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许时清问起,萧渝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并不想让多余的事耽误了春宵良辰。

    许时清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深究的意思,时候也差不多了,她道:“那我先去沐浴了。”

    “不若我们一起?”萧渝没正经的逗她。

    许时清嗔了萧渝一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安抚道:“放心,很快的。”

    因着这句话,殿内的气氛一下就荡漾了起来,显得萧渝多着急一样。

    不过萧渝也没想反驳,他就是很着急,只是他心下还有些打鼓,这样到底算不算他们结婚了?

    来到这里数月有余,但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萧渝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好似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许时清很快就沐浴完回来了,萧渝也趁着许时清沐浴的时候去沐浴了一番,甚至比许时清更快的回到了寝殿。

    许时清摆弄着还有些微湿的头发,走进寝殿就看见萧渝倚靠在软塌上,手里还欲盖弥彰的拿着一本古书。

    许时清觉得好笑,萧渝在紧张的时候总是喜欢拿着些什么。

    许时清把手里的帕子递给萧渝,道∶“宝贝可以帮我擦个头发吗?”

    萧渝当即放下了书,接过帕子,说道∶“过这里来。”让许时清也坐到软塌上来。

    许时清乖乖坐了过去,萧渝沉默又细致的擦着头发,一时间有些静谧。

    其实许时清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但是眼下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让她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你很紧张嘛宝贝?”许时清忍着笑问道。

    “嗯……有一点。”萧渝不想对她说谎。

    许时清拉住萧渝的手,她的头发已然干透,不需要再擦了,回过身问道∶“为什么呀?”

    萧渝将帕子放到一旁,反握住许时清的手,诚实道∶“感觉不真实。”

    许时清这下是真的笑了,拉着萧渝起身走到那张红色的龙床边,让萧渝坐到床上,而自己则是坐到了萧渝的腿上。

    萧渝一直安静的跟着许时清动作,等许时清坐到自己腿上时呼吸一窒,紧接着听到许时清说∶“现在呢?”

    萧渝搂紧许时清的腰身,没答话,因为他现在感觉更不真实了,怀中爱人的体温如此真实温暖,他脑子里却是如发烧了一般,晕乎乎的,不知所以。

    许时清攀着萧渝的肩,见他还是一副如坠梦中的样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肩上。

    肩上传来刺痛,萧渝闷哼一声,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他问道∶“清清,我们结婚了对吗?”

    “对,我们结婚了。”许时清松了口,肯定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好像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是那个状态了。

    许时清是小说爱好者,对于穿书这种事接受良好,但萧渝就不一样了,恐怕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许时清正想着,萧渝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以后便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打断了她的思考。

    许时清热情的回应着萧渝,企图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但显然许时清低估了萧渝,直到最后她才在昏昏沉沉中突然明白了萧渝为什么要问他们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她早该明白的,之前又不是没有亲亲抱抱,他的不安竟是要这样来抚平。

    许时清真正睡下的时候感觉天都已经泛白了,所幸帝王大婚虽然没有七天休假,只有三天也足够了。

    不仅帝后这边是不眠之夜,今夜京城中难眠之人不在少数。

    几个时辰前的宫宴上,萧渝将萧琛召走,一向不喜欢宴会的萧霖也出了露华殿,散散心。

    萧霖漫无目的的走着,刚在一处殿角停下,便听得几声低语。

    “哈哈哈这下看她怎么办!”

    “叫她自持清高,别以为坊主捧着她我们就拿她没办法!”

    “我们这样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怕什么,到时候别人顶多认为是她自己想出风头。”

    “对啊,我们这还是帮她更出名了一把呢,一个名扬京城的花魁当众跳脱衣舞,真是般配啊哈哈哈哈”

    跟在萧渝身边的侍卫飞连听到动静,刚想出声将这几人赶走,免得扰了殿下清静。

    萧霖却将他拦下,因为他听到了关键词——花魁,能来此宴表演的不就只有幕丝坊吗?那她们口中的花魁可想而知。

    “抓起来。”萧霖不自觉的皱着眉,吩咐道。飞连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殿下突然变得不好说话了,但还是当即去召了侍卫把这几个嚼舌根的宫女抓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这几个人并非宫女而是幕丝坊的人。

    果然不出萧霖所料,那花魁便是陈湘因无疑了。

    几个人到底没见过这种架势,没怎么审问便什么都说了。

    她们是幕丝坊负责舞女衣裙的杂役,刚刚她们说的事是将陈湘因的衣裙做了手脚,稍微做些大动作就会掉。

    她们哭着求情只是一时嫉妒心上头,鬼迷心窍,并没有恶意。

    萧霖不置可否,问清楚幕丝坊来的人安置在宫乐殿后便让侍卫先把她们压下去,又吩咐飞连去找一套得体的舞裙,自己则去了宫乐殿。

    自上次长公主生辰宴后,萧霖便常去幕丝坊听曲,就只点陈湘因一个人的。两人交流不多,但也算相识。

    此等小插曲,本就不能出现在帝后婚宴上,萧霖也是为了确保宴会顺利美满才多管闲事的。

    萧霖到了宫乐殿倒也没有直接去找陈湘因,而是去了偏殿,让人去召了陈湘因过来。

    陈湘因来时身上已换好了今日的舞裙,想必是快到她们上场了。

    偏殿内,陈湘因恭敬的向萧霖行了礼∶“参见霖王殿下,不知殿下召臣女过来所谓何事?”

    萧霖看出来她身上的是舞裙,特意多打量了几下,但似乎未见什么端倪,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萧霖沉默了一下,正纠结之际,飞连带着舞裙回来了。

    萧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今日帝后大婚,颜色最好是红色的为好,陈姑娘换这套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湘因不免觉得疑惑,堂堂一位皇子竟然会因为颜色寓意特意来送舞裙?

    陈湘因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回道∶“多谢殿下,臣女这就回去换。”

    听到陈湘因的回答,萧霖松了一口气,陈湘因刚要退出去,萧霖想了想多说了一句∶“陈姑娘歌舞俱佳,本王钦慕不已,今日之事还望姑娘不要觉得本王唐突。”

    萧霖来幕丝坊那么多次,陈湘因自然是知道这位殿下很喜欢她的歌舞,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免让陈湘因心口突突的跳。

    “不敢,多谢殿下厚爱。”陈湘因尽量恭敬的说道,生怕自己不小心冒犯了贵人。

    陈湘因换完舞裙才后知后觉,这霖王殿下不会是知晓她的舞裙被人给动了手脚,特意给她送了一件新的舞裙过来吧?

    她暗中观察了一下动手脚的那几个人不在殿内不知所踪,难不成她真的猜对了?

    那几个女杂役手段低劣,陈湘因刚摸到舞裙就察觉到了舞裙有问题,她当即跟坊主薛柒换了一套新的,心中也有了怀疑的对象。

    她本来是想待表演结束后再与她们算账,没想到竟还生出了事端。

    表演在即,陈湘因没有时间去多加追究,况且现在她们也不在此处,只能等表演结束后再论。

    萧霖送完舞裙便又回了殿中,马上就是陈湘因的表演了,他可不能错过。

    今日幕丝坊献的舞是新编的舞,饶是萧霖去看了很多次幕丝坊里陈湘因的舞蹈,但每次看到还是会被惊艳,再加上他送的舞裙颜色鲜艳华丽,和这支舞更是相得益彰,可谓是美轮美奂。

    一曲舞毕,萧霖本想着跟着陈湘因一起出殿,偏偏太后叫住了他,他只好吩咐飞连把那几个幕丝坊的人交给陈湘因。

    等萧霖从太后这边脱身,幕丝坊的人早就离宫了,没能再和陈湘因见上一面,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真是有些夜不能寐了。

    新婚燕尔,开了荤的萧渝对这种事真的是乐此不彼,许时清被折腾得不轻,但也算乐在其中。

    这休沐的三天里虽然萧渝没有把持朝政,但有萧琛在,倒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萧渝抽空看了萧琛拟好的今年秋猎名单,今日上朝正好是秋猎前一日,他便让吴贺宣读了秋猎名单,下了朝便跟着许时清去了北离山。

    历来新后的百花宴都是相当盛大,京中稍有头脸的世家小姐都会被邀请,除却特别情况之外,很少有人缺席。而许时清的百花宴与秋猎合举,那排场比之往年只会有过而无不及。

    百花宴三天前就下了邀请贴,许时清也早早就做好了日程安排。许时清看了北离山山腰处有一座特别适合的院落,还与秋猎地点相距不远,当即就敲定了下来。

    山腰处的院落名为梨苑,是前朝有位名为梨妃的宠妃,喜好自然山水美景,前朝皇帝特为她置办的院落。后来改朝换代,这里便闲置了下来。

    许时清看了看这梨苑不仅地方大且布局玲珑,多是四通八达的亭子,还栽有大片的梨树林。简直是宴会的绝佳地点呀。

    只不过许时清还疑心为何这个季节了梨树还开花,和萧渝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林子里似乎不止有梨树,还有李树,开花的正是李树。

    这李子花远看和梨花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许时清心里思附着,又和萧渝往林子深处走了一些,居然看到了一条溪流在林子尽头。

    而溪流的另一侧便是山体,梨苑的围栏也在此处戛然而止了。

    两人便也往回走了,看着宫人们把应季的菊花,芙蓉花,海棠花等都搬到了梨苑摆放整齐。

    这座古朴的院落因这些花色重拾了一些活力与生机,焕发出了不一样的景色,只等待着来些人气唤醒了。

    许时清与萧渝今日来北离山的时辰挺早,眼下时间还很充裕,于是两人又去了秋猎的地方视察。

    秋猎并不像置办宴会那般复杂,只需要去界定一下猎场的范围即可。不过今年终究是有些不同,许时清提议到时候让那些公子们比一比骑射,让百花宴的姑娘们看些趣味。

    萧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吩咐下去做了。到了秋猎的地方,台子和帐篷都搭了起来,而猎场的另一侧,也是将靶子立了起来,供明日比赛用。

    准备工作即已都做足,两人便回宫静待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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