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C副本03
进入副本第一天，叶寻恩被捆成粽子丢出宗门。
闲云宗大门在她身后彻底闭上，叶寻恩下巴着地，在地上闭眼走神了一会，然后动手挣脱身上的束缚。
解着解着，她鼻子一动，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飘到她鼻子底下。
她在原地嗅了一会，扭头往旁边草丛里走去，顺着那味道掀开一片片草丛——
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石头后面，缩头缩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人的头顶有热气冒出，埋着头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她迈步轻声上前，却不小心脚下踩到一根树枝发出了动静，只见前面那人动作停顿了一下，立刻转过头来。
他转头看向叶寻恩，手上筷子夹着的一挂泡面塞进嘴里一半，冒着热气——
叶寻恩：？？？
出门转角遇到有人躲草里吃……泡面？！
叶寻恩一脸惊讶：“你是穿越者？”
那人听到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吸溜一下把泡面吸完进嘴里，嘴里含含糊糊念了一串数字：
“54769。”
叶寻恩没明白，道：“啥？”
那人见她没对上暗号，嘴巴嚼嚼嚼，把一口面咽下，撇过头继续扒拉桶里的面，不理会她了。
叶寻恩脑子运转了一会，试探着说：“你是不是平层空间来的？”
她刚说完，那人就整个人静止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一脸奇怪，上前两步，然后那人放下泡面桶，转头看向她，开口了：“原来咱们是一路的，不是小妹妹，既然你也是平层空间来的，怎么接不上暗号呢？”
暗号？刚才那串数字？
她一下就明白了，平层空间的穿越者都会经过特训基地培训，所以会有这种共同的暗号也不稀奇。
“我穿越到平层空间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集中传送的时候和大部队走散了，没有去过特训基地。”
那人见她连特训基地都知道，防备卸下了一大半，整个人立马变得热情起来，直接跑过来握住她的手：“幸会幸会，我叫顾明礼，KB1974级的，你是哪一届？”
“我是这届新生。”
顾明礼想了一下，道：“新生啊……那不就是KB2024届喽。”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自来熟的样子：“哇，超级新的学妹啊！”
“所以你为什么对不上暗号呢？”他又问了一遍。
叶寻恩有点无语，感觉这人刚刚都没认真听她讲话。
于是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挠了挠下巴，三秒后笑容消失，十秒后眉头皱起，十三秒后瞳孔地震。
“啊？什么情况？你没去过特训基地？！”
叶寻恩总结：这人的反应龟爬慢。
他平复下心情，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里不方便讲话，走，带你回我屋里，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顾明礼说的屋子，就是闲云宗门外一个用木板草率搭起来的小木屋。
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摆设也没有。
他还十分热情，说：“随便坐随便坐，不用客气。”
确实是随便坐，整间屋子的地板都是他俩的。
顾明礼先一步坐到地板上，叶寻恩在他旁边也盘腿坐了下来。
“好了，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叶寻恩刚刚张口，他突然伸手制止：“等等，等一下！”
然后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两袋香瓜子，他还怪大方的，一人一袋，叶寻恩也有份。
“行了，你继续。”
木屋里响起咔擦咔擦的嗑瓜子声，叶寻恩边磕边慢慢讲完了自己坎坷的穿越历程，瓜子皮也吐了一地。
“总之，我现在已经被特训基地除名了，现在身份很尴尬，虽然是新生但又不是新生。”
顾明礼：“KB20240000，这个编号还真是够怪的。哎，你知道我们穿越者是怎么编号的吗？”
叶寻恩摇了摇头。
他科普道：“拿我的编号来举例，我编号是KB19741086。”
“KB后面的1974代表成为穿越者的年份，这个数字说明我是1974年来到平层空间，属于1974届，而你是2024年，属于2024届。”
“嗯，按五年一届来算的话，我刚好大你十届。”
“KB代表序号，一万年改变一次，JB2024就是一万年前的2024年而LB2024就是一万年后的。”
“最后的1086则是我的序号，当年我那一届一共1500个穿越者，我是第1086个。”
“你的编号最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从来没有听说过0000号，咱们都是从0001开始排序……”
叶寻恩从听到“JB2024就是一万年前的2024年”就开始走神，没听他后面叽叽呱呱分析了什么。
之前系统给她分发bug补偿奖励时，她抽中了和积分排名总榜第一组队七天的奖励，当时那个积分总榜第一叫做裴区礼的人，编号是JB1999999。
JB？她大为震惊，那榜一不就是至少一万岁的老妖怪吗！
她立刻推了推顾明礼，问道：“你知道裴区礼吗？”
顾明礼突然被打断，反应了一下才回道：“谁啊？没听过。”
“积分总榜第一啊？第一都不认识？”
顾明礼给她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妹啊，这年头谁看总榜？总榜上面都是老妖怪。”
他点开自己的系统界面，解除了隐私设置，将页面展示给她看。
“喏，这样操作就能看到同级榜，系统有很多分类榜单，看同级榜才有比较性。”
叶寻恩突然转头盯着顾明礼看，看得他浑身发毛。
他立刻双手抱胸，往后缩了缩：“干嘛？”
“这个副本咱们都是魂穿，所以身体都不是我们自己的。”
顾明礼不明所以：“所以呢？”
“你说你比我大十届，那就是大我50岁……所以你原身其实是个小老头！”
顾明礼：……
这丫头的关注点这么清奇的吗？
他用吃空的瓜子袋一甩她的脑袋，骂道：“老你个大头！老子穿过来的时候19，正值年轻帅气风华正茂的时候，哪里老？”
“之前是19，加50就69，身体不好一点，牙都开始掉了呢。”
奶奶的。
顾明礼又甩她一下，道：“我们穿越者从穿到平层空间那天起身体就不会再变化，我穿过来是什么样现在当然还是什么样，再过500年也不会老掉牙！知道没？没上过学的白痴，狗屁不懂。”
叶寻恩摊了摊手：“没办法，我现在就是失学儿童啊。”
“哦对了，”她又问，“54769是什么意思？”
顾明礼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淡淡道：“我们平层空间穿越者互相认人的暗号，至于暗号答案是什么，等你以后进了特训基地学习就知道了。”
叶寻恩：“虽然我很想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我真的没办法进特训基地了，自己闯副本应该也可以？”
顾明礼看向她，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学妹，别太天真，不去特训基地的话，五年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愣住：“为什么？”
“呵呵，果然，你连终考都不知道。”
顾明礼看着前方，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极其严肃。
“来到平层空间的第五年，穿越者会被强制进入【终考】状态。”
“顾名思义，终考就是一场考试。”
“考制非常变态，每日随机强制进入副本，而且副本的难度也是完全随机，不能选择，然后，持续五年。”
“无论是难度如何的副本，通关失败的惩罚都只有一个：死亡。”
“而这种每日都要面临一次死亡的日子，需要整整持续五年。”
“除此以外，通关副本还没有任何奖励。”
他笑了一声，道：“你现在知道平层空间为什么要设置特训基地了吧？原因就在这。”
“为了在终考到来前让穿越者接受专业培训，提高在五年终考下的存活率。否则再过几百年，平层空间可能就真的一点新鲜血液也不会有了。”
讲完这些，他的神色放松下来，看着天花板感叹道：“每一个副本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算没有通关失败的死亡惩罚，穿越者在副本里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饥饿、难以预料的意外、与人结怨遭到报复，甚至是衰老……”
“穿越者在成为穿越者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专业的知识、扎实的求生能力，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他转头看了看叶寻恩的表情，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哎，学妹啊，你没经历过副本的毒打，我跟你说这些你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你才第一次进副本。”
“总之你听学长一句劝，特训基地是非去不可，而且去了以后也一定要好好学、往死里学，不然到了终考，有得你哭的。”
叶寻恩面上没什么波澜，但她其实全都听进去了。
如果能随大流走，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明白了。等出了这个副本，我就想办法进特训基地。”
顾明礼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表情突然僵住。
“嘶——”
“不对，学妹，大不对!”
他一拍大腿，一脸懊恼地猛敲自己脑袋，然后看向她。
“我突然记起来这里好像是红C副本。”
叶寻恩点点头：“是啊。”
“是个屁!别给我这么一脸冷静!你知道红C啥副本吗你就乱点我靠!”
“红C都敢莽，这就是没读过书的后果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扶额：“我居然跟一个莽进红C副本的Lv1白痴聊了半天，也许我才是白痴……”
他骂着骂着突然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得很佛：“哎学妹，我猜你肯定不知道红C副本到底什么级别难度。”
叶寻恩：……
“哎，不说了，”他摆了摆手，“说多了也没用，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明礼说着说着就伸了个懒腰，他起身来活动身体，边问叶寻恩道：“哦对了，你进来的任务是什么？这个我还是挺好奇的。”
叶寻恩张开手往后躺倒，睡在一地瓜子皮里，懒洋洋道：“我的任务是攻略九云流火天尊陆蓝舟。”
“九云流火天尊，那不就是沈逸尘的师尊？”
“嗯。不过你提沈逸尘做什么？你的任务和他有关？”
“啊，我的任务是阻止大师兄沈逸尘黑化毁灭世界。”
叶寻恩皱了皱眉头，一脸奇怪：“那家伙也需要黑化？他本来不就是个白切黑吗？”
顾明礼正在做扩胸运动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她：“你见过沈逸尘了？你和沈逸尘有关系？”
“哦，我是他未踏入仙道时，在凡间的未婚妻——不过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顾明礼立刻瞪大了眼睛，羡慕得原地哇地大叫一声。
“我靠!我怎么没这个运气啊!”
叶寻恩抬了抬眼皮看他，一脸鄙夷：“怎么，你想做他未婚妻？”
顾明礼：“呵，别小瞧了我的职业素养，只要能通关，我也不是不可以。”
叶寻恩：……
“你知道什么？我穿过来的时候是个被关在牢里的死囚，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花了三十年才来到这里当了个扫地弟子，奋斗了这么久，现在连沈逸尘的面都没见过。”
“三十年……一个副本要花这么久？”
叶寻恩有些不可置信。
“看难度看类型，红色攻略副本，没死是万幸，时间长是常态。”
叶寻恩替他默哀一秒，这个开局也实锤惨了吧。
“喂，学妹”，他看向躺平地上一脸放松的叶寻恩，提醒道：“你是不是太小瞧红C副本了？虽然知道你肯定过不了，但是我希望你千万别死得太惨。”
“哦，是吗。”
叶寻恩盯着天花板走神，语气散漫。
过了一会，她轻声问道：“会有多惨？”
顾明礼沉默，没再开口回答她。
谈话时间持续了很久，叶寻恩是傍晚被丢出的山门，和顾明礼聊完，现在已经入夜了。
天边挂着一轮大如圆盘的月亮，四周静谧，木屋里间隔一会便传来二人的说话声，闷闷的，也没有传去很远。
木屋的屋顶之上，一只黑色的千纸鹤漂浮在半空，随风轻轻摇晃。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轻轻点了它一下，纸鹤随即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沈逸尘支着头侧躺在木屋上，听着底下木屋里的谈话，抬手变出黑纸鹤又覆手将它捏碎，如此反复，百无聊赖。
闲云宗大门在她身后彻底闭上，叶寻恩下巴着地，在地上闭眼走神了一会，然后动手挣脱身上的束缚。
解着解着，她鼻子一动，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飘到她鼻子底下。
她在原地嗅了一会，扭头往旁边草丛里走去，顺着那味道掀开一片片草丛——
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石头后面，缩头缩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人的头顶有热气冒出，埋着头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她迈步轻声上前，却不小心脚下踩到一根树枝发出了动静，只见前面那人动作停顿了一下，立刻转过头来。
他转头看向叶寻恩，手上筷子夹着的一挂泡面塞进嘴里一半，冒着热气——
叶寻恩：？？？
出门转角遇到有人躲草里吃……泡面？！
叶寻恩一脸惊讶：“你是穿越者？”
那人听到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吸溜一下把泡面吸完进嘴里，嘴里含含糊糊念了一串数字：
“54769。”
叶寻恩没明白，道：“啥？”
那人见她没对上暗号，嘴巴嚼嚼嚼，把一口面咽下，撇过头继续扒拉桶里的面，不理会她了。
叶寻恩脑子运转了一会，试探着说：“你是不是平层空间来的？”
她刚说完，那人就整个人静止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一脸奇怪，上前两步，然后那人放下泡面桶，转头看向她，开口了：“原来咱们是一路的，不是小妹妹，既然你也是平层空间来的，怎么接不上暗号呢？”
暗号？刚才那串数字？
她一下就明白了，平层空间的穿越者都会经过特训基地培训，所以会有这种共同的暗号也不稀奇。
“我穿越到平层空间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集中传送的时候和大部队走散了，没有去过特训基地。”
那人见她连特训基地都知道，防备卸下了一大半，整个人立马变得热情起来，直接跑过来握住她的手：“幸会幸会，我叫顾明礼，KB1974级的，你是哪一届？”
“我是这届新生。”
顾明礼想了一下，道：“新生啊……那不就是KB2024届喽。”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自来熟的样子：“哇，超级新的学妹啊！”
“所以你为什么对不上暗号呢？”他又问了一遍。
叶寻恩有点无语，感觉这人刚刚都没认真听她讲话。
于是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挠了挠下巴，三秒后笑容消失，十秒后眉头皱起，十三秒后瞳孔地震。
“啊？什么情况？你没去过特训基地？！”
叶寻恩总结：这人的反应龟爬慢。
他平复下心情，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里不方便讲话，走，带你回我屋里，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顾明礼说的屋子，就是闲云宗门外一个用木板草率搭起来的小木屋。
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摆设也没有。
他还十分热情，说：“随便坐随便坐，不用客气。”
确实是随便坐，整间屋子的地板都是他俩的。
顾明礼先一步坐到地板上，叶寻恩在他旁边也盘腿坐了下来。
“好了，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个一回事？”
叶寻恩刚刚张口，他突然伸手制止：“等等，等一下！”
然后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两袋香瓜子，他还怪大方的，一人一袋，叶寻恩也有份。
“行了，你继续。”
木屋里响起咔擦咔擦的嗑瓜子声，叶寻恩边磕边慢慢讲完了自己坎坷的穿越历程，瓜子皮也吐了一地。
“总之，我现在已经被特训基地除名了，现在身份很尴尬，虽然是新生但又不是新生。”
顾明礼：“KB20240000，这个编号还真是够怪的。哎，你知道我们穿越者是怎么编号的吗？”
叶寻恩摇了摇头。
他科普道：“拿我的编号来举例，我编号是KB19741086。”
“KB后面的1974代表成为穿越者的年份，这个数字说明我是1974年来到平层空间，属于1974届，而你是2024年，属于2024届。”
“嗯，按五年一届来算的话，我刚好大你十届。”
“KB代表序号，一万年改变一次，JB2024就是一万年前的2024年而LB2024就是一万年后的。”
“最后的1086则是我的序号，当年我那一届一共1500个穿越者，我是第1086个。”
“你的编号最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从来没有听说过0000号，咱们都是从0001开始排序……”
叶寻恩从听到“JB2024就是一万年前的2024年”就开始走神，没听他后面叽叽呱呱分析了什么。
之前系统给她分发bug补偿奖励时，她抽中了和积分排名总榜第一组队七天的奖励，当时那个积分总榜第一叫做裴区礼的人，编号是JB1999999。
JB？她大为震惊，那榜一不就是至少一万岁的老妖怪吗！
她立刻推了推顾明礼，问道：“你知道裴区礼吗？”
顾明礼突然被打断，反应了一下才回道：“谁啊？没听过。”
“积分总榜第一啊？第一都不认识？”
顾明礼给她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妹啊，这年头谁看总榜？总榜上面都是老妖怪。”
他点开自己的系统界面，解除了隐私设置，将页面展示给她看。
“喏，这样操作就能看到同级榜，系统有很多分类榜单，看同级榜才有比较性。”
叶寻恩突然转头盯着顾明礼看，看得他浑身发毛。
他立刻双手抱胸，往后缩了缩：“干嘛？”
“这个副本咱们都是魂穿，所以身体都不是我们自己的。”
顾明礼不明所以：“所以呢？”
“你说你比我大十届，那就是大我50岁……所以你原身其实是个小老头！”
顾明礼：……
这丫头的关注点这么清奇的吗？
他用吃空的瓜子袋一甩她的脑袋，骂道：“老你个大头！老子穿过来的时候19，正值年轻帅气风华正茂的时候，哪里老？”
“之前是19，加50就69，身体不好一点，牙都开始掉了呢。”
奶奶的。
顾明礼又甩她一下，道：“我们穿越者从穿到平层空间那天起身体就不会再变化，我穿过来是什么样现在当然还是什么样，再过500年也不会老掉牙！知道没？没上过学的白痴，狗屁不懂。”
叶寻恩摊了摊手：“没办法，我现在就是失学儿童啊。”
“哦对了，”她又问，“54769是什么意思？”
顾明礼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淡淡道：“我们平层空间穿越者互相认人的暗号，至于暗号答案是什么，等你以后进了特训基地学习就知道了。”
叶寻恩：“虽然我很想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我真的没办法进特训基地了，自己闯副本应该也可以？”
顾明礼看向她，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学妹，别太天真，不去特训基地的话，五年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愣住：“为什么？”
“呵呵，果然，你连终考都不知道。”
顾明礼看着前方，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极其严肃。
“来到平层空间的第五年，穿越者会被强制进入【终考】状态。”
“顾名思义，终考就是一场考试。”
“考制非常变态，每日随机强制进入副本，而且副本的难度也是完全随机，不能选择，然后，持续五年。”
“无论是难度如何的副本，通关失败的惩罚都只有一个：死亡。”
“而这种每日都要面临一次死亡的日子，需要整整持续五年。”
“除此以外，通关副本还没有任何奖励。”
他笑了一声，道：“你现在知道平层空间为什么要设置特训基地了吧？原因就在这。”
“为了在终考到来前让穿越者接受专业培训，提高在五年终考下的存活率。否则再过几百年，平层空间可能就真的一点新鲜血液也不会有了。”
讲完这些，他的神色放松下来，看着天花板感叹道：“每一个副本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算没有通关失败的死亡惩罚，穿越者在副本里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饥饿、难以预料的意外、与人结怨遭到报复，甚至是衰老……”
“穿越者在成为穿越者之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专业的知识、扎实的求生能力，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他转头看了看叶寻恩的表情，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哎，学妹啊，你没经历过副本的毒打，我跟你说这些你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你才第一次进副本。”
“总之你听学长一句劝，特训基地是非去不可，而且去了以后也一定要好好学、往死里学，不然到了终考，有得你哭的。”
叶寻恩面上没什么波澜，但她其实全都听进去了。
如果能随大流走，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明白了。等出了这个副本，我就想办法进特训基地。”
顾明礼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表情突然僵住。
“嘶——”
“不对，学妹，大不对!”
他一拍大腿，一脸懊恼地猛敲自己脑袋，然后看向她。
“我突然记起来这里好像是红C副本。”
叶寻恩点点头：“是啊。”
“是个屁!别给我这么一脸冷静!你知道红C啥副本吗你就乱点我靠!”
“红C都敢莽，这就是没读过书的后果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扶额：“我居然跟一个莽进红C副本的Lv1白痴聊了半天，也许我才是白痴……”
他骂着骂着突然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得很佛：“哎学妹，我猜你肯定不知道红C副本到底什么级别难度。”
叶寻恩：……
“哎，不说了，”他摆了摆手，“说多了也没用，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明礼说着说着就伸了个懒腰，他起身来活动身体，边问叶寻恩道：“哦对了，你进来的任务是什么？这个我还是挺好奇的。”
叶寻恩张开手往后躺倒，睡在一地瓜子皮里，懒洋洋道：“我的任务是攻略九云流火天尊陆蓝舟。”
“九云流火天尊，那不就是沈逸尘的师尊？”
“嗯。不过你提沈逸尘做什么？你的任务和他有关？”
“啊，我的任务是阻止大师兄沈逸尘黑化毁灭世界。”
叶寻恩皱了皱眉头，一脸奇怪：“那家伙也需要黑化？他本来不就是个白切黑吗？”
顾明礼正在做扩胸运动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她：“你见过沈逸尘了？你和沈逸尘有关系？”
“哦，我是他未踏入仙道时，在凡间的未婚妻——不过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顾明礼立刻瞪大了眼睛，羡慕得原地哇地大叫一声。
“我靠!我怎么没这个运气啊!”
叶寻恩抬了抬眼皮看他，一脸鄙夷：“怎么，你想做他未婚妻？”
顾明礼：“呵，别小瞧了我的职业素养，只要能通关，我也不是不可以。”
叶寻恩：……
“你知道什么？我穿过来的时候是个被关在牢里的死囚，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花了三十年才来到这里当了个扫地弟子，奋斗了这么久，现在连沈逸尘的面都没见过。”
“三十年……一个副本要花这么久？”
叶寻恩有些不可置信。
“看难度看类型，红色攻略副本，没死是万幸，时间长是常态。”
叶寻恩替他默哀一秒，这个开局也实锤惨了吧。
“喂，学妹”，他看向躺平地上一脸放松的叶寻恩，提醒道：“你是不是太小瞧红C副本了？虽然知道你肯定过不了，但是我希望你千万别死得太惨。”
“哦，是吗。”
叶寻恩盯着天花板走神，语气散漫。
过了一会，她轻声问道：“会有多惨？”
顾明礼沉默，没再开口回答她。
谈话时间持续了很久，叶寻恩是傍晚被丢出的山门，和顾明礼聊完，现在已经入夜了。
天边挂着一轮大如圆盘的月亮，四周静谧，木屋里间隔一会便传来二人的说话声，闷闷的，也没有传去很远。
木屋的屋顶之上，一只黑色的千纸鹤漂浮在半空，随风轻轻摇晃。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轻轻点了它一下，纸鹤随即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沈逸尘支着头侧躺在木屋上，听着底下木屋里的谈话，抬手变出黑纸鹤又覆手将它捏碎，如此反复，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