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cape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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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城镇比白天更加杂乱与喧闹。这里是雇佣兵们的聚集地之一。时不时就能听到某些家伙肮脏下流的对骂，然后不知谁掏出的枪再射爆哪个倒霉蛋的头，飙溅的红色血液成为了这座城镇独有的烟花。
生命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克鲁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坐在破败的吧台边无所事事。
没有猫的日子是十分枯燥的。
克鲁格承认这一点。
“她人呢？”酒店的老板娘塞因是个魁梧的中年妇女，也是多数情报的源头，她总像游戏里的NPC一样，给这帮雇佣兵们分享情报，然后偶尔发布一些隐藏任务。
此时她正在用脏兮兮的布擦着玻璃杯，现在店里人不多，所以她有空过来跟克鲁格说话。
“我把她寄养在141那里了，女士。”
塞因对这个回答撇了撇嘴。
“我想你需要注意一点，克鲁格。”
“Mm, Why？”
“修格斯那个蠢货前阵子刚被141抓走，他似乎很想嘲笑你，专门托人从监狱里传话给我，说「你的猫在别人那里过得很不错，她很喜欢的样子」。”
克鲁格低笑几声。
“等他出狱我就会把匕首捅进他发臭的□□，我发誓。”
塞因看着他掏出腰间的匕首，危险地把玩。
“说真的，如果她真的背叛你，选择141，要怎么办？”
“I'll kill her, that's it. （那我就会杀了她，这很简单）”回答来得毫不犹豫，但是克鲁格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毕竟我确实没思考过这种可能。”
塞因看着擦了半天还依旧脏兮兮的杯子，里面倒映出她第一次看到克鲁格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的场景——
那是他刚捡到她不久的时候，就像个小鬼一样迫不及待带着自己新得到的玩具出来显摆。
明显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是警惕而无力的，她被克鲁格半搂着，看不出拥有任何的战斗力。
那时的她确实称得上是「宠物」，对于雇佣兵来说，只是放在家里的玩物。
但是过了一阵，那个女人依旧被克鲁格带在身边，这引起了塞因的好奇。
“你竟然还没玩腻，真稀奇。”对比他的其他女人，这个的时间已经持续很长了，而且也不是丑陋到不能下嘴的类型。
“什么？”克鲁格好像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你在想什么女士，我怎么可能对我的猫做那种下流的事？”
塞因惊得刚塞嘴里的烟都掉了。
她意识到这家伙是真的没有把她当人看。虽然这让那个女人躲过了许多伤害，但看着对方死寂的眼神，塞因又为她感到悲哀。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女人展现出不俗的身手，也没有改变。
克鲁格依旧以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她。
“你为什么不跑呢，亲爱的？”塞因问过那个女人这个问题，“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你知道的。”
女人看了她一眼，垂下头。
“你觉得他对我怎么样？女士。”
“他……”塞因卡住了，她竟然一时想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如果真要她说出什么话来形容克鲁格这异常的情感，她甚至会将其形容为「爱」的。
只不过是对待最喜欢的宠物的爱。
但是这「深度」很难界定……毕竟世界上对待自己的宠物，要比对待其他人类还要好的家伙也不是不存在。
女人兀自笑了一声，塞因明白这也是她始终无法离开的原因。
“瞧瞧我赌赢了什么？”
克鲁格走过来，他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东西。他高兴地在女人面前摊开手掌，露出那枚黄金与钻石相嵌的华丽耳钉。
“要拿这个抵今天的酒钱也不是不行，”塞因笑道，“毕竟我们都知道因为你那个神奇的诅咒，导致你根本存不了钱，赶紧花了吧。”
“是的……”克鲁格举起那枚价格不菲的耳钉，在酒馆摇晃的灯光下，黄金的色泽闪耀夺目——他想起了那只雪天的猫，脖子上的挂坠显得它越发迷人高贵。
“你喜欢吗？”
克鲁格问女人，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答案。
“它很配你。”克鲁格拿着耳钉在她耳朵上比划，声音温柔。
塞因注意到她没有耳洞，但她也看出克鲁格是想要把这饰品送给这个女人了。
“我去拿酒精和工具。”
“Oh……这不劳你费心。”
塞因转身的时候，血已经从那个女人的耳朵上流下了。
源源不断地，就像细小的水流，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
染红了地面，染红了男人的手掌，也染红了女人的脖子。
“You look beautiful, Mein Schatz.（你看上去太美了，我的甜心）”克鲁格低头，鼻尖亲昵地擦过她的耳朵，淡淡的血腥味让男人沉醉地眯起眼。
塞因会将这一幕叙说为爱人之间亲昵的唯美场景的，是的她会的，如果这画面中没有那些血，女主人公也没有在颤抖的话。
真是疯了……
她忍不住想道。
·
·
“你这个扭曲的家伙，”塞因终于擦完了杯子，虽然还是很脏，但没人会介意，“你会为此后悔。”
“我必须承认或许我会感到一阵子的寂寞，”克鲁格耸耸肩，不以为意，“但相信我，我能再找到下一只。”
他掏出手机，塞因眼尖地看到了联系人的名字，眉头紧皱。
“你在跟那伙人合作？”
“Hm，显而易见。”
“你知道他们的风评，克鲁格，你是真不怕死。”
“为了第三个模块，我必须这么做，”克鲁格说，“这又怎样，很难说最后到底是谁吃谁，难道我是什么好人吗？”
“集齐三块模块之后你想干什么呢？”
“卖给出价最高的家伙。”
“拿到的巨款又会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丢失吧，你这个倒霉蛋，还记得当时你为了带走你的……猫？”塞因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喜欢把这种称呼挂在嘴边，她撇了撇嘴，“那时候把VD值钱的资料都弄掉了不少，不是吗？真不知道这次你打算用多快的速度花掉到手的钱。”
克鲁格没有说话，他的食指轻点已经空了的酒杯，在酒杯倒在桌上时，塞因听到了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发言：
“偶尔……一下也不错……”
塞因没有听清。
“所以我才会把这些钱交给我的猫保管，”克鲁格耸肩，又恢复了正常音量，“她一向很擅长这个。”
“I see...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见你赊账。”酒馆里人陆续多了起来，他们不再方便讨论模块的信息。
“你看起来从没担心过她拿着你的钱直接跑路。”
“别让我说这么多次，女士，我知道她不会，而且就算哪天我选择丢弃她，她也只会死在我手里。”
塞因看了他一眼：“我没想到你一点活路也不给她。”
“这不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的意义吗？”克鲁格撑着脑袋，面罩下的眼睛微眯，轻柔的言语好似在唱歌，“不要这么悲观，如果她表现得一直这么有用，我会一直带着她的，或许带个几十年……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再一枪崩了她。”
男人看上去确实很无所谓。但是塞因觉得他已经渐渐忘了，他最初决定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有用，而仅仅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就没有想过……”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想过你其实有点…爱她？”
“爱她？”克鲁格嗤笑，“哦当然了，难道你不爱你那条老得快掉牙的狗吗？”
“我是指对人的，克鲁格。”
克鲁格转动转椅，看向塞因，虽然他们也是很久的交情了，但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塞因还是会感到浑身发冷。
“Can you always tell the difference, Ms?”
（你总能区分出这两种「爱」吗，女士）
他温温地说。
·
克鲁格从来没有爱过谁，又或者什么东西。哦不对，他爱钱。但是钱是无生命的，所以这应该另算。
他不懂得爱，也没有主动选择去爱，当然，也从来没有人爱过他。
「You'll always lose the thing you loved.」
（你会永远失去你爱的东西）
确实以前有人这么诅咒过他，所以他每次被客户跑单的时候都会很恼火，但至少有个「被诅咒过」的原因在，心里倒也觉得有个安慰。
这也是他确实爱钱的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不是吗。
但，如果要问现在的克鲁格，他会告诉你：是的，他爱自己的猫，他也希望自己的猫爱他。
他爱自己的猫，所以他会精心地装饰它，保护它，触碰它。也许有时他会不小心伤到它，但这点小小的失误在所难免。
既然他如此爱它，那理所应当得它也应该给予自己回馈，它应该始终对他保持忠诚、偏爱。乖巧地卧在他脚边，每一根毛发都诉说着对他的依赖与从属。
他会是她从始至终坚定不移的选择——
这就是克鲁格的理想「宠物」。
·
·
“我们聊得够多了。”克鲁格从座位上起身。
“你还没有付钱。”塞因聊胜于无地提醒，虽然她想也知道这家伙下一句会是什么——
“下次去问我的猫要，”克鲁格挥挥手，推开酒馆的门，“我很快…会带她过来。”
·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有几个雇佣兵挤在阴暗的小巷里，卷起的白色粉末让他们发出餍足的叹息。
其中一人认出了克鲁格，壮硕的男人抬起手：“Krueger！你真的不来加入我们吗？我打赌你会喜欢！”
戴着长长头罩的男人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吓得男人的伙伴连忙捂住他的嘴。
“闭嘴蠢货！你不知道那家伙前阵子做了什么吗？”
但是克鲁格已经走过来了，他的身形远算不上巨大，却散发着十足的危险气息，如同雨林中潜伏着的某种爬行生物，让人瘆得慌。
他看了一眼他们吸食的白粉，抬手拍了拍那个出声招呼他的雇佣兵的肩膀。
“不了兄弟，家里猫不喜欢。”
他挥挥空气，就好像想拍掉什么味道。
“……猫？”壮汉愣愣地看着克鲁格离开，“这家伙什么时候养猫了？”
“那个疯子……”瘦弱的男人恶狠狠地嘀咕，“他前段时间杀了查尔的手下。”
“什么？”壮汉十分惊讶，“那他会失去很多生意，那家伙不像是会做蠢事的人。”
“所以我才说他疯了，蠢货……”男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嘶哑的闲言碎语混入阴暗的雨夜，随雨滴一同摔碎在坚硬的石板上——
“Just a Pathetic...Stupid man... can't get what he loves...”
（不过是个得不到所爱的，可悲又愚蠢的男人而已）
——滂沱的雨下了下来。
黑夜中的城镇比白天更加杂乱与喧闹。这里是雇佣兵们的聚集地之一。时不时就能听到某些家伙肮脏下流的对骂，然后不知谁掏出的枪再射爆哪个倒霉蛋的头，飙溅的红色血液成为了这座城镇独有的烟花。
生命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克鲁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坐在破败的吧台边无所事事。
没有猫的日子是十分枯燥的。
克鲁格承认这一点。
“她人呢？”酒店的老板娘塞因是个魁梧的中年妇女，也是多数情报的源头，她总像游戏里的NPC一样，给这帮雇佣兵们分享情报，然后偶尔发布一些隐藏任务。
此时她正在用脏兮兮的布擦着玻璃杯，现在店里人不多，所以她有空过来跟克鲁格说话。
“我把她寄养在141那里了，女士。”
塞因对这个回答撇了撇嘴。
“我想你需要注意一点，克鲁格。”
“Mm, Why？”
“修格斯那个蠢货前阵子刚被141抓走，他似乎很想嘲笑你，专门托人从监狱里传话给我，说「你的猫在别人那里过得很不错，她很喜欢的样子」。”
克鲁格低笑几声。
“等他出狱我就会把匕首捅进他发臭的□□，我发誓。”
塞因看着他掏出腰间的匕首，危险地把玩。
“说真的，如果她真的背叛你，选择141，要怎么办？”
“I'll kill her, that's it. （那我就会杀了她，这很简单）”回答来得毫不犹豫，但是克鲁格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毕竟我确实没思考过这种可能。”
塞因看着擦了半天还依旧脏兮兮的杯子，里面倒映出她第一次看到克鲁格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的场景——
那是他刚捡到她不久的时候，就像个小鬼一样迫不及待带着自己新得到的玩具出来显摆。
明显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是警惕而无力的，她被克鲁格半搂着，看不出拥有任何的战斗力。
那时的她确实称得上是「宠物」，对于雇佣兵来说，只是放在家里的玩物。
但是过了一阵，那个女人依旧被克鲁格带在身边，这引起了塞因的好奇。
“你竟然还没玩腻，真稀奇。”对比他的其他女人，这个的时间已经持续很长了，而且也不是丑陋到不能下嘴的类型。
“什么？”克鲁格好像是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你在想什么女士，我怎么可能对我的猫做那种下流的事？”
塞因惊得刚塞嘴里的烟都掉了。
她意识到这家伙是真的没有把她当人看。虽然这让那个女人躲过了许多伤害，但看着对方死寂的眼神，塞因又为她感到悲哀。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女人展现出不俗的身手，也没有改变。
克鲁格依旧以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她。
“你为什么不跑呢，亲爱的？”塞因问过那个女人这个问题，“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你知道的。”
女人看了她一眼，垂下头。
“你觉得他对我怎么样？女士。”
“他……”塞因卡住了，她竟然一时想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如果真要她说出什么话来形容克鲁格这异常的情感，她甚至会将其形容为「爱」的。
只不过是对待最喜欢的宠物的爱。
但是这「深度」很难界定……毕竟世界上对待自己的宠物，要比对待其他人类还要好的家伙也不是不存在。
女人兀自笑了一声，塞因明白这也是她始终无法离开的原因。
“瞧瞧我赌赢了什么？”
克鲁格走过来，他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东西。他高兴地在女人面前摊开手掌，露出那枚黄金与钻石相嵌的华丽耳钉。
“要拿这个抵今天的酒钱也不是不行，”塞因笑道，“毕竟我们都知道因为你那个神奇的诅咒，导致你根本存不了钱，赶紧花了吧。”
“是的……”克鲁格举起那枚价格不菲的耳钉，在酒馆摇晃的灯光下，黄金的色泽闪耀夺目——他想起了那只雪天的猫，脖子上的挂坠显得它越发迷人高贵。
“你喜欢吗？”
克鲁格问女人，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需要答案。
“它很配你。”克鲁格拿着耳钉在她耳朵上比划，声音温柔。
塞因注意到她没有耳洞，但她也看出克鲁格是想要把这饰品送给这个女人了。
“我去拿酒精和工具。”
“Oh……这不劳你费心。”
塞因转身的时候，血已经从那个女人的耳朵上流下了。
源源不断地，就像细小的水流，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
染红了地面，染红了男人的手掌，也染红了女人的脖子。
“You look beautiful, Mein Schatz.（你看上去太美了，我的甜心）”克鲁格低头，鼻尖亲昵地擦过她的耳朵，淡淡的血腥味让男人沉醉地眯起眼。
塞因会将这一幕叙说为爱人之间亲昵的唯美场景的，是的她会的，如果这画面中没有那些血，女主人公也没有在颤抖的话。
真是疯了……
她忍不住想道。
·
·
“你这个扭曲的家伙，”塞因终于擦完了杯子，虽然还是很脏，但没人会介意，“你会为此后悔。”
“我必须承认或许我会感到一阵子的寂寞，”克鲁格耸耸肩，不以为意，“但相信我，我能再找到下一只。”
他掏出手机，塞因眼尖地看到了联系人的名字，眉头紧皱。
“你在跟那伙人合作？”
“Hm，显而易见。”
“你知道他们的风评，克鲁格，你是真不怕死。”
“为了第三个模块，我必须这么做，”克鲁格说，“这又怎样，很难说最后到底是谁吃谁，难道我是什么好人吗？”
“集齐三块模块之后你想干什么呢？”
“卖给出价最高的家伙。”
“拿到的巨款又会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丢失吧，你这个倒霉蛋，还记得当时你为了带走你的……猫？”塞因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喜欢把这种称呼挂在嘴边，她撇了撇嘴，“那时候把VD值钱的资料都弄掉了不少，不是吗？真不知道这次你打算用多快的速度花掉到手的钱。”
克鲁格没有说话，他的食指轻点已经空了的酒杯，在酒杯倒在桌上时，塞因听到了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发言：
“偶尔……一下也不错……”
塞因没有听清。
“所以我才会把这些钱交给我的猫保管，”克鲁格耸肩，又恢复了正常音量，“她一向很擅长这个。”
“I see...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见你赊账。”酒馆里人陆续多了起来，他们不再方便讨论模块的信息。
“你看起来从没担心过她拿着你的钱直接跑路。”
“别让我说这么多次，女士，我知道她不会，而且就算哪天我选择丢弃她，她也只会死在我手里。”
塞因看了他一眼：“我没想到你一点活路也不给她。”
“这不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的意义吗？”克鲁格撑着脑袋，面罩下的眼睛微眯，轻柔的言语好似在唱歌，“不要这么悲观，如果她表现得一直这么有用，我会一直带着她的，或许带个几十年……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再一枪崩了她。”
男人看上去确实很无所谓。但是塞因觉得他已经渐渐忘了，他最初决定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有用，而仅仅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就没有想过……”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想过你其实有点…爱她？”
“爱她？”克鲁格嗤笑，“哦当然了，难道你不爱你那条老得快掉牙的狗吗？”
“我是指对人的，克鲁格。”
克鲁格转动转椅，看向塞因，虽然他们也是很久的交情了，但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塞因还是会感到浑身发冷。
“Can you always tell the difference, Ms?”
（你总能区分出这两种「爱」吗，女士）
他温温地说。
·
克鲁格从来没有爱过谁，又或者什么东西。哦不对，他爱钱。但是钱是无生命的，所以这应该另算。
他不懂得爱，也没有主动选择去爱，当然，也从来没有人爱过他。
「You'll always lose the thing you loved.」
（你会永远失去你爱的东西）
确实以前有人这么诅咒过他，所以他每次被客户跑单的时候都会很恼火，但至少有个「被诅咒过」的原因在，心里倒也觉得有个安慰。
这也是他确实爱钱的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不是吗。
但，如果要问现在的克鲁格，他会告诉你：是的，他爱自己的猫，他也希望自己的猫爱他。
他爱自己的猫，所以他会精心地装饰它，保护它，触碰它。也许有时他会不小心伤到它，但这点小小的失误在所难免。
既然他如此爱它，那理所应当得它也应该给予自己回馈，它应该始终对他保持忠诚、偏爱。乖巧地卧在他脚边，每一根毛发都诉说着对他的依赖与从属。
他会是她从始至终坚定不移的选择——
这就是克鲁格的理想「宠物」。
·
·
“我们聊得够多了。”克鲁格从座位上起身。
“你还没有付钱。”塞因聊胜于无地提醒，虽然她想也知道这家伙下一句会是什么——
“下次去问我的猫要，”克鲁格挥挥手，推开酒馆的门，“我很快…会带她过来。”
·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有几个雇佣兵挤在阴暗的小巷里，卷起的白色粉末让他们发出餍足的叹息。
其中一人认出了克鲁格，壮硕的男人抬起手：“Krueger！你真的不来加入我们吗？我打赌你会喜欢！”
戴着长长头罩的男人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吓得男人的伙伴连忙捂住他的嘴。
“闭嘴蠢货！你不知道那家伙前阵子做了什么吗？”
但是克鲁格已经走过来了，他的身形远算不上巨大，却散发着十足的危险气息，如同雨林中潜伏着的某种爬行生物，让人瘆得慌。
他看了一眼他们吸食的白粉，抬手拍了拍那个出声招呼他的雇佣兵的肩膀。
“不了兄弟，家里猫不喜欢。”
他挥挥空气，就好像想拍掉什么味道。
“……猫？”壮汉愣愣地看着克鲁格离开，“这家伙什么时候养猫了？”
“那个疯子……”瘦弱的男人恶狠狠地嘀咕，“他前段时间杀了查尔的手下。”
“什么？”壮汉十分惊讶，“那他会失去很多生意，那家伙不像是会做蠢事的人。”
“所以我才说他疯了，蠢货……”男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嘶哑的闲言碎语混入阴暗的雨夜，随雨滴一同摔碎在坚硬的石板上——
“Just a Pathetic...Stupid man... can't get what he loves...”
（不过是个得不到所爱的，可悲又愚蠢的男人而已）
——滂沱的雨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