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双手拽住老太太手臂,屈膝上顶在老太太胸口处,一声闷响后就是骨折脆响,没讨着便宜的老太太,双手成爪直插黎安面部。

    怕手指插到眼睛里,黎安只得松开固定老太太的双手,握拳击打老太太肘弯,同时弓起后背,错开老太太下滑的双手,已经变了色的指甲擦着黎安外套下落,衣料被指甲磨的发出“莎莎”声。

    身体桎梏力道消失,老太太用力向前一跃,昂着头一口咬在黎安肩头上,“刺啦”一声,衣料顿时被撕开,露出里面贴身衣服,顾不上春光外露,黎安咬开食指,在左手手背上画了一道杀鬼符,紧握左拳固气,右手绷成剑指,等待出拳时机。

    老太太一口没咬到,在黎安身前打着圈寻找进攻点,等老太太又一次左转时,黎安箭步上前挥出左拳直击老太太面部而去,因着有杀鬼咒在手背上,老太太不敢直接碰触,脖子硬邦邦往前一伸,想错开直袭而来的拳头,同时伸出双臂想掐在黎安上臂。

    黎安矮身向下一缩,左手握拳,用手背符文那面用力敲在腿上,鲜血未干的符文微微印上去大部分,红色符文拓印在寿衣裤管上,瞬间灼出火星,星星之火在棉布上慢慢变成小火,向上延伸。

    老太太不敢伸手去打,只能去墙面磨蹭打滚,一切邪祟都怕火,火是至阳,在足够大时,可以吞没一切。

    黎安拾起地上椅凳,把整个尸身卡在墙与自己中间,右手结印,拍在老太太额头,老太太吼叫一声,双眼眼珠向上绞着,见口鼻没有任何气体和黑痰出来,知道身上东西还没下来,看来杀鬼咒威力太过于温和。

    眼睛转了一圈,思考着又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眼神扫到发丝,想起头上有一个新发夹,扯下头上小发卡,单手扣掉明胶漏出锋利一头,抵在老太太喉管上,又加刻一道化煞符。

    血肉边缘被刺啦开,肉皮边缘多少有些翻卷着,虽没有热血流出,但有少部分血渣掉落。见困在椅脚内的老太太挣扎幅度越来越小,黎安松开椅凳,观察着火苗燃烧情况,有没有损坏尸体。

    正当黎安准备弯腰,查看尸体起火处时,一只手从下而上向颈部抓来,黎安骇得抓住一旁椅背,低腰下弯狼狈躲过。还没等黎安呼出一口气缓缓,上面又扑下阴影,大脑还未做出反应,屁股已快一步落地,随后往旁一滚,看到供桌在右后方位置,起身直奔到桌前。

    拿起八卦镜,把背面往蜡烛上一放,抓起毛笔,沾满特备的墨汁,刷刷在镜面写上“老君亲临”。

    最后一笔落成,老太太已经扑到面前,黎安用大、食、小三指扣起镜面,镜面直冲老太太眼睛,另一只手握成剑指,在背面画着符箓。

    老太太白蒙蒙的眼睛在对上镜面一刹那,镜身泛起青光,镜面里,那股青光直直钻进老太太额头,隐入不见。

    老太太尸身僵直,动作停滞,大概十几秒后,一股白烟从耳朵处飞出,黎安把供桌上的碗倒扣在墨盒上,形成一边扣在桌面上,一边搭在墨盒上,留下指头宽的空隙,在碗托上放好一个五帝钱,念着收鬼咒。

    葫芦虽然换成了瓷碗,但效果也是一样的,咒完看着白烟全部进到碗里,黎安立马把瓷碗扣了严实,毛笔沾满墨在碗上写了一道缚鬼咒,随即用供桌上布条把瓷碗缠了个严实。

    尸身没了阴灵,还保持着阴灵刚抽出时的样子,闭上双眼,停滞原地。

    黎安抱起尸身走向停尸床,尸体刚放在停尸床上,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怀里半抱的尸体“嗖”地睁开了眼,抬臂恶狠狠地掐上黎安脖子。

    黎安只感觉脖子被钢铁挤压着,连着脉搏跳动都无比艰难,额角青筋突突直冒,虽然没有破皮,但离喉管破裂,内出血也就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叮铃铃,叮铃铃”。一串又急又响的铃声,从门外传来,随着人影靠近,铃声也开始变大。

    老太太疼得龇牙裂目,转着脑袋摇晃,想以此来平复铃声带给自己的不舒服,但铃声越大自己灵体像是被巨力拉扯着,整个魂体像是随时都可以碎成片,松开手上的黎安,抱着脑袋满屋子乱串。

    黎安跌在地上,喉咙猛地灌入空气,刺得嗓子疼痛难忍,咳嗽连连,赶紧伸手抚上脖子,意来舒缓不适。

    “小安,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老黎头急的不行,刚刚自己要是在晚一分钟,爷孙俩可就天人永隔了。

    一张嘴就是干涩的痛,试着发了几次如猫叫声后,黎安对着爷爷摇了摇头,指了指着乱窜的老太太,又把桌上的布包只给他看。

    “我先去把它收拾了,这事后面细说。”说完,放好摇铃拿起包里又一件法器,符纸像不要钱似的猛丢在老太太身上,符纸落在尸体上,老太太就颤抖一下,有的符纸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肤时,灼伤变黑,阴气外散。

    体内阴气散的快,尸身没有那么灵活,只能忙着抱头鼠窜,顾不上其他。

    黎安怀疑爷爷这么愧疚,是因为有攻击性的东西在他那里,而自己刚刚遇险,爷爷以为是手里没有杀伤性东西造成的。

    老师傅出马,拿着自己所铸的铁棒,就想劈头砸下去,黎安急得连忙用破锣嗓子嘶声叫唤道:“爷!爷!不,不要拿铁棒,为,为我出气………………”

    “你好好躺着,爷一会就好。”黎老爷子以为是自己孙女心善,见不得这场面。

    黎安叹了口气,扯着嗓着道:“这是别,别人家!殴打尸体也是,也是能判刑,吃牢饭的。”黎安说完这一大句,气都喘不匀了。

    黎老爷子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换了一个布条,这个布条一般是阴阳先生用来挂在后背,用来防凶死者冲撞,布条在香案上长时间供奉,再浸泡在由桃枝、朱砂、鬼见愁、尿夜1:1:1:3混合的液里三天方成。

    其中有两样东西是有要求的,桃枝要用正春里没抽芽的桃枝,尿液是成人尿液,还必须是放了几天的,等尿液发出刺鼻熏眼的尿素味就可以了。泡好的布条抽起鬼来,跟皮鞭抽到人身上效果差不多,鬼在一般物理攻击下是没有痛觉得,得用特俗手段。

    见爷爷已经明白,黎安才放心躺了回去,甚至还调整自己姿势,方便自己躺得更加舒服一点。

    黎老爷子拿起布条狠狠抽打,每抽打一下,老太太就嗷一声,抽得两眼失焦,地上乱滚,见老太太眼底青色渐渐淡了去,黎老爷子才停止抽打,从包里翻出一块死玉放在·老太太嘴里,开始念收鬼咒。

    凑得近,老太太身上那股腥臭烂泥味就非常明显,黎老爷子换气不敢太大口,怕尸气吸入太多,又怕老太太体内阴灵为了逃跑,而咬碎嘴里的玉,只得用手死掐着下颚,直到玉从青灰白的死棉,变成黑青色死棉。

    把老太太尸体侧放在地上,手抱着脑袋轻微晃动一下,嘴里的死玉就掉到地上,黎老爷子用卫生纸包着玉拾了起,放在灯下仔细观察一番,是青黑色的气,气体干净,还没害过人。

    见爷爷看了良久,黎安站起身来走过去:“爷爷,这里阴灵好像不止一只,刚刚我扣了一只在碗下,立马又有另一只钻进尸体里,形成又一轮的起尸。”

    喉咙实在是又痛又哑,说话过多更不会舒服:”我还在一间侧房里,发现四个装有招阴符的盒子。”

    黎老爷子把尸身放在尸床上,对着黎安提了提眉头:“走吧,周家人被我安置在马路旁了,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一群人以男居多,比着白天少了不少人,除了必须主场的直系血脉,其他孙辈的一个也没在,当然,除了孙辈的周応竹以外。

    黎安很好奇,爷爷不知道他对周応竹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配合。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回到堂屋,除了周応竹,周家人现在谁也不想站得离尸床最近,周応竹凑过去瞧了瞧姑奶奶整个尸身,见除了衣服有点凌乱发黑,皮肉倒是无损,暗自吐了一口气才面向爷孙俩:“我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黎老爷子毫不客气反问:“怎么回事,你们家有人招阴,还想隐瞒老太太死亡时辰,差点导致我孙女遇险,我信道,不相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屁话。”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周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我姑奶奶的事能祥说吗”周応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边说话,边用眼神扫射在场的周家人,眼里的威压明了。

    “这盒子是谁请回来的?作用是为啥?为什么放在那间屋里?”黎老爷子举起手里木盒,眼神在几人中来回打量,观察每个人细微表情。

    站在最末尾的二儿子开口了:“这事我一朋友告诉我的招财法,因为那间屋里没人,即便来客也用不上,我就放那屋了,但我请回来已经快一年了,要出事时间也对不上啊?”

    "这里面的是招阴符,根本不是招财符,幸亏床脚是铁的,不然起止是老太太过世。”黎老爷子打开木盒,把招阴符丢在男人怀里。

    男人现在对这些敏感字眼、躲避黄红花绿的东西成了条件反射。

    周海路上前一步,指着自家二哥怀里东西问道:“这东西不会和母亲死有关系吧?母亲去世前后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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