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时只带了背包,幸运的有水和零食,不幸运的直接空包。

    缺少工具,而要造鱼竿,谈何容易?

    全班总共四十人,丧命刚刚五个。

    即使明舒刚刚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剩下的同学大多数都沉浸在刚才惊吓中,没缓过来,看上去浑浑噩噩的。

    吴仲秋要把几个清醒胆大的组织起来,他的目光先转向明舒。

    他们交换了基本信息。

    吴仲秋皱着眉,隔着眼镜也能让人看出他的担忧,“没缓过来的同学怎么办?行动能力太低,我怕他们心理抗不过去。”

    明舒没抬眼,心道:行动能力低就待在原地呗,还行动什么?

    她抬头粲然一笑,满脸写着客气:“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带上脑子再考虑一下。”

    吴仲秋一噎,没再提这个话题。

    接着,他听见明舒悠悠道:“安排能行动的去找鱼竿和线,早点完成游戏任务早点出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吴仲秋有了思路,干脆利落地起身,“好,谢谢你。”

    明舒摆摆手,觉得自己也要捋顺一下思路了。

    她沿着树林边缘捡起许多枯落的树枝,一路上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最结实的。

    有了竿,绳呢?

    她将河流一带走了四五个回合,都没发现能作为绳子的材料。

    其他人也不例外,总共这么点大地方,三十多人地毯式搜索,真不是遗漏哪里没找,而是压根没有。钓鱼。凑成

    眼瞧着天黑了,众人不好在夜里随意走动,万一不小心掉入水里,性命难保。

    吴仲秋提议原地休息,避免意外。

    夜色正浓,身前是危及性命的河流,身后是未知的森林。

    有人用衣服书包等布料制作了简易的钓鱼工具,甚至连木筏都做出来了。

    吴仲秋安排出几组成员,轮番上阵钓鱼。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整整两天。

    没一条鱼上钩。

    唯一有黑鱼身影出现的时候,是有人不慎掉进水里。

    整个队伍只剩下32人。

    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惊吓,始终提心吊胆,心理饱受折磨。

    不仅如此,他们带来的少有的食物也几乎不剩,轻则肚子里空荡荡的,像有烈火在炙烤胃部;重则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或者陷入睡眠。

    “我想念我妈做的糖醋排骨了,还有藕汤……”

    “别说家里的饭菜,我现在觉得学校食堂的菜都瞬间上升了十个档次。”

    “你说,咱们真的能出去吗?”

    “少说丧气话好吗?不就是钓鱼吗,明天说不定就上来一条大的。”

    “这哪里有指望?这游戏没有破解办法,我们迟早都会留在这里!”

    “靠,你疯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屁话呢?我们肯定能出去。”

    明舒饿得睡不着,只能听他们唠嗑来分散注意力。

    但他刚刚有句话很关键——没有破解方法?

    她觉得不至于,既然是通关游戏,能通关就有破解之道。

    只不过她们没发现……或者被蒙蔽了?

    确实,衣服布料什么的做绳子都尝试过,没用。

    他们眼中的鱼竿加线,鱼根本没反应。

    那是他们拿固定思维看问题,认为线就是长条的结实的绳类,竿是长条木棍。

    如果换个角度,这不是正常游戏,鱼也不是正常的鱼,那绳子和鱼竿的固有的形式不同也能说得过去。

    或者钓鱼的条件还有没达成的?

    如果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可无论是什么,她都希望不是那个最可怕的猜测。

    背后的森林只能隐隐绰绰看见树影,之前组队去的同学也没回来。

    风移影动,柴火冒出噼啪声,火苗在疯狂跳舞,跃起又退让。

    明舒靠着树,心想:饿着肚子,连带着脑袋也不好使。

    她窝在火堆旁,前半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后半夜还是饿得睡不着。

    她只得半阖着眼,却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声音来自她身后的几名同学,听起来大概有六个人,四男两女。

    声音被压着,她只能偶尔听清一些词汇,是在讨论怎么出去。

    照她的理解,补全就是:“不行动,我们迟早饿死在这里。””试试吧,反正就是生死边缘了。”“那……条件就可以达成了。”

    明舒背对着他们,目光浅浅望向平静的水面。

    她记得那个系统的原话是:“钓鱼的条件需要玩家自己达成。”

    条件分别是鱼竿、鱼线、鱼钩和鱼饵。

    他们只勉强凑出前三者。

    在此之前也实验过多次,鱼根本没反应。

    鱼没事,他们却要被饿死、被吓死。

    这看上去无解,可拥有逃生通道的游戏无论再难都有破解方法。

    所以还有哪里被他们忽略了?

    相反,背后六人想到了很多人都忽略的问题——鱼饵。

    她心下一惊,再无睡意。

    她想,她知道他们口中的试试是什么意思了。

    ……

    天才蒙蒙亮,透过树叶只有微弱的光线落下来,视野并不好。

    明舒自从知道那六人的想法后,整个后半夜都没睡。

    他们商讨过后便分散开来,不再发出动静。

    她只能始终对周围保持警惕,因为她只记得声音而不知道那六人分别是谁。

    要是他们突然行动,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落水声接踵响起,鱼涌上水面分食落水者,人群爆发尖叫,混乱一片。

    明舒没有时间回头,而是立马起身,和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并且往人少的地方跑。

    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她背后发凉:那几人还是行动了。

    他们推人下水送死,让别人作为鱼饵,自己则趁乱获利。

    吴仲秋为了保护同学安全,自己睡在人群外围,靠近水边。

    看着他身后有人伸手,明舒吼出了进班以来最大的声音:“班长往后撞!别犹豫!!”

    吴仲秋听到她的喊声,瞬间明白了。

    他不再犹豫,右手肘猛然往后一怼,也不回头,撒腿就跑。

    身后的人还想再一次扑过去,吴仲秋稳住身形,侧身躲过,那人便扑空后一头扎进水里。

    落水的位置顷刻间有黑色的阴影出现——黑鱼涌上去撕咬。

    “救我!快救救我!班长……”

    他话还未说完,明舒便听出来他是昨天商量这个计划的人之一。

    吴仲秋终究心软,准备上前拉他上岸,可惜不等他刚靠近,那里已经染红了一片水域,呼救声不再。

    吴仲秋一咬牙,立刻回头去帮其他同学。

    明舒在一旁已经把阵营看清,她远离人群,站上一个小山坡上,喊出声:“推人下水没用!这只会让鱼饱腹,你们这是杀人犯法!”

    只见有少部分人停手,但那几人依旧不迟疑地推人下水,不容其他人停下。

    河里的鱼越吃越欢快,甚至浮出水面,露出了腐烂的黑色脊背,潜藏在水面下的躯干被血色掩盖。

    它嘴巴张大时能一口吞下成年男子的头颅,在众人眼前停下来慢慢咀嚼,咯吱咯吱的骨头脆响,让人听人心悸。

    这压根不是正常的鱼!

    看着更多人丧命,明舒高呼:“都停下来,我知道破解游戏的方法!”

    这一嗓子下来,效果出奇的好。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明舒。

    明舒不敢停歇,因为她知道如果接下来的话没用,那剩下五人会随时动手。

    而在众人眼里,她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却语气笃定:“推人下水没用!背后有人,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安全?这个游戏就是要我们互相下手,自相残杀!如果不停手,所有人都会丧命河中。”

    紧接着,明舒一个个指向人群中那五人,“这些人就是那个游戏系统安排的,负责推人下水,所有人丧命了,他们就可以活下来!懂了吗蠢货们?!”

    听着明舒信誓旦旦的语气,其他人也开始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事发突然,来不及让人思考,他们是被逼得加入斗争,但并不想落入游戏的圈套。

    “我支持她。”

    “她说的没错啊,我们都是同学,明明可以合作出去,为什么要犯罪!?”

    “这是有人在故意挑事吧,让我们送人头,自己好逃脱。”

    那剩余几人顿时感到不妙,一旦上面的女生把其他人策反,他们就必死无疑。

    “她在骗人!我们根本不是…唔!!”其中一名穿黑色短袖的男生刚开口,便被吴仲秋手动闭麦。

    吴仲秋制服住他,掷地有声:“我相信她!大家想想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是害死我们!如果顺着游戏目的看,大家的行为无疑是自跳火坑……”

    班长一直为同学着想,见不到私心,他的话很起作用,众人逐渐恢复冷静理智。

    一番商讨后,剩下的五个人被捆绑在树上,嘴也被胶带狠狠封住。

    可是短暂的平静之下,谁又能预料到接下来的凶险呢?

    刚才的一番混乱就是在向众人宣告:鱼竿和鱼线都没问题,而出去的关键在鱼饵,在将人当做鱼饵。

    明舒早在第二天就猜到这个可能,但她不敢深想,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可是那六人的言行举止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这是唯一的办法,自相残杀。

    一旦恶念四起,人人自危,连这点平静都维持不了。

    吴仲秋同样心急如焚,一旦所有人再无退路时,刚才的悲剧只会以更加惨烈的结局收尾。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在短时间内救所有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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