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夜晚才是雪香楼营业的时候。
温香软玉，楼里用了大量的红纱，绘着八面美人的琉璃灯光线柔和幽黯，营造出旖旎靡丽的氛围。
更别提楼中迎来往送的各色美人，上了侬丽妆容，笑语盈盈，雪白绛色的裙摆拖曳而过，宛若一场香艳的花雨，更有琴瑟笙箫助兴，暖香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恍若一场耳鬓厮磨的梦境。
小芙蓉，香旖旎。①
而二楼上，施千诀和看守她的姑娘面面相觑。
她想要从她嘴里套点话，但没想到对方的嘴格外严实，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搭理，显得自言自语的施千诀很呆。女孩很快就歇了心思，愁眉苦脸。
她必须要快点赶回去，虽然施千诀在临走前不忘给见春留下字条告知，但如果明早之前她没有及时赶回去的话，见春瞒不住。
施千诀不动声色瞥了眼窗户所在的位置。
上面钉了几大块厚厚的木板，凭借这具病弱的身体，她根本没办法从中逃出去。
就当施千诀脑筋转的飞快的时候，兰娘忽然推门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妇，一看就人高马大一个能打她几个，别有想法的施千诀顿时坐的端端正正，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已经不是挨打的问题，而是被几个人打的问题了。
“带走。”兰娘蛾眉紧蹙，显然心情算不上愉悦。
“等等，”在仆妇走上前准备强硬拽走施千诀的时候，少女主动出声，“我自己可以走。”
她被领进了一间房间，与刚才那间设施简陋更像是关人的房间相比，这间房间装饰华美，像是姑娘家的香闺，装潢得漂亮而又温暖。
施千诀脚步微顿，茫然。
兰娘明明不打算在短时间内对她动手，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改变主意了？女孩刚想要停下来，就被身后的仆妇推了一把，跌跌撞撞摔进房间里。
“姑娘，”兰娘展开绫绢扇，绘着淡粉彩蝶的扇子微微遮住下巴，她啧了声，说的毫无诚意，“抱歉，得罪了。”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来？”
施千诀一头雾水，不知道在自己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穿什么？”
跌进床铺上一团软绵的施千诀微微仰头，姑娘家有些疑惑，乌黑的眸子在刻意燃烧黯淡的红烛烛光映衬下圆溜溜的像是荔枝，莹润水亮，很好骗的模样，但兰娘却莫名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年，噙着浅淡柔软的笑意，踏入这温香软玉之地。
他生的太好，驰魂夺魄的容光没有多余点缀，仅剩额心一点朱砂艳美，却硬生生压下雪香楼满楼盛丽妆容，璨然生辉。
兰娘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品，还是个很难勾搭的极品，估摸着家世显赫很有钱，她立刻就端起娇媚笑容迎上去，准备骗一骗这明显是新来红粉胭脂地的雏。
想要靠近夙珂的美人都被少年悄无声息地避开，神情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兰娘款款走上来，给对方使了个眼神，示意花娘退下，“这位公子，来我们雪香楼可是有何贵干？”
她握着绫绢扇，往身后虚虚一点，唇边挂着暧昧的笑，“我们这雪香楼可是美人众多，保管你能满意。”
“是吗？”紫衣少年悠悠开口，友善道，“那找人可以吗？”
兰娘心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什么人，我们这雪香楼里都是出色的花娘，可没有公子要找的人。”
“找你们楼里新来的，”他弯起眼，笑吟吟说，“身体不太好眼睛圆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那一个。”
兰娘瞬间就想到了她刚买来的施千诀，意识到自己或许惹上麻烦了，这姑娘根本不是独身，男人骗了她，她身体微僵，“公子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这样的姑娘。”
——麻烦了。
但兰娘现在也只能抵死不认。
能在宿州城里光明正大行这拐人之事，兰娘身后自然有靠山，但看这架势，直觉告诉她，那姑娘的家世可能不比她的靠山差，若是把她放回去，后患无穷。
她必须哄住夙珂，然后把人处理了，死无对证，谁能说她在自己这里。
“是吗？”夙珂微微挑眉。
少年身形挺拔修长，语气有些捉摸不定，兰娘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煎熬得紧，然而她忽觉脖颈一凉，女子怔怔地抬手去摸，指腹抹开些许血色。
她受伤了，脖颈被人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但是兰娘甚至看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她后背发凉，听到对方含笑道，“不要让我为难。”
他漆黑睫毛微抬，浅琥珀色的瞳眸隐隐绰绰，如同早春的湖泊一般澈冷冰凉，湖面映照出淌落的黄昏，是恍若蜜糖一般的甜蜜，却生出几分乖邪凶戾来，“不然我会很难办的。”
她僵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兰娘骤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真的会动手，他显然笃定那位姑娘就在楼里。怕见血，女子送来捏着扇柄的黏腻手心，立刻改口，“那位姑娘就在楼上，我这就把她带下来。”
想起刚才的事情兰娘就窝火，冷笑连连，她虽然不能真的对施千诀做什么，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还没人能让她吃亏。
施千诀最后委曲求全选了前者。
她没搞明白兰娘改变主意的原因，只能谨慎地照做，她提供的裙裳其实是一件比较暴露的裙子，施千诀为难地捏着衣角犹豫，虽然对于在现代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来说，这些衣服也不算特别暴露，但这裙子，怎么穿来着？
她笨手笨脚地换上，绯红的裙裳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纤细的金线游走，绣出合欢花的样式，看起来很是名贵。
但是花街柳巷提供的裙子，再怎么名贵也不正经。
她乖乖地坐在床铺上，有些局促地握着手，用来束发的发簪早就在昏迷时被男人顺走，毕竟材质不菲，拿去卖钱也是个好方法。
如同流瀑的长发松散凌乱地垂落，逶迤铺开，落在她的肩头，臂弯，以及绯红裙面和床铺上，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乖巧不动的时候，像是任人摆弄的漂亮人偶。
她卷翘的长睫轻垂，更显脆弱可怜。
夙珂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少年步伐微顿，语气透出些玩味的情绪，“施姑娘，半天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他尾音微扬，透出些不理解来。
“夙珂公子。”见到夙珂，施千诀先是惊喜，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装扮之后又忍不住捂脸，恨不得自己是只鸵鸟，可以安详地把脸埋进泥里从此再也不被世俗的烦恼所困扰。
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处，更显娇美。
夙珂走到了床边，斟酌着言辞，“这身衣服，能换掉吗？”
施千诀有气无力，自掌心抬起脸，“我之前的衣服被她们拿走了。”
她默默把衣服往肩膀之上扯了扯，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一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施千诀好奇。
“你的侍女给我传信，”夙珂交代，“说你一个人偷偷溜出府了，她怕你出事，所以摆脱我出去找找。”
夙珂本来以为只是走个流程就好，但万万没想到施千诀竟然真的把自己坑进了秦楼楚馆，“施姑娘，是怎么回事？”
夙珂问的含蓄，但施千诀却明白他想问什么，垂头丧气，“我原本只是想出去搜集一点情报，结果就被人用迷香迷晕送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蔫蔫的，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猫。
“时间不早了，”夙珂提议，“要不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施千诀点头，这身衣服虽然不太正经，但是黑暗里也看不出什么，她慢吞吞地站起身，一边动作一边询问，“夙珂公子是怎么找到我的？”
少女语声忽然顿住，腿一软就跌回了床铺里。
她觉得眼前有点晕。
是坐太久的问题吗？
施千诀茫然。
夙珂看过来，“施姑娘？”
“我有点难受。”施千诀诚实说，晃了晃脑袋，绸缎般的黑发跟着晃荡，她咬了咬唇，不只是晕，她觉得身体有点不正常的热。
施千诀本来以为是折腾了一天导致自己发热了，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发热的话，会想扑上去啃反派吗？
施千诀惊恐脸。
她就算想要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女孩紧紧咬住唇，片刻后才放开，鲜润的唇上留下清晰的齿痕，略有些泛白，但很快血色上涌，将那一小块唇肉重新染成嫣红，甚至更艳了几分，像是某种热情发作后的产物。
又像是接吻磨蹭留下的痕迹。
暧昧又缠绵。
夙珂的视线略略停顿，他垂下眼，也很快意识到了异常，出手将不远处燃着的香熄灭，脸色发寒，“这香里有问题。”
施千诀也发现了。
问：雪香楼这种花街柳巷点的香最有可能有什么问题？
答案根本不用想。
施千诀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用最后的理智郑重开口，“夙珂公子，你要不然把我打晕吧，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咬你。”
夙珂：“……”
血液有点热，连带着额头也起了细细的汗，发黑肤白的少年略有些冷淡地想，但还在容忍范围内。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兰娘摆了一道。
还没想到要怎么解决，胸前忽然一重。
施千诀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样，理智绷断，扑了上来。
女孩待在房间里太久，吸入的香份量本来就比他多，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药效发作，很快就不清醒了。
夙珂还没来得及将人甩开，他不喜欢别人靠近，虽然总是看起来一副笑吟吟好接近的模样，实际上和云伊诺一样，厌恶别人的接近。
但云伊诺外冷内热，他却是外热内冷，心都是冷的。
但怀里不清醒的少女，却已经将脸贴了上来，纤细的指尖捏住他耳畔散落的发丝，力道很轻，比起禁锢，撒娇的意味更重。
而嫣红的唇微张，像是讨吻一般，黏黏糊糊而又分外乖巧地咬住了他雪白/精致的下颔，慢吞吞舔了舔，湿润缠上来。
夙珂的脑子霎那间一片空白。
温香软玉，楼里用了大量的红纱，绘着八面美人的琉璃灯光线柔和幽黯，营造出旖旎靡丽的氛围。
更别提楼中迎来往送的各色美人，上了侬丽妆容，笑语盈盈，雪白绛色的裙摆拖曳而过，宛若一场香艳的花雨，更有琴瑟笙箫助兴，暖香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恍若一场耳鬓厮磨的梦境。
小芙蓉，香旖旎。①
而二楼上，施千诀和看守她的姑娘面面相觑。
她想要从她嘴里套点话，但没想到对方的嘴格外严实，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搭理，显得自言自语的施千诀很呆。女孩很快就歇了心思，愁眉苦脸。
她必须要快点赶回去，虽然施千诀在临走前不忘给见春留下字条告知，但如果明早之前她没有及时赶回去的话，见春瞒不住。
施千诀不动声色瞥了眼窗户所在的位置。
上面钉了几大块厚厚的木板，凭借这具病弱的身体，她根本没办法从中逃出去。
就当施千诀脑筋转的飞快的时候，兰娘忽然推门进来，她身后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妇，一看就人高马大一个能打她几个，别有想法的施千诀顿时坐的端端正正，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已经不是挨打的问题，而是被几个人打的问题了。
“带走。”兰娘蛾眉紧蹙，显然心情算不上愉悦。
“等等，”在仆妇走上前准备强硬拽走施千诀的时候，少女主动出声，“我自己可以走。”
她被领进了一间房间，与刚才那间设施简陋更像是关人的房间相比，这间房间装饰华美，像是姑娘家的香闺，装潢得漂亮而又温暖。
施千诀脚步微顿，茫然。
兰娘明明不打算在短时间内对她动手，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改变主意了？女孩刚想要停下来，就被身后的仆妇推了一把，跌跌撞撞摔进房间里。
“姑娘，”兰娘展开绫绢扇，绘着淡粉彩蝶的扇子微微遮住下巴，她啧了声，说的毫无诚意，“抱歉，得罪了。”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来？”
施千诀一头雾水，不知道在自己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穿什么？”
跌进床铺上一团软绵的施千诀微微仰头，姑娘家有些疑惑，乌黑的眸子在刻意燃烧黯淡的红烛烛光映衬下圆溜溜的像是荔枝，莹润水亮，很好骗的模样，但兰娘却莫名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年，噙着浅淡柔软的笑意，踏入这温香软玉之地。
他生的太好，驰魂夺魄的容光没有多余点缀，仅剩额心一点朱砂艳美，却硬生生压下雪香楼满楼盛丽妆容，璨然生辉。
兰娘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品，还是个很难勾搭的极品，估摸着家世显赫很有钱，她立刻就端起娇媚笑容迎上去，准备骗一骗这明显是新来红粉胭脂地的雏。
想要靠近夙珂的美人都被少年悄无声息地避开，神情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兰娘款款走上来，给对方使了个眼神，示意花娘退下，“这位公子，来我们雪香楼可是有何贵干？”
她握着绫绢扇，往身后虚虚一点，唇边挂着暧昧的笑，“我们这雪香楼可是美人众多，保管你能满意。”
“是吗？”紫衣少年悠悠开口，友善道，“那找人可以吗？”
兰娘心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什么人，我们这雪香楼里都是出色的花娘，可没有公子要找的人。”
“找你们楼里新来的，”他弯起眼，笑吟吟说，“身体不太好眼睛圆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那一个。”
兰娘瞬间就想到了她刚买来的施千诀，意识到自己或许惹上麻烦了，这姑娘根本不是独身，男人骗了她，她身体微僵，“公子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这样的姑娘。”
——麻烦了。
但兰娘现在也只能抵死不认。
能在宿州城里光明正大行这拐人之事，兰娘身后自然有靠山，但看这架势，直觉告诉她，那姑娘的家世可能不比她的靠山差，若是把她放回去，后患无穷。
她必须哄住夙珂，然后把人处理了，死无对证，谁能说她在自己这里。
“是吗？”夙珂微微挑眉。
少年身形挺拔修长，语气有些捉摸不定，兰娘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煎熬得紧，然而她忽觉脖颈一凉，女子怔怔地抬手去摸，指腹抹开些许血色。
她受伤了，脖颈被人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痕，但是兰娘甚至看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她后背发凉，听到对方含笑道，“不要让我为难。”
他漆黑睫毛微抬，浅琥珀色的瞳眸隐隐绰绰，如同早春的湖泊一般澈冷冰凉，湖面映照出淌落的黄昏，是恍若蜜糖一般的甜蜜，却生出几分乖邪凶戾来，“不然我会很难办的。”
她僵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兰娘骤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真的会动手，他显然笃定那位姑娘就在楼里。怕见血，女子送来捏着扇柄的黏腻手心，立刻改口，“那位姑娘就在楼上，我这就把她带下来。”
想起刚才的事情兰娘就窝火，冷笑连连，她虽然不能真的对施千诀做什么，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还没人能让她吃亏。
施千诀最后委曲求全选了前者。
她没搞明白兰娘改变主意的原因，只能谨慎地照做，她提供的裙裳其实是一件比较暴露的裙子，施千诀为难地捏着衣角犹豫，虽然对于在现代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来说，这些衣服也不算特别暴露，但这裙子，怎么穿来着？
她笨手笨脚地换上，绯红的裙裳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纤细的金线游走，绣出合欢花的样式，看起来很是名贵。
但是花街柳巷提供的裙子，再怎么名贵也不正经。
她乖乖地坐在床铺上，有些局促地握着手，用来束发的发簪早就在昏迷时被男人顺走，毕竟材质不菲，拿去卖钱也是个好方法。
如同流瀑的长发松散凌乱地垂落，逶迤铺开，落在她的肩头，臂弯，以及绯红裙面和床铺上，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乖巧不动的时候，像是任人摆弄的漂亮人偶。
她卷翘的长睫轻垂，更显脆弱可怜。
夙珂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少年步伐微顿，语气透出些玩味的情绪，“施姑娘，半天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他尾音微扬，透出些不理解来。
“夙珂公子。”见到夙珂，施千诀先是惊喜，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装扮之后又忍不住捂脸，恨不得自己是只鸵鸟，可以安详地把脸埋进泥里从此再也不被世俗的烦恼所困扰。
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处，更显娇美。
夙珂走到了床边，斟酌着言辞，“这身衣服，能换掉吗？”
施千诀有气无力，自掌心抬起脸，“我之前的衣服被她们拿走了。”
她默默把衣服往肩膀之上扯了扯，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一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施千诀好奇。
“你的侍女给我传信，”夙珂交代，“说你一个人偷偷溜出府了，她怕你出事，所以摆脱我出去找找。”
夙珂本来以为只是走个流程就好，但万万没想到施千诀竟然真的把自己坑进了秦楼楚馆，“施姑娘，是怎么回事？”
夙珂问的含蓄，但施千诀却明白他想问什么，垂头丧气，“我原本只是想出去搜集一点情报，结果就被人用迷香迷晕送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蔫蔫的，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猫。
“时间不早了，”夙珂提议，“要不然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施千诀点头，这身衣服虽然不太正经，但是黑暗里也看不出什么，她慢吞吞地站起身，一边动作一边询问，“夙珂公子是怎么找到我的？”
少女语声忽然顿住，腿一软就跌回了床铺里。
她觉得眼前有点晕。
是坐太久的问题吗？
施千诀茫然。
夙珂看过来，“施姑娘？”
“我有点难受。”施千诀诚实说，晃了晃脑袋，绸缎般的黑发跟着晃荡，她咬了咬唇，不只是晕，她觉得身体有点不正常的热。
施千诀本来以为是折腾了一天导致自己发热了，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发热的话，会想扑上去啃反派吗？
施千诀惊恐脸。
她就算想要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女孩紧紧咬住唇，片刻后才放开，鲜润的唇上留下清晰的齿痕，略有些泛白，但很快血色上涌，将那一小块唇肉重新染成嫣红，甚至更艳了几分，像是某种热情发作后的产物。
又像是接吻磨蹭留下的痕迹。
暧昧又缠绵。
夙珂的视线略略停顿，他垂下眼，也很快意识到了异常，出手将不远处燃着的香熄灭，脸色发寒，“这香里有问题。”
施千诀也发现了。
问：雪香楼这种花街柳巷点的香最有可能有什么问题？
答案根本不用想。
施千诀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用最后的理智郑重开口，“夙珂公子，你要不然把我打晕吧，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咬你。”
夙珂：“……”
血液有点热，连带着额头也起了细细的汗，发黑肤白的少年略有些冷淡地想，但还在容忍范围内。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兰娘摆了一道。
还没想到要怎么解决，胸前忽然一重。
施千诀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样，理智绷断，扑了上来。
女孩待在房间里太久，吸入的香份量本来就比他多，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药效发作，很快就不清醒了。
夙珂还没来得及将人甩开，他不喜欢别人靠近，虽然总是看起来一副笑吟吟好接近的模样，实际上和云伊诺一样，厌恶别人的接近。
但云伊诺外冷内热，他却是外热内冷，心都是冷的。
但怀里不清醒的少女，却已经将脸贴了上来，纤细的指尖捏住他耳畔散落的发丝，力道很轻，比起禁锢，撒娇的意味更重。
而嫣红的唇微张，像是讨吻一般，黏黏糊糊而又分外乖巧地咬住了他雪白/精致的下颔，慢吞吞舔了舔，湿润缠上来。
夙珂的脑子霎那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