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你还有脸回来?”

    三人正在聊天,一旁的金玉观道士竟然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直接揪住算命先生的衣领,面色凶狠。

    成玄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拉开对方,拯救自己的衣领:“靖玄师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嘛。”

    叶钗珞同样试图拉开两人,却听到了成玄说的话,她动作一顿,目光在两人面前犹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是师兄弟?”

    “哼,谁跟他是师兄弟?”靖玄不情愿地松了手,冷冷地看着成玄:“他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败坏我们金玉观的名声,我们可没有这种败类师弟。”

    “是啊。”另一个道士明玄同样走过来道:“成玄差点儿气死师父,他根本不配做师弟,成玄,你现在还回金玉观做什么?莫非还想偷香火钱买酒喝?”

    成玄叹了口气,抹了一下嘴:“二位师兄,别这么说,我好歹也是前金玉观道士,算命之法也是会的,我拿卜卦之术在山下摆个摊能挣不少,干嘛冒险偷钱呢?”

    “哼!”明玄和靖玄听到这里无话可说,明玄看起来有些酸了:“早知道就该把你的手留下,师父传给你的卜卦之术就这么被你随意祸害吗?”

    成玄甚至伸出了手,晃动十指,十分欠揍地在他们面前摆弄:“手指没了,我还可以用脚趾,脚趾没了也可以用嘴,卜卦嘛,最重要的是脑子,怪不得师父不愿意把卜卦之术传给你们,看,差距不是显而易见?”

    “你!”明玄和靖玄被气的无话可说,又碍于秦渊在场更是不能做什么,只能拂袖而去。

    “成玄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叶钗珞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她很明显看出来,成玄是有意要激怒他们的:“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哪有什么故事?”成玄哼了一声:“不过是嫌弃我而已。”

    叶钗珞看着他恹恹的目光,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叶钗珞还想再问,金玉观外竟然又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太子驾到!”

    伴随着一声尖细的男子声音,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立刻涌了上来,看模样就知道是在给身后的大人物开道。

    伴随着哗啦啦的盔甲撞击声,一位身着明黄色锦绣华服的青年男子华丽登场,青年眉目俊朗,带着一股王道贵气,瞧面容与秦渊不分伯仲,可两人之间却带着不同的气息,若说秦渊是温和下藏着的敏锐,那眼前这个人便是全然暴露的霸气。

    叶钗珞愣愣地盯着他,原来这个世界的太子居然长这样?

    “愣着干什么?还不跪下?”

    秦渊见叶钗珞一动不动,小声提醒她,叶钗珞恍然惊醒,这才跟着跪倒在秦渊身后:“拜见太子,太子千岁!”

    “平身吧。”太子李文宇环视众人,问道:“清风县令何在?”

    “臣在此。”秦渊抬起头回应,李文宇看向他:“这么年轻?”

    跟他一同进门的州牧郑泰安道:“殿下,秦渊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真才学。”

    “嗯?”李文宇点点头,走到秦渊面前,问他:“本殿下听说金圣雕像不翼而飞了?当时你在现场吗?”

    “臣在。”

    “那你倒是说说,金圣雕像是被何人所偷,又能否顺利找回来?”

    郑泰安听着太子的这些问题,当即吓得满头大汗,不仅是替秦渊捏一把汗,也是为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而担忧,万一秦渊稍有差错,估计他们都会万劫不复。

    秦渊似乎未察觉到郑泰安的紧张,也没有意识到李文宇口中的紧张刺激,他沉思片刻,道:“臣亲眼见雕像不翼而飞,臣问过金玉观的道士,金圣雕像是在昨夜被安置在大殿中,一夜时间足够贼人转移雕像,此人估计是金玉观内部的人,或者与金玉观中的人有仇,又或者与塑造雕像的人有仇,因此才会剑走偏锋,做出偷窃雕像的事。”

    “分析的倒是有理有据。”李文宇点了点头:“可是光会分析没有用,父皇叫本殿下护送金圣雕像回京,如今雕像没了,你叫本殿下如何向父皇交差呢?”

    他直接把问题抛给了秦渊。

    秦渊道:“失踪案既然发生清丰县内,那这件事就是臣分内之事,臣愿意在五天之内解决此案,将完好无损的金圣雕像带回来。”

    五天之内?叶钗珞猛然惊醒,五天不就是系统给她的期限吗?她还在发愁要如何推动秦渊在五天内找回金圣雕像,没想到秦渊竟然会主动这么说,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叶钗珞独自欢喜,郑泰安却愁眉苦脸,五天时间这么短,秦渊莫不是在开玩笑,他正想给秦渊的话打补丁,没想到太子殿下大手一挥,已经下了命令:“好,就五天时间,青州所有兵马任你使用,若是五天之内找不回金圣雕像,本殿下只好拿你的头进京了。”

    “臣遵命。”对于太子的死亡威胁,秦渊面色不该,该领命领命,他对此倒没什么怨言,毕竟就算太子没来,这个案子最后也会落到他的头上,分内之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天宇见他干脆利落的领命,扭头对郑泰安道:“郑大人,本殿下瞧秦县令未来大有可为啊。”

    “是啊,秦县令少年壮志,未来前途定是一片光明。”郑泰安也不管其他,顺着太子殿下的话把秦渊夸的天花乱坠,太子却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这种投机的行为,他不是很喜欢,郑泰安浸淫官场多年,自然懂得看人脸色,见太子殿下不耐烦了,他忙道:“殿下,金玉观既然是天下第一观,不妨叫观主尘海道长出来,陪殿下逛一逛道观。”

    李天宇道:“也好,秦大人,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郑大人,我们走吧。”

    “是。”

    “恭送太子,太子千岁!”

    太子殿下和一群士兵进了大殿,洛封刀扶起秦渊,叶钗珞也跟着站起来,秦修贤则望着太子的背影愣神,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空中,他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渊儿,若是你能攀上太子殿下这棵金枝,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渊却道:“二叔这话要想实现,必须等这个案子解决了才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修贤把这具带着冰霜的话语带回了现实,想起这个艰巨的任务,他不由得小心翼翼问秦渊:“渊儿,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秦渊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吩咐洛封刀和叶钗珞:“封刀,叶仵作,麻烦你们两人替我排查百姓,如果有可疑之人,立刻把他带到我面前,如果没有看到可疑之处,那就记下名字和住址,放他们离开。

    洛封刀领命离去,叶钗珞却没有动,而是问他:“那大人你呢?”

    秦渊道:“我负责排查金玉观的道士们,叶仵作有意见?”

    “没有。”叶钗珞有些尴尬,不过这话提醒了她:“那成玄道长呢?是把他当百姓放走,还是让他留下,毕竟他曾经是金玉观的道士。”

    这话也提醒了秦渊,他差点儿把成玄给忘了:“把成玄道长带到我面前就好。”

    “是。”叶钗珞这才领命排查百姓,不过百姓们也只是想瞻仰金圣雕像,沾沾喜气而已,他们对此毫不知情,因此叶钗珞和洛封刀根本排查不出什么,只得将他们全都放了。

    而秦渊那边还在询问道士们关于金圣雕像的事,通过道士们你一言我一语,他大概知道了金圣雕像建造过程中发生的事,他们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把金子找齐,随后请了雕塑大师王刀进行为期半年的雕刻,王刀大师今年已经年过七十七,他把自己关在房中细细雕琢,吩咐弟子除了送饭不许打扰他,而直到房有异味飘出,众弟子冲进房中时,才发现王刀早已死去多时。

    而金圣雕像已经雕刻完成,栩栩如生,仿佛活了一般。

    可惜现在却不翼而飞了。

    秦渊静静地听着这些故事,他在等尘海道长出现,并非尘海道长有多大的嫌疑,而是他到现在还没出现,这件事让他觉得十分古怪。

    “大人,尘海道长房间的房门锁了,我们都打不开。”范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向秦渊禀报。

    秦渊奇道:“连你这个习武之人都打不开。”

    范龙脸上一红,嗯了一声。虽然这么就承认了有些丢脸,可是有些时候还是别自己扛着的好,这是范龙在清丰县待了这么多年得到的感悟。

    “封刀呢?让他来开门。”

    “大人。”叶钗珞道:“洛大侠去追成玄道长了。”

    成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着百姓的队伍溜出去了,洛封刀发现了这件事,直接出马,打算把成玄抓回来。

    “……”好吧,秦渊想,看来自己也得发挥些作用,他跟着范龙来到尘海道长的房间外,瞧着平平无奇的房间,但是摸上去却不是木头的质感。

    “这手感?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间房间是当年先帝所在的住所,为了起到保护作用,所以整个房间的房柱是用生铁做成的,要想打开,估计只能用铁斧了。”

    一个声音向秦渊解释了他心中的疑问,他回头看到了一个手拿铁斧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头发刚及肩,瞧着年纪不大,眼睛却亮亮的。

    他手里拿着一只铁斧。

    秦渊问:“你也是金玉观的道士?”

    少年道士点点头:“我叫忘玄。”

    “忘玄?”秦渊想到了什么:“你和成玄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明玄道:“大人,忘玄是师父最小的师弟,成玄……曾经是他的师兄。”

    忘玄点点头,走到秦渊身边,举起铁斧:“大人,需要把门打开吗?”

    范龙道:“小道长,只有一把斧子恐怕不够吧?还有没有更多斧子,我们一起砸。”

    忘玄想了想道:“柴房里还有几把。”

    于是范龙去柴房把剩下的几把斧子全都拿了出来,众人一起砍门,明玄一边砍一边喊:“师父,您没事吧?我们马上就来救您了!”

    秦渊两手空空,见忘玄砍了几下后便累的气喘吁吁,又见他手里拿着的铁斧是最大的,当即上前一步替他拿斧子:“我来吧。”

    忘玄惊讶一瞬,连忙表示感谢:“谢谢大人,我……”

    秦渊没说什么,专心和其他人一起砍向铁门,手里的斧子似乎有些不牢固,秦渊没管那么多,继续一下一下砍下去。

    斧头高高举起,就在他蓄力砍下去的时候,斧头与木头做的把手忽然分离,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脚上传来,秦渊低下头,才发现斧头砸到了自己的脚面。

    范龙最先发现秦渊受伤,忙扔了斧子跑到秦渊面前,将铁做的斧头搬到一边。

    “大人!幸亏砸下来的不是斧刃,要不然您的脚就要废了!”

    秦渊面露痛苦之色,却仍在忍耐,纵然不是刀刃砸中脚面,他的脚也受了不少的伤。

    “大人,我这就去找大夫给您治伤。”

    “好。”

    秦渊被范龙扶着坐下,忘玄忙跑过去,面色惊惧又担忧,差点儿就要给秦渊跪下了:“大人,您没事吧?都是我的错。”

    秦渊道:“我没事,意外而已。继续吧,先把尘海道长找到。”

    于是众人只好继续砸门,直到铁门被砸开了一个豁口,明玄把手伸进去,把铁门从里面打开,众人冲进房中,才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尘海道长竟然不见了。

    叶钗珞问:“尘海道长去哪儿了?”

    明玄和忘玄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师父明明说要休息的,所以我们才没敢请师父出门陪同太子殿下,可是师父去哪儿了?”

    叶钗珞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心中只觉得疑惑至极,尘海道长究竟是被贼人掳走,还是说他是罪魁祸首,所以现在畏罪潜逃了?

    她将屋内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猜测告诉秦渊,秦渊头上已经出了冷汗,看样子已经疼的不行了。

    叶钗珞瞧他神色虚弱,本想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没说两句,便又听到了秦渊的低吟,她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替秦渊擦汗。

    秦渊抬起头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叶钗珞对上了秦渊的双眼,此刻秦渊因为忍痛而双眼泛红,眼中盈着几点水光,叶钗珞莫名心中一颤,受伤动作一顿,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秦渊也察觉到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有些暧昧,他轻咳一声,伸出手接过叶钗珞手上的手帕:“谢谢。”

    “……不客气。”叶钗珞缩回手,礼貌地笑了一下。

    秦渊刚擦了一下汗,范龙已经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替秦渊看过脚上的伤口,确定秦渊是被砸伤的,需要按时涂上药膏,且不能随意走动。

    秦渊被安置在床上,此刻房中空无一人,他忽地觉得口渴,而茶壶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拿起范龙刚才给他找的简易木头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他正要抬起手,一只手已经提前拿起茶壶,给秦渊倒了一杯茶。

    秦渊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是他的二叔秦修贤。

    “二叔?”

    秦修贤没说话,把茶杯放到他面前,随后扶秦渊坐下:“渊儿,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也该娶妻了。”

    要不然哪至于现在过的这么糊涂?

    “可我……嗯,二叔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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