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宫派他们二人进入天风大界,就是存了削弱天一剑派实力的想法,后面还有进一步的算计,所以他必须阻止!

    至于宗门背后究竟有什么算计,浊原、浊陆二人不过区区筑基,就不得而知了。

    浊陆很不服气,自从获赐玉简阵盘,他废寝忘食,花了无数心血研究,不敢说如臂指使,但多坑杀几百个天一弟子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发现,封天鬼阵的主阵盘有了微弱意识,这是诞生阵灵的前兆!

    数年前,冥时真人将阵盘交给他时还未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是说,阵灵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与他无比契合。

    正因如此,浊陆对阵盘的控制力大涨,才敢说能御使大阵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可惜的是,浊原师兄虽战力卓绝,有九幽筑基第一人之称,行事却异常谨慎,不敢轻易冒险。

    浊陆自知,没有师兄的支持,是不可能任由他操弄大阵的,只得暗叹不已。

    “宛罗、宛威、宁湟、宁洮几个王八蛋呢?这都几天了,还没收到传信么?难道说是找天风玉找昏头了?”

    宛滨脸色铁青,袖间隐隐传来剑鸣之声,他已经愤怒到顶点。

    一座两百来人组成的破阵法,竟困住了数百名师兄弟,令近千人死伤,天一剑修闯荡天风大界数千年,就从来没有遇过如此挫折。

    一名面有血痕的道人眉头紧皱,似乎受伤不轻,低声劝慰道:

    “师兄制怒,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收拢四散的师兄弟们,重新组一支完整的千人级别斩天剑阵,方能再行攻伐。”

    “哼!宛山你说得轻松,千人级别的斩天剑阵已试过三次,可丝毫无功,真若聚齐两三千人,即便破了此阵,我天一剑派又有何颜面?”

    要知道,天一弟子拥有横扫整座天风大界的绝对实力,却不能真这么做。

    他们出身大宗就有这点坏处,在受众人敬仰的同时也要做足脸面,不能仗着家大业大肆意屠戮,否则极容易引起下面反抗。

    就拿这次来说,九幽宫用不到三百人却困住了近千名天一弟子,并以此为质,要求公平斗阵。

    天一弟子要救人,必须以千人级别的斩天剑阵来应对,人数多了不行,那是群殴;叫上星辰殿也不行,那是外援。

    这都属于修真界合理的争斗范畴,为双方所认可,就是最后的结果异常血腥。

    要么天一弟子折损殆尽,不足一千,自然无力破阵,要么破阵后九幽弟子被屠杀一空,除此之外,别无二法!

    正忧愤间,一道剑光飘摇而来,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后落到身前,现出一名腌臜道人。

    “咄!你这条懒虫,再晚些来,就给咱们数百师兄弟收尸吧!”

    宛滨大怒,却被身旁的宛山一把拉住,道:

    “宁湟师弟,你路上可遇到宛罗、宛威他们几个吗?”

    “不曾!”

    宁湟神识一扫,发现周围千来个师兄弟或躺或坐,明显是被阵法所伤,已无再战之力,他心中杀意一起,再也忍耐不住,喝道:

    “小弟去试阵!”

    “莫要鲁莽!”

    宛山大惊,急欲阻止,宛滨却冷冷道:() ()

    “无妨!他不是傻子,且让他看看这几日我们以死相拼的是何种阵法!”

    只见宁湟来到封天鬼阵外三百丈处驻足,数息后,他一挥袖子,六柄飞剑鱼贯射出,在空中聚合为一,朝大阵奋力斩去。

    剑啸如雷,剑炁如霜!

    可封天鬼阵纹丝不动,青色巨剑重新分裂为六柄飞剑,回到宁湟袖中。

    “哈哈!剑气雷音、聚合一剑,好剑术!可惜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阵中有一人挑衅般的肆意大笑,旨在激其孤身入阵,可宁湟只死死盯了一眼,稍候冷笑一声,纵身离去。

    见宁湟归来,宛山松了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

    “天风大界中有我天一弟子四千余名,除去被困者与受伤者,只有不到三千人可用,我意再召集一千剑修,轮流攻阵。”

    宁湟一改惫懒之色,郑重道:

    “可有师兄弟或其他门派弟子认出此阵来历?”

    宛山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阵法一道,博大精深,凡是阵枢、阵旗或布阵区域稍加改变,整套阵法便会与原版生出不同,为兄看不出其中玄奥,更别提反推本源了。”

    话虽如此,宁湟却知宛山是天一剑派中最熟悉阵道的筑基弟子,连他都看不出,数千天一弟子自然抓瞎了。

    宁湟剑术虽强,可对阵道一窍不通,只得再问其他:

    “宛山师兄估计,阵中的数百师兄弟还能支撑多久?这关系到我们还剩多少时间攻伐此阵。”

    “听之前九幽魔道所言,大阵中阻断天地灵气,又封印神识,修士只能靠灵石丹药补充元气。”

    宛山叹息一声,分析道:

    “若里面的师兄弟静待天一、九幽分出胜负,不妄动干戈,尚可支撑两三个月;若连日攻击,以图破阵,恐怕连一个月也撑不过去。”

    三人顿时默然,都是天一弟子,他们自然知道里面的师兄弟决不会束手待死的,恐怕是抱着与敌偕亡的心思一直在战斗。

    宛滨心中滴血,恨恨道:

    “若是只有彼此两家,我天一剑派绝不会如此憋屈,只需发动众师兄弟倾力一击,再是奇诡的阵法也破了。

    可如今在数万瀛洲修士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只能摊薄脸皮,打一场消耗战,真是恨煞我也!”

    宁湟这时眼神一亮,道:

    “既然打消耗战,以我剑修之能,应当以点破面方为正理,两位师兄何不组建一支奇兵突入阵中,即使不能救出被困的师兄弟,也能为其带去灵石丹药,以为长久之计!”

    宛滨却瞥了他一眼,道:

    “你当九幽弟子都是傻子?此乃魔道阵法,黑索、云雾皆是鬼气所凝。

    别说师弟的风系飞剑,就是拥有雷系飞剑的宛威师弟也难破入,唯有上品雷灵种的宁洮师弟才有可能消磨鬼气。

    若非如此,我们这些日子拼死拼活,怎么会连九幽弟子的面都没见到。”

    宁湟哑然,良久才道:

    “可惜,我们这一代筑基弟子无人领悟雷霆道意,否则加持在斩天剑阵中,区区魔道阵法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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