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沉浸在赌局成功喜悦中,丝毫没留意一旁姜梨神色不对,他上前一把搂住她“下去拉头马”

    “不去”姜梨甩开手,往后退几步,带着怒气直接将话挑明“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信一下意识将手插进兜里,随即口不应心道“呢个唔系最近公司投资咗笔项目...”

    (这不是最近公司投了笔项目)

    “蓝信一!”她厉声呵斥,手里紧紧捏住披肩一角,压制怒气。

    屋内几位马仔刚才还有说有笑,现在都被这场景唬住,见自家大佬被叼,眼神都不知往哪放,无所措手足,纷纷向阿鬼投去求助眼神。

    好在他担得起头马称号,立马清场,招呼小弟出去候着,自己也跟着识趣退下,顺便帮他们关上门。

    神仙打架,小鬼没必要凑热闹。

    信一自知理亏,只能避重就轻,上前拉住她手,轻声解释“土瓜湾呢件事系我冇谂周全,我唔系谂住以后都少不免要同啲生意人恶死,而家畀佢哋得个方便,第日都好合作吖嘛”

    (土瓜湾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不是想着以后也免不了要和这些生意人打交道,现在给他们行个方便,日后也好合作嘛)

    姜梨冷笑一声甩开,道“你可真聪明”

    她捏住戒指,心里思量着,但还是将它摘下“我知道你手下产业特殊,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过问,不求你事事顺我心意,对我毫不隐瞒,只求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句句属实,可现在呢?”她将戒指重重拍在桌上。

    “你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又拿这种事来搪塞我?”她眼眶微微发红,深吸口气,顿了一会,接着一字一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还是说,你只需要一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信一被误解,心里正堵着气“我唔系想专登隐瞒你,只系有啲事而家唔同你细说”

    (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现在不能同你细说)

    姜梨听这话更加恼火,她不屑哼声,放狠话道“以后关于你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知道”她说着,慢慢后退,转身就要朝外走。

    “你去干嘛?”

    “接你儿子!”门被猛地打开,外头小弟面上扑来一阵风,见大嫂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走出门,纷纷让道。

    信一不好直接发作,只得对着提子厉声道“木独喺度做咩呀,揸车去呀”

    (愣着干嘛,开车去啊)

    提子急匆匆走后,阿鬼进门,小心翼翼开口“还重落去拉头马吖嘛,主办方同媒体都喺等住”

    (咱们还下去拉头马吗,主办方和媒体都在等着)

    信一盯着桌上戒指,插兜默然站着,思忖片刻后,抬手捏起将它紧紧攥在手心,叹气道“去”

    -

    根德园,校门口。

    姜梨站奔驰500sel车身侧,小腿有些发酸。

    提子上前几步“阿嫂,一系先上车啊坐坐啦”(阿嫂,先上车坐坐吧)

    接孩子家长已经走了几波,还是不见蓝玉出校门,姜梨抱臂摇头“不用”又皱眉疑惑,自言自语道“danielle今天是被留堂了吗?这么久还不见出来”说着,便往前几步走到校门口。

    话音刚落,丰田皇冠缓缓驶来,只不过园区周围车位被占满,只得将车靠边停在距离两百米处树荫底下。

    车上下来位保养得当贵妇,翡翠蛋面戒指在举手投足间闪着一点绿光,她皱眉朝车里嚷嚷几句,见叫不动人,便将卷发挽至耳后,扭着腰迈步独自向校门走来。

    姜梨先是闻到一股女士浓香,才注意身旁多一位人,贵妇朝她礼貌性点头“喺等仔呢?”

    (在等孩子呢)

    她心里疑惑这人自来熟,也朝她颔首,但还是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不一会,老师牵着蓝玉和另一位圆嘟嘟小女孩向他们走来“真系唔好意思,两位阿妈,蒋瑜乐小朋友唔小心将果汁又喺danielle裤上咗”她臂弯挂着蓝玉早上出门时穿的白色运动短裤。

    姜梨接过裤子,瞧见儿子下身穿着条不合身棕色尼龙裤,正瘪着小嘴看着自己。

    贵妇闻言,将自家小孩拉过身旁,带着歉意道“真系唔好意思,danielle妈妈,噉啦,我哋留个联系方式,第日你带住仔嚟我屋企,请品牌方...”

    她不等贵妇将话说完,便直接弯腰将蓝玉抱起,对老师道“麻烦您了,折腾那么久”又转头拒绝贵妇好意“不要紧的,小孩子衣服又能干净几天”

    姜梨无心应付,随即向两人道别后,就抱着蓝玉走向自家车。

    不过这期间一直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身上,但她也没深究。

    提子已经将车门打开,看姜梨抱着孩子吃力,想上前接过,但蓝玉紧紧搂住她脖颈,嘴里哼唧着不要,也就作罢。

    -

    信一应酬完董事媒体,朝阿鬼走来,两人并肩,问道“佢点啊?”

    (她怎么样?)

    阿鬼不必多问,他知道大佬说的是谁,于是脚步放慢,落后他半个身位,微点头“提子亲自接送,人已经返屋”

    “咁就好”信一松口气颔首,他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先不找蔡仲年“去du场”

    阿鬼不解“还唔系应该先揾到蒋老鬼,好好教训一餐,畀佢十个狗胆,够胆阴到我哋个头”他心中畅快无比,等不及要去出一恶气。

    (咱们不是应该先找到蒋老鬼,好好教训一顿,让他十个狗胆,敢算计到我们头上)

    信一手护着火,将烟点燃,笑一声道“佢自然会嚟揾我”

    (他自然会来找我)

    -

    维多利亚港。

    私人游艇里,邢峰穿过甲板,再往下一层,来到豪华舱室门前,刚举起的手悬在半空.....

    屋里头传来男人shenyin,他纠结一阵,还是决定打扰主人雅兴。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里头一阵窸窸窣窣,接着门从里面打开,雷公子探出头,裹着浴袍,不耐烦问道“咩事呀!”但嘴角还挂着笑。

    邢峰视线躲闪不及,刚好与里头一位眉清目秀小白脸对上,他手忙脚乱拿被子遮挡身体,但期间还不忘朝自己抛个媚眼。

    邢峰一整恶寒,半边脸好像麻住,他扯了扯嘴角,规整好心情“蒋仲年嚟咗,要见您”

    “畀佢听日先,我会唔得闲”雷公子正要关上门,但邢峰抢先一步,用脚抵住,开口道“你都系去见一见啦,关於黑珍珠,佢人重飞桥上候住”

    (雷:让他明天再说,我这会没空邢:您还是去见见吧,关于黑珍珠,他人还在飞桥上候着)

    雷公子闻言,收起笑,严肃开口“畀佢等等,我即刻去”

    两岸高楼华灯初上,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微风拂面,此时在有美酒作伴,那是十分惬意。

    不过蒋仲年无心观赏,入夜微风清冽,但他头上正不断冒汗。

    服务员端着托盘,在他手旁放上高脚杯,蒋仲年朝她点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张小面额纸币递给她,服务员得了小费,便心满意足退下。

    游艇像一叶孤舟在海面上悠悠荡荡,桌上红酒也随着海浪一般,在杯里缓缓摇晃。

    蒋仲年垂着眼,伸出手 用两根手指按住杯座,试图稳住这摇摇欲坠局面。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邢峰跟在大背头身后,两人走进飞桥,空间瞬间拥挤几分。

    还没等人发话,蒋仲年仿佛看到救星,立即起身迎上去,率先开腔“公子!呢差事我实在做唔落去啦,你都另请高明啦”他刚把夫人孩子送回家,就马不停蹄驾车赶到天义盟。

    但被宋人杰告知,人不在,自己扑空,只得转场来到维多利亚港。

    “怎么?”雷公子插兜坐下,翘起二郎腿,啧声道“呢就畀吓破胆呀?蓝信一重将你食唔到”

    (着就被吓破胆了?蓝信一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蒋仲年年逾半百,这种事反倒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支支吾吾“呢……呢,好过食咗更恐怖”(这.....这.....比吃了更恐怖)

    “黑珍珠呢件事都未搵你算账,你又反过来同我喊苦喊忽”先头舱室里头小白脸已经穿戴整齐,来到沙发边,挨着雷公子坐下。

    “当初建仓,我系蚀咗唔少钱,而家见势头唔啱,你就想将自己摘干净佢呀?”(当初建仓,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现在见势头不对,你就急着想把自己摘干净?)

    雷公子嘴上叼着雪茄,呼出白雾,戏虐道“罗勇德为呢件事唔见咗头上乌纱帽,你估佢会唔会暗中买恶杀人?”

    (罗勇德为这事丢了头上乌纱帽,你猜他会不会暗中买凶杀人?)

    蒋仲年闻言,心头一惊,由头到脚一阵寒意,但也不由得冒火,当初是谁想借此机会多赚一笔,才不愿意及时抛出,现在出事反倒自己背锅!果然h社会就是不讲道理。

    “一句说话,上咗贼船就唔好谂落嚟!”雷公子接过服务员端来酒杯,抿一口后,将小白脸搂住。

    (一句话,上了贼船就别想下来)

    蒋仲年回过神,见小白脸亲昵靠在雷公子肩头,简直不敢相信。

    他脑瓜子嗡嗡,仿佛数百只昆虫一齐震翅,蒋仲年下巴就快掉到地上,勉强稳住身子,暗想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好这口?

    此时恰好起整海浪,游艇微微倾斜,桌上高脚杯翻倒,红酒洒落一地。

    服务员眼疾手快上去收拾残局。

    蒋仲年身子软下,用袖口蹭了额头,认命般叹口气,接着颤颤巍巍转身拿起公文包,从里头掏出扁扁信封,双手递给雷公子“入便嘅嘢呢,保准你用得上,只求可以到天义盟一时佑呀,我一家老小今后一定对你感激不尽!”

    (里头这东西,保准您用得上,只求能得天义盟一时庇佑,我一家老小今后一定对您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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