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谂过,先过咗一日,佢哋动作仲真系快”待人走后,阿鬼震骇股票价格能短时间内飞速攀升。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他们动作还真快)

    信一拿着戒指维度棒,把金条圈在上面,随后拿来橡胶铁棒敲圆,结束后,他心满意足看着成品,吩咐道“你而家去买通媒体,散播黑珍珠即将大涨新闻,怂恿投资大众不断入货”

    阿鬼正要去照做,却被喊停“等等!”

    信一内心挣扎一阵,随后他从后面落地柜里拎个20寸手提箱,阿鬼自然上前接过,以为这就是全部。

    谁知箱子仿佛拿不完,他上前搭手,搬到最后摆办公室在地面上箱子,足足有十只。

    “拿呢啲钱,搵信得过嘅兄弟,乜主力入货”(拿这些钱,找信得过的兄弟,扮成主力买进)

    “你使乜冒呢个风险”阿鬼觉得信一大概是疯了,他十分担忧“今次一旦失手,就会畀黑珍珠彻底套牢,后期系一个无底洞,就算你揜金山银山入去,都唔够填个窿,大佬”

    (您何必冒这个风险,这次一旦失手,就会被黑珍珠彻底套牢,后期就是个无底洞,就算您砸金山银山进去,也不够填这个窟窿啊大佬)

    信一顺手将桌上两枚戒指放入螺钿首饰盒中“话未完”他合上盖子“股价上涨到三蚊后,全揼咗出去,另外媒体嗰度通个气,将十二送来嘅黑料放出去”

    (话还没说完呢,股价上涨到三块后,全抛出去,另外媒体那里通个气,把十二送来的黑料放出去)

    “你呢系要……唔得唔得,太冒险,万一价钱唔受我哋控制”

    (您这是要...不行不行,太冒险了,万一价格不受我们控制)

    信一嫌他话多“你都叫大佬,仲唔计我话做”(你都叫大佬,还不按我说的做)

    -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适合与家人结伴出游,信一处理完事情后,就马不停蹄从公司赶回家,准备带着姜梨去沙田马场看赛马比赛。

    佣人替他打开门,一位慈眉善目老媪就迎上,想替他接下手中螺钿首饰盒。

    他摆手称不用,又道“太太喺家嘛?”

    老媪朝他笑笑“喺书房呢,仲话落畀人唔好阻佢”说罢,又换上幅愁容“呢段时间唔知点解,太太老失眠,日头又一直昏睡,今日我特登煲咗百合玉竹乳鸽汤,但佢都冇饮几啖,眼睇住人一啲瘦下”

    (在书房呢,还吩咐让人不要打扰她,这段时候不知怎么的,太太老失眠,白天又一直昏睡,我今天特意煲了百合玉竹乳鸽汤,但她也没喝几口,眼看着人一点点瘦下)

    听到这,他心里不免责怪自己疏忽,这段日子忙着和蒋仲年斗法无暇顾及她,于是换了鞋道“我去睇睇佢”(我去看看她)

    -

    金丝楠条案上摆着山水花盆,里立着绿观音竹,窗帘半开照进日光,竹影虚虚实实映在书案上的景泰蓝盆景中玉兰花上。

    女人戴着着璎珞背云流苏项链,一身月白旗袍将身形勾勒出凹凸有致,她坐半边靠椅,枕着腕写完落款。

    玲珑塔香亭中冒出阵阵香雾,她吸气放松,颇为满意看着刚完工的小楷灵飞经,正要收笔,门就被推开“蓝太太”

    提笔的手一抖,墨点滴下将熟宣纸上小楷字染成黑乎乎一团,“啧”姜梨有些崩溃,好好一幅字就这么被毁了,她眼神不善瞥他一眼,并未吱声。

    信一将螺钿木盒放置桌边,上前牵住她“你成日窦喺书房,唔系打香篆就系抄经文,次次返屋企都见你唔到人”

    (你整天窝在书房,不是打香篆就是抄经文,每次回家都见不到你人)

    “放心,只要蓝生大手一挥,外头自会有佳丽来为你做贤妻良母”她面无表情甩开手,将宣纸收起,扔进垃圾桶。

    “你而家都叫我蓝生咗?!”信一这会没工夫找阿鬼算帐,他对这个称呼极为不满,滔滔不绝和她解释“最近公司事多,你都知,我唔行得开,唔系有意冷落你…”

    (你现在都叫我蓝生了!?最近公司事多,你也知道的,我走不开,不是有意冷落你...)

    “嗯嗯,我知道的,就是忙着讨好别的女人去了”姜梨咬文嚼字,背过身不看他。

    女人钻起牛角尖来简直要命,他暗自记下,回头让阿鬼管好自己嘴,别传一些有的没的让姜梨误会“真系业务上嘅事”他眼神诚恳道,扶着她肩膀转向自己。

    (真的是业务上的事)

    姜梨松口“那好,你说,什么业务,我帮你出出主意,顺便分担压力”

    信一愣住,他想到黑珍珠公司背后牵扯势力甚广,担心她受牵连,便瞒下没提,顺手将一旁螺钿盒子打开“当然系做埋畀我哋梨子拣珠宝啦”

    见他岔开话题刻意隐瞒,姜梨心里记下,面上不显,不咸不淡开口“这些都有了,你干嘛又给我买一遍”

    信一将盒子捧着给她看“唔一样唔一样,你仔细睇下”他眼巴巴望着姜梨,希望她能发现一丝端倪。

    (不一样不一样,你仔细看看)

    果然,姜梨注意到里头手工戒指,她伸出手捏起“这是...戒指?你做的?”

    信一得意,向她邀功“当然,系咪好睇,好特别?”(当然,是不是很好看,很特别?)

    “不是”她一口否认“看它最丑,就拿出来了”

    刚翘起的尾巴瞬间垂下,他眼神暗淡,被打击得够惨,自己满心欢喜亲自动手为她准备礼物,没想到遭到嫌弃。

    下一秒,姜梨将戒指带上右手中指,摆在他面前晃悠“骗你的,很好看”

    被她这么一诓也没生气,反倒乐呵呵“danielle都冇放学,啱啱佢唔系,我睇你最近一直留喺屋企闷鬼咁屈质,谂住带你去睇跑马,出去行吓放松心情”信一提出建议。

    (danielle还没放学,正好他不在,我看你最近一直呆在家里闷得慌,想着带你去看跑马,出去走走放松心情)

    姜梨有些不情愿,她坐下,将披肩裹着,手指撩拨上面流苏,懒洋洋拖着声“赛马有什么好看的”

    “算我求您,畀面陪我去睇”他弯下腰,姿态放得极低。

    (算我求您,赏脸陪我去看)

    今天是铁了心,想借此机会好好培养夫妻感情。

    姜梨勉为其难道“好吧”

    “不过你要换脱衫,呢套同我唔搭”

    (不过你得换身衣服,这套和我不搭)

    “?”

    -

    会员投注大厅

    蒋仲年正和一群豪商阔佬高谈阔论,准备压那匹马胜算大,他今天没有马儿上场,来这完全是做陪客。

    入口处传来嘈杂声,一男一女被簇拥着走进厅内,马场副主席lewsi(路易斯)站男人身侧介绍。

    富商甲忍不住开口“呢个系蓝信一吖?之前都只见佢一个人嚟,唔系话佢身边冇女人呀?”

    (这是蓝信一吧?之前都只见他一个人来,不是说他身边没女人吗)

    “哎呦,你小声点”富商乙压着声开口“还想不想在香港做你的xxx生意了”

    (哎呦,你小声点,你小声点)

    富豪甲噤声,不在多问,但富豪乙还是没忍住八卦几句“我听讲丫,佢重龙卷风跟前当头马嘅时候,系有咁个女人,但当上话事人后,都就冇出现过,因住住系养喺屋企,唔求其攞出嚟示人喇”

    “真系有呢件事?”蒋仲年倾耳而听,手里叽里咕噜盘着两只油光水滑的核桃。

    富豪乙忑忐,他将礼帽摘下,摸了摸不存在的头发,侧身在他耳边低语道“我都系到啲风言风语,你可千祈唔好周围传系我讲嘅?”

    (我也是到些风言风语,你可千万别到处传是我说的啊)

    他心存疑虑,嘴上答应着,但耽搁这会功夫,一行人已经走远,蒋仲年立即向他们告辞,追了上去。

    他们来到亮相圈,看样子是有自己赛马上车,男人正和骑师打得火热,女人则站一旁安静听着,她侧着身,看背影,只简单用簪子将乌发盘起,披着杏白色流苏披肩,黑旗袍,红玛瑙耳环点缀。

    蒋仲年心中疑惑,突然鬼使神差朝他们高喊“蓝总!”

    下一秒,女人也跟着回头,他看清黑旗袍上的圆襟珍珠盘扣。记忆中,卷轴古画上的脸,在此刻与现实重合。

    -

    四楼,vip包厢内。

    姜梨在户外看台,手拿竹股雕花边折扇挡着日光,她眯着眼,仔细盯着场上赛马跑最后一圈。

    信一坐里头看报,又吩咐提子去给大嫂打伞,说外头太晒。

    此时,阿鬼疾步穿过走廊,却不小心撞倒服务员,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托盘上红酒,才幸免一场灾祸。

    不过他没心思应付,将红酒归还他就朝426包厢走去,猛地推开门,阿鬼正想开口,但看了眼户外姜梨,担心惊动她,便敛声,和信一道“已经入货喇,黑珍珠涨到两块八角五毫子二”

    (已经买进了,黑珍珠涨到两块八角五毛二)

    “涨咁慢?”他心里一惊,侧头盯住他“乜事?”

    (涨这么慢,怎么回事)

    阿鬼心虚低着头道“我吩咐兄弟,先用一箱入货”

    看台外,姜梨突然唉声“哎呦,怎么我回回都压不中呢”

    信一将嗓音压低,侧头和阿鬼道“全部入货”接着他站起身,调侃“呵,你而家系犀利,都可以帮我做决断”

    (全部买进,你现在是厉害了,都可以帮我做决断)

    阿鬼羞愧,支支吾吾讲不出完整一句话。

    他没计较,边说着边往外姜梨位置走“一次过,从而家开始,你留喺我身边,同个市度兄弟通好气”

    (下不为例,从现在起,你呆在我身边,和股市里兄弟通好气)

    “系”(是)

    “你们说什么呢?”姜梨见信一和阿鬼从里头出来,上去挽住他手臂,娇嗔道“说好了昂,今天不谈工作上的事”

    “好好,今日最大嘅,都听你架”他笑盈盈看着她,不露声色将情绪掩盖,或许是担心姜梨看出,他故作轻松转移话题“下一场系嘉平廿,与其喺第处嘥钱,不如责自己嘅马”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都听你的,下一场是嘉平二十,与其在别处浪费钱,不如压自己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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