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暮春时节，元知微就借着李长乐名号在阳城里开了第一家奶茶店——醉春烟。
首次出现奶茶这样的稀罕物，吸引了不少贵人前去消费。
她仿着附近茶楼的样子，在里间备了丝竹雅乐，瓜果小食，棋牌骰子等玩物。
奶茶味甜，多吸引女子汇集。
元知微心思巧妙，又引了些胭脂水粉、精致衣料、以及文人书物。不过几日，这便成了阳城贵女的专属休息处。
“殿下且上二楼。”元知微一袭素衣迎宾，递去一小碟小食“这是时下新品，玫瑰茶冻。”
那茶冻晶莹剔透，内有花瓣，吃起来唇齿留香。
“嗯，本宫瞧着你这倒是有意思，还挺多官家女眷。”李长乐环视着四周。
“是，臣女就想建造一个女眷的休息处，这处处都是男人的地方，闺阁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了此地，也让她们的生活有了些趣味，如此也有利于殿下收集情报。阳城店初开，效果还是不错的。”
元知微递上账本“这是目前的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
李长乐翻着账目，元知微办事速度快，能力倒是不错“接着你打算开在哪？”
“全凭殿下所言。”
“荥阳、京兆、汝南，此三地先开。”
荥阳是郑国公之地与汝南的周安王、京兆的宁远侯恰成三足鼎立，将阳城包围于中心。
“是，还有一事，殿下身边有只小老鼠还是要注意一下。”
元知微掀开木窗，纱帘外人潮涌动，秋水正在与一人递交纸条。
真是明目张胆。
“多谢元姑娘挂心。”李长乐笑着，她命春桃盯了几日也没动静，今日出府终于按捺不住“你也要盯着自己府上的人。到底是姐妹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臣女谢殿下提点。”
李长乐起身“本宫还有事，要入宫一趟。”
“是，这是臣女自制的茶点，殿下可带入宫去让贵人们尝尝。”元知微拿过身边的两个食盒“这盒是给燕世子的，劳烦娘娘带进去。”
“你与他关系倒好。”李长乐微顿。
“不过是与殿下一样的合作伙伴。臣女入阳城时曾几次遭人毒手，是燕世子手下相助。所以那时世子遭人毒害，臣女鲁莽了些，殿下别误会。”
李长乐抬眼“嗯，要是能把店开到燕国也是好的。”
“是。”
转而想起前几日在家里忙着转圈的那抹青衣“再给本宫装一份，算本宫账上吧。”
元知微闻言又依样装了一盒。
冬枝接过，她们便下了楼。
“秋水，你带着这盒先回府，给侍君送去。”李长乐嘱咐着上了马车。
马车遥遥，渐远。
宫门赵承源照旧候着“殿下许久未来了！”
“劳公公派人帮本宫将此盒送去云棠府，然后这份分至各宫。”
“是是是，哟，这不是殿下名下的醉春烟！”赵承源招呼着宫人上前去拿食盒。
“这次来得匆忙，只能赏点瓜子请公公喝茶。”李长乐说着拿起腰间的小荷包分了一小把金瓜子递去。
“哎呦！这可是老奴的福气。谢殿下恩赏。”赵承源笑着收到口袋里。
“近日宫中可有什么大事？”
赵承源压着声响“殿下可知这耕耤礼？”
“嗯，略有耳闻，大雍的耕耤礼在早春、孟春、季春三次，掷签而去。本该是皇上亲去，不过父皇政事忙碌，依着寻常是那些侯爷世子去的。今年这是落到了何处？”
“是江东！那江东之人最是土匪，早前先皇和燕国征战，打下后命孙将军一脉看守，那孙氏三代盘守，与阳城隔江而治。
且那儿的人骁勇善战，水性良好，善于水战。虽说能与燕国牵制一二，但是治理起来诸多不便。几次召见新少主，皆以诸多借口推脱，此番耕耤礼恐难实施。”
江东六郡，水网密布，属实膏腴之地。
那新少主孙樾猛锐有智，居于丹阳与四郡豪族名士多相交好，又打压当地门阀士族，顺着活，逆着亡。阔达听受，善于用人，甚得民心。
前世他也一度企图踞山为王，独治四郡，恰逢周呈谋逆顾头难顾尾之机，他趁机跨江分了一杯羹去。
还未进昭仁殿便听着几个老臣争执。
“江东的地不能丢，也不能打。”李长乐进殿。
一人回首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老臣姓郭乃门下尚书，昭仁殿乃议政之处，还请公主避嫌。”
“本宫乃一国公主，国事即是家事，有什么不能听，不能议。”
“你……”
皇上笑着摆手“瞧着你这脚伤倒是好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李长乐行了个礼。
“耕耤礼乃历朝大事，既然掷到了就要按着规矩派人前去施礼。”
郭门下气着“殿下莫不是在玩笑，那孙氏召之不来，你又如何过江！不如派人领兵打过去，收拾了就是！”
“领兵打过去？春耕未完，你便叫才归田还乡的将士与你领兵打仗？阳城不过两万守兵，其余安守在边疆各处，何来兵马？更何况，我方善水战的士兵以及战船较少，若要战八成是败。”
陆尚书令捋了捋胡须“公主所言极是，微臣也不赞成发兵征去。”
“时下晚春，往日得属江东的粮仓最大。若逢夏日大旱，还需江东运粮相助。若是反目……”崔中书也站出来发言。
“末将愿让犬子元弋先率一千精兵携旨过江而去。”云麾将军跪下。
元弋是元知微的亲弟弟，年少便随父征战，战功赫赫，只是此行凶险，他竟舍得？
“元将军莫急着抢功，让老夫且去，不过烂命一条，年轻人且留着。”安远将军跪下。
“既如此，那此次前去施礼之人便还是周呈？”郭门下试探。
另两位尚书无言，寻常这种事都是皇子前去，皇上膝下无子便是几家世子，郑祀那事情皇上恐怕心中还有芥蒂。
宁远侯的世子不求上进，如此便只剩周呈。
皇上在上思索着“嗯……”
“儿臣愿去。”李长乐跪下“耕耤礼本该皇子亲自前去，那江东刁蛮，若平白让个世子前去，定觉得轻慢。儿臣是贵国公主，更合身份，所以长乐愿意前往江东。”
此次她若不抢，小周王的名号便打得更响亮，更何况此后极少与江东交流的机会。
“不可！殿下可是女子，如此算什么话！”
“臣附议。”
“江东凶险，皇上子嗣较少，公主殿下断不可冒险。”
“女子便如何，男子又如何。本宫流着李家血脉，这耕耤礼本就该由皇家血脉亲自施礼才算正统。”
女子微微扬起头“怎么，两位将军加一千精锐还护不住本宫不成？更何况江这头两郡亦有重兵严守。”
“皇上，万不可答应！这是真荒谬，古来哪有女子施礼。”
“你当真要去？”皇上看着她，眉眼坚毅确有几分决心。
“儿臣不过小小女子，若为国捐躯，死亦足矣。还望到时我大雍铁骑能越江平山。”李长乐跪拜。
“好，那朕即刻下旨，由程将军与元将军携一千精锐护送你过江。切记安全为重。元将军集九江庐江之兵围江岸，若有半分差池，即刻发船南下。”
“是，末将领旨。”那两位将军行礼。
陆尚书行礼“微臣即刻家书一封，吴郡陆氏定全力配合殿下。”
“皇上！不可啊！”
“荒谬！荒谬！”
首次出现奶茶这样的稀罕物，吸引了不少贵人前去消费。
她仿着附近茶楼的样子，在里间备了丝竹雅乐，瓜果小食，棋牌骰子等玩物。
奶茶味甜，多吸引女子汇集。
元知微心思巧妙，又引了些胭脂水粉、精致衣料、以及文人书物。不过几日，这便成了阳城贵女的专属休息处。
“殿下且上二楼。”元知微一袭素衣迎宾，递去一小碟小食“这是时下新品，玫瑰茶冻。”
那茶冻晶莹剔透，内有花瓣，吃起来唇齿留香。
“嗯，本宫瞧着你这倒是有意思，还挺多官家女眷。”李长乐环视着四周。
“是，臣女就想建造一个女眷的休息处，这处处都是男人的地方，闺阁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了此地，也让她们的生活有了些趣味，如此也有利于殿下收集情报。阳城店初开，效果还是不错的。”
元知微递上账本“这是目前的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
李长乐翻着账目，元知微办事速度快，能力倒是不错“接着你打算开在哪？”
“全凭殿下所言。”
“荥阳、京兆、汝南，此三地先开。”
荥阳是郑国公之地与汝南的周安王、京兆的宁远侯恰成三足鼎立，将阳城包围于中心。
“是，还有一事，殿下身边有只小老鼠还是要注意一下。”
元知微掀开木窗，纱帘外人潮涌动，秋水正在与一人递交纸条。
真是明目张胆。
“多谢元姑娘挂心。”李长乐笑着，她命春桃盯了几日也没动静，今日出府终于按捺不住“你也要盯着自己府上的人。到底是姐妹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臣女谢殿下提点。”
李长乐起身“本宫还有事，要入宫一趟。”
“是，这是臣女自制的茶点，殿下可带入宫去让贵人们尝尝。”元知微拿过身边的两个食盒“这盒是给燕世子的，劳烦娘娘带进去。”
“你与他关系倒好。”李长乐微顿。
“不过是与殿下一样的合作伙伴。臣女入阳城时曾几次遭人毒手，是燕世子手下相助。所以那时世子遭人毒害，臣女鲁莽了些，殿下别误会。”
李长乐抬眼“嗯，要是能把店开到燕国也是好的。”
“是。”
转而想起前几日在家里忙着转圈的那抹青衣“再给本宫装一份，算本宫账上吧。”
元知微闻言又依样装了一盒。
冬枝接过，她们便下了楼。
“秋水，你带着这盒先回府，给侍君送去。”李长乐嘱咐着上了马车。
马车遥遥，渐远。
宫门赵承源照旧候着“殿下许久未来了！”
“劳公公派人帮本宫将此盒送去云棠府，然后这份分至各宫。”
“是是是，哟，这不是殿下名下的醉春烟！”赵承源招呼着宫人上前去拿食盒。
“这次来得匆忙，只能赏点瓜子请公公喝茶。”李长乐说着拿起腰间的小荷包分了一小把金瓜子递去。
“哎呦！这可是老奴的福气。谢殿下恩赏。”赵承源笑着收到口袋里。
“近日宫中可有什么大事？”
赵承源压着声响“殿下可知这耕耤礼？”
“嗯，略有耳闻，大雍的耕耤礼在早春、孟春、季春三次，掷签而去。本该是皇上亲去，不过父皇政事忙碌，依着寻常是那些侯爷世子去的。今年这是落到了何处？”
“是江东！那江东之人最是土匪，早前先皇和燕国征战，打下后命孙将军一脉看守，那孙氏三代盘守，与阳城隔江而治。
且那儿的人骁勇善战，水性良好，善于水战。虽说能与燕国牵制一二，但是治理起来诸多不便。几次召见新少主，皆以诸多借口推脱，此番耕耤礼恐难实施。”
江东六郡，水网密布，属实膏腴之地。
那新少主孙樾猛锐有智，居于丹阳与四郡豪族名士多相交好，又打压当地门阀士族，顺着活，逆着亡。阔达听受，善于用人，甚得民心。
前世他也一度企图踞山为王，独治四郡，恰逢周呈谋逆顾头难顾尾之机，他趁机跨江分了一杯羹去。
还未进昭仁殿便听着几个老臣争执。
“江东的地不能丢，也不能打。”李长乐进殿。
一人回首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老臣姓郭乃门下尚书，昭仁殿乃议政之处，还请公主避嫌。”
“本宫乃一国公主，国事即是家事，有什么不能听，不能议。”
“你……”
皇上笑着摆手“瞧着你这脚伤倒是好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李长乐行了个礼。
“耕耤礼乃历朝大事，既然掷到了就要按着规矩派人前去施礼。”
郭门下气着“殿下莫不是在玩笑，那孙氏召之不来，你又如何过江！不如派人领兵打过去，收拾了就是！”
“领兵打过去？春耕未完，你便叫才归田还乡的将士与你领兵打仗？阳城不过两万守兵，其余安守在边疆各处，何来兵马？更何况，我方善水战的士兵以及战船较少，若要战八成是败。”
陆尚书令捋了捋胡须“公主所言极是，微臣也不赞成发兵征去。”
“时下晚春，往日得属江东的粮仓最大。若逢夏日大旱，还需江东运粮相助。若是反目……”崔中书也站出来发言。
“末将愿让犬子元弋先率一千精兵携旨过江而去。”云麾将军跪下。
元弋是元知微的亲弟弟，年少便随父征战，战功赫赫，只是此行凶险，他竟舍得？
“元将军莫急着抢功，让老夫且去，不过烂命一条，年轻人且留着。”安远将军跪下。
“既如此，那此次前去施礼之人便还是周呈？”郭门下试探。
另两位尚书无言，寻常这种事都是皇子前去，皇上膝下无子便是几家世子，郑祀那事情皇上恐怕心中还有芥蒂。
宁远侯的世子不求上进，如此便只剩周呈。
皇上在上思索着“嗯……”
“儿臣愿去。”李长乐跪下“耕耤礼本该皇子亲自前去，那江东刁蛮，若平白让个世子前去，定觉得轻慢。儿臣是贵国公主，更合身份，所以长乐愿意前往江东。”
此次她若不抢，小周王的名号便打得更响亮，更何况此后极少与江东交流的机会。
“不可！殿下可是女子，如此算什么话！”
“臣附议。”
“江东凶险，皇上子嗣较少，公主殿下断不可冒险。”
“女子便如何，男子又如何。本宫流着李家血脉，这耕耤礼本就该由皇家血脉亲自施礼才算正统。”
女子微微扬起头“怎么，两位将军加一千精锐还护不住本宫不成？更何况江这头两郡亦有重兵严守。”
“皇上，万不可答应！这是真荒谬，古来哪有女子施礼。”
“你当真要去？”皇上看着她，眉眼坚毅确有几分决心。
“儿臣不过小小女子，若为国捐躯，死亦足矣。还望到时我大雍铁骑能越江平山。”李长乐跪拜。
“好，那朕即刻下旨，由程将军与元将军携一千精锐护送你过江。切记安全为重。元将军集九江庐江之兵围江岸，若有半分差池，即刻发船南下。”
“是，末将领旨。”那两位将军行礼。
陆尚书行礼“微臣即刻家书一封，吴郡陆氏定全力配合殿下。”
“皇上！不可啊！”
“荒谬！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