余光留意着文飞鸢,听到这儿拿起的碗筷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觉得他长得好看?怜爱他?

    系统好奇心又起来了:【这么好看是多好看呀?】

    【唔,好看的不像人,像纸片人,乙游男主懂吧,你脑补下!】文飞鸢怕系统理解不了她的形容,琢磨琢磨,试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能让系统懂她的感受,【就0是0,1是1,排序贼规律,圆的弧度正好,竖的特备笔直,就像a,翘起来的角度特别完美!】

    【哇(⊙o⊙),太,太完美了,茶茶喜欢!茶茶还从来没遇到过梦中情统,呜呜呜TAT】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要放弃!】

    方旬止瞬间加快收拾速度,眨眼间擦干净炕桌,端着摞起来的碗筷大步走出屋。

    一离开文飞鸢身边,听不到她的心神后,方旬止终缓缓吐出一口气,耳尖红透的发热。

    文飞鸢脑子里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那些话,那些话,他身为男性都难以启齿!她竟然还敢想翘起来的角度!

    她还想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她想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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