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看着和清在人群中忙碌,疏通人群,安排区域,已有了少年人的稳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深夜偷偷哭泣的孩子。

    和月走过去,从怀中取出药包递给和清“拿着,照顾好自己”

    和清捏了捏药包,也没回答,只是郑重点头,便继续去安排。

    和月随后又将药包递给周逢倾“刚过来,没带几个,等回去配置一些再分发给士兵,是一些常见防毒药材”,周逢倾明白其意,这个时候最害怕的是粮食药材短缺,药铺药材储备肯定不足,只能先给驻守士兵使用 。

    把这一带处理好后,周逢倾随即召集人回府衙,探讨接下来怎么办,因为目前还没有出现死亡,不能非常确定是怎么样的毒性,但一定要高度注视,否则很可能就面临着屠城。

    周逢倾接过周平收集来的信息记录,细细甄别,寻找毒药起源,对照着几份中毒者的描述,周逢倾挑出五份,除了那个来药铺的小男孩,这五名是时间最长的,最主要他们爆发是同一时期,而且还都是小孩,也就是说他们间一定有什么共通点。

    周逢倾把他们的生活痕迹一一对照着查看,这五个小孩共同点是十五日前都去了城北外的一方水池嬉水,想到此,周逢倾便带人去大夫药铺。

    妇人和小孩被安置在药铺,从目前来看小孩是最为严重的中毒者,也就是最早接触,小孩后续的症状和治疗一定要时刻关注,所以被留在了药铺。

    周逢倾隔着纱帐示意小孩不要怕“别怕,只要乖乖吃药,会好起来的。”

    眼前的小男孩道“周大人,小树不怕,娘亲说周大人是厉害的人,一定会解决的”,随即想到什么后退两步继续说“大人,您别靠我太近。”

    人言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小小的孩子已然从大人口中得知,小心而又谨慎。

    “那小树能给我说一说一个月前,是否可去过城北的水潭”,周逢倾想眼前小孩发病是一个月前,也就是说他可能接触的时间也要在一个月前。

    小男孩道“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去过,月前娘亲在城门口摆摊,我觉得无聊,便去了远处的水潭嬉水,此事被娘亲知道后,便不允许我去了,后来大毛叫我去,我也没去。”

    周逢倾记起在那五处记录里面有大毛的记录,随即问道“可是十五日前大毛叫你去的?”

    小男孩思索一番点点头。

    城北,水潭。

    说是水潭,其实是一块洼地,因为前段时间下雨,在洼地里积了很多水,变成了水潭。

    几个蒙着布罩的士兵用木枝在水中打捞,水是雨水,不可能有问题,所以一定是水中有东西带来的。

    “大人,有东西。”

    听到此周逢倾上前,只见树杈上面是几具红嘴雀类,周逢倾看到那红色便知道是何物,他曾经在西凉古籍中看过,西凉有一雀名赤斑,西凉一些方士最喜欢用其炼制毒药,是故赤斑活着并无毒性,但死后体内毒性就会蔓延。

    “烧了”,这是场蓄意的安排,这种赤斑并不多见,云城驻守会在城门查看,所以不可能带进来,一定是外来的,洼地是从一个月前下雨开始积水,是在下雨后放进去。

    夜间,府衙,大夫示意和月把情况阐述一下,和月道“我和大夫把城中基本走了一遍,陆陆续续还有一些患病者,但都是初现,整体来看,患病的多是一些小孩,大人也有,但也是一些身体较差之人,目前没有出现死亡,小树应该是最早中毒的人,只能根据小树的反应做判断,但现在有一疑点,小树患病已久,但其母亲却没有事。”

    周逢倾点点头“多为孩子,说明此毒的毒性不是很猛烈,孩子年幼,抵抗能力差”,说完又把今日在城北的事简单讲述了一下。

    “按照和月姑娘所说,此毒毒性并不猛烈,非见血封喉之毒,而按照大人所说这又是蓄意,那为何不直接放置毒性更强的?”周顺在听完后有些疑惑。

    周逢倾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望向和月,和月猜测“只能说明背后之人是想约束云城,而不是毁了云城。”

    “约束?”

    “就像现在这样,云城全城出不去,也不能放人进来。”

    周顺继续追问“那为何要约束。”

    和月摇摇头“不知道,但想必很快就有答案了”,说完看向周逢倾,估计此人心里早已明白。

    “让云城这样,应该是防止云城外出支援,边关怕是马上要出事。”

    “那和月姑娘,为何不直接让云城灭城,这样也可以防止云城有所作为。”

    “云城一灭,得利的是西凉”,云城是大秦与西凉的边界,如果是云城出事,西凉必先得利。那想要制约云城却又不让西凉得利,背后之人已经可以思索了。

    “我已经上折子送往京都,把情况据实相告,另外大夫,劳烦把所需药材罗列清单,逢倾一并索要,没有死亡,也只是目前情况,还是要做好防备”,周逢倾心里最害怕的是,虽不管西凉,若被有些之人利用,一旦西凉真的起兵,云城将面临灭城之灾,而西凉和大秦多年的约定毁于一旦,从此大秦战火而起。

    五日过去,没有出现更多的患者,之前的患者也都进入阿树的样子,红疹开始发白,但阿树还是原来样子,红疹发白,微痛痒,乏力,再没有下一步变化,城中没有死亡,大家放心下来,毕竟没有死亡,说明此毒不致死,慢慢治总是有办法。

    但谁也没想到,第六日,出现变故。

    和月正在药铺里配置药汤,有人来报,说周大人请和月过去,和月途中询问何事?士兵说死人了。

    和月过去的时候大夫已经在那里了“大夫,怎么回事?”

    “红疹发白,今天早上开始痛痒,挠了挠便死了”,大夫看着眼前半大的孩子,一阵痛心,才多大的年纪“和月,要做好准备,变白,痒痛可能就是最后的毒发预兆。”

    和月心中一惊,城中现已有好多人已经进入到这个阶段。

    “报”正思索间,外面有人来报,周逢倾出去一会又过来,沉声道“又有两个毒发而亡。”

    毒发死亡让云城开始恐慌。

    和月只觉得不对“小树是第一个中毒之人,红疹发白已经过去接近十天,但依然无事,而且小树家人并没有感染。”

    大夫也立刻想到此中关键,问题还是在小树身上,为什么小树一直很稳定,随即一行人又回到药铺再次询问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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