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情笑?看来我还是让你太舒坦了。”原本想一刀捅进她心脏的贾强看见她嘴角的笑,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么轻松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这臭娘们儿了。

    贾强一手掐上了沈流灯的脖子。

    求生本能让沈流灯抓挠敲打着掐在脖子上的手,但那力气就跟给贾强抓痒似的,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

    强烈的窒息感很快就让沈流灯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但就在濒死之际,贾强骤然松开了手。

    窒息的沈流灯深吸了口气,一下又活了过来。

    在沈流灯咳得声嘶力竭,大口呼吸着空气时,贾强没等她缓过来,就又掐上了她的脖颈。

    等到濒死就松手,让沈流灯吸两口气,然后又掐住她的脖颈,榨干她肺中的最后一丝空气,如此反复。

    最后沈流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连眼都快睁不开了,觉得没意思的贾强才准备一刀解决了她。

    刚举起匕首准备刺进沈流灯胸膛,贾强就感觉后脑一痛。

    意识消逝之际,沈流灯似乎听见了有人叫她灯灯。

    直到在明教中醒来,沈流灯才真正意识到了他那日默了良久后,说出的那声“好”是什么意思了。

    为了保证他们俩能活下来,他将除他们之外的人全杀了。

    他之所以日日往外跑也是因着这个缘故。

    唯独从炼石山活下来的他们俩,被明教教主收为徒亲自教导,吃饭练功睡觉都在一处,感情越发好了。

    就在沈流灯以为她的任务就是这么以朋友的形式陪他走完剧情,明教教主单独召见了她,命她对陆痕下毒手。

    而系统给的任务也在这时发生了改变。

    沈流灯看见的最后一副画面是围困于蛇窟的陆痕死死盯着她。

    因为不忍心,沈流灯没敢多待,放完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想来他望向她的眼中也不会是什么好情绪,大抵是不敢置信和憎恶吧。

    因为走得急,沈流灯在崎岖山路上狠狠摔了跤。

    双膝掌根皆被磨烂,尖锐的疼痛让她一时没能爬起来。

    她趴在地上喘着气,正缓着,眼下嶙峋山石逐渐模糊,虚化成柔软模样。

    飘荡虚无的感觉逐渐落到实处,沈流灯能够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温暖的感觉可真好啊……

    沈流灯如同没有安全感的小兽蜷缩着,静静享受着得之不易的静谧舒适,牙齿却不小心碰到了没一处好的腮肉。

    “嘶……”

    这下把放空状态的沈流灯一下疼清醒了。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沈流灯下意识偏头去看。

    朦朦胧胧的视线对上了双灰质的眸,沈流灯一时间有些恍惚。

    何曾几时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这双灰眸,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她将视线投向他。

    可惜陆痕那小子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而她也从以前那个小嗲精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

    不过……陆痕他怎么在这?

    她又怎么会躺在床上?

    他们俩人间出现这么平和的状态不应该啊……

    在沈流灯凝神回忆之际,坐在桌边的陆痕倒了杯茶,起身向她走去。

    男人身量高,每走近一步,光线昏暗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便更重上一分。

    沈流灯克制住下意识想往后躲的防备。

    他想干嘛?泼她一脸水?

    正当沈流灯阴谋论时,无意间瞥见了陆痕右手拇指上被包扎的伤。

    骨节分明的手顶开她唇舌的画面自眼前一闪而过。

    卧槽!那是什么?

    这伤该不会……是她咬的吧?

    沈流灯立马舔了遍自己的牙齿。

    都在。

    还好。

    细柳般的纤眉微微蹙起,强撑着坐起的沈流灯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带着几分病弱苍白的脸我见犹怜。

    “阿痕你手上的伤……肯定很疼吧?抱歉,都是我不好……”

    微哑的嗓音又轻又柔,弱柳扶风得抓耳。

    在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面前傻子也知道不能硬碰硬了。

    还是小嗲精好使点。

    陆痕躲开她试图触碰他伤口的手,顺势将手上茶杯递进她手中,淡淡道:“没事。”

    就这么放过她了?

    沈流灯目光从他那看不出什么神情的脸上落到手中温热茶杯。

    这水中该不会放毒了吧?

    “怎么,怕我下毒?”

    下刻就听见心声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沈流灯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掀了。

    “哈……哈哈,怎会?”沈流灯讪笑几声,将茶杯抵在唇边,小口小口啜饮着温水。

    这水还是之前的问题,没再被添加什么。

    喉中实在干渴,既然水没什么大问题,沈流灯就将它喝了个干净。

    见她喝完水后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杯底,陆痕拿走了她手上的茶杯,不言不语地走回桌边,又倒了杯水。

    这人唱的哪一出?

    沈流灯眉梢微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

    可看着那人宽厚的肩背,指尖便有了隆起肌肉的结实触感。

    沈流灯碾了碾发烫的指尖,试图驱除这种虚幻的错觉。

    但指尖触感却真实到,像是她真的亲手一寸寸抚摸过他的背肌一样。

    好家伙,她这是梦还没醒呢?

    沈流灯抿了抿唇上的血痂,尚未愈合的伤疼得她皱起了眉。

    会痛,那就不是在做梦啊,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陆痕一转过身就看见了沈流灯紧抿唇上的血迹,平淡眉间有了隆起的迹象。

    “沈流灯松口!”

    嗯?

    沈流灯因为思索而失焦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发声处。

    陆痕还以为是她的寒毒又犯了,没多想便大步走过去,熟练地用拇指抵开她紧抿的唇,防止她咬到自己舌头。

    没有防备的沈流灯瞳孔猛缩。

    ?

    ??!

    这家伙是在干嘛……

    正当沈流灯要拽开他的手,毒发时的画面潮水般一下涌入脑海。

    纷杂的回忆让沈流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这……这么刺激的吗?

    在意识到是陆痕帮了她之后,沈流灯第一反应是打开任务面板,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点心。

    也不怪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就不撒手,以前没他,有药缓解,就算是没研制出药的时候,找个无人处忍忍便也过去了,但有了暖炉谁想孤零零一个人冰天雪地呢。

    指上的齿只是轻搭着,根本不像之前毒发那般带着狠意,陆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流灯?你没事吧?”

    查看任务面板的目光落到了陆痕脸上。

    似乎是为了观察她,站在床沿的他弯着腰探进来,悬挂的床帐被他的腰背一带,散落隔出一方暧昧不明。

    本就因为高大男人而显得愈发偪仄的空间中,他那双带着禁欲色彩的灰眸还在她的眼唇间徘徊。

    这诡异的氛围感……

    沈流灯咽了咽干涩的嗓,身体往后仰试图逃离陆痕的侵略范围。

    但那有力的粗粝手指掐着她的脸,她根本无法远离。

    嘴里有异物的沈流灯只能口齿含糊回他之前的话,“……木事,我木事。”

    陆痕打量着她奇怪的神态,另一只手覆上她的颈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寒毒又犯了?”

    不知是他磁性的声音还是因为他贴上来粗糙的手,沈流灯耳朵连着颈侧麻了一片,头皮发麻的感觉导致心跳得也有些快。

    真是要死……

    他怎么能将一句平淡的问句说得这么……性感?

    脸落在他手中,连偏头都不能,自认心性不坚的沈流灯只能垂下眼不去看他,来阻止自己进一步被攻陷。

    沈流灯蜷着舌头,生怕碰到他的手指,“木有。”

    她拍了拍卡在她唇间的手,“你先把手拿开。”

    见沈流灯脸色不错,神智清晰,陆痕松开了防止她咬舌的手指,但在抽离颈侧测温的手之际,他发觉被他手碰过的那片肌肤红了。

    他刚刚用的力气太大了?

    陆痕顺着那片蔓延的红扫到泛红的耳廓,她反手掩着唇,同样被遮挡的脸颊无迹可寻。

    他眼眸微抬,却看见她微垂的眼尾也是红的,眼睫蝶翼般颤着,扇得让人心乱。

    不知怎么的,陆痕也移开了视线。

    无言间,陆痕退出帐内,将床帐挽起。

    没了高大身躯压迫的空间开阔不少,横行在脸上的探究目光也不复,沈流灯那颗不听使唤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目光躲闪更是显得心里有鬼,定了定心的沈流灯抬起了低垂的眸。

    但心有余悸的她也只敢将视线定在他动作着的手上,没敢和他对视。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因整理床帐而随意屈着,镀上层光更是好看得让人心痒。

    沈流灯的不自在立马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反而惦记起了另外一桩事。

    陆痕帮了她,她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他?

    比如送他点谢礼?

    她沈流灯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嘿嘿……

    话说她是送墨玉指环还是玄铁的?

    墨玉沉敛温润,制成指环的话,长指墨玉显得贵气。

    但要是戴在陆痕这种一言不合就同别人动手的人手上,再好看,也逃不了短命结局。

    前段时间阳教左护法打着她的名号到处祸害良家男子,她这么大度的人本是打算装聋作哑全当不知的,但那时她正好缺了几味炼毒的药材,便去方纫姿的私库转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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