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言,你等祭祀大典后就出访临国,能不能带我去!”

    曹煜如狗皮膏药,粘着秦曜南。

    “动动脑子,有可能吗?”

    秦曜南眉角上扬,即使能带,再借自己十个胆,也不会带,太子,未来的国君,开玩笑呢!一旦遭遇不测,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是杀头之罪。

    “哥,那你去了之后,回来给我讲讲遇到的有趣之事!”

    “行!”

    秦曜南看着他那阳光,纯真的脸,还像孩子,那里看得出只仅仅比自己小一岁半的人。

    “但,以后不能叫哥,哥的,要有君臣之分,如果一定有一天,有人整我,这就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放心,哥,有我罩着你!”

    “你不可能永远罩着我!”

    秦曜南想到,未来不久,他就会登基,娶妻,俗话说后宫事非多,那有国君不听后宫谗言的。

    曹煜不想辩解,看似什么事风轻云淡,其实,他想过与秦曜南称兄道弟,会让秦曜南一不小心背上杀头之罪,如果自己不是君王,只是一朝逍遥自在的子民,又怎么会惹事生非呢?权可以不要,这兄弟情永远不会变。不过,他现在羽未全,还不能单飞,只有接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太美了,到吃桃之时一定叫我,或送的给我,别忘了。”

    曹煜头枕着长廊的木横杆,看斜对面园中的桃树,桃花已经落落得还剩星星点点,地上倒是好像铺了一张若大的花地毯,虽然在高墙内,没有喧嚣,也有世外桃源之境。

    “哥,我能不能搬来和你住几天,好商量祭祀之事。”

    曹煜,怕秦曜南拒绝,连忙又补上一句。

    一切公事公办!还能拒?

    秦曜南看着曹煜慵懒之态,一副“一心不闻窗外事”,就知道他是赶不走的。

    “行!”

    曹煜差一点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去亲他一口。

    “你,打住,别激动,分房分房!”

    秦曜南俊脸冷眸,一般人见了,冷汗淋淋。

    曹煜才不卖账,这脸对他来说,没有免预力,就是酷,就是帅。

    “陈浩”

    曹煜招招手。

    “到,太子!”

    “太子府邸给我收拾的衣服,生活用品,我要住王爷府邸,与王爷共处一室,对外不允许乱说一字!”

    “遵命,太子!娘娘……问起?”

    陈浩想到魏贵人,只要一眼看不到她的宝贝儿子,就会追根问底,一个头两个大。

    “悄悄告诉她就行,我在哥这,其他人保密。”

    曹煜笑着说,“让她放心,有哥宠我呢!”

    “你,没事找事。”

    秦曜南无奈。

    “煜,泡泡吗?”

    秦曜南是喜欢曹煜的,否则即使赖皮住下来,也不会让他住下去。可能是从小失去亲人的庇护,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不过多亲近人,喜孤独成了习惯,逐步成为天性。

    “好,哥!走。”

    曹煜到了秦曜南这边,不用端着,完全可以放松身、心。

    “接着!”

    曹煜未说话,迎头一条绸缎的短裤罩下来。

    “新的!”

    秦曜南怕他嫌弃,补上一句。

    “哥,即使旧的,我也不嫌弃!”

    秦曜南郁闷,自己几个哥哥弟弟,却犯贱到我这买乖。

    二位并排依靠在泉壁上。

    “哥,一生就这样,与一两个知已处在一起,不谈国事,就琴棋书画!”

    “人生,没有那么简单,要经历生老病死,要经历伤痛喜悦,没有那么多美好的花前月下,也没有那么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梦想很骨感,现实却很残酷。”

    “哥,你经历过情感?怎有这么多感概?”

    “我有一位青梅竹马,失散今年刚好二十年,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是否过得好!”

    “男孩女孩?”

    “切,当然是女孩!”

    坐在池边上,他们身后的追风冷不丁从他们头顶的补上来一句。

    “哥,怎么不找?”

    “你怎知道我不找,是找不到,太久了,而且生的希望只有.。”

    秦曜南叹了一口气,仿佛把多年来的愁,一下子给解开了。

    “那就是……哥,算了,会遇到更好的。”

    “她是救我,才……”

    秦曜南眼中有朦朦胧胧的雾。

    “原来!……”

    “五岁那年,不是一场战乱吗?敌人杀了我父母还有三岁的妹妹,妈妈把我塞进倒放的破缸里,逃过一劫。出来后,被一个折回的敌人追赶,直到悬崖边上,眼看敌人的刀就要砍下,我当时怕呀,裤子都湿了,我知道自己没法为父母报仇了。突然,邻居家的小姐姐就直接冲过来,把那大男人撞下悬崖,她也跟着下去了……那时,她才仅仅八岁的小姑娘,却有那么大的勇气救下我,她是不要命救我,如果那个坏人不是掉下去……!”

    “好人一生平安!她一定活着!”曹煜拍了拍他的肩。

    曹煜就那样陪着秦曜南,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满天星光,他们才从池中出来。

    膳夫已经把饭菜,酒,端到凉亭,宫灯摇曳,纱幔轻拂,旁边荷塘升起轻雾,仙气飘飘,如同身处仙境,几位贴身随从也都落坐,大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

    秦曜南醒来,面前放大的脸吓得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靠这么近干嘛?”

    曹煜没有想到秦曜南突然睁眼。

    “哥,好帅!”

    曹煜笑着。

    “你怎还着中衣,穿戴好用膳后我们就去牺牲所看看,乐师用的琴瑟磬拊,看练习的八佾舞怎么样?谷食果品,明天再去查看!”

    秦曜南起身穿了一件深灰长袍,更有一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而曹煜穿了一件深黄长袍,风华绝代,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尊贵气度。

    两人简单用膳,追风,陈浩就把主子的马牵出守侯在外。

    两匹枣红,两位青年才俊,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这是那家的两位公子呀,家境一定非凡。

    不到一个时辰,到了牺牲所。皇家祭祀大典所用的动物祭品,都是不外购的,全由牺牲所饲养的,里面有犊牛圈、猪圈、羊圈、鹿苑、兔窝等一应俱全。他们一行在每个圈都看了看,检查到动物膘肥体壮

    秦曜南放心了。

    顺便去了神厨,查看祭祀用的谷食果品,祭祀的专用醴酒,一切无误。() ()

    最后,他们去了乐器府,观看了七十三岁位乐师们的古琴古瑟,玉磬博拊,编钟铸钟,铙钹木柷……

    秦曜南知道,具体步骤还要等祭祀大典倒数第四天,聚集文武百官,告诫,各部官员在各自衙门开始斋戒三天,三天后,便是祭祀大典正式举行。

    巡查完,已到下午,一行返回曜南王府邸。

    曹煜、秦曜南,各喝了杯茶,曹煜就站在凉亭里栏杆处,给荷塘的小金鱼喂食,无数鱼的头靠头的聚在一走,甚至许多小鱼都活沷地跳跃出水面,露出红红的肚子。

    两人正准备去温泉。

    追风走过来,“王爷,李臣相又来了,要不要?”

    “他来干嘛?什么时候,哥与他走近的?”

    曹煜好奇,忍不住看向秦曜南。

    “走近?嚯,李子航挨了我两马鞭,老头一急,摔了个花瓶,又把他眼睛刺瞎了!”

    秦曜南轻声笑了笑。

    “来,兴师问罪?”

    曹煜带着疑问,“对了,我还是回避下!”说完,不等秦曜南回答,就向他的书房走去。

    “让他进来吧!”

    秦曜南见在旁边等着的追风,就知道李渊博没有跟追风进来,定是被追风堵在了门外,太子在这,可能不方便碰头,因此,他让李渊博在外候着。

    李渊博也当然不敢硬来,心里暗骂:“狗奴才!”表面上还得笑脸相迎,毕竟,狗也是王爷家的狗,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得罪了也是不好惹的。

    “哎呦,王爷,请救救老臣犬子吧”。

    李渊博进门,就一路小跑,一路碎跑。

    “李大人?”

    秦曜南问不出口,怕是手术失败了,否则他作为老臣相,不可能不识大体,如冒失鬼。

    “还请王爷再请神医,几天了,犬子疤是紫的,眼睛也睁不开!正在家里闹情绪呢!”

    “这……”秦曜南犹豫一下,“行!大人先回,本王派人去找圣手!”

    “好!老臣告退!”

    李渊博走后。

    秦曜南决定自己去请墨疏影,再找圣手去看下李子航。

    “王爷,要不要告诉一下太子,你要出去?”追风忍不住问。

    秦曜南顿了一下,“他也没有事,去叫他,顺便看看戏听听歌,两不误!

    “喏,王爷”。

    秦曜南四人到凌烟阁时,刚好街上华灯初上,阁内灯红酒绿,热闹得狠,看势头生意一等一的好。

    “阁主在吗?”

    追风问身边迎面过来的龟奴。

    “早上出去,没见阁主回!”

    秦曜南带着曹煜、追风、陈浩直奔二楼。

    龟奴上前拦住,“阁主不在!”他没有见过秦曜南和曹煜,所以也不认识,拦他们也正常,二楼一般是内部人休息所,除了身份特别尊贵,阁主才会让他们进包间。

    “我们王爷是你阁主特邀来的客人!又是你可以待慢的?”

    追风脸一冷,剑眉一挑。

    龟奴用眼在秦曜南,曹煜身上扫了又扫,从头饰,腰间的玉带看出身份的确不低,更不像是来找碴的主,随即伸手指路,并低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秦曜南上次来过,轻车熟路,直奔墨疏影的房间。

    门虚掩,秦曜南推门。

    一般扑鼻的艾草味大于室内的墨香味,除了长桌上的字画有点零乱,其它一切陈设如同无人居住,有序整洁。

    曹煜在看到桌上画的一刹那,就喜欢这里,是何人的住所,这般高雅,它的主人也一定讨人喜欢。

    他这看看,那翻翻,主人定为民间一位高手。

    足足呆了两个时辰,秦曜南双眸紧闭,在艾草味的诱发下,坐着居然美美的睡了一觉。而曹煜一直看画,把桌上巻着的画一一展开欣赏,后一一卷好归位。

    墨疏影右手硬着撑腰进来,不知道房内有人,进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进内室处理伤口,却发现屋内有人,坐的站的,四个,他心一紧,定神一看,秦曜南!

    秦曜南刚好揉眼醒来,见到墨疏影精神不佳。有些好奇,但问不出口。他不要多管闲事之人,“阁主回来了,想请阁主帮忙再找下圣手,李臣相的少爷伤疤,眼睛还没有恢复,能不能再出诊一次,诊费不会少!”

    墨疏影在离秦曜南不远靠墙的椅上坐下来,“好,王爷请回,小的会派人送信过去。”

    “什么时间去?”

    “急,在天亮前,不急,天亮!”墨疏影冷冷的回答。希望他们迅速离开,腰间的伤不轻。好在现在天黑,穿的黑袍,否则伤口的血渗出来,早被人看出来。

    秦曜南愣住了,上次的墨疏影风趣调皮,今日他完全不耐烦,简直判若两人。

    曹煜看到墨疏影,激动的走过去,抱着他说:“这些都是你画的,以后有时间教教本宫!”

    “雕虫小计,不足挂齿,喜欢,太子爷随便挑一幅!”墨疏影一听本宫,就知道太子来了,一心只想把他们早点送走。

    “真的!”曹煜惊喜,连忙松开搂着的墨疏影,走回桌前,选了一幅《春嬉》,盛开的牡丹花,几只蝴蝶栩栩如生……抱在怀里,兴奋不已。

    秦曜南静静地看着墨疏影几分钟,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他们离开。

    曹煜抱着画,一路叽叽喳喳,完全不知一路沉默的秦曜南想什么!

    臣相府

    地上一片一片狼藉,李子航看到镜中的脸,破相了,左侧面上一道紫色的伤疤,左眼睛还封着。

    怎么能出去见人。

    一怒,把皇帝赏给李臣相的花开富贵青花瓷瓶拿起来,砸了镜子;玉石屏风摔了;桌上的茶具碎了。总之,房间里能摔的能砸的全砸了。

    李渊博,气得吹胡子瞪眼。败家子!

    李渊博夫人李氏,一边心疼儿子的脸,一边心疼儿子把上等的东西全砸了:“这个曜南王,仗着皇帝的势力,简直欺人太甚!”

    “你——你——就惯着他吧,迟早他会毁在你手上”!李渊博气得手哆嗦着指向李氏。

    “毁什么毁,你看看儿子的脸,不是曜南王欺负我儿子吗?就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能这样打呀,俗说打人不打脸,打狗还看主人呢!我看他曜南王就是跟你李渊博有过节吧,否则也不会把儿子往死里整吧!”李氏开始又哭又闹!

    “你——呀,无可救药,真是慈母多败儿!”李渊博一气,摔门而走。

    “老爷……老爷,你怎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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