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流云苑点着灯火，陆长风在铜镜前任宋玉替他更衣整饰，圆领襕衫乌纱帽。
灯火灼灼，手间捏着宋安递来的主家密报。
陆长风笑着把那纸扔进炉里。
那老匹夫真是火烧屁股乱投医，小周王方从汝南回来便被叫去喝茶。
本就三方互相牵制，他如此暴露，那周安王怎可能会帮他，不趁机一脚把他踹沟里便算得上良心。
不过如此也好，倒显得那事没人接盘，改日去找他喝茶。
宋玉递去食案，一块糕点，上有红字“定胜”。
“是殿下吩咐侍君备下的，今日参试的侍臣皆有一块。”
陆长风接过就着茶水吃下，糕点甜腻，茶水清新。
“侍君病重，身子尚未大好，今日殿试劳侧君代理送侍臣们入宫。”微墨站在院外。
“是，微臣听令。”陆长风仰头整整衣领“宋玉，你去把我们院的灵芝拿到后厨煲汤，送去给侍君补补。顺道帮我带句话‘侍君已欠我俩回人情’。”
“是。”宋玉闻声而去。
府外的车马已备下，参试的侍臣也排好队，对着陆长风行礼“侧君福安。”
“诸位都上马车吧。”
宋安掀开帘子，陆长风进去。
清早的街坊尚热闹，马车缓缓，宫门前早已停了诸家马车。
方下马车就于宫前学官报了名号，批了名字，由学官引入太和殿。
鸿胪寺官在太和殿设置黄案二处，一在殿内东边，一在殿外丹陛上正中。
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殿前。
贡士于丹陛排立，依其会试名次排位两队，单名在东队，双名在西队。
王公百官亦穿朝服分列丹陛内外。
鸣鞭奏乐，皇帝升座。
众臣服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翰林院大学士从殿内的黄案捧出考题，转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丹陛黄案上，最后由礼部学官散发题纸，贡士跪受即到殿内试桌答题。
皇上与百官去前朝议事，留周安王在此监试，护军立于左右二门，侍卫巡逻，又派御史与翰林学官参与监试，听凭礼部尚书提调。
安静庄重，卷书翻动，笔墨挥毫，贡士们如衔枚疾走的士兵,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如春蚕嚼食桑叶。
午后，李长乐又去了一趟竹苑同江初砚一齐用膳，瞧着他今日恢复不错，尚可下床，只是行动微喘。
宋玉端着食案赶来“这是陆侧君着人送来的灵芝，炖了排骨汤。侧君让我带话‘侍君欠侧君俩回人情了’。”
江初砚执筷微顿，恍然笑道“吾今早让其代吾送侍臣去殿试。”
李长乐招手让他端上来，放到江初砚面前“这算什么事？初砚你快趁热喝！”
江初砚拿着勺喝汤，又伺候着为她布菜。
午膳后由春桃伺候她着装入宫。
“殿下这个时候入宫，晚间便可和侧君一齐回来。”春桃扶她上马车。
“嗯，府内的琐事暂且送至昭华殿，莫让人惊扰侍君休养。”
“是。”
她的马车行至半路被人拦住。
“殿下！奴婢知错了！不要赶奴婢出公主府！”
听着声熟悉，是秋水。
春桃掀开帘子“你欺上瞒下，勾结外人。殿下饶你一命已是宽容！你竟当街拦驾，百般纠缠，还把公主府放眼里了吗？”
“殿下……求您再宽容奴婢一回吧！殿下！”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莫耽搁了殿下的行程！”春桃指使着随从的侍卫将她拖到路边，马车继续行驶。
春桃刚入帘子，就听着秋水拦着另一辆马车“世子殿下！求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为您做了多少事情！”
周遭人指指点点，谈天论地。
周木闻声上去给她一掌“胡乱攀扯的混账，我家主子的马车也是你能阻拦。来人快把这疯子给我拉下去！”
李长乐叹了口气，本想留她一命，她倒愚钝，也好，周呈的人下手干净，这名头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车马驰驰，人群熙攘。
李长乐临下马车前吩咐“待会你去云棠府看看燕世子。”
“是。”春桃应着掀开帘子扶她下马车。
赵承源候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长公主前些时日下江东行耕耤礼的事昨个元将军与程将军就与圣上禀报了。”
又看着后边那马车下来的人行礼“哟，周世子，想必也是与皇上回禀汝南之事。那二位殿下随老奴前起去吧。”
周呈对赵公公点头转而向面前的女子规矩行礼“周呈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劳公公带路。”李长乐转身，声色微冷。
赵承源与她说着宫里的花草树木，把他们二人带到昭仁殿。
“皇上，昭阳长公主和周世子到！”
“进。”
听着声赵承源与他二人开门。
“儿臣（微臣）见过父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好好，都起身吧，赐座。”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放至笔搁。
“谢父皇（皇上）。”
宫中侍从给周呈搬来软椅，李长乐照旧坐在自己的书桌上。
“汝南那儿的情况可还好？”
周呈跪下行礼“回皇上，汝南一切皆好，百姓和乐，勤恳耕作，微臣也曾下田耕地一处，感侍农之苦。”
“嗯，此行你辛苦了，朕想想该赏你些什么，你自己可有何求？”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之幸，微臣并无他求。”
“既如此便照旧赏赐，你跪安吧。”皇上扬手。
周呈微顿，倒也不好说什么“是，微臣告退。”
待他离去，皇上就看着李长乐，眉眼慈和“昨日听元将军与程将军来报，此行你倒真真受苦了，可有伤着？朕听闻那个陆侍臣听着消息就赶去，想来倒是个有心的，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服侍，朕也宽心。”
“儿臣哪苦了，能代父皇施礼，是儿臣的福气。”李长乐上前蹲在皇上身边。
“阿娇真是大了，颇有朕的几分气度。那几个小儿的事朕也听了，改日朕就与御史台商议。”皇上抚抚她的头“你呀，都消瘦了。”
紧而询问“那江东的孙氏可跋扈？”
“此人虽行事嚣张但甚得民心，当地多家门阀权贵兼并良田，所以他四处奔走打击各地门阀，难免惹人传言，坊间不也有儿臣诸多传言。”
“竟是如此，朕还听闻那个孙少主小你几岁，在江东那几日追你追得紧，江东倒也是块不错的地。”
“父皇！儿臣已经有一院子的侍臣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皇上笑着“去你母后那看看吧，她知道朕把你派到江东去可是给了朕好几日冷脸呢。”
“是，儿臣告退。”李长乐行礼退下。
灯火灼灼，手间捏着宋安递来的主家密报。
陆长风笑着把那纸扔进炉里。
那老匹夫真是火烧屁股乱投医，小周王方从汝南回来便被叫去喝茶。
本就三方互相牵制，他如此暴露，那周安王怎可能会帮他，不趁机一脚把他踹沟里便算得上良心。
不过如此也好，倒显得那事没人接盘，改日去找他喝茶。
宋玉递去食案，一块糕点，上有红字“定胜”。
“是殿下吩咐侍君备下的，今日参试的侍臣皆有一块。”
陆长风接过就着茶水吃下，糕点甜腻，茶水清新。
“侍君病重，身子尚未大好，今日殿试劳侧君代理送侍臣们入宫。”微墨站在院外。
“是，微臣听令。”陆长风仰头整整衣领“宋玉，你去把我们院的灵芝拿到后厨煲汤，送去给侍君补补。顺道帮我带句话‘侍君已欠我俩回人情’。”
“是。”宋玉闻声而去。
府外的车马已备下，参试的侍臣也排好队，对着陆长风行礼“侧君福安。”
“诸位都上马车吧。”
宋安掀开帘子，陆长风进去。
清早的街坊尚热闹，马车缓缓，宫门前早已停了诸家马车。
方下马车就于宫前学官报了名号，批了名字，由学官引入太和殿。
鸿胪寺官在太和殿设置黄案二处，一在殿内东边，一在殿外丹陛上正中。
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殿前。
贡士于丹陛排立，依其会试名次排位两队，单名在东队，双名在西队。
王公百官亦穿朝服分列丹陛内外。
鸣鞭奏乐，皇帝升座。
众臣服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翰林院大学士从殿内的黄案捧出考题，转交给礼部官员放置在丹陛黄案上，最后由礼部学官散发题纸，贡士跪受即到殿内试桌答题。
皇上与百官去前朝议事，留周安王在此监试，护军立于左右二门，侍卫巡逻，又派御史与翰林学官参与监试，听凭礼部尚书提调。
安静庄重，卷书翻动，笔墨挥毫，贡士们如衔枚疾走的士兵,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如春蚕嚼食桑叶。
午后，李长乐又去了一趟竹苑同江初砚一齐用膳，瞧着他今日恢复不错，尚可下床，只是行动微喘。
宋玉端着食案赶来“这是陆侧君着人送来的灵芝，炖了排骨汤。侧君让我带话‘侍君欠侧君俩回人情了’。”
江初砚执筷微顿，恍然笑道“吾今早让其代吾送侍臣去殿试。”
李长乐招手让他端上来，放到江初砚面前“这算什么事？初砚你快趁热喝！”
江初砚拿着勺喝汤，又伺候着为她布菜。
午膳后由春桃伺候她着装入宫。
“殿下这个时候入宫，晚间便可和侧君一齐回来。”春桃扶她上马车。
“嗯，府内的琐事暂且送至昭华殿，莫让人惊扰侍君休养。”
“是。”
她的马车行至半路被人拦住。
“殿下！奴婢知错了！不要赶奴婢出公主府！”
听着声熟悉，是秋水。
春桃掀开帘子“你欺上瞒下，勾结外人。殿下饶你一命已是宽容！你竟当街拦驾，百般纠缠，还把公主府放眼里了吗？”
“殿下……求您再宽容奴婢一回吧！殿下！”
“还不快把她拉下去！莫耽搁了殿下的行程！”春桃指使着随从的侍卫将她拖到路边，马车继续行驶。
春桃刚入帘子，就听着秋水拦着另一辆马车“世子殿下！求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为您做了多少事情！”
周遭人指指点点，谈天论地。
周木闻声上去给她一掌“胡乱攀扯的混账，我家主子的马车也是你能阻拦。来人快把这疯子给我拉下去！”
李长乐叹了口气，本想留她一命，她倒愚钝，也好，周呈的人下手干净，这名头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车马驰驰，人群熙攘。
李长乐临下马车前吩咐“待会你去云棠府看看燕世子。”
“是。”春桃应着掀开帘子扶她下马车。
赵承源候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长公主前些时日下江东行耕耤礼的事昨个元将军与程将军就与圣上禀报了。”
又看着后边那马车下来的人行礼“哟，周世子，想必也是与皇上回禀汝南之事。那二位殿下随老奴前起去吧。”
周呈对赵公公点头转而向面前的女子规矩行礼“周呈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劳公公带路。”李长乐转身，声色微冷。
赵承源与她说着宫里的花草树木，把他们二人带到昭仁殿。
“皇上，昭阳长公主和周世子到！”
“进。”
听着声赵承源与他二人开门。
“儿臣（微臣）见过父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好好，都起身吧，赐座。”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放至笔搁。
“谢父皇（皇上）。”
宫中侍从给周呈搬来软椅，李长乐照旧坐在自己的书桌上。
“汝南那儿的情况可还好？”
周呈跪下行礼“回皇上，汝南一切皆好，百姓和乐，勤恳耕作，微臣也曾下田耕地一处，感侍农之苦。”
“嗯，此行你辛苦了，朕想想该赏你些什么，你自己可有何求？”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之幸，微臣并无他求。”
“既如此便照旧赏赐，你跪安吧。”皇上扬手。
周呈微顿，倒也不好说什么“是，微臣告退。”
待他离去，皇上就看着李长乐，眉眼慈和“昨日听元将军与程将军来报，此行你倒真真受苦了，可有伤着？朕听闻那个陆侍臣听着消息就赶去，想来倒是个有心的，你身边有这样的人服侍，朕也宽心。”
“儿臣哪苦了，能代父皇施礼，是儿臣的福气。”李长乐上前蹲在皇上身边。
“阿娇真是大了，颇有朕的几分气度。那几个小儿的事朕也听了，改日朕就与御史台商议。”皇上抚抚她的头“你呀，都消瘦了。”
紧而询问“那江东的孙氏可跋扈？”
“此人虽行事嚣张但甚得民心，当地多家门阀权贵兼并良田，所以他四处奔走打击各地门阀，难免惹人传言，坊间不也有儿臣诸多传言。”
“竟是如此，朕还听闻那个孙少主小你几岁，在江东那几日追你追得紧，江东倒也是块不错的地。”
“父皇！儿臣已经有一院子的侍臣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皇上笑着“去你母后那看看吧，她知道朕把你派到江东去可是给了朕好几日冷脸呢。”
“是，儿臣告退。”李长乐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