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丝坊是皇家剧院,除却宫宴和公子皇子的生辰宴能请的来幕丝坊,一般的宴席是没有的。

    自上任花魁退休之后,幕丝坊新培养的花魁一直都未曾在世人面前展露真颜,而幕丝坊也早早放出消息,新任花魁绝世无双,舞姿一绝,比之上任花魁有过而无不及。

    京城无人不期待一睹这新花魁芳容。

    听说新任花魁将在公主生辰宴上首秀,各位世家子弟早已期待已久。

    为了花魁首秀,幕丝坊费了不少心思宣传造势,势必要捧这精心培养的花魁名冠京城。

    舞女们身姿轻盈,身着蓝白相间的幕丝坊专属舞裙走上了戏台,个个美若天仙。毕竟是长公主生辰,就算不为花魁造势,幕丝坊也绝对会用心对待。

    但是很显然,花魁并不在舞女的行列之中。台下几乎所有人都满眼寻找到底谁是花魁。

    在众人或期待或探寻的目光中,下人们将古筝抬了上来,如此同时台上的舞女已然摆好了队列。众人更加期待花魁的出场方式了。

    下人们放好古筝之后便迅速下了台,紧接着一位衣着与舞女无异的女子走上台,在古筝面前坐下,唯一不同的便是女子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珠纱,诱人心魄。

    没有任何提示和预兆,但众人已然默认坐在古筝前的谪仙似的女子便是他们望眼欲穿的花魁。明明装扮与其他舞女别无二致,但身上翩然的气质和那让人无法挪目的容貌让明眼人一眼便知这便是幕丝坊的新花魁了。

    不枉费幕丝坊费那么大的心思,新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陈湘因虽然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但丝毫没有露怯,从流如善的弹了那首已经被她练习千万次的曲子。

    一直以来,幕丝坊对外宣传陈湘因都是绝世舞姿,但其实陈湘因对琴也是相当精通。

    不知情的众人瞬间被惊艳到了,就连不懂琴的人也会为之侧目。

    许时清来这那么久,还没有听过这边的歌舞,一则之前在边境军营,歌舞什么的自然是没有,二则去到许府之后又是准备进京事宜又是婚事的,更没有时间去欣赏歌舞了。现在乍然听到如此惊艳的表演,她听得都有些入神了。

    许时清觉得这要是放到现代,那位花魁绝对是顶级爱豆级别的。许时清正看得起劲,身边的花折突然同她道:“小姐,公子那边有请。”

    许时清下意识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看到人啊,花折怎么知道他要找她的?许时清也没过多纠结,只是商量道:“我能不能看完这个再去?”

    “一切听从小姐意愿。”花折道。

    如此,许时清又安心看了起来。

    一曲弹毕,陈湘因也加入了舞蹈的行列,所谓绝世舞姿便是在一众同样的舞姿中跳出自己独特的韵味。陈湘因一加入,原本平平无奇的舞蹈也变得极具观赏性。

    饶是台下皆是权贵子弟和青年才俊,也忍不住放下姿态喝彩起来。萧霖原本还缠着吕惊诺打听边疆好玩的事情,看到陈湘因出场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了。作为一个闲散王爷,萧霖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勾栏听曲,最擅长的便是欣赏歌舞。他觉得台上这位花魁是他听了那么多曲看了那么多舞以来跳的最好的一个。

    萧霖越看越满意,心想着日后定然要多去幕丝坊听曲,就是可惜幕丝坊平时不能过府表演,除非像今日这种皇家生辰宴或是宫宴,不然就只能去到幕丝坊听曲。

    舞很快就结束了,舞女们谢幕下台,徒留意犹未尽的众人。

    许时清满足的看完后便随花折走了。戏台上还有几出戏,但宴会已然接近尾声,花折直接将许时清带离了公主府。

    许时清和花折坐着马车,马车去往的地方赫然是皇宫的方向。自她入京第一晚见过萧渝之外没再见过,不知道这时候他找她何事。

    马车进了皇宫之后,许时清又跟着花折拐了几条路,路上倒是没见到什么人,最后进了一座看起来非常富丽堂皇的宫殿。

    萧渝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了。花折将许时清带进去,然后向萧渝行礼之后便自觉退了下去。花折下去后,萧渝坐不住了,起身向许时清走过去,抱住她道:“想你了。”

    许时清笑着回抱他,道:“我也想你呀。你找我什么事啊?”

    萧渝松开她,然后搂着她回到椅子上坐下,才道:“今天不是我皇姐生辰嘛,晚些时候会有一个小型家宴,你也一起来吧。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

    “你跟他们说了?”许时清问道。

    “嗯。要不要来?”萧渝再次问道。许时清倒也没有纠结什么,答应下来:“好呀,我人都到这了,自然是悉听尊便。”

    萧渝亲了亲她额头,继续道:“这个宫殿你喜欢吗?到时候你进宫就住这,还是你想看看别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许时清就和萧渝去选宫殿去了。

    既已出了公主府,寄云溪也没必要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事,反正最后都会挨罚,不如现在玩的畅快些。

    毕竟是长公主府,所处地界离京城里最繁华的锦华街不算远,倒是方便了寄云溪主仆二人不用费多少脚程就走到了锦华街。

    大渝民风开放,并不会把女子都拘在家里,允许随意外出,甚至可以不用佩戴帷帽。所以这锦华街,寄云溪来了无数次,熟得跟侯府后花园似的。

    只不过现在局势不同,寄云溪知道祖母发现自己逃了肯定会派人来锦华街抓自己,是以她没有在锦华街主街过多露面,而是带着千雀拐进了锦华街右侧一条并不显眼的小巷。

    千雀一看这熟悉的路线,便问道:“小姐,又要去找卫姑娘啊?”

    寄云溪笑着应了一声:“嗯。”

    千雀口中的卫姑娘名叫卫娴钰,是寄云溪两年前偶然遇到的一位在深巷里的卖酒的老板娘,她们俩性情相投,久而久之便成了好朋友。

    她们的往来每次都很小心隐秘,想来侯府的人也是对此一概不知的,所以一有闲时或者想现在这样需要躲避的时候,寄云溪就会来卫娴钰这里,偶尔也会带着千雀一起,所以刚刚千雀才会那样问。

    千雀见过不少次卫娴钰,觉得卫姑娘确如小姐所言,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而且除了性格年龄相近,她们颜值也很相近,千雀跟着寄云溪见过好多人,卫娴钰是她见过除了寄云溪之外最好看的女子了。

    巷子有些深,卫娴钰的酒肆开在巷子后半段的一处小屋子里,寻常人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有个酒肆。

    寄云溪来到酒肆前面,也没有喊卫娴钰,自己便走进去了,比回自己家还自然。

    虽然酒肆外表平平无奇,可内里却是大有乾坤。外头一丝都闻不到的酒香味,一进到屋里头便酒香扑鼻,光是这酒香就能迷倒一大群酒鬼了。

    酒肆里头的装扮简约又精致,一看就知道老板是用了心在上面的,与其他寻常酒肆很不一样。

    寄云溪见酒肆前堂没有人就知道卫娴钰又在后厨忙着酿酒了。寄云溪直接往后厨去了,叫到:“娴钰,我来啦。”

    果然卫娴钰正在酿酒,闻言邀请道:“要不要尝尝我新酿的?”寄云溪婉拒:“不了。”

    虽然寄云溪和卫娴钰确实是在这酒肆里结识,但寄云溪其实不擅饮酒。

    卫娴钰也不恼,她知道寄云溪不喝,只是那么一问,然后接着问道:“今天怎么得空来了?不应该是在公主府上吗?”

    定秋长公主的生日宴自然是举京知晓的,就连深居简出的卫娴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寄云溪搬了个小凳子坐卫娴钰旁边,一坐下就诉苦道:“是啊,我本该是在公主府的,谁知我家祖母偏不想让我待在那儿。”

    “此话怎讲?”卫娴钰正忙着酿酒,控制火候的同时顺嘴问了一句。

    “祖母想让我嫁出去了,说是要在公主府给我相看,还要我去同那男子见面。我现在自然是不想,也不愿见,所以我就翻墙出来了。”寄云溪轻描淡写的同她解释了一遍,然后补充道:“除了这里我府上不知道,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让我暂时避一避了。”

    卫娴钰笑了一下,道:“无事,我们寄大小姐想来便来,小女子欢喜不已。”

    “少贫嘴。”寄云溪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每次来酒肆,寄云溪其实也没什么事,但就是能在这待上好长一段时间。这里平静悠闲的生活,寄云溪非常喜欢,也能理解为什么卫娴钰选择在深巷中开酒肆了。

    寄云溪在一旁等了一会,卫娴钰就忙完了手上的事,问道:“想必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多谢卫大小姐。”寄云溪也跟她贫嘴道。

    卫娴钰轻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还没来得及动作,千雀便从外面进来说道:“小姐,卫小姐,外面来了个客人。”

    卫娴钰想了想,也确实到时辰了,不过不碍事:“无事,他自便就好。”说完,开始给寄云溪做饭去了。

    听卫娴钰这语气,好像不太对劲呢?寄云溪悄声问千雀道:“客人是公子还是姑娘?”

    “一位公子。”千雀如实道。

    寄云溪了然,跟着卫娴钰进了后厨。虽说卫娴钰开的是酒肆,但寄云溪觉得其实卫娴钰做的菜也是一绝,开个餐馆都是不成问题的。她们两认识这么久,卫娴钰的手艺寄云溪尝过不少,可能是寄云溪一来就待大半天吧。

    寄云溪也没问刚刚那位客人的事,毕竟她确实是在公主府没吃多少,现在正饿着呢。

    卫娴钰先前已经用过膳了,所以趁着寄云溪在用膳,她先出去招待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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