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泽怒气冲冲地回到玄云派,叫来祈卓远。

    祈卓远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父”。

    他看着这孩子,虽然已是玄云派的少主,但对他这个师父颇为尊重,马首是瞻。

    本来他没打算用上这步棋,但那个魔族少女实在可恶,他不得已必须利用上这个弟子了。

    “我听说你最近喜欢上一个姑娘?”王时泽状似随意地问道。

    祁卓远顿时抬起头,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回师父,是这样的。”

    王时泽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知道出了你师哥的事,你心里不安稳。你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只是关心关心。”

    祁卓远松了口气。

    王时泽问:“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在玄云派住着还习惯吗?”

    祁卓远一一回答。

    王时泽抚摸着手上的金戒指,若有所思,“我听说她在老家跟那个魔族是邻居?”

    “是,那个魔族少女还不错,之前就是她救了凤来。”

    王时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他本来与香醉楼老板私交甚好,那老板也时常送来些金钱和美人,从他那儿得了不少好处,如今一朝被毁,他是什么油水都捞不到了,让他肉疼不已。

    他本以为是场意外,原来罪魁祸首竟又是那个魔族,看来必须杀之而后快了。

    心下有了打算,王时泽面上维持住和善的面容:“我今天见了那个魔族,准备提点她一番,由我们玄云派帮她转卖符纸,让那些关于她的谣言消失。”

    “她一定同意了吧。”祈卓远的目光中带上崇拜,显然认为这是个极好的提议。

    “可惜。”王时泽叹了口气,“她误以为我们想要将她的符纸据为己有,十分不配合,将我大骂一通,赶了出来。”

    “我和凤来去和她说说吧。”祈卓远说,“应姑娘不是不讲理的人。”

    王时泽摇了摇头:“算了,我也是一时兴起,她不领情我也没必要强求,让旁人看了误以为我们玄云派求着一个魔族似的。”

    祈卓远点头。

    “只是……”王时泽话锋一转,苦恼道,“卓远啊,你也知道我来玄云派的时间比不得其他几位长老,年龄尚轻,资历尚浅,以前凭着微末的符咒术还可以服人,现在出了这么厉害的魔族抢走了我们的生意,以后我在这玄云派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最差的结果……可能是要离开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祈卓远惊住。

    “嗐,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王时泽调整出一个故做轻松的表情,“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权当没听见吧。”

    他拍了拍膝盖站起来,“是不是快到剑术课的时间了,程长老可比别人严厉,你快去吧,千万别迟到了。”

    祈卓远最是崇拜他的师父,心里时刻惦记着他的话,剑术课上得心不在焉,被程长老点名了好几次,最后要他留堂,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倒正合他意,他趁着没人,向程长老证实师父所说的话。

    程长老为人直爽,本就不喜欢王时泽,快言快语道:“一个普通魔族能画的符纸,他画不出来,我看掌门是被他骗了,什么仙族王家,王八家还差不多哈哈。”

    原来这件事的影响真这么大,祁卓远终于知道师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处境艰难,当即又去找了一趟王时泽。

    王时泽早就等着他了,他特意提起程长老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喜自己,祁卓远去问的话,他必定要踩自己两脚,这样反而让他说的话更为可信。

    “师父,要不您也画那个魔族的符纸,这样就不会被人质疑了。”

    王时泽的目光看向窗外,“我若是画出来了,别人还要质疑我为什么不能画的更好。一旦开始自证,就落入质疑者的陷阱了,我并非完人,他们永远有办法挑我的刺。”

    夕阳很快就要藏在山后,照进最后一缕金光,王时泽的脸半隐在阴影中,“玄云派管辖的地界只能容得下一个厉害的符咒师。”

    祁卓远瞪大了眼睛,“您是要……?”

    光影将王时泽的面容切割得十分陌生,“卓远,你愿意帮我吗?”

    ——

    应寻走近厨房,用鼻子嗅了嗅食物的香味,靠在灶台边,等待段轻羽的回答。

    段轻羽却迟迟没有说话,她的眉毛竖起来,“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他摇摇头,“我记得,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好像是……”

    段轻羽似乎在寻找着措辞,应寻耐心等着他。

    最后他说:“好像是一种本能。”

    本能?应寻想了想,估计就是情蛊的作用,让他毫无理由地爱上自己。

    “我们魔族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亲吻额头。”应寻将他圈在案板边上,“你亲了我,就不许反悔了。”

    她昂起头,现在她还没有长高,比段轻羽矮了一个头,这个距离可以看见他通红的耳根。

    应寻盯了会儿,看见他喉结滚动,从喉咙中小声应了个“嗯”字,几乎没到嘴边就消散了。

    这样已经可以了,要是让他一下子沉迷于自己,反倒没滋没味的。

    “那你继续做饭吧。”应寻直起身子,看他重新忙碌的背影,想起来没问容嵬这药效持续多久。

    按她对容嵬的了解,情蛊不会是永久性的,因为她是一个容易对男人厌倦的女人,情蛊持续的时间太久,被男人缠上,也是麻烦事。

    不过她也就这两年内需要段轻羽的丹药,等她进入仙界取得魔心,就不需要他了,到时候情蛊解开也无所谓。

    她终于又吃上段轻羽做的热乎饭菜,很合她的胃口。

    吃完饭后他又把她衣篓里的脏衣服全部洗好晾上。

    “以后我晚上回来陪你,白天去玄云派。”

    忙完家务,段轻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应寻惊诧,“还去那破地方干嘛?”

    “我给他们扫地,整理寝室,玄云派按月付我工钱。”段轻羽说得很认真,“这个家不能只靠你一人,我也要去赚钱。”

    听起来像是为了他们小家做打算,应寻顺了顺气,“他们给你多少钱?”

    “一个月八块灵石。”

    应寻:“……”

    “你在家里给我炼丹就好了,到时候你的丹药我一块送去齐放那里售卖,这样你也有钱了,不用再去玄云派。”

    “好。”段轻羽没有异议,“只是他们已经付了我三个月的工钱,我要做满才能离开。”

    “……随便你。”

    他愿意给玄云派干活就干吧,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

    “王长老,您找我?”凤来有些局促地看了眼旁边的祁卓远。

    “坐。”王时泽面容和善的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找你来呢,是想请你帮个忙。”

    凤来更加局促了,立马站起来,“您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王时泽满意地笑了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你配合我们演场戏就成。”

    凤来一头雾水,“我哪会演什么戏。”

    “很简单的。”王时泽循循善诱地说,“听说应寻那个魔族救过你?我想让她再救你一回。”

    凤来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个王长老说话真叫人听不懂。

    祁卓远在旁边说:“那个魔族故意压低符纸的价钱,致使百姓以为我们抬高价格出售,已经严重影响了玄云派的声誉,因此师父想给她点教训。”

    凤来还是满脸迷茫。

    祁卓远将师父告诉他的计划说出:“只需要你假装被人欺负,引她来救你,到时候她若伤了害你的人,我们玄云派便有正当理由可以逮捕她。”

    “魔族伤害凡人是要判处死刑的!”凤来瞪大眼睛,看向祈卓远,对他们的提议十分抵触,“应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凤来姑娘,她确实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要想想,她以后能给你带来什么?”王时泽咄咄逼人地质问她,“你一个普通农女,能够进入这里修炼,家人得以住在这里,受到玄云派的庇护,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凤来愣住了。

    王时泽继续道:“况且你母亲还有几个月便要生产了,她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出了玄云派可就不一定了,光凭你们母女三人可以安稳生活吗?你有能力保护她们吗?”

    “我……”凤来彻底呆住,有些无助地望向祈卓远。

    然而祈卓远并没有帮她说什么的意思,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王时泽看出了她的动摇,加大了筹码,“你若是同意帮助我们,我会在掌门面前替你们说几句,定让他同意你们的婚事。”

    祁卓远的眼睛立马亮了,“真的?您真的愿意帮我说服我爹?”

    “当然。”王时泽笑道,“凤来这孩子我也颇为喜欢。”

    祁卓远看向凤来,脸上焦急,“阿凤,你快同意了吧。我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我们也不会要了应寻的性命,叫你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凤来没有说话。

    他又可怜巴巴地问:“你难道不想和我成婚吗。”

    凤来咬住下唇,扭过头:“我、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王时泽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拿捏一个十几岁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姑娘实在太轻松了,他点头道:“行,给你三天考虑时间。”

    出了王时泽的屋子,冷风吹在凤来燥热的脸上。

    祁卓远跟在她后面细数着无数好处。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有和应寻相处的时刻,有她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有她塞给自己灵石时漫不经心的神情。

    其他更多的人也一并涌进了她的脑海,怀孕的母亲、年幼的二丫,受伤的段轻羽以及……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祁卓远含情脉脉的眼睛上。

    三天后凤来主动找到王时泽,“王长老,您说的那件事,我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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