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翌日，息荧醒来的时候魏王已经走了。留茶见附近没有人，又匆匆忙忙地端上了一碗药。
她刚把药碗递到息荧面前，手便缩了回来。
留茶有些小心地问到：“娘娘，您真要一直喝？”
息荧点点头，从留茶手中抢过药碗，看着泛着黑泡的汤药一饮而尽。
留茶劝到：“可是您迟早是要给君上生孩子的。”
“我不会。”她摇摇头。
既然这个国度最终的结局都是灭亡，那她生不生孩子又还有什么必要的呢？生个孩子成为亡国质子又继续受苦吗？
而且她不想给这个男人生孩子，一点都不想。
“当心些，药渣别被人发现了。”息荧嘱咐到。
留茶点点头，替息荧擦完嘴角残留的药，便掩着药碗出去了。
这避子汤一直以来都是托人从外面偷偷买回宫中，熬好后再偷偷处理掉，一般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留茶，帮我准备车马，昨晚我已经向君上告了假，今日要出去一趟。”
“是去见李将军吗？”留茶小心翼翼地问。
“是。”
留茶心中忐忑地为她准备了一套男装。毕竟嫔妃私自出去见其他男子，被其他人知道了，又要出大事了。
息荧瞒着魏王从宫中一路出来，前往了昨日李云舒与她相约的清水阁。
清水阁是雍梁城中一个普通的酒楼，日常往来进出的人相当之多，息荧刚走到阁楼门口，突然间从面前掉了一个古铜色的钱币，险些砸伤她。
息荧弯腰捡起钱币，才发现这是之前越国的钱币，她抬头，见李云舒正坐在窗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知道这是李将军示好的举动，便把这枚钱币握在了手心里。
她刚一进酒楼就被人专门引导到了清水阁二楼的雅阁里。
桃花眼的男子坐在里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李云舒知道，她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换了一套男人打扮，但她长得这么好看，无论怎么打扮，都还是好看。李云舒用筷子敲了敲陶瓷做的碗，想到。
这样的话，也难怪魏王如此痴迷于她了。
“息娘娘真来了？真是令臣好生意外。”他先开了口。
息荧摆了摆手：“这在外，就不要叫什么息娘娘了，免得被旁人听了去。”
“娘娘怕什么？”李云舒摇摇头，“我已经完全布置好了，周边没有娘娘的敌人，不会泄露娘娘的任何行踪，不会给娘娘造成任何麻烦。”
息荧听了这话，心中的紧张感才微微缓和了片刻。
“娘娘，手摊开。”他指了指息荧的右手。
息荧的右手里握着他刚刚从清水阁上丢下去的那一枚钱币。
她右手又收紧了一般，握了握，问到：“你要做什么？”
他桃花眼一挑：“不做什么。我的东西，现在在娘娘手里，我连再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想再要回这枚钱币也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云舒发问：“我为什么要回答？”
“不然这就是你私自约会宫中嫔妃的证据。”
李云舒听了大笑了两声：“娘娘你真有趣。我们两个私底下出来相会，虽然确实是我提的，但君上难道只会生我的气，不会迁怒于娘娘吗？”
息荧听了这个问题，心中也迟疑了片刻。
虽然他确实很宠爱自己……
但按照魏王那样的性格，即使再宠她，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嫔妃私底下和臣子会面。
“娘娘没有答案吗？我也没有。”李云舒帮息荧斟满了酒。
息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不喝吗？难道陪君上的时候不喝酒？”李云舒笑笑，但很快将息荧酒樽中的酒同自己的酒一起从窗户倒了下去。
又重新往里面斟满了茶水。
李云舒显得自己相当大方，说到：“我知道，如果娘娘回去君上闻到了酒气，会不高兴的。”
“所以娘娘隐瞒着这件事，是为了君上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吗？”他玩弄着筷子，问到。
息荧没有说话。
她知道李云舒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她到底是怕自己受到责罚，还是怕君上知道了心里伤心。
李云舒是在问她，到底是自己更重要还是魏王更重要。
按照一贯的回答，自然是说魏王最重要。因为这魏国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所有的人也自然应该为他着想，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真心这么想。
但一般人不会问出如此的问题，她一下子有了对李云舒敞开心扉的想法。
“其实今日我找娘娘来只有一个目的。”李云舒凑近了息荧，轻轻说到，“我就好奇，娘娘，大家都能看出来君上非常宠爱你，那你是怎么看待君上的呢？你爱他吗？”
息荧听了后微微一怔。实在是太过于直白又太过于清楚的问题了。
爱不爱魏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至于她要怎么回答？
“我不爱他……”
她说出了实情。这是肯定的，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日日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喝那苦涩不堪的避子汤了。
她想知道李云舒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她想知道李云舒想做什么，那她自然也应该交底。
若再像往常一样虚与委蛇的话，她冒这么大的险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李云舒听到后仿佛相当满意地大笑了起来。
“那我同样来问李将军这个问题。”息荧有些严肃，“你是真心忠于魏王的吗？”
“我不是……”他轻飘飘地说着，仿佛对君不忠并不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
息荧仿佛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
可他又忽而话锋一转，“我忠于魏国。忠于国，就等于忠于君。我永远忠于坐在位置上的那个人，只要君上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
息荧听到这话，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耍了。
只有自己袒露了心扉，可他却绕着弯弯，规避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李云舒看着息荧不悦的表情，赶紧安慰到：“娘娘莫生气，生气了对容貌不好。容貌不好自然也就对君上不好了。”
息荧：“这就不是将军需要考虑的事了。将军一介武将，替君上考虑那么多后宫的事做什么？”
“哪里，君上这么在乎娘娘。替娘娘着想自然就是替君上着想。”
“现在，我把我今天的来意已经完完全全告诉了娘娘，娘娘可以把右手摊开了吧。”他把视线转到了息荧紧紧握着的右手上。
息荧此时摊开了手，整个钱币都沾上了她的香汗。
“看来娘娘有些紧张啊。”李云舒从息荧手中拿走了这枚钱币，随后，他拿出了一根红色的绳子，将它串了起来。
息荧看着这根用红绳串住的钱币，觉得它有点像一串项链。
李云舒起身，把它挂在了息荧的脖子上，又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这是臣送给息娘娘的初见礼物。”他说到。
息荧微微有些惊讶。
“娘娘不要想多了。”李云舒微微一笑，“现如今臣已经明白，娘娘和臣，是盟友。”
盟友……
因为不爱魏王就可以和他成为盟友吗？息荧想着这话。他这个备受魏王信任的能臣究竟想做什么？
李云舒看了看窗外，说到：“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臣送娘娘回宫了。”
息荧摆了摆手，表示可以自己回去。
“那再会？”
再会？出来这么一遭风险太大，今后还要再出来吗？
盟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是为了让魏国覆灭，让魏王万劫不复吗？
息荧没有回答他“再会”的问题，一个人径直推开了门，匆匆走了出去。
***
“息荧私底下会见了李云舒？”全公主喃喃着这几个字。
这是一个陌生人给她传递的消息，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旧越国的钱币。
全公主看着这枚破烂的钱币，嘴上喃喃着几句话：“信中说，李云舒送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铜钱给她。这是这次魏越之战，李云舒的战利品。”
“怎么会有这么的好消息。”张瑛笑笑。
事实上他对息荧并无敌意，但他知道自从息荧出现后，全公主一直饱受着困扰。他不希望全公主与她的亲兄长君上反目，但对于息荧的话，他仍希望这个人彻底地消失，来解除全公主的一切困扰。
“那公主想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张瞬有些谨慎地问到。
君上宠爱她，那她对君上不忠则是瓦解他们二人关系最好的办法。只是这不知道什么人传递的消息，确实有些太过于诡异。
容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着信在张瞬眼前晃了晃：“张大人，你觉得是什么人会给我们送这种东西呢？”
“像是那位息娘娘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又不愿意明着和她作对，所以就只想借公主您的手了。”
“这件事可是牵扯到了李将军。”张瞬提醒到。
李将军可不是朝中一般的将军，其应该是最受君上看重的重臣。
如果送信与信物的人想用此法令魏王生疑，那被处理的就不可能是息荧一人，还可能会得罪李将军。
先如今长公主羽翼未丰，得罪李将军是一件相当不值当的事。
“不，先不慌。”容全摇摇头。
她可不蠢，她在许多事情上吃了太大的亏，这证据与把柄来得实在是太过容易，她可不敢轻而易举地做出行动。
免得又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先把这些信物压在这里吧，终有一天，他们会起到作用。”容全想到。
“公主今晚想吃什么？”张瑛问，“我看后院那片地里的蒜苗长得好，不如今天就摘了给公主做饭吧。”
容全摆摆手：“需要吃的从宫里拿就是了，不需要你自己受那么多累，你自己平日里闲些也好。”
“这哪算什么受累，我不能帮到公主，便只能照顾公主，公主吃得好一些，安心些，我也能放心。”
容全点点头。
她很讨厌她父亲和她兄长那样的男人，她总是看不懂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她不知道他们在乎些什么，也看不出他们痛恨些什么。
她不喜欢同他们在一起，他们太冷漠太无趣了。她就喜欢同张瑛在一起，若不是生在皇宫，若没有被权力引诱。
即使种地放牛，也能得到好些不一样的快乐。
她刚把药碗递到息荧面前，手便缩了回来。
留茶有些小心地问到：“娘娘，您真要一直喝？”
息荧点点头，从留茶手中抢过药碗，看着泛着黑泡的汤药一饮而尽。
留茶劝到：“可是您迟早是要给君上生孩子的。”
“我不会。”她摇摇头。
既然这个国度最终的结局都是灭亡，那她生不生孩子又还有什么必要的呢？生个孩子成为亡国质子又继续受苦吗？
而且她不想给这个男人生孩子，一点都不想。
“当心些，药渣别被人发现了。”息荧嘱咐到。
留茶点点头，替息荧擦完嘴角残留的药，便掩着药碗出去了。
这避子汤一直以来都是托人从外面偷偷买回宫中，熬好后再偷偷处理掉，一般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留茶，帮我准备车马，昨晚我已经向君上告了假，今日要出去一趟。”
“是去见李将军吗？”留茶小心翼翼地问。
“是。”
留茶心中忐忑地为她准备了一套男装。毕竟嫔妃私自出去见其他男子，被其他人知道了，又要出大事了。
息荧瞒着魏王从宫中一路出来，前往了昨日李云舒与她相约的清水阁。
清水阁是雍梁城中一个普通的酒楼，日常往来进出的人相当之多，息荧刚走到阁楼门口，突然间从面前掉了一个古铜色的钱币，险些砸伤她。
息荧弯腰捡起钱币，才发现这是之前越国的钱币，她抬头，见李云舒正坐在窗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知道这是李将军示好的举动，便把这枚钱币握在了手心里。
她刚一进酒楼就被人专门引导到了清水阁二楼的雅阁里。
桃花眼的男子坐在里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李云舒知道，她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换了一套男人打扮，但她长得这么好看，无论怎么打扮，都还是好看。李云舒用筷子敲了敲陶瓷做的碗，想到。
这样的话，也难怪魏王如此痴迷于她了。
“息娘娘真来了？真是令臣好生意外。”他先开了口。
息荧摆了摆手：“这在外，就不要叫什么息娘娘了，免得被旁人听了去。”
“娘娘怕什么？”李云舒摇摇头，“我已经完全布置好了，周边没有娘娘的敌人，不会泄露娘娘的任何行踪，不会给娘娘造成任何麻烦。”
息荧听了这话，心中的紧张感才微微缓和了片刻。
“娘娘，手摊开。”他指了指息荧的右手。
息荧的右手里握着他刚刚从清水阁上丢下去的那一枚钱币。
她右手又收紧了一般，握了握，问到：“你要做什么？”
他桃花眼一挑：“不做什么。我的东西，现在在娘娘手里，我连再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想再要回这枚钱币也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云舒发问：“我为什么要回答？”
“不然这就是你私自约会宫中嫔妃的证据。”
李云舒听了大笑了两声：“娘娘你真有趣。我们两个私底下出来相会，虽然确实是我提的，但君上难道只会生我的气，不会迁怒于娘娘吗？”
息荧听了这个问题，心中也迟疑了片刻。
虽然他确实很宠爱自己……
但按照魏王那样的性格，即使再宠她，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嫔妃私底下和臣子会面。
“娘娘没有答案吗？我也没有。”李云舒帮息荧斟满了酒。
息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不喝吗？难道陪君上的时候不喝酒？”李云舒笑笑，但很快将息荧酒樽中的酒同自己的酒一起从窗户倒了下去。
又重新往里面斟满了茶水。
李云舒显得自己相当大方，说到：“我知道，如果娘娘回去君上闻到了酒气，会不高兴的。”
“所以娘娘隐瞒着这件事，是为了君上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吗？”他玩弄着筷子，问到。
息荧没有说话。
她知道李云舒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她到底是怕自己受到责罚，还是怕君上知道了心里伤心。
李云舒是在问她，到底是自己更重要还是魏王更重要。
按照一贯的回答，自然是说魏王最重要。因为这魏国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所有的人也自然应该为他着想，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真心这么想。
但一般人不会问出如此的问题，她一下子有了对李云舒敞开心扉的想法。
“其实今日我找娘娘来只有一个目的。”李云舒凑近了息荧，轻轻说到，“我就好奇，娘娘，大家都能看出来君上非常宠爱你，那你是怎么看待君上的呢？你爱他吗？”
息荧听了后微微一怔。实在是太过于直白又太过于清楚的问题了。
爱不爱魏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至于她要怎么回答？
“我不爱他……”
她说出了实情。这是肯定的，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日日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喝那苦涩不堪的避子汤了。
她想知道李云舒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她想知道李云舒想做什么，那她自然也应该交底。
若再像往常一样虚与委蛇的话，她冒这么大的险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李云舒听到后仿佛相当满意地大笑了起来。
“那我同样来问李将军这个问题。”息荧有些严肃，“你是真心忠于魏王的吗？”
“我不是……”他轻飘飘地说着，仿佛对君不忠并不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
息荧仿佛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
可他又忽而话锋一转，“我忠于魏国。忠于国，就等于忠于君。我永远忠于坐在位置上的那个人，只要君上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
息荧听到这话，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耍了。
只有自己袒露了心扉，可他却绕着弯弯，规避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李云舒看着息荧不悦的表情，赶紧安慰到：“娘娘莫生气，生气了对容貌不好。容貌不好自然也就对君上不好了。”
息荧：“这就不是将军需要考虑的事了。将军一介武将，替君上考虑那么多后宫的事做什么？”
“哪里，君上这么在乎娘娘。替娘娘着想自然就是替君上着想。”
“现在，我把我今天的来意已经完完全全告诉了娘娘，娘娘可以把右手摊开了吧。”他把视线转到了息荧紧紧握着的右手上。
息荧此时摊开了手，整个钱币都沾上了她的香汗。
“看来娘娘有些紧张啊。”李云舒从息荧手中拿走了这枚钱币，随后，他拿出了一根红色的绳子，将它串了起来。
息荧看着这根用红绳串住的钱币，觉得它有点像一串项链。
李云舒起身，把它挂在了息荧的脖子上，又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这是臣送给息娘娘的初见礼物。”他说到。
息荧微微有些惊讶。
“娘娘不要想多了。”李云舒微微一笑，“现如今臣已经明白，娘娘和臣，是盟友。”
盟友……
因为不爱魏王就可以和他成为盟友吗？息荧想着这话。他这个备受魏王信任的能臣究竟想做什么？
李云舒看了看窗外，说到：“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臣送娘娘回宫了。”
息荧摆了摆手，表示可以自己回去。
“那再会？”
再会？出来这么一遭风险太大，今后还要再出来吗？
盟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是为了让魏国覆灭，让魏王万劫不复吗？
息荧没有回答他“再会”的问题，一个人径直推开了门，匆匆走了出去。
***
“息荧私底下会见了李云舒？”全公主喃喃着这几个字。
这是一个陌生人给她传递的消息，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旧越国的钱币。
全公主看着这枚破烂的钱币，嘴上喃喃着几句话：“信中说，李云舒送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铜钱给她。这是这次魏越之战，李云舒的战利品。”
“怎么会有这么的好消息。”张瑛笑笑。
事实上他对息荧并无敌意，但他知道自从息荧出现后，全公主一直饱受着困扰。他不希望全公主与她的亲兄长君上反目，但对于息荧的话，他仍希望这个人彻底地消失，来解除全公主的一切困扰。
“那公主想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张瞬有些谨慎地问到。
君上宠爱她，那她对君上不忠则是瓦解他们二人关系最好的办法。只是这不知道什么人传递的消息，确实有些太过于诡异。
容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着信在张瞬眼前晃了晃：“张大人，你觉得是什么人会给我们送这种东西呢？”
“像是那位息娘娘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又不愿意明着和她作对，所以就只想借公主您的手了。”
“这件事可是牵扯到了李将军。”张瞬提醒到。
李将军可不是朝中一般的将军，其应该是最受君上看重的重臣。
如果送信与信物的人想用此法令魏王生疑，那被处理的就不可能是息荧一人，还可能会得罪李将军。
先如今长公主羽翼未丰，得罪李将军是一件相当不值当的事。
“不，先不慌。”容全摇摇头。
她可不蠢，她在许多事情上吃了太大的亏，这证据与把柄来得实在是太过容易，她可不敢轻而易举地做出行动。
免得又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先把这些信物压在这里吧，终有一天，他们会起到作用。”容全想到。
“公主今晚想吃什么？”张瑛问，“我看后院那片地里的蒜苗长得好，不如今天就摘了给公主做饭吧。”
容全摆摆手：“需要吃的从宫里拿就是了，不需要你自己受那么多累，你自己平日里闲些也好。”
“这哪算什么受累，我不能帮到公主，便只能照顾公主，公主吃得好一些，安心些，我也能放心。”
容全点点头。
她很讨厌她父亲和她兄长那样的男人，她总是看不懂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她不知道他们在乎些什么，也看不出他们痛恨些什么。
她不喜欢同他们在一起，他们太冷漠太无趣了。她就喜欢同张瑛在一起，若不是生在皇宫，若没有被权力引诱。
即使种地放牛，也能得到好些不一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