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山河，也心怀一人
*
似是应了夜寒卿的话，白日里阳光明媚的，夜里还真就下起了雨。
山洪来得猝不及防，秦昭和闻如还在山上的豪华饭店里，此时此刻饭店里断了电，周围除了一片漆黑以外还有轰隆隆的雷声与山洪声。
一座豪华饭店在风雨飘摇的山里给人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一座饭店在茫茫大山里，显得太渺小了。
饭店里还有不少被困的人，还有人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照明，明明周围也不算寂寞，可闻如却仍然觉得孤独得紧，身边只有秦昭一个人。现在外面大雨滂沱，路被封了，车辆无法通行，饭店里还停了电，备用电源也坏了，这会儿他们也算是与世隔绝了。
手电筒的微光在巨大的黑暗面前像是萤火一般渺小，像是一滴水在一片沙漠中一般，只有那一滴水，成不了一片海。
秦昭伸手把闻如的小手裹进自己手中，大拳头包着小拳头，感受到闻如冰冷的温度，轻声哄着：“别怕。”
闻如摇了摇头，“不怕，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你陪着我呢，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是她一个人和一群陌生人被困住，闻如就有点了，如果是她一个人被困住，她觉得她应该是要挂了。
秦昭：“对，还有我陪着你一起。”
哪怕是死亡来临，也无惧。
秦昭拼了命，也要保闻如安全。
“如果这次真的死了……”闻如轻笑，“没想到从出生开始咱俩就一直在一起，最后死也会死在一起。”
秦昭手中一用力，外面的闪电照亮了一瞬秦昭俊美又带着阴翳的脸，也足以看清秦昭坚定的眼神，秦昭把人拥入怀中，十分认真地说：“我保护你，如如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我在呢。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哪儿那么容易死。”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停了电，有些冷。
男人的体温总是比女人要高一些的，再加上秦昭穿得算是厚，所以顺理成章就像是一个人形暖炉一般。
闻如忽然感觉有些热泪盈眶，心中有一丝暖流滑过，反手抱着他，点了点头，“嗯，你在，如如不怕。”
好像从小到大，前十八年的岁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她的爸爸妈妈，而是秦昭。虽然闻如平时和秦昭总有些口角，但闻如知道，她这一生中遇到的人都只会陪她走过一段时间，但是秦昭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如他所说，秦昭永远都在。
从出生到现在，以前的同学毕业之后各走各的，秦昭却是实实在在陪了她十八年，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秦昭永远不会怪她，反而会担心她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受伤。闻如和秦昭吵架，也是秦昭先妥协求和，但并不纵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教她明事理、辨对错。
在闻如有危险的时候，是秦昭及时赶来救她；她因为成绩发愁时，也是秦昭带她放松、学习；闻如看不惯某些事，也是秦昭在后面为她撑腰，以平不平之事。
闻如有需要的时候，秦昭没有一次缺席。
秦昭出身于军人世家，身上是有些正义感的，闻如自幼与秦家关系亲密，又深得秦老先生的欢心，秦老先生也不会看错人，闻如虽然娇纵，有些大小姐脾气，护短得很，却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但是——”闻如又说，“此时此刻，我却不想你在这里。”
秦昭松开她，“为什么？”
他在这里，可以和她一起。
闻如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推出这必死之地，昭哥，我想你活着。”去看更大的世界，去完成你的梦想。
秦昭心怀山河，他有他的梦，有他的执着，亦有他的帝国！
秦昭的梦，闻如从小见证，正因如此，她不想她成为秦昭的阻碍。
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她与他一同去见证大好河山。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生离死别。
秦昭闻言有些生气，往闻如额头上弹了一下，又觉得一下不够，又弹了一下，“别胡说！不许瞎想，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死也要在一起。
这样，或许他还能尽他所能护着她。
死之前，也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最后一次保护她。
秦昭心怀山河，也心怀一人。
秦昭解开身上的黑色大衣纽扣，把闻如包裹进他怀里。
闻如笑了，贴着秦昭身上的黑色衬衫蹭了蹭，“好暖和啊！”
“让你出来多穿点，现在知道冷了？”
“这不是有昭哥嘛！”
秦昭笑而不语。
他们只是来饭店吃饭，行李还都留在南城的酒店里呢。
须臾，闻如说：“昭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闻如觉得天上一直在响，却不是打雷的声音，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
除了山洪的声音，还有直升机的声音！
秦昭松开闻如，但没松开她的手，透过玻璃往外面看，外面的雨淅淅沥沥，隐隐约约出现了几架直升机的影子，“是直升机。”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直升机的声音，纷纷欢呼，急忙从餐厅出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淋湿，就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在这里！”
“快来救我们！”
“太好了，救援来了！”
“……”
直升机一直在空中盘旋，可是这里并不能停机，里面一个人拿着扩音器喊道：“我们受帝都秦司令管辖！现在大家不要慌，先让小孩、老人和妇女排在前面，每一个人都会被救出去的。”
闻如扬起笑容，“是秦家的人！”
秦昭眯了眯眼睛，看着空中悬停的直升机，“老爷子这么关心我不太正常。”
下一秒，扩音器传出声音，“请问闻如小姐在哪里？”
闻如：“……”
秦昭：“……”
老爷子的做法不负秦昭望，果然，是他秦昭不配。
他秦家大少爷在此，人隶属秦家的转头就问姓闻的是几个意思？
闻如：“叫我吗？”
秦昭带着闻如走出去，雄厚低沉的声音穿过人群与雨幕，“我是秦家秦昭，闻如在我这里！”
忽然一架直升机放下救生梯，落在秦昭和闻如面前。
秦昭急忙让闻如先爬上去，闻如没有什么力气，秦昭见她实在是爬不上去，干脆脱下黑色大衣披在闻如身上，一手环住闻如的细腰，把她背上，秦昭带着闻如往上爬。
秦昭从小到大被秦老先生训练的身体自然不是吃素的。
接着，其他救生梯也接连放下，把饭店里的其他人带走。
秦昭爬上去之后，救生梯就被收了。
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不过外面还是雷雨交加。
里面坐着秦老先生，见了闻如赶紧起身上下打量着看看自己从小疼的心肝宝贝有没有受伤。
“爷爷，我没事。”
秦昭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您亲孙子还在这呢！”
哪料秦老先生毫不在意，“你皮糙肉厚的，矫情什么？”
“我……”秦昭憋了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最后索性放弃挣扎。
没关系，习惯了，要笑着面对生活。
但秦昭在老爷子面前实在是笑不出来。
算了，那就摆一张臭脸给自家老爷子看吧。
闻如被看了好一会才让秦老先生放下心，“没事就好。”
也就是身上有点湿。
秦老先生叮嘱，“回去就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女孩子可不能受凉。”
“昭哥一直在保护我。”闻如道。
秦老先生冷哼，“那是应该的！”
秦昭：“……”
想爆粗口了。
不行不行，他应该有属于秦大少爷的涵养。
秦昭：“我是保镖？”
秦老先生吹胡子瞪眼，“你没点数？”
秦昭：“……”
闻如打圆场，“爷爷，谢谢你专程过来接我和昭哥！”
秦老先生笑眯眯的，“还是如丫头懂事儿。”
秦老先生随后看向秦昭，笑容消失不见，“给你当媳妇儿便宜你了！”
秦昭冷哼，不予理会。
秦昭从侍从手里抽来两条毛巾，扔给闻如一条，然后自己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这雨真大，不过是出来爬了个救生梯，就这会儿功夫，身上湿了大半。
冻死了……
闻如边擦边问：“爷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从帝都到南城也得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啊。”
秦老先生笑着说：“这两天我在江城处理点公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出门就不看天气预报的，要不是爷爷我让这个臭小子提前安排好你们的行程，凑巧注意到了天气预报，这会儿你们还在底下摸黑呢！”
“是啊多亏了爷爷呢！”闻如笑眯眯的，她最会讨秦老爷子的欢心了。
*
漆黑无比的夜里泛着冷，雨水毫不留情倾泻而下，雨声不大不小，像是上天用尽一切想洗刷污浊的人间。
叶寒柒不免觉得有些冷，身上的睡衣已经换成了夏季的，薄薄一层棉质睡衣，慢慢蹭进了夜寒卿的怀里。
感受到叶寒柒的冷意，夜寒卿伸手把人捞进怀里，虽说温香软玉在怀，他也只有尽量克制了。
她还太小了，他不愿伤害她，而他也应该做到理智战胜情感。
不管怎么说，叶寒柒放心他，对他没有防备，抑郁症最严重时还让他和她一同睡在床上，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那个时候，夜寒卿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心真大，夜寒卿想着，又垂眸看着少女的睡颜。
心大归心大，想来当时的她也是不把夜寒卿放在眼里的。
暗界大小姐，总归有些心高气傲，那时她并不清楚夜寒卿的本事，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觉得他有疑，便留下了，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更方便，那绝对的自信让叶寒柒根本没把夜寒卿放在眼里，丝毫没想过夜寒卿会不会伤害到她。
房间里太黑了，但夜寒卿夜视能力很好，依旧能看清楚。
夜寒卿眨了眨眼睛，又回想起白天他和祁洛离的谈话。
————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Rain的人。”
可那个时候祁洛离说了什么呢？
哦，他迟疑了。
祁洛离一愣，过了一秒又像是补救一般道：“叫Rain的人多的是，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你怕不是摔坏了脑子。”
夜寒卿轻蔑，“南城，太平不了多久。”
————
那一秒的迟疑，像遮掩。
看样子，祁洛离知道的事儿还不少。
不过关于Rain的事情当年在那个圈子里闹得挺大的，祁洛离素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想不知道都难吧，定然是听到过什么风声。
夜寒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惜暴露机密还是透露给了祁洛离，祁洛离最好对得起他的智商知晓并注意到这件事，不然夜寒卿会看不起他的。
Rain死了，夜寒卿可不信。
似是应了夜寒卿的话，白日里阳光明媚的，夜里还真就下起了雨。
山洪来得猝不及防，秦昭和闻如还在山上的豪华饭店里，此时此刻饭店里断了电，周围除了一片漆黑以外还有轰隆隆的雷声与山洪声。
一座豪华饭店在风雨飘摇的山里给人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一座饭店在茫茫大山里，显得太渺小了。
饭店里还有不少被困的人，还有人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照明，明明周围也不算寂寞，可闻如却仍然觉得孤独得紧，身边只有秦昭一个人。现在外面大雨滂沱，路被封了，车辆无法通行，饭店里还停了电，备用电源也坏了，这会儿他们也算是与世隔绝了。
手电筒的微光在巨大的黑暗面前像是萤火一般渺小，像是一滴水在一片沙漠中一般，只有那一滴水，成不了一片海。
秦昭伸手把闻如的小手裹进自己手中，大拳头包着小拳头，感受到闻如冰冷的温度，轻声哄着：“别怕。”
闻如摇了摇头，“不怕，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你陪着我呢，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是她一个人和一群陌生人被困住，闻如就有点了，如果是她一个人被困住，她觉得她应该是要挂了。
秦昭：“对，还有我陪着你一起。”
哪怕是死亡来临，也无惧。
秦昭拼了命，也要保闻如安全。
“如果这次真的死了……”闻如轻笑，“没想到从出生开始咱俩就一直在一起，最后死也会死在一起。”
秦昭手中一用力，外面的闪电照亮了一瞬秦昭俊美又带着阴翳的脸，也足以看清秦昭坚定的眼神，秦昭把人拥入怀中，十分认真地说：“我保护你，如如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我在呢。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哪儿那么容易死。”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停了电，有些冷。
男人的体温总是比女人要高一些的，再加上秦昭穿得算是厚，所以顺理成章就像是一个人形暖炉一般。
闻如忽然感觉有些热泪盈眶，心中有一丝暖流滑过，反手抱着他，点了点头，“嗯，你在，如如不怕。”
好像从小到大，前十八年的岁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她的爸爸妈妈，而是秦昭。虽然闻如平时和秦昭总有些口角，但闻如知道，她这一生中遇到的人都只会陪她走过一段时间，但是秦昭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如他所说，秦昭永远都在。
从出生到现在，以前的同学毕业之后各走各的，秦昭却是实实在在陪了她十八年，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秦昭永远不会怪她，反而会担心她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受伤。闻如和秦昭吵架，也是秦昭先妥协求和，但并不纵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教她明事理、辨对错。
在闻如有危险的时候，是秦昭及时赶来救她；她因为成绩发愁时，也是秦昭带她放松、学习；闻如看不惯某些事，也是秦昭在后面为她撑腰，以平不平之事。
闻如有需要的时候，秦昭没有一次缺席。
秦昭出身于军人世家，身上是有些正义感的，闻如自幼与秦家关系亲密，又深得秦老先生的欢心，秦老先生也不会看错人，闻如虽然娇纵，有些大小姐脾气，护短得很，却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但是——”闻如又说，“此时此刻，我却不想你在这里。”
秦昭松开她，“为什么？”
他在这里，可以和她一起。
闻如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推出这必死之地，昭哥，我想你活着。”去看更大的世界，去完成你的梦想。
秦昭心怀山河，他有他的梦，有他的执着，亦有他的帝国！
秦昭的梦，闻如从小见证，正因如此，她不想她成为秦昭的阻碍。
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她与他一同去见证大好河山。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生离死别。
秦昭闻言有些生气，往闻如额头上弹了一下，又觉得一下不够，又弹了一下，“别胡说！不许瞎想，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死也要在一起。
这样，或许他还能尽他所能护着她。
死之前，也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最后一次保护她。
秦昭心怀山河，也心怀一人。
秦昭解开身上的黑色大衣纽扣，把闻如包裹进他怀里。
闻如笑了，贴着秦昭身上的黑色衬衫蹭了蹭，“好暖和啊！”
“让你出来多穿点，现在知道冷了？”
“这不是有昭哥嘛！”
秦昭笑而不语。
他们只是来饭店吃饭，行李还都留在南城的酒店里呢。
须臾，闻如说：“昭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闻如觉得天上一直在响，却不是打雷的声音，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
除了山洪的声音，还有直升机的声音！
秦昭松开闻如，但没松开她的手，透过玻璃往外面看，外面的雨淅淅沥沥，隐隐约约出现了几架直升机的影子，“是直升机。”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直升机的声音，纷纷欢呼，急忙从餐厅出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淋湿，就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在这里！”
“快来救我们！”
“太好了，救援来了！”
“……”
直升机一直在空中盘旋，可是这里并不能停机，里面一个人拿着扩音器喊道：“我们受帝都秦司令管辖！现在大家不要慌，先让小孩、老人和妇女排在前面，每一个人都会被救出去的。”
闻如扬起笑容，“是秦家的人！”
秦昭眯了眯眼睛，看着空中悬停的直升机，“老爷子这么关心我不太正常。”
下一秒，扩音器传出声音，“请问闻如小姐在哪里？”
闻如：“……”
秦昭：“……”
老爷子的做法不负秦昭望，果然，是他秦昭不配。
他秦家大少爷在此，人隶属秦家的转头就问姓闻的是几个意思？
闻如：“叫我吗？”
秦昭带着闻如走出去，雄厚低沉的声音穿过人群与雨幕，“我是秦家秦昭，闻如在我这里！”
忽然一架直升机放下救生梯，落在秦昭和闻如面前。
秦昭急忙让闻如先爬上去，闻如没有什么力气，秦昭见她实在是爬不上去，干脆脱下黑色大衣披在闻如身上，一手环住闻如的细腰，把她背上，秦昭带着闻如往上爬。
秦昭从小到大被秦老先生训练的身体自然不是吃素的。
接着，其他救生梯也接连放下，把饭店里的其他人带走。
秦昭爬上去之后，救生梯就被收了。
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不过外面还是雷雨交加。
里面坐着秦老先生，见了闻如赶紧起身上下打量着看看自己从小疼的心肝宝贝有没有受伤。
“爷爷，我没事。”
秦昭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您亲孙子还在这呢！”
哪料秦老先生毫不在意，“你皮糙肉厚的，矫情什么？”
“我……”秦昭憋了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最后索性放弃挣扎。
没关系，习惯了，要笑着面对生活。
但秦昭在老爷子面前实在是笑不出来。
算了，那就摆一张臭脸给自家老爷子看吧。
闻如被看了好一会才让秦老先生放下心，“没事就好。”
也就是身上有点湿。
秦老先生叮嘱，“回去就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女孩子可不能受凉。”
“昭哥一直在保护我。”闻如道。
秦老先生冷哼，“那是应该的！”
秦昭：“……”
想爆粗口了。
不行不行，他应该有属于秦大少爷的涵养。
秦昭：“我是保镖？”
秦老先生吹胡子瞪眼，“你没点数？”
秦昭：“……”
闻如打圆场，“爷爷，谢谢你专程过来接我和昭哥！”
秦老先生笑眯眯的，“还是如丫头懂事儿。”
秦老先生随后看向秦昭，笑容消失不见，“给你当媳妇儿便宜你了！”
秦昭冷哼，不予理会。
秦昭从侍从手里抽来两条毛巾，扔给闻如一条，然后自己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这雨真大，不过是出来爬了个救生梯，就这会儿功夫，身上湿了大半。
冻死了……
闻如边擦边问：“爷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从帝都到南城也得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啊。”
秦老先生笑着说：“这两天我在江城处理点公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出门就不看天气预报的，要不是爷爷我让这个臭小子提前安排好你们的行程，凑巧注意到了天气预报，这会儿你们还在底下摸黑呢！”
“是啊多亏了爷爷呢！”闻如笑眯眯的，她最会讨秦老爷子的欢心了。
*
漆黑无比的夜里泛着冷，雨水毫不留情倾泻而下，雨声不大不小，像是上天用尽一切想洗刷污浊的人间。
叶寒柒不免觉得有些冷，身上的睡衣已经换成了夏季的，薄薄一层棉质睡衣，慢慢蹭进了夜寒卿的怀里。
感受到叶寒柒的冷意，夜寒卿伸手把人捞进怀里，虽说温香软玉在怀，他也只有尽量克制了。
她还太小了，他不愿伤害她，而他也应该做到理智战胜情感。
不管怎么说，叶寒柒放心他，对他没有防备，抑郁症最严重时还让他和她一同睡在床上，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那个时候，夜寒卿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心真大，夜寒卿想着，又垂眸看着少女的睡颜。
心大归心大，想来当时的她也是不把夜寒卿放在眼里的。
暗界大小姐，总归有些心高气傲，那时她并不清楚夜寒卿的本事，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觉得他有疑，便留下了，放在眼皮子底下观察，更方便，那绝对的自信让叶寒柒根本没把夜寒卿放在眼里，丝毫没想过夜寒卿会不会伤害到她。
房间里太黑了，但夜寒卿夜视能力很好，依旧能看清楚。
夜寒卿眨了眨眼睛，又回想起白天他和祁洛离的谈话。
————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Rain的人。”
可那个时候祁洛离说了什么呢？
哦，他迟疑了。
祁洛离一愣，过了一秒又像是补救一般道：“叫Rain的人多的是，说的什么没头没尾的，你怕不是摔坏了脑子。”
夜寒卿轻蔑，“南城，太平不了多久。”
————
那一秒的迟疑，像遮掩。
看样子，祁洛离知道的事儿还不少。
不过关于Rain的事情当年在那个圈子里闹得挺大的，祁洛离素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想不知道都难吧，定然是听到过什么风声。
夜寒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惜暴露机密还是透露给了祁洛离，祁洛离最好对得起他的智商知晓并注意到这件事，不然夜寒卿会看不起他的。
Rain死了，夜寒卿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