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个看似寻常的工作日,张婶像往常一样在孟家打扫卫生。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分明是工作日,可夏娟没有去上班。

    今早张婶刚来就听说昨天孟夏清去了医院,一整个早上她的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因此,犹豫了片刻之后,张婶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她一边拖着地一边好奇地问,“姐,今天没去上班啊?”

    夏娟笑着应了,“前段时间太忙了,这段时间空闲,单位听说家里孩子病了,就给放了两天假,正好也照顾照顾阿清。这次阿清生病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张婶在试探,而夏娟说着的时候也在观察着张婶的反应。

    这次休假,的确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照顾孟夏清,但更为关键的,则是要集中精力找出来孟夏清这次生病的原因。

    否则日后即使她去上班了,她也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但是夏娟昨天晚上还是担心的睡不着觉。医生和她说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浮现,或许也就是因为想的多了,还真让夏娟想起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在云枝走之前,云枝曾经委婉地向她提醒过张婶似乎手脚不干净。那时夏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张婶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她对张婶还是有一定信任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张婶真的手脚稍微有些不干净,只要不是太过分,夏娟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当时让张婶来家里上班,就存着一些接济她的心思。

    但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夏娟心里就稍微有些不好的猜测了。

    平时少拿一些东西,夏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真若是伤及了家人的身体,那夏娟就不能忍了。

    只可惜,上次的羊肉已经被孟夏清吃完,她既没有证据能去证明和张婶有关,也没有证据证明和张婶无关。

    张婶也在孟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夏娟的心里始终存着一点希望。希望此事与张婶无关。

    无论到底和张婶有没有关系,她不想让这芥蒂一直梗在这里,于是干脆想要留在家里试探一试。

    张婶儿脸上的反应没有半点异常,十分担忧的说,“可不是吗?!今天一早听说阿清昨天生病了,可把我给吓一跳!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去医院了?医生是咋说的?”

    张婶的眉头紧锁,手也紧紧握着拖把,眼神里尽是对孟夏清身体情况的担忧。

    夏娟也面露难色,十分惆怅地回应道,“这大夫,倒是也仔细看了看情况,可以说有多种因素,可能都会导致这种情况,具体啊大夫也没说出来个一二三。”

    听到这里,张婶心里稍稍放下了一块石头。听到孟夏清去医院的消息,张婶提心吊胆一早上,一是怕孟夏清真的是因为那羊肉才吃出毛病,毕竟昨天那羊肉确实放了挺久,甚至可能已经有些变质了;二是怕昨天去医院,医生真给诊断出了什么发病的原因。

    如今听夏娟这么一说,张婶稍微松了口气,假装关心地安慰道,“这不定是这天气太热了,换季了,容易着凉或者会不会阿清考试太紧张了!”

    “这孩子,真不令人省心!”夏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交代张婶,“这几天阿清肠胃很虚弱,你和送菜的那人说一下,这几天就别先别给我们送肉了,省得浪费。只要阿清好一些,然后再送。”

    张婶自然是立马答应了下来,“好,这两天我就做点清淡的、有营养的,给阿清这孩子好好补一补!”

    *

    傍晚下班之后,张婶惴惴不安地回了家。

    听着夏娟的话,再加上最近孟夏清又刚吃出问题,张婶心里也有些害怕,于是便想着这两天不再从孟家拿东西出去卖。

    这天在孟家做了饭之后,张婶便回了家。比平时到家的时间要早了不少,一回家便看到她儿子张大在屋里等着她。

    “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了?今天菜这么快就卖完了?”张大在座椅上斜斜的靠着,翘起的二郎腿不停地抖着。

    张婶看见张大这个混不吝的样子就来气,但她又不舍得真打自己的儿子,于是只能装作很凶的样子,吓唬道,“瞧瞧你什么坐姿!我可告诉你,这段时间都得夹紧尾巴做人,把你那些坏毛病都收一收!”

    张大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婶心里也很烦躁,“昨天孟家小女儿去医院了,不知是不是和我做的菜有关系。当时还不是为了你?非说家里有重要领导要过来,让我拿点好肉好菜来,你们倒是吃好了,结果第二天孟家中午突然来了人吃饭,我就只能把前一天剩下来的肉给做了,也不知道那肉放了一天是不是坏了,孟夏清还吃了大半盘。”

    “啊?都严重到要去医院了,医生怎么说?没发现啥问题吧?”听到孟夏清去医院了之后,张大才真的开始慌了起来。

    当然,张大心慌并不是因为担心孟夏清身体问题,纯粹是怕,张婶会失去孟家这份工作。他十分清楚,他们家目前的好生活都是由张婶这份工作带来的。要是张婶没了工作,那他们家可就完蛋了。

    张婶叹了口气说道,“应该还没啥事。我今天探了探口风,听那意思,应该医生没乱说什么。”

    听到医生说没什么事,张大立刻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那就没啥大事儿,饭都吃到肚子里了,证据都没了只要咱们打死不承认,他们还能硬把这事情安在咱头上不成?不过话说回来,上次请那人吃饭好像还真有点眉目,他答应我去帮我介绍份工作,应该这段时间就能有结果。”

    张大上了几年学就读不下去了,想学着人家创业,却什么事也没干成,如今就在家闲散着,和些社会人员混在一起,张婶一直以来也十分操心,如今听到终于有进展,张婶心里也跟着高兴,但他嘴上还是强硬道,“别高兴的太早,这段时间安分点儿,我也不从孟家拿菜去卖了,安安稳稳把这段时间过去再说!”

    *

    距离选拔的时间越来越近,孟夏梁单位内的所有人变得更紧张了,甚至有参加高考的架势。

    昌良朋看到单位内现在的工作状态,忍不住偷乐,“如果大家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这个单位的风气就彻底转变过来了。”

    单位内部甚至在关键的地方也摆上了一些标语,比如——营造“比学赶帮超”的良好氛围。

    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这次考核选拔而努力准备着,杨洪业似乎也一改之前懒散的样子,每天准点到,平时手里也总是捧着一本书,大有废寝忘食到走路都要看书的刻苦架势。

    众人对杨洪业的意见也少了些,毕竟连杨洪业都努力起来了,这不就更加说明考试是公平的吗?

    同时,大家心里也更有紧张感了,毕竟大家原本嘲笑杨洪业靠关系进来,现在杨洪业也努力起来了,要是到时候他们连杨洪业也考不过,那可就丢人了。

    这天,闫项明工作闲暇时准备去个厕所,往走廊尽头走去时,正好迎面碰到杨洪业从对面走过来。

    杨洪业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书,嘴里似乎也不停念叨着什么。

    闫项明早就听其他同事说杨洪业开始发愤图强的努力,就连吃饭、走路都在用功,但一直都没碰上过。

    因此,闫项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杨洪业,越看感觉越奇怪。

    两人相向而行,越走越近时,两人对视一眼,杨洪业脚步不停,什么话也没说,嘴里又继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背书上的内容。

    只是刚刚杨洪业看过来的那一眼的画面,反复在闫项明脑海中闪现。

    “他那一眼真的太复杂了。简直可以出个高考分析题目来分析他眼神里包含的几种感情。看了之后,我觉得他像一个不会撒谎的小孩一样,就好像要拿什么东西出来炫耀,但是又强迫自己忍住不说,可是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他的眼神就是一副胜券在握、恨不得立刻大告天下但又不得不刻意忍下来的样子。我真的怀疑他有问题...…”闫项明与杨洪业分开之后,仔细想了又想这个眼神,还是觉得有问题,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和孟夏梁说了自己的分析和感觉。

    孟夏梁静静地听闫项明陈述完,然后问他,“你说他有问题,那他是有什么问题?”

    闫项明一时语塞,挠了挠头说道,“这我哪知道有什么问题啊......但是绝对有!他要是没问题,我、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孟夏梁又继续追问,“你说他有问题,你有什么证据?就仅仅凭他一个眼神?”

    闫项明:“.......我也没证据,我就是根据直觉觉得他不对劲儿。”

    孟夏梁得出结论,“但就事论事而言,你既说不出他具体的问题,又说不出证据,更何况他现在在大众眼中是一个勤恳好学的形象,你单凭一个眼神,很难令人信服。”

    闫项明心里很郁闷,孟夏梁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可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到时候选拔结果不公平,这么多人这么辛辛苦苦的努力,结果全变成陪跑的了......”

    孟夏梁继续把后半句话说完,“但是从个人情感上,我相信你的直觉。”

    闫项明心里的愤懑终于稍微平息了,喃喃地问,“那怎么办?”

    孟夏梁说,“既然现在我们不知道他先做什么,那就先等。”

    等他,露出马脚。

    *

    与此同时,孟夏清的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些,准备返校了。

    到底是不是因为吃了张婶的羊肉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孟夏清,她看着夏娟有些欲言又止。

    夏娟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想的问题,回答道,“再等等,会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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