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6
向昭和路河一路出来，晚上七点，江边的路灯打开，路上霓虹灯乍亮，北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路河有意表现，询问向昭想吃什么：“向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自从向昭表示他们年龄问题过后，路河就开始叫她名字。
“没有。”向昭摇头，在座椅上看往前方。
路河一过来，向昭就想起刚刚表白过的顾跃，顾跃和路河两个人向来是一起出现在向昭面前，如今顾跃妈妈回来，也就只有路河一个人。
若是说向昭不知道路河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连郭知安都能看出来，向昭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可向月和向玉暗中撮合，加上之前的事，向昭也有在思考要不要谈一次恋爱。
想到这儿，向昭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带上审判。
如同实质性的眼光看过路河，路河挺直背脊，势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向昭看几眼，路河这人是挺好的。虽然因为从小到大家里人的宠溺，加上后来工作，虽然遇见麻烦，但有向昭的帮忙，也没受什么苦。
固然单纯天真，但幼稚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
向昭一条条比对，路河长相也还算上乘，和她的年龄差距也不大，作为实力派歌手，哪怕谈恋爱也没什么事。
算来算去，路河竟是哪哪都好。
可向昭心里还是堵得慌，隐隐有失落和期待，二者拉锯不下。
“路河，你好像没说起过你家里的事？”最后，向昭把结果交给路河，若是路河家里和顾跃妈妈或者谢北阑爷爷一样，她就不用选择了。
正巧到了吃饭的地方，路河把车停下，先下车，然后走到向昭面前，替向昭拉开车门，道：“我家里很简单，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可以先进去，边吃边聊。”
“也行。”向昭确实饿了，她习惯在穿礼服之前不吃饭，礼服大多贴身，吃饭会有小肚子，穿出来不好看。
而且，礼服贵重，稀有度也高，向昭不愿意穿上后因为着急上厕所而毁掉。
路河和向昭往里走，店门口用竹子拼上，门上有一块牌匾，没字。
“这是一家粤菜，向老板说你喜欢吃这里的菜。”
向昭表情僵硬一瞬，又马上调理过来。
她确实喜欢吃这里的菜，这儿是私房菜馆，需要预约才行，往日里，向昭多是和谢北阑一起来......
来得多了，店里的人都认识向昭。
不过想来，没了谢北阑，应当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向昭和路河往里走，路河提前订了位置，和前台说话时，向昭就站在一边。
交流好了，路河往向昭身边走，前台小姐带两人去包厢，看见向昭，惊呼一声：“向小姐您好久没来了！”
向昭浅笑道：“的确是好久没来了。”
前台小姐虽然惊讶向昭是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来，但她颇有职业素养，脸上的笑丝毫没有变动，只道：“向小姐以前的包厢还给你留着呢，是去包厢，还是去这位先生预约的地方？”
路河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预约的木牌，脸色发红，不自在极了。
向昭摇头：“我和他一起。”
“好的。”前台小姐明白向昭的意思，把两人迎去座位。
路河显然是花了心思，虽然包厢不大，但窗外便是江景，坐在包厢里，甚至能感到江水流过的滔滔不绝声。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我第一次来，不懂点菜，你点吧。”
坐下后，路河把点菜权给向昭，向昭没推脱，随口点了几个招牌菜。
“白切鸡，梅菜扣肉......”
今日个向昭也累了，偶尔放纵一下。
点完菜，路河道：“看来你真是常来这里，我倒是选对了地方。”
向昭在烫餐具，一个没注意，滚烫的茶水飞溅到手上，激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我已经好久没来了。”向昭回答道。
路河：“那还能这样熟练的点菜？”
向昭轻笑，继续摆弄餐具。
这家粤菜馆是谢北阑带她来的，向昭有段时间节食，吃的太少了，到后期身体出了问题。
那时候，向昭手上有一个杂志封面，设计师是个男生，说向昭长得太胖，要减肥上镜才好看。
向昭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本就吃的少，那一个月更是，还没有原来的一半。
吃得少，向昭脸色发白，到后来，几乎吃两口就想吐，什么也吃不下。
谢北阑很少在家，那次却巧合的遇见向昭晕倒在地板上，连忙叫了家庭医生，兵荒马乱之下，家庭医生无奈的说：“只是低血糖，吃太少了。”
向昭肠胃不好，只能喝粥，谢北阑看她可怜，带她来了粤菜馆。
谢北阑其实很忙，向昭想起来，只记得当时哪怕在车上，谢北阑也一直在用电脑处理事务，似乎是遇到难题，他脸色不好看。
到了粤菜馆，谢北阑严肃的表情还是没缓解下来，恰巧向昭看见牌匾上没字，娇俏的挽住谢北阑右手，天真的问：“为什么这家店没有名字？那不是很多人都不会来了吗？”
谢北阑闻言一笑，皱起的眉头松开，解释道：“老板家里有钱，做着玩，不希望人太多。”
“好吧，有钱真好。”
“你个见钱眼开的。”
再后来，谢北阑让张佳取消了那家杂志社的拍摄，转而给向昭接了一个更好的杂志。
/
向昭表情缓下来，想到最后，默默笑出声。
路河顺杆子往上爬：“怎么了？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向昭道：“的确算是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向昭把店家没名字的事当笑话说出来，末了补充一句：“这年头，任性的店家都是家里有矿。”
路河点头：“毕竟要有背景才能任性。”
点的菜开始上，桌子慢慢被填满，向昭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
路河见时机差不多，开始说自己的家庭。
他三言两语切入正题，生怕这一次又被打断。
“我家里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算的上是小康，我还有个妹妹，不过她成绩很好，未来要考最好的北城大学，和我不一样。”
“我父母也算开明，对我未来女朋友和妻子都没什么要求，只要我喜欢就好，家庭方面，没有任何阻碍。”路河知道向昭拒绝了顾跃，专门找向月问过顾跃的家庭。
在路河看来，顾跃的家庭实在太糟糕，妈妈太强势，而且不喜欢向昭，在这方面，他的优势很大。
介绍完基本情况，路河补充道：“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妈妈肯定不会刁难你。”
向昭捂嘴笑：“怎么就说到这儿了？”
路河一时间被向昭的美貌惊艳到，喃喃道：“我，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原来是这样。”
向昭的调侃让路河信心大增，搜肠刮肚的开始说起笑话来，想要向昭更开心。
“我读书的时候，和乐队成员一起报名比赛，到了时间，学校却要求大家都要留下来上自习。我和我兄弟一起爬墙，后边跟着教导主任，跑了好远才甩掉。”
“好不容易上了台，下台之后，才发现我兄弟□□破了，全部观众都看见了他的红色裤衩！”
“......”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时光里结束了，路河要抢着付钱，前台小姐却说不用了。
“向小姐来的多，有记账，到了时间有人会消账，不需要付费。”
路河心里嘀咕一下，猜想应该是向月，倒也没说什么，也没告诉向昭，只说可以走了。
北城晚上的风景是极好的，加上这一带人少，甚至能听见路上的鸟鸣。
向昭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窗户开着，晚风轻柔的吹拂，向昭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路河心都要化了。
他能看着向昭一整天，路河想。
车开的慢，向昭往车窗外，看见一片玫瑰园。
玫瑰多是六月盛开，但路边的那座玫瑰园，哪怕现在八月，玫瑰也依旧怒放。
向昭喊道：“停车！”
路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停车。
向昭利落的开车门下车，拎起裙摆要往玫瑰园去，路河看见了，连忙跑到她面前，说：“小心一点。”
“没事。”
路河先向昭一步，玫瑰园锁着，他敲门，玻璃门上悄无声息出现一个老婆婆的脸，阴阴的盯住路河。
“哎哟！”路河吓得倒退一步，老婆婆也被路河的大动作吓一跳，同时往后退一步。
看清楚里面的人，路河不好意思的问：“对不起，我们能进来看一眼吗？”
老婆婆道：“这是有主人的玫瑰园，不是谁都能来看的！”
路河想在向昭面前争个表现，低声道：“老婆婆，我们就是进去看一眼......”
老婆婆还是摇头。
向昭也到了玻璃门前，比起路河的怀柔政策，她就豪爽的多。
“老婆婆，我给钱，多少钱能进去看一眼？”和谢北阑待久了，向昭总是会不经意的发现她沾染上了谢北阑的铜臭味。
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砸钱。
老婆婆先是摇头，看见向昭的脸部轮廓，小小的眼睛眯起来，把手上的灯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向昭好几眼。
“是你啊，”老婆婆咕噜几声，道：“进来吧。”
虽然没想到老婆婆为什么改主意，向昭还是很高兴，打开门之后，她跟着一起进去，打开手机要给人转账。
“收回去收回去，哪里来的砖头，闪的我头晕。”手机付款页面才打开，老婆婆就不高兴的让向昭收回去。
“让你看你就看。”
玫瑰园里的玫瑰长势极好，一朵一朵的绽放，田野很大，向昭走了很久，都没走到边。
也不知道这些玫瑰是怎么保养的，到了八月，还在盛开。
向昭不顾及身上的礼服，低下头去轻嗅玫瑰花的香味。
“咔嚓。”
向昭转头，老婆婆拿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您拍照片做什么？”
老婆婆道：“看你好看，拍一张。”
因着有眼前的一片玫瑰园，向昭心情很好，也没和老婆婆计较。
毕竟，她看了，拍的很漂亮，没什么好挑剔的。
看完玫瑰花，向昭和老婆婆聊起天来。
“我记得前几个月来，这儿还是一片荒地，怎么现在这么多玫瑰？”
老婆婆收好相机，道：“有人买了这块地，说要种玫瑰。”
“是请您来种吗？”
老婆婆摇头：“我年纪大了，哪有这么多精力，这里的玫瑰花都是专人照顾。只不过地原本是我和我老伴的，舍不得，就留在了这里。”
“原来如此，”向昭羡慕的说道：“我特别想拥有一片玫瑰园，最好有很多品种，开花的时候，一片一片的盛开，然后里边要有一个秋千，秋千上爬满花藤......”
或许是因为遇见有缘人，向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老婆婆此刻耐心很足，半点儿没有不耐烦，还附和道：“这里的确有秋千，不过在很里面，太晚了，不建议去。”
“下次来的时候，再去看就行。”
向昭拒绝道：“这片花园不是有主人吗？冒昧打扰已经很不好了，应该没有下次了。”
老婆婆略有深意的打量向昭：“如果是你，那就不算打扰。”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向昭没听清楚，让她再说一遍，老婆婆又不肯了。
“种这一片花的人一定很有艺术细胞，”向昭道：“有点想和她见一面，居然和我想法一样。”
“哈哈哈，”老婆婆笑起来，说：“那你倒是想错了，种这一片玫瑰花的，是个浑身铜臭味的商人。”
“商人？”
“对，我一开始不愿意卖给他，想来这些商人，为了利益而来，多半是要买下这一片田区开发什么工业区。我这地是老头子留下来的，早些年种栀子花，后来他去世，才荒了起来。”
老婆婆神情怀念：“我不同意，那人就一遍一遍来找我，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我后来松口，问他拿来做什么。”
“他当时怎么说？”
“他？他说，用来种花，可我不信。”老婆婆撇嘴，“商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拿来开发，我怎么能拦得住？”
“我可不吃亏。”这个时候，老婆婆像是吃到糖果的小孩，笑的很可爱。
向昭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后来您是怎么同意的呢？”
老婆婆勾起唇角，“后来啊。”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夏无五六点，老婆婆想起自己的老伴儿，加上这几天一直被询问田地，她很烦，不知不觉到了荒地旁。
曾经大片大片的栀子花全部凋零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和密密麻麻的杂草。
没有人打理就是这样，迟早会杂草丛生。
男人也追来了。
老婆婆实在烦，问他到底要买来做什么。
男人依旧是一开始的答案，坚定无比：“我想买来，为一个人搭建独一无二的玫瑰园。”
老婆婆冷笑道：“你知道搭建一个玫瑰园要花多少钱多少精力吗？一旦减少投入，它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荒地，和边缘的其他无主土地没有什么区别。”
“没关系，”男人道：“我有很多很多钱，我为它专门划分出一份基金，哪怕有一天我死掉，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照顾它。”
老婆婆愣了很久，最后把地卖出去了，唯一的条件是，她要住在这块地的旁边，一直守着它，直到死亡。
男人同意了。
后来，老婆婆知道那人的名字，却还是喜欢叫他奸商。
玫瑰花种植的时候，男人经常会来，一来就脱下西装，和普通的花农没什么两样，在地里刨土。
硬是说区别，那就是男人的动作不标准，但多来了几次，也找到了技巧。
玫瑰园里一半的玫瑰，都是他亲手种下去的，秋千也是他亲手搭建而成。
玫瑰园竣工，六月的时候，开的最热烈。
老婆婆经常躺在花田旁，一看就是一整天。男人偶尔会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不带她来吗？你为她种的，不告诉她吗？”
男人摇头，“或许有一天吧。”
老婆婆知道他很期待，因为他花了大价钱延长玫瑰的花期。
可是前几天，他回到花圃，站在边缘看了盛开的玫瑰花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从他的身后落下，天上的云彩从橘色变为白色。
老婆婆问他：“你要带那姑娘来了吗？”
男人蹲下身，仔仔细细描摹玫瑰花的模样，动作生疏而温柔，像极了他将玫瑰花种下的样子——不是个养花的熟手，什么都要现学，于是格外小心。
“我做错了事，她离开了我。”男人说着说着笑了，眼里却含有泪意：“花开的艳就好，我为她准备了充足的钱，可以抵御烈日、寒冷、干旱，包括无数的困境。”
“至于她的归宿，由她自己选择，不管是旷野还是山地，都没关系。”
老婆婆年纪大了，声音带上独特的沙哑，有种莫名的故事性。
“我没见过他的爱人，只有这片玫瑰园，在我眼里真实存在。”
向昭起身侧对玫瑰园，愣怔在原地很久很久很久。
“后来呢？后来他的爱人看见了吗？”
老婆婆笑道：“谁知道呢？或许看见了，或许，永远不会看见。”
“取决于她的心。”
向昭道：“为什么不邀请呢？做了事，应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应当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猜想，可能，才是情侣之间最大的阻碍。”
老婆婆打了个哈欠：“你倒是想的开，换成你，定不会这样。”
向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堵的，她不是当事人，也没办法为当事人做任何决定，她就是难受。
“可能是因为晚上到了，心情会变得不好。”向昭打起精神，和老婆婆道谢，走出玫瑰园。
门外，路河在车上等她，向昭上车，先对路河道歉。
“没看时间聊久了。”
路河摆手：“没事没事，不是多大的事。”
说完，路河送向昭回酒店。
/
休假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八月下旬，剧组开始有小孩的拍摄部分。
向昭来剧组不算早，大概九点的样子，刚踏进剧组门，就听见一群人逗小孩的声音。
“哇，你叫谢怀安吗？真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赵泽的夹子音首当其冲进入向昭耳朵，向昭都快被雷聋了。
小孩儿的声音清脆可爱，软乎乎的，道：“因为我爸爸姓谢，妈妈说怀是怀念的意思，安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要平平安安。”
“那是谁送你来的啊？”
“妈妈，我最喜欢妈妈了，妈妈什么都答应我。”小孩童言无忌，问什么答什么。
郭知安也在逗小孩，余光中看见向昭来了，招手道：“向昭快来，这小孩不知道导演去哪找的，和你像的很！”
人群散开，向昭第一次看见谢怀安的脸，小孩也抬起头来看她。
她们真的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只不过向昭年纪更大，张开了，眉眼更加锋利。而谢怀安年纪还小，没什么攻击性，柔柔软软的，更可爱。
轮廓也很像，几乎是一比一复刻。
而向昭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谢怀安头上的柠檬发卡，一共又好几次，招人的很，衬的小姑娘越发白皙可爱。
谢怀安眼睛瞪大，惊呼道：“哇塞，姐姐你和我好像啊！”
世界上有像的人很正常，向昭没多想，道：“是了，不然怎么让我们演母女呢？”
谢怀安装大人似的点头：“你说的对，不愧是我的假妈妈。”
剧组的人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谢怀安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笑，迷茫的看向向昭。
向昭嘴角扬起，上前摸摸她的脑袋，道：“因为你可爱呀。”
和小孩说话，连向昭也没忍住用了“呀”字。、
之前还取笑赵泽呢！
谢怀安明显很喜欢向昭，抓住她就不放，谢怀安对小孩容忍度极高，纵容小孩在她身边玩。
没过一会，剧组的人来找到谢怀安，说是要去换衣服，谢怀安妈妈找的经纪人也跟在后面。
谢怀安跟着人离开，走了几步路，又蹭蹭蹭的跑回来。
“姐姐，送你这个，我超喜欢哦，我妈妈亲手做的。”
向昭手心一热，一块塑料制品放在掌心，有点膈手。
“好，谢谢你。”向昭微笑着向谢怀安招手，等谢怀安走了，才摊开手掌。
一块柠檬样子的小夹子，夹在头发上的。
向昭仔细打量发卡，总觉得，自己曾经拥有过一模一样的，但是怎么可能呢？当初自己的那一枚，是路边摊上摊主做毁了的一枚劣质发卡。
亮黄色的柠檬图案，一下就抓住小孩的眼睛，向昭彼时很喜欢很喜欢。
张佳今天去帮向昭谈一个综艺合同，不在，在向昭身边的是一直照顾她的生活助理。
向昭叫人过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谢怀安，她妈妈对她很好吗？”
助理点头，道：“今早上她妈妈送她来的，小孩可舍不得妈妈了，到哪都炫耀自己有个漂亮温柔的妈妈。就是她妈妈好像身体不太好，不然会一直陪着谢怀安拍戏。”
向昭点头，那应该是她想多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对小孩，尤其是姑娘这么好。
沉思下，没注意手里的发卡，边缘处划伤向昭的小指，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在白皙的手指上。
助理“啊”一声，立马道：“向老师快放开。”
等向昭把发卡放开，助理看见发卡的图案，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向老师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柠檬造型的东西吗？”
这是向昭的禁忌之一，所有在向昭身边的人入职都被提醒过，向昭非常非常讨厌柠檬造型的东西，尤其是柠檬发卡。
她看了不会怎么，只会心情不好一整天。向昭给的工资高，尤其团队里的人都拿了两份工资，一份向昭的，一份谢总的。
谢总给的多，只要向昭高兴就发奖金，团队里的人都哄着向昭，盼望向昭天天都高兴，自然没人触这个眉头。
助理心里百转千回，伸手去拿发卡：“向老师，我帮你收起来？”
向昭看一眼柠檬发卡，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谢怀安把发卡放在她手里时候的样子。
小孩柔软的嘴唇贴在耳边，细声细气的说：“姐姐，送你这个，我超喜欢哦，我妈妈亲手做的。”
她真是魔怔了，才会异想天开觉得是同一个人，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养出这样乖的小孩？
向昭阻止助理，道：“没事儿，小孩送的，要是没看见估计会哭。”
向昭和路河一路出来，晚上七点，江边的路灯打开，路上霓虹灯乍亮，北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路河有意表现，询问向昭想吃什么：“向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自从向昭表示他们年龄问题过后，路河就开始叫她名字。
“没有。”向昭摇头，在座椅上看往前方。
路河一过来，向昭就想起刚刚表白过的顾跃，顾跃和路河两个人向来是一起出现在向昭面前，如今顾跃妈妈回来，也就只有路河一个人。
若是说向昭不知道路河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连郭知安都能看出来，向昭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可向月和向玉暗中撮合，加上之前的事，向昭也有在思考要不要谈一次恋爱。
想到这儿，向昭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带上审判。
如同实质性的眼光看过路河，路河挺直背脊，势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向昭看几眼，路河这人是挺好的。虽然因为从小到大家里人的宠溺，加上后来工作，虽然遇见麻烦，但有向昭的帮忙，也没受什么苦。
固然单纯天真，但幼稚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
向昭一条条比对，路河长相也还算上乘，和她的年龄差距也不大，作为实力派歌手，哪怕谈恋爱也没什么事。
算来算去，路河竟是哪哪都好。
可向昭心里还是堵得慌，隐隐有失落和期待，二者拉锯不下。
“路河，你好像没说起过你家里的事？”最后，向昭把结果交给路河，若是路河家里和顾跃妈妈或者谢北阑爷爷一样，她就不用选择了。
正巧到了吃饭的地方，路河把车停下，先下车，然后走到向昭面前，替向昭拉开车门，道：“我家里很简单，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可以先进去，边吃边聊。”
“也行。”向昭确实饿了，她习惯在穿礼服之前不吃饭，礼服大多贴身，吃饭会有小肚子，穿出来不好看。
而且，礼服贵重，稀有度也高，向昭不愿意穿上后因为着急上厕所而毁掉。
路河和向昭往里走，店门口用竹子拼上，门上有一块牌匾，没字。
“这是一家粤菜，向老板说你喜欢吃这里的菜。”
向昭表情僵硬一瞬，又马上调理过来。
她确实喜欢吃这里的菜，这儿是私房菜馆，需要预约才行，往日里，向昭多是和谢北阑一起来......
来得多了，店里的人都认识向昭。
不过想来，没了谢北阑，应当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向昭和路河往里走，路河提前订了位置，和前台说话时，向昭就站在一边。
交流好了，路河往向昭身边走，前台小姐带两人去包厢，看见向昭，惊呼一声：“向小姐您好久没来了！”
向昭浅笑道：“的确是好久没来了。”
前台小姐虽然惊讶向昭是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来，但她颇有职业素养，脸上的笑丝毫没有变动，只道：“向小姐以前的包厢还给你留着呢，是去包厢，还是去这位先生预约的地方？”
路河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预约的木牌，脸色发红，不自在极了。
向昭摇头：“我和他一起。”
“好的。”前台小姐明白向昭的意思，把两人迎去座位。
路河显然是花了心思，虽然包厢不大，但窗外便是江景，坐在包厢里，甚至能感到江水流过的滔滔不绝声。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我第一次来，不懂点菜，你点吧。”
坐下后，路河把点菜权给向昭，向昭没推脱，随口点了几个招牌菜。
“白切鸡，梅菜扣肉......”
今日个向昭也累了，偶尔放纵一下。
点完菜，路河道：“看来你真是常来这里，我倒是选对了地方。”
向昭在烫餐具，一个没注意，滚烫的茶水飞溅到手上，激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我已经好久没来了。”向昭回答道。
路河：“那还能这样熟练的点菜？”
向昭轻笑，继续摆弄餐具。
这家粤菜馆是谢北阑带她来的，向昭有段时间节食，吃的太少了，到后期身体出了问题。
那时候，向昭手上有一个杂志封面，设计师是个男生，说向昭长得太胖，要减肥上镜才好看。
向昭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本就吃的少，那一个月更是，还没有原来的一半。
吃得少，向昭脸色发白，到后来，几乎吃两口就想吐，什么也吃不下。
谢北阑很少在家，那次却巧合的遇见向昭晕倒在地板上，连忙叫了家庭医生，兵荒马乱之下，家庭医生无奈的说：“只是低血糖，吃太少了。”
向昭肠胃不好，只能喝粥，谢北阑看她可怜，带她来了粤菜馆。
谢北阑其实很忙，向昭想起来，只记得当时哪怕在车上，谢北阑也一直在用电脑处理事务，似乎是遇到难题，他脸色不好看。
到了粤菜馆，谢北阑严肃的表情还是没缓解下来，恰巧向昭看见牌匾上没字，娇俏的挽住谢北阑右手，天真的问：“为什么这家店没有名字？那不是很多人都不会来了吗？”
谢北阑闻言一笑，皱起的眉头松开，解释道：“老板家里有钱，做着玩，不希望人太多。”
“好吧，有钱真好。”
“你个见钱眼开的。”
再后来，谢北阑让张佳取消了那家杂志社的拍摄，转而给向昭接了一个更好的杂志。
/
向昭表情缓下来，想到最后，默默笑出声。
路河顺杆子往上爬：“怎么了？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向昭道：“的确算是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向昭把店家没名字的事当笑话说出来，末了补充一句：“这年头，任性的店家都是家里有矿。”
路河点头：“毕竟要有背景才能任性。”
点的菜开始上，桌子慢慢被填满，向昭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
路河见时机差不多，开始说自己的家庭。
他三言两语切入正题，生怕这一次又被打断。
“我家里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算的上是小康，我还有个妹妹，不过她成绩很好，未来要考最好的北城大学，和我不一样。”
“我父母也算开明，对我未来女朋友和妻子都没什么要求，只要我喜欢就好，家庭方面，没有任何阻碍。”路河知道向昭拒绝了顾跃，专门找向月问过顾跃的家庭。
在路河看来，顾跃的家庭实在太糟糕，妈妈太强势，而且不喜欢向昭，在这方面，他的优势很大。
介绍完基本情况，路河补充道：“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妈妈肯定不会刁难你。”
向昭捂嘴笑：“怎么就说到这儿了？”
路河一时间被向昭的美貌惊艳到，喃喃道：“我，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原来是这样。”
向昭的调侃让路河信心大增，搜肠刮肚的开始说起笑话来，想要向昭更开心。
“我读书的时候，和乐队成员一起报名比赛，到了时间，学校却要求大家都要留下来上自习。我和我兄弟一起爬墙，后边跟着教导主任，跑了好远才甩掉。”
“好不容易上了台，下台之后，才发现我兄弟□□破了，全部观众都看见了他的红色裤衩！”
“......”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时光里结束了，路河要抢着付钱，前台小姐却说不用了。
“向小姐来的多，有记账，到了时间有人会消账，不需要付费。”
路河心里嘀咕一下，猜想应该是向月，倒也没说什么，也没告诉向昭，只说可以走了。
北城晚上的风景是极好的，加上这一带人少，甚至能听见路上的鸟鸣。
向昭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窗户开着，晚风轻柔的吹拂，向昭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路河心都要化了。
他能看着向昭一整天，路河想。
车开的慢，向昭往车窗外，看见一片玫瑰园。
玫瑰多是六月盛开，但路边的那座玫瑰园，哪怕现在八月，玫瑰也依旧怒放。
向昭喊道：“停车！”
路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停车。
向昭利落的开车门下车，拎起裙摆要往玫瑰园去，路河看见了，连忙跑到她面前，说：“小心一点。”
“没事。”
路河先向昭一步，玫瑰园锁着，他敲门，玻璃门上悄无声息出现一个老婆婆的脸，阴阴的盯住路河。
“哎哟！”路河吓得倒退一步，老婆婆也被路河的大动作吓一跳，同时往后退一步。
看清楚里面的人，路河不好意思的问：“对不起，我们能进来看一眼吗？”
老婆婆道：“这是有主人的玫瑰园，不是谁都能来看的！”
路河想在向昭面前争个表现，低声道：“老婆婆，我们就是进去看一眼......”
老婆婆还是摇头。
向昭也到了玻璃门前，比起路河的怀柔政策，她就豪爽的多。
“老婆婆，我给钱，多少钱能进去看一眼？”和谢北阑待久了，向昭总是会不经意的发现她沾染上了谢北阑的铜臭味。
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砸钱。
老婆婆先是摇头，看见向昭的脸部轮廓，小小的眼睛眯起来，把手上的灯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向昭好几眼。
“是你啊，”老婆婆咕噜几声，道：“进来吧。”
虽然没想到老婆婆为什么改主意，向昭还是很高兴，打开门之后，她跟着一起进去，打开手机要给人转账。
“收回去收回去，哪里来的砖头，闪的我头晕。”手机付款页面才打开，老婆婆就不高兴的让向昭收回去。
“让你看你就看。”
玫瑰园里的玫瑰长势极好，一朵一朵的绽放，田野很大，向昭走了很久，都没走到边。
也不知道这些玫瑰是怎么保养的，到了八月，还在盛开。
向昭不顾及身上的礼服，低下头去轻嗅玫瑰花的香味。
“咔嚓。”
向昭转头，老婆婆拿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您拍照片做什么？”
老婆婆道：“看你好看，拍一张。”
因着有眼前的一片玫瑰园，向昭心情很好，也没和老婆婆计较。
毕竟，她看了，拍的很漂亮，没什么好挑剔的。
看完玫瑰花，向昭和老婆婆聊起天来。
“我记得前几个月来，这儿还是一片荒地，怎么现在这么多玫瑰？”
老婆婆收好相机，道：“有人买了这块地，说要种玫瑰。”
“是请您来种吗？”
老婆婆摇头：“我年纪大了，哪有这么多精力，这里的玫瑰花都是专人照顾。只不过地原本是我和我老伴的，舍不得，就留在了这里。”
“原来如此，”向昭羡慕的说道：“我特别想拥有一片玫瑰园，最好有很多品种，开花的时候，一片一片的盛开，然后里边要有一个秋千，秋千上爬满花藤......”
或许是因为遇见有缘人，向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老婆婆此刻耐心很足，半点儿没有不耐烦，还附和道：“这里的确有秋千，不过在很里面，太晚了，不建议去。”
“下次来的时候，再去看就行。”
向昭拒绝道：“这片花园不是有主人吗？冒昧打扰已经很不好了，应该没有下次了。”
老婆婆略有深意的打量向昭：“如果是你，那就不算打扰。”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向昭没听清楚，让她再说一遍，老婆婆又不肯了。
“种这一片花的人一定很有艺术细胞，”向昭道：“有点想和她见一面，居然和我想法一样。”
“哈哈哈，”老婆婆笑起来，说：“那你倒是想错了，种这一片玫瑰花的，是个浑身铜臭味的商人。”
“商人？”
“对，我一开始不愿意卖给他，想来这些商人，为了利益而来，多半是要买下这一片田区开发什么工业区。我这地是老头子留下来的，早些年种栀子花，后来他去世，才荒了起来。”
老婆婆神情怀念：“我不同意，那人就一遍一遍来找我，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我后来松口，问他拿来做什么。”
“他当时怎么说？”
“他？他说，用来种花，可我不信。”老婆婆撇嘴，“商人都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拿来开发，我怎么能拦得住？”
“我可不吃亏。”这个时候，老婆婆像是吃到糖果的小孩，笑的很可爱。
向昭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后来您是怎么同意的呢？”
老婆婆勾起唇角，“后来啊。”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夏无五六点，老婆婆想起自己的老伴儿，加上这几天一直被询问田地，她很烦，不知不觉到了荒地旁。
曾经大片大片的栀子花全部凋零了，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和密密麻麻的杂草。
没有人打理就是这样，迟早会杂草丛生。
男人也追来了。
老婆婆实在烦，问他到底要买来做什么。
男人依旧是一开始的答案，坚定无比：“我想买来，为一个人搭建独一无二的玫瑰园。”
老婆婆冷笑道：“你知道搭建一个玫瑰园要花多少钱多少精力吗？一旦减少投入，它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荒地，和边缘的其他无主土地没有什么区别。”
“没关系，”男人道：“我有很多很多钱，我为它专门划分出一份基金，哪怕有一天我死掉，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照顾它。”
老婆婆愣了很久，最后把地卖出去了，唯一的条件是，她要住在这块地的旁边，一直守着它，直到死亡。
男人同意了。
后来，老婆婆知道那人的名字，却还是喜欢叫他奸商。
玫瑰花种植的时候，男人经常会来，一来就脱下西装，和普通的花农没什么两样，在地里刨土。
硬是说区别，那就是男人的动作不标准，但多来了几次，也找到了技巧。
玫瑰园里一半的玫瑰，都是他亲手种下去的，秋千也是他亲手搭建而成。
玫瑰园竣工，六月的时候，开的最热烈。
老婆婆经常躺在花田旁，一看就是一整天。男人偶尔会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不带她来吗？你为她种的，不告诉她吗？”
男人摇头，“或许有一天吧。”
老婆婆知道他很期待，因为他花了大价钱延长玫瑰的花期。
可是前几天，他回到花圃，站在边缘看了盛开的玫瑰花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从他的身后落下，天上的云彩从橘色变为白色。
老婆婆问他：“你要带那姑娘来了吗？”
男人蹲下身，仔仔细细描摹玫瑰花的模样，动作生疏而温柔，像极了他将玫瑰花种下的样子——不是个养花的熟手，什么都要现学，于是格外小心。
“我做错了事，她离开了我。”男人说着说着笑了，眼里却含有泪意：“花开的艳就好，我为她准备了充足的钱，可以抵御烈日、寒冷、干旱，包括无数的困境。”
“至于她的归宿，由她自己选择，不管是旷野还是山地，都没关系。”
老婆婆年纪大了，声音带上独特的沙哑，有种莫名的故事性。
“我没见过他的爱人，只有这片玫瑰园，在我眼里真实存在。”
向昭起身侧对玫瑰园，愣怔在原地很久很久很久。
“后来呢？后来他的爱人看见了吗？”
老婆婆笑道：“谁知道呢？或许看见了，或许，永远不会看见。”
“取决于她的心。”
向昭道：“为什么不邀请呢？做了事，应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应当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猜想，可能，才是情侣之间最大的阻碍。”
老婆婆打了个哈欠：“你倒是想的开，换成你，定不会这样。”
向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堵的，她不是当事人，也没办法为当事人做任何决定，她就是难受。
“可能是因为晚上到了，心情会变得不好。”向昭打起精神，和老婆婆道谢，走出玫瑰园。
门外，路河在车上等她，向昭上车，先对路河道歉。
“没看时间聊久了。”
路河摆手：“没事没事，不是多大的事。”
说完，路河送向昭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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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八月下旬，剧组开始有小孩的拍摄部分。
向昭来剧组不算早，大概九点的样子，刚踏进剧组门，就听见一群人逗小孩的声音。
“哇，你叫谢怀安吗？真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赵泽的夹子音首当其冲进入向昭耳朵，向昭都快被雷聋了。
小孩儿的声音清脆可爱，软乎乎的，道：“因为我爸爸姓谢，妈妈说怀是怀念的意思，安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要平平安安。”
“那是谁送你来的啊？”
“妈妈，我最喜欢妈妈了，妈妈什么都答应我。”小孩童言无忌，问什么答什么。
郭知安也在逗小孩，余光中看见向昭来了，招手道：“向昭快来，这小孩不知道导演去哪找的，和你像的很！”
人群散开，向昭第一次看见谢怀安的脸，小孩也抬起头来看她。
她们真的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只不过向昭年纪更大，张开了，眉眼更加锋利。而谢怀安年纪还小，没什么攻击性，柔柔软软的，更可爱。
轮廓也很像，几乎是一比一复刻。
而向昭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谢怀安头上的柠檬发卡，一共又好几次，招人的很，衬的小姑娘越发白皙可爱。
谢怀安眼睛瞪大，惊呼道：“哇塞，姐姐你和我好像啊！”
世界上有像的人很正常，向昭没多想，道：“是了，不然怎么让我们演母女呢？”
谢怀安装大人似的点头：“你说的对，不愧是我的假妈妈。”
剧组的人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谢怀安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笑，迷茫的看向向昭。
向昭嘴角扬起，上前摸摸她的脑袋，道：“因为你可爱呀。”
和小孩说话，连向昭也没忍住用了“呀”字。、
之前还取笑赵泽呢！
谢怀安明显很喜欢向昭，抓住她就不放，谢怀安对小孩容忍度极高，纵容小孩在她身边玩。
没过一会，剧组的人来找到谢怀安，说是要去换衣服，谢怀安妈妈找的经纪人也跟在后面。
谢怀安跟着人离开，走了几步路，又蹭蹭蹭的跑回来。
“姐姐，送你这个，我超喜欢哦，我妈妈亲手做的。”
向昭手心一热，一块塑料制品放在掌心，有点膈手。
“好，谢谢你。”向昭微笑着向谢怀安招手，等谢怀安走了，才摊开手掌。
一块柠檬样子的小夹子，夹在头发上的。
向昭仔细打量发卡，总觉得，自己曾经拥有过一模一样的，但是怎么可能呢？当初自己的那一枚，是路边摊上摊主做毁了的一枚劣质发卡。
亮黄色的柠檬图案，一下就抓住小孩的眼睛，向昭彼时很喜欢很喜欢。
张佳今天去帮向昭谈一个综艺合同，不在，在向昭身边的是一直照顾她的生活助理。
向昭叫人过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谢怀安，她妈妈对她很好吗？”
助理点头，道：“今早上她妈妈送她来的，小孩可舍不得妈妈了，到哪都炫耀自己有个漂亮温柔的妈妈。就是她妈妈好像身体不太好，不然会一直陪着谢怀安拍戏。”
向昭点头，那应该是她想多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对小孩，尤其是姑娘这么好。
沉思下，没注意手里的发卡，边缘处划伤向昭的小指，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在白皙的手指上。
助理“啊”一声，立马道：“向老师快放开。”
等向昭把发卡放开，助理看见发卡的图案，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向老师不是从来都不喜欢柠檬造型的东西吗？”
这是向昭的禁忌之一，所有在向昭身边的人入职都被提醒过，向昭非常非常讨厌柠檬造型的东西，尤其是柠檬发卡。
她看了不会怎么，只会心情不好一整天。向昭给的工资高，尤其团队里的人都拿了两份工资，一份向昭的，一份谢总的。
谢总给的多，只要向昭高兴就发奖金，团队里的人都哄着向昭，盼望向昭天天都高兴，自然没人触这个眉头。
助理心里百转千回，伸手去拿发卡：“向老师，我帮你收起来？”
向昭看一眼柠檬发卡，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谢怀安把发卡放在她手里时候的样子。
小孩柔软的嘴唇贴在耳边，细声细气的说：“姐姐，送你这个，我超喜欢哦，我妈妈亲手做的。”
她真是魔怔了，才会异想天开觉得是同一个人，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养出这样乖的小孩？
向昭阻止助理，道：“没事儿，小孩送的，要是没看见估计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