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了?我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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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紧急,零号顾不上伪装直接拉开光脑读消息。

    “把你所在的空间视频给我。”

    大概知道这是钟解救自己的办法,虽然不明白具体的原理,但危机关头,她别无选择。

    操作舱里的“秦硕”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动。

    “你在干什么!?”

    那个黑影一步步逼近。

    零号从来没见过秦硕的脸能如此扭曲,尽可能勉强维持光脑录制的平衡性,一步步往后退。她在心中祈祷钟能够快点赶过来,再快一点。

    “秦硕”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所幸也不装了,“想逃?”

    “现在已经到了求生者的乐园,哈哈哈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疯狂地笑,“这里,可没有人保护你。”

    那人甚至还伸出了舌头,好像某些阴暗的怪异癖好者那样。一双眼睛在背光的漆黑夜里,诡异幽沉的几乎看不见。

    “噗——”

    一切变换地太过突然,让零号的记忆骤然闪回到那个戒备区的小屋里,回到那个煎蛋洒胡椒粉的瞬间。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钟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仿佛凭空出现。而她,正握着钟的手臂。

    不过这次,还是有一点不同。

    钟握着自己的手腕。

    刚刚那噗的一声,来源于钟的匕首。

    现在这枚便携匕首正插在“秦硕”的腹部。

    一下子时间好像就慢了下来,“秦硕”踉跄了一下,后退了几步,眼珠异常地突出于眼眶,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二人。

    “你!”他一手捂着腹部,艰难地指着钟,“你居然,咳,救她?”

    钟并不说话,长腿飞起一脚朝那人太阳穴的方向斜踢上去。

    零号已经全然忘了害怕,因为她震惊于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所有画面似乎都是慢动作。

    钟的鞋后跟直直击中太阳穴。

    “秦硕”太阳穴那块皮肤因为力的作用直接凹陷了下去,随之而来还有轻微的骨裂声响。

    那人被踢的偏向了一边,头撞在一旁的舱壁上,然后咚的倒地不起了。

    零号没有如普通小女人那样惊恐于钟自己所看到的血腥画面。

    刚才那些慢放的片段让她极为不适,脑内霎时炸响一片耳鸣盖过了几乎所有声音。

    她恍惚是看见钟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那张在哪里都让人移不开眼的漂亮脸蛋有些疑惑。

    他对自己伸出手,然后一字一句的吐出话来,好像是在说。

    “你又怎么了?我、的、情、妇。”

    零号颤巍巍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她现在头晕的厉害,还有点想吐。

    “我,头晕。”她缓和了许久,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话说出来。

    男人的指背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

    “哼。”他的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嘲笑,“因为你释放能力过度了。”

    就在零号以为他会把自己扶起来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

    被扛在了肩头。

    还没走几步,那些绵软的小拳头挠痒似落在他的背腰板上方。

    “我本来就,头晕,你还……”

    闻言,他抖麻袋似的,又把零号重新换了一个姿势。

    这一次,他单臂托着零号的臀部,好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因着体型差的缘故,零号的下巴正好能够搁在男人的头顶,双手可以抱着他的脖子,也算是有了稳定的支点。

    一切似乎都微妙的、不可思议的吻合在一起,恍若天生便是如此。

    尽管零号感觉这个姿势好像哪里有点不妥,但现在已经耳鸣的说不出话,有些痛苦的皱着小脸。

    “深呼吸。”

    钟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宝宝入睡那样,一下又一下。

    按着他的建议,就这样,片刻之后,耳鸣确实有很显著的缓解。

    零号感觉到自己的心从一开始的紧绷转而瘫软了下来,像一只高压之下被扎漏气的皮球,于天空中漫无目的的四处腾旋,最后悠悠地下落。

    漂泊冒险了很久的小船,在临时港口得以喘息。

    但遗憾的是,理智告诉她,这不是终点。

    她缓的差不多了,便挣扎着乱扭,想从男人身上下来。

    钟自然不可能如她的愿。

    若是离得远会误以为这是一对亲昵的恋人,近了就能看到两人之间那一股由零号施加的作用力暗劲。

    嗡嗡。

    钟的光脑震动,秦硕打来的通讯结束了零号单方面的较劲。

    “老钟!零妹妹没事吧!?”

    通讯那头,秦硕急得四处乱窜,还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没事了。有点能力使用过度,回去做个检查。”

    “行行行,快点回来吧,你那边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检查我安排下去了啊,C18,一会就上门。”

    秦硕找到要找的东西,“等我弄完这个,好好查查,什么过街老鼠都能混进来!”

    钟不让零号乱动,掐了通讯就扣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还乱动。”

    零号却急了起来,“我的光脑呢!?我要把录音删掉。”

    钟低低地笑了起来,一种愉悦的共振自他胸腔而出微微震颤着零号的皮肤,一瞬间有点酥麻。

    “终于想起来了?”

    零号看着他那副戏谑中略带小人得志的样子,闷闷地不想说话了,把头扭向另一边。

    钟再一次使用了他的能力将零号带回到隔离区。那片猩红血雾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专属休息室。

    钟动作轻柔将少女放在沙发上。

    “先躺一下。”

    零号这才发现男人都没有穿平时的那套黑色常服,而是穿的暗灰色的家居服。

    嚯,这么骚包。没看出来衣品还是蛮好的嘛。

    钟很快就回到了客厅,又换上了他惯常穿的那套被零号在心底吐槽的“乌鸦装扮”。

    她还想说点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好让钟把光脑还给自己以删除那段音频。

    但一切都非常丝滑的进行着,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客铃一响,门就开了。

    一队白大褂已经走了进来,和钟讲了几句,立刻开始给零号做基础检查。

    后头陆陆续续推进来一堆大小不一的设备。

    她被这群白衣天使包围在暖光灯下。

    而男人就在不远处,那样双臂抱胸静静望着。

    暖光下的白和远处的黑形成了异常强烈的对比。零号甚至能够感受到,钟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

    一个白大褂不满道:“你都这样了,就不要再释放感知力量了吧?”

    零号被点了一句,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抿着唇强制自己的思绪不胡乱飘散。

    “她只是没什么安全感。”

    “好的,钟先生。”听到了钟的解释,那个白大褂态度稍微好了点。

    他们给零号使用了一点用于放松助眠的医用功效型香薰。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零号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在梦里,一个巨大水晶喷泉池。

    她双手撑在池边,双脚泡在池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颇为无聊。

    傍晚的夕阳渐沉,所有东西都被镀上一层美妙的红晕。

    几只白鸽在喷泉边闲庭信步,那些圣洁的羽毛映衬出温存的环境色。

    侍女给她剥好了葡萄,放在身后的小圆桌上。

    她拈起一颗,又觉无趣,放下了。

    不过手上沾的一点葡萄汁,被她舔舐而去。

    “女巫大人。”侍女在身后轻唤她。

    她闻声望去。

    幽红的云霞为背景,勾勒出一副曼妙的剪影画。

    侍女恭顺地回禀:“有一只小渡鸦闯进来了,受了点伤。”

    言罢将那个小东西呈递了上来。

    “哦?”

    她伸手去戳那团小黑影。

    小渡鸦索瑟了一下,可能是察觉到她并无敌意,又讨好似的乖顺地啄了啄她的掌心。

    她的情绪从无趣的空洞里跳脱了出来。随手把刚才没吃的葡萄喂给了小渡鸦。

    “带下去喂一点灵泉就好了。”她对侍女挥了挥手。

    “对了,怎么闯进来的?”

    侍女猜测道,“是在房间发现的。应该是,喜欢您的宝石吧。”

    “是么?”她又戳了戳那团小黑影,玩笑似的承诺。

    “下次找到我的时候,就送给你,好不好?”

    小渡鸦叽叽咕咕了几声,还想煽动翅膀,被疼的不能动弹,只得歪歪斜斜地抽抽了两下。

    她一边做着梦一边觉得甚是好笑,哪里有这样的小乌鸦。

    为了不惊动警觉的少女,钟特地安排了一张新床。

    他知道零号应该很不喜欢睡眠舱。

    是的,对于大部分灵魂体强者来说,足够的空间是他们舒适度的来源。

    大概不久前秦硕才和自己说零号可能需要一个真正的私人空间。不过那种东西在隔离区算得上是顶级奢侈品,只有自己这样的职级才可能购置。

    未免大动干戈引起更多的注意,给她安排一张小床应当是最合理的。

    从任何一个方面都是。

    去零号抱回房间的时候,少女还躺在沙发上犹自不知。

    想是累极了才能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保持睡眠。

    暖光灯照得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都泛出一点微芒,她的皮肤看起来真的很好。不过眼下隐隐透出的乌黑无疑显示着低下的睡眠质量。

    少女的睡相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很规矩。

    但钟理解,那不是睡相好,而是极度警惕带来的一种紧绷。

    连睡觉也蹙着眉吗?

    求生者试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想着这些,钟抬手过去。

    怀里的少女突然不适地动了动,躲开他的触碰。

    男人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一刻,他屏起了呼吸。

    醒了?

    然而,少女只是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更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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