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这魑虎极其凶猛，一米长的牙拖着一条血红大舌，追着姜黎跑。
如果要斩杀这老虎，那么自己被血沾了身，也在劫难逃。
姜黎手指按在剑上，捏动心决：“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极寒从剑中喷薄而出，冰霜随这寒气凝结，霎时就将那虎头冻在极寒冰块之中！
老虎见自己的一颗头已经战损，怒不可遏，它眼睛一转，却发现自己另一颗头也被裴皓用雷光粉碎得灰飞烟灭，纵然是个老虎头，姜黎也从它的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
老虎甩了下尾巴，血红的眼珠一转，突然对着姜黎吐出一口唾沫。
姜黎急忙闪躲，老虎趁机逃跑。
姜黎：不是，姐们，你阳的玩不过玩阴的啊？
唾沫落在地上，散发阵阵恶臭，腐蚀出一个小小土坑。
姜黎：果然，口水有毒！！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毒物。
好不容易找到任务目标，姜黎自然不能让对方逃之夭夭。
她毫无犹豫地追了上去。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姜黎和裴皓联手，一个用冰一个用雷，很快把那老虎逮住。
而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山谷的最深处。
此处泉水悠悠，兰花幽然开放。
这里竟然没有被魑毒污染！
姜黎把老虎的嘴巴和身体全部冻住，避免它再次使用口水攻击，而裴皓则去探查地形，他走到山谷泉水的尽头，对姜黎招了招手。
姜黎走过去，在巨石后发现了——
一窝小老虎崽。
这小老虎崽子的眼睛看着很机灵，并非红色，身上丝毫的魔气也没有。
那魑虎看见自己的幼崽被发现，虽然嘴巴被冻住说不了话，喉咙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它在警告入侵者。
裴皓回头看了那老虎一眼，手指动都没动，万顷天雷便劈头砸下，将那老虎劈了个外焦里嫩。
眼见姜黎戴上手套，拎起自己的幼崽，那老虎终于忍不住，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眼角流出两道浑浊的泪水。
姜黎提着一个老虎崽子，走到那魑虎的跟前。
“你生的？？”她问。
大老虎眨了眨眼，意思是“是这样的没错”。
姜黎道：“听好了，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就眨两下。如果你说谎，我就摔死这小老虎，懂么？”
大老虎眨了一下眼睛。
于是姜黎开始你问我答的游戏。
“你是灵兽？”
——是。
“你见过魔族？”
——是。
“外面那些动物都是被你毒死的？”
——不是。
姜黎看了看老虎巨大的体型，初步判断出这老虎修炼了一百来年。
“你杀过人？”
——不是。
姜黎眯了眯眼，把小老虎举高，作势就要摔死：“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虎急促地喘着气。
“你杀过人？”
——是。
灵兽极少主动伤人，这灵兽变成了魑兽不说，还主动伤人。
“你伤人，是因为那些人要杀你么？”
——是。
那老虎崽子至多一个月大，也就是说，这灵兽变成魑兽，至多是一个月前转变的。
“你是一个月内变成此幅模样的么？”
——是。
“是魔族的人做的？”
——是。
姜黎沉思。
和预料的一样，这些魑兽果然是魔界投放的。
如果要研究灵兽是如何转变为魑兽的，自然是要将样本带回去给回生峰的人解剖。
而那几窝小老虎崽子，因为不清楚会不会被魑毒传染，自然也是一齐杀了最好。
大老虎看懂了姜黎的想法，眼中渗出泪来。
几个小老虎的崽子也不住地叫，叫声跟小猫似的，又像小婴儿，非常惹人怜爱。
小老虎见大老虎哭泣，迈着小短腿，踢踢踏踏地往大老虎身边聚集。
姜黎拿出萧楚楚的画像，这画像和真人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这个小女孩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虎的眼珠往南边转了一下。
但那金塔明明在北边！
“是障眼法。”裴皓提示道，“我们先前看到的那金塔，是个投影而已。”
原本姜黎还可以求助姜乐曦，但是姜乐曦最近不知为何，越来越衰弱，多数时间都在休眠。因此姜黎非必要情况，不会麻烦姜乐曦。
姜黎又问了大老虎一些问题，但灵兽所知极其有限，问完后，姜黎与大老虎面面相觑。
理智上，她知道应该杀掉这魑兽，并且把尸体带回去解剖。但是这魑兽已经有部分人的神志，她竟然有些下不了手。
还有那一窝小老虎，她该怎么处置呢？放任不管的话，它们也会被感染成魑兽。带回去给薛凝养貌似不错，因为薛凝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就在姜黎犹豫该如何处置这魑兽之时，裴皓手指微动，那魑兽浑身一僵，闭上双眼，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已经被裴皓用雷灵力电死了。
那魑兽身外的冰块也随之碎裂。
小老虎见母老虎被杀，发出凄惨的哀嚎，转而攻击姜黎和裴皓二人。
还不等姜黎动作，一道雷光闪过，这些小老虎已经摔落在地，身体僵直，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等姜黎反应过来，眼前尽是老虎的尸首。
裴皓手握他墨色长剑，一刀划开魑兽的肚子，他动作很利落，半点没被血液沾染到，接着他身后伸出一只漆黑、肉条似的触手，将魑兽肚子中的灵核取了出来。
寻常灵兽的灵核应该是晶莹剔透的，但这魑兽的灵核斑驳难看。
“看来关窍就出在这灵核身上。”裴皓将灵核放在储物袋装好，做好密封，递给了姜黎，“阿黎，这个东西可能很关键，你好好收着。”
姜黎看着裴皓身后沾了血的触手：“那个是……”
“自我苏醒后便有了，放心，此物受我控制，但并不与我相连。”裴皓微笑道，“阿黎，时候不早了，我们往南边走吧？”
姜黎应了声好。
二人一同往南边狂奔。
果然如那魑兽所言，只要一路向南，不回头不绕道，就能冲出这鬼打墙。经过那断魂桥，金塔就在眼前。
裴皓见姜黎神色恹恹，关心问道：“阿黎，怎么了？”
姜黎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把那一窝老虎全部杀了？”
裴皓原本以为姜黎只是饿了，或者看了魑兽血淋淋的模样犯恶心，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按捺住心里隐晦的不安：“阿黎，那小老虎看见我们杀了那大老虎，必然会仇恨我们。若是带回去养，想必也是养不熟的。与其放任他们变异为魑兽，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姜黎：确实有道理。
虽说是这样，但看裴皓上一秒还在逗弄那小老虎来稳定大老虎的情绪，下一秒就暴起杀虎，这落差太大，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难道之前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
如果——姜黎猛然想到——如果裴皓发现了系统的存在，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如同石头砸入湖面，在姜黎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发现了也无所谓，姜黎自我安慰，虽然是“攻略”，但是她对裴皓的好都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两人过了那断魂桥，果然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金塔脚下。
姜黎和裴皓施了一个障眼法，改变自己面貌，这才扣响了金塔的大门。
进入金塔，别有洞天。
烤肉喷香涌入姜黎的鼻尖，她定睛一看，只见这金塔的第一层，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餐馆！
笑声无时无刻不在传入耳朵，觥筹交错间，来客大快朵颐。姜黎看向餐桌，来客吃剩的食物残渣堆积如山，被鱼贯而入的侍者一一清理，又送上新的美味佳肴。
在餐馆中心，姜黎看见一个巨大的舞台，台上的男女几乎衣不蔽体，疯狂摆动着自己雪白的肢体，引得看客连连叫好。
一旁的乐队唱着小曲，那歌词不堪入目，叫人面红耳赤。
姜黎刚过十九岁不久，不是修炼就是杀敌，哪里见过这淫/词艳/曲的场面，她下意识看裴皓，却发现裴皓定定看着她，竟是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那台上的舞者。
乌黑的眼瞳沉静如深潭，姜黎往裴皓的眼中看去，居然丝毫看不透裴皓在想什么。
“两位客官，快快请坐！”带着狸猫面具的小厮迎上前，“两位可是夫妻？”
“兄妹。”姜黎率先答道。
裴皓看着姜黎的目光微微一顿，但是姜黎丝毫没有察觉到裴皓的不悦，她接过侍者递来的号码牌，抬眼看向裴皓，还极快地笑了一下，手在裴皓眼前挥了挥，琥珀瞳灿若晨星：“哥哥？走了。”
萦绕到胸口的窒息感愈发明显，似乎一颗心被揉碎，放在发着苦的糖水里浸泡。
与此同时，一股隐隐约约的怒火顺着脊柱窜上脑海——想要焚毁、破坏，将一切毁灭殆尽。
他不想做姜黎的“哥哥”。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好好，请坐请坐！能来到咱们五蕴塔的，都是有缘人！”狸猫小厮引着姜黎裴皓落了座，恰好是在舞台正前方。
这酒席的桌面极大，姜黎右手坐着裴皓，左手坐着一彪形大汉。
这大汉怀里还抱着一个美人，这美人柔弱无骨，身着片缕，拿起桌上美酒，先倒入自己口中，然后再嘴对嘴地渡给那大汉！
那大汉的手攥着美人的腰肢，当场就丑态毕出，二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激/吻起来，大汉的手从美人的腰一路往上，一边摸，还一边大力揉捏。
姜黎虽然研读过《合欢爱经——世上第一双修功法【炉鼎篇】》，但那书里只有文字，没有图片，哪里看过这真枪实/干的场面！
她已经惊呆，却见一双温凉的手覆盖上眼睛，视线骤然昏暗，姜黎的头被扳正了——裴皓一手捂着姜黎的一双眼睛，一手摆正她的头。
“污秽不堪，阿黎，别看。”裴皓缓缓道。
姜黎点点头，把裴皓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
她睁开眼时，睫毛划过裴皓的手心。
裴皓皮糙肉厚，按理说应该感受不到如此细微的动作，但是他却偏偏觉得姜黎的睫毛触感是那样的鲜明，清楚到——根根可数。
“二位客官怎么不吃？”那侍者见姜黎、裴皓不动筷子也不喝酒，殷勤道，“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他促狭地眨了眨眼，面具上的狸猫也眨了眨眼，“客官也想要美人相伴？”
不等二人回答，小厮一拍手，两位美人便应声而出。
一位沉鱼落雁，一位貌比潘安，分别落座在姜黎和裴皓身侧。
“官人——”貌比潘安的那位美男子靠在姜黎身侧，用折扇勾起姜黎的下巴，“官人，你好俊俏——”
姜黎转头。
只见裴皓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而他身边的那位美人，已经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倒在地。
姜黎：哦豁。已老实，求放过。
如果要斩杀这老虎，那么自己被血沾了身，也在劫难逃。
姜黎手指按在剑上，捏动心决：“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极寒从剑中喷薄而出，冰霜随这寒气凝结，霎时就将那虎头冻在极寒冰块之中！
老虎见自己的一颗头已经战损，怒不可遏，它眼睛一转，却发现自己另一颗头也被裴皓用雷光粉碎得灰飞烟灭，纵然是个老虎头，姜黎也从它的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
老虎甩了下尾巴，血红的眼珠一转，突然对着姜黎吐出一口唾沫。
姜黎急忙闪躲，老虎趁机逃跑。
姜黎：不是，姐们，你阳的玩不过玩阴的啊？
唾沫落在地上，散发阵阵恶臭，腐蚀出一个小小土坑。
姜黎：果然，口水有毒！！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毒物。
好不容易找到任务目标，姜黎自然不能让对方逃之夭夭。
她毫无犹豫地追了上去。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姜黎和裴皓联手，一个用冰一个用雷，很快把那老虎逮住。
而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山谷的最深处。
此处泉水悠悠，兰花幽然开放。
这里竟然没有被魑毒污染！
姜黎把老虎的嘴巴和身体全部冻住，避免它再次使用口水攻击，而裴皓则去探查地形，他走到山谷泉水的尽头，对姜黎招了招手。
姜黎走过去，在巨石后发现了——
一窝小老虎崽。
这小老虎崽子的眼睛看着很机灵，并非红色，身上丝毫的魔气也没有。
那魑虎看见自己的幼崽被发现，虽然嘴巴被冻住说不了话，喉咙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它在警告入侵者。
裴皓回头看了那老虎一眼，手指动都没动，万顷天雷便劈头砸下，将那老虎劈了个外焦里嫩。
眼见姜黎戴上手套，拎起自己的幼崽，那老虎终于忍不住，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眼角流出两道浑浊的泪水。
姜黎提着一个老虎崽子，走到那魑虎的跟前。
“你生的？？”她问。
大老虎眨了眨眼，意思是“是这样的没错”。
姜黎道：“听好了，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就眨两下。如果你说谎，我就摔死这小老虎，懂么？”
大老虎眨了一下眼睛。
于是姜黎开始你问我答的游戏。
“你是灵兽？”
——是。
“你见过魔族？”
——是。
“外面那些动物都是被你毒死的？”
——不是。
姜黎看了看老虎巨大的体型，初步判断出这老虎修炼了一百来年。
“你杀过人？”
——不是。
姜黎眯了眯眼，把小老虎举高，作势就要摔死：“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虎急促地喘着气。
“你杀过人？”
——是。
灵兽极少主动伤人，这灵兽变成了魑兽不说，还主动伤人。
“你伤人，是因为那些人要杀你么？”
——是。
那老虎崽子至多一个月大，也就是说，这灵兽变成魑兽，至多是一个月前转变的。
“你是一个月内变成此幅模样的么？”
——是。
“是魔族的人做的？”
——是。
姜黎沉思。
和预料的一样，这些魑兽果然是魔界投放的。
如果要研究灵兽是如何转变为魑兽的，自然是要将样本带回去给回生峰的人解剖。
而那几窝小老虎崽子，因为不清楚会不会被魑毒传染，自然也是一齐杀了最好。
大老虎看懂了姜黎的想法，眼中渗出泪来。
几个小老虎的崽子也不住地叫，叫声跟小猫似的，又像小婴儿，非常惹人怜爱。
小老虎见大老虎哭泣，迈着小短腿，踢踢踏踏地往大老虎身边聚集。
姜黎拿出萧楚楚的画像，这画像和真人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这个小女孩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虎的眼珠往南边转了一下。
但那金塔明明在北边！
“是障眼法。”裴皓提示道，“我们先前看到的那金塔，是个投影而已。”
原本姜黎还可以求助姜乐曦，但是姜乐曦最近不知为何，越来越衰弱，多数时间都在休眠。因此姜黎非必要情况，不会麻烦姜乐曦。
姜黎又问了大老虎一些问题，但灵兽所知极其有限，问完后，姜黎与大老虎面面相觑。
理智上，她知道应该杀掉这魑兽，并且把尸体带回去解剖。但是这魑兽已经有部分人的神志，她竟然有些下不了手。
还有那一窝小老虎，她该怎么处置呢？放任不管的话，它们也会被感染成魑兽。带回去给薛凝养貌似不错，因为薛凝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就在姜黎犹豫该如何处置这魑兽之时，裴皓手指微动，那魑兽浑身一僵，闭上双眼，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已经被裴皓用雷灵力电死了。
那魑兽身外的冰块也随之碎裂。
小老虎见母老虎被杀，发出凄惨的哀嚎，转而攻击姜黎和裴皓二人。
还不等姜黎动作，一道雷光闪过，这些小老虎已经摔落在地，身体僵直，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等姜黎反应过来，眼前尽是老虎的尸首。
裴皓手握他墨色长剑，一刀划开魑兽的肚子，他动作很利落，半点没被血液沾染到，接着他身后伸出一只漆黑、肉条似的触手，将魑兽肚子中的灵核取了出来。
寻常灵兽的灵核应该是晶莹剔透的，但这魑兽的灵核斑驳难看。
“看来关窍就出在这灵核身上。”裴皓将灵核放在储物袋装好，做好密封，递给了姜黎，“阿黎，这个东西可能很关键，你好好收着。”
姜黎看着裴皓身后沾了血的触手：“那个是……”
“自我苏醒后便有了，放心，此物受我控制，但并不与我相连。”裴皓微笑道，“阿黎，时候不早了，我们往南边走吧？”
姜黎应了声好。
二人一同往南边狂奔。
果然如那魑兽所言，只要一路向南，不回头不绕道，就能冲出这鬼打墙。经过那断魂桥，金塔就在眼前。
裴皓见姜黎神色恹恹，关心问道：“阿黎，怎么了？”
姜黎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把那一窝老虎全部杀了？”
裴皓原本以为姜黎只是饿了，或者看了魑兽血淋淋的模样犯恶心，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按捺住心里隐晦的不安：“阿黎，那小老虎看见我们杀了那大老虎，必然会仇恨我们。若是带回去养，想必也是养不熟的。与其放任他们变异为魑兽，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姜黎：确实有道理。
虽说是这样，但看裴皓上一秒还在逗弄那小老虎来稳定大老虎的情绪，下一秒就暴起杀虎，这落差太大，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难道之前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吗？
如果——姜黎猛然想到——如果裴皓发现了系统的存在，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如同石头砸入湖面，在姜黎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发现了也无所谓，姜黎自我安慰，虽然是“攻略”，但是她对裴皓的好都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两人过了那断魂桥，果然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金塔脚下。
姜黎和裴皓施了一个障眼法，改变自己面貌，这才扣响了金塔的大门。
进入金塔，别有洞天。
烤肉喷香涌入姜黎的鼻尖，她定睛一看，只见这金塔的第一层，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餐馆！
笑声无时无刻不在传入耳朵，觥筹交错间，来客大快朵颐。姜黎看向餐桌，来客吃剩的食物残渣堆积如山，被鱼贯而入的侍者一一清理，又送上新的美味佳肴。
在餐馆中心，姜黎看见一个巨大的舞台，台上的男女几乎衣不蔽体，疯狂摆动着自己雪白的肢体，引得看客连连叫好。
一旁的乐队唱着小曲，那歌词不堪入目，叫人面红耳赤。
姜黎刚过十九岁不久，不是修炼就是杀敌，哪里见过这淫/词艳/曲的场面，她下意识看裴皓，却发现裴皓定定看着她，竟是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那台上的舞者。
乌黑的眼瞳沉静如深潭，姜黎往裴皓的眼中看去，居然丝毫看不透裴皓在想什么。
“两位客官，快快请坐！”带着狸猫面具的小厮迎上前，“两位可是夫妻？”
“兄妹。”姜黎率先答道。
裴皓看着姜黎的目光微微一顿，但是姜黎丝毫没有察觉到裴皓的不悦，她接过侍者递来的号码牌，抬眼看向裴皓，还极快地笑了一下，手在裴皓眼前挥了挥，琥珀瞳灿若晨星：“哥哥？走了。”
萦绕到胸口的窒息感愈发明显，似乎一颗心被揉碎，放在发着苦的糖水里浸泡。
与此同时，一股隐隐约约的怒火顺着脊柱窜上脑海——想要焚毁、破坏，将一切毁灭殆尽。
他不想做姜黎的“哥哥”。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好好，请坐请坐！能来到咱们五蕴塔的，都是有缘人！”狸猫小厮引着姜黎裴皓落了座，恰好是在舞台正前方。
这酒席的桌面极大，姜黎右手坐着裴皓，左手坐着一彪形大汉。
这大汉怀里还抱着一个美人，这美人柔弱无骨，身着片缕，拿起桌上美酒，先倒入自己口中，然后再嘴对嘴地渡给那大汉！
那大汉的手攥着美人的腰肢，当场就丑态毕出，二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激/吻起来，大汉的手从美人的腰一路往上，一边摸，还一边大力揉捏。
姜黎虽然研读过《合欢爱经——世上第一双修功法【炉鼎篇】》，但那书里只有文字，没有图片，哪里看过这真枪实/干的场面！
她已经惊呆，却见一双温凉的手覆盖上眼睛，视线骤然昏暗，姜黎的头被扳正了——裴皓一手捂着姜黎的一双眼睛，一手摆正她的头。
“污秽不堪，阿黎，别看。”裴皓缓缓道。
姜黎点点头，把裴皓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
她睁开眼时，睫毛划过裴皓的手心。
裴皓皮糙肉厚，按理说应该感受不到如此细微的动作，但是他却偏偏觉得姜黎的睫毛触感是那样的鲜明，清楚到——根根可数。
“二位客官怎么不吃？”那侍者见姜黎、裴皓不动筷子也不喝酒，殷勤道，“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他促狭地眨了眨眼，面具上的狸猫也眨了眨眼，“客官也想要美人相伴？”
不等二人回答，小厮一拍手，两位美人便应声而出。
一位沉鱼落雁，一位貌比潘安，分别落座在姜黎和裴皓身侧。
“官人——”貌比潘安的那位美男子靠在姜黎身侧，用折扇勾起姜黎的下巴，“官人，你好俊俏——”
姜黎转头。
只见裴皓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而他身边的那位美人，已经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倒在地。
姜黎：哦豁。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