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吕蒙没有玩过网游rpg,否则现在一定将白图当成是断了腿的老村长……

    莫非那樵夫一见面,就会和他抱怨最近抱抱兔太多,耽误他砍柴,之后让他出城去杀只抱抱兔?

    然而这种神奇的任务,并没有出现,吕蒙在李管事的指引下,见到了对接的“樵夫”之后,和他说起了宛城的事。

    这樵夫比吕蒙想象中更年轻,一般提起樵夫,吕蒙想到的都是“樵翁”,毕竟反正也是没有田耕要进山的话,年轻人更多得是渔猎。

    不过眼前这樵夫,虽然有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却丝毫没有颓废感,不像是穷得娶不上媳妇的那种……

    听吕蒙说起宛城的事之后,樵夫理所当然的说道:“恩,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吕蒙:……

    吕蒙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事儿要带个樵夫……而且除了自己之外,主公和樵夫本人,似乎都将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

    莫非要威胁张绣,把宛城周围的山全都砍秃?

    不过主公既然说要带着樵夫一起,吕蒙自然也没有反对意见,再次去找白图时,白图并没有交给他信笺,而是耳提面命的让他转告。

    “到了宛城,见到朱主簿的时候,你转告他……只要张绣愿意归附,除了之前答应的关内侯之外,还许其依旧镇守宛城,届时可析宛城、穰城一带另立一郡,表其为太守,或可自领别部入车骑将军府,一切待遇与诸将同,自可攫取功业。

    另外……如果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要他不接受曹、袁任何一家的招揽,这条件我给他留着,不过他手下的谋士的贾诩,必须先作为使者来金陵,另有重用。”白图说道。

    吕蒙听了一遍,便记了下来。

    白图也并没有说,樵夫跟着去宛城是要做什么。

    不过令吕蒙放心的是,两人骑上战马之后,发现这樵夫,骑马稳得一批,自然也证明了……这位沉默的年轻人,并不是普通樵夫。

    临走之前,吕蒙还向捕风卫,要了一份宛城张绣等人的资料,白图特批他调取。

    路上吕蒙也时时研究这份资料,显然并不只是满足于“送信”,更是在心里想象着各种自己劝服张绣的场景。

    前几,两人一路无言,后来进入弋阳郡后,樵夫对各种“幻想”中的吕蒙问道:“你不是送信吗?总自言自语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只做交代好的任务,我岂不永远都是个小校,什么时候能封侯拜相?有立功的机会,就要抓紧!”吕蒙的语气,和满脸佛系的樵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立功……就为了封侯拜相吗?”樵夫有些失望的问道。

    “不错!男儿丈夫立于世,不就是求个封妻荫子?”吕蒙昂首的说道。

    “为了这功业二字,已经有多少兵将平民流血流泪……值得吗?忍心吗?我见那还在建的‘讲武堂’,门口可也是写着‘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你这样真的是合格的将领吗?”樵夫有些心灵拷问的意思。

    “主公求的是开万世之太平,我在主公麾下,求个封妻荫子,与这矛盾吗?”吕蒙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每杀死一名敌人,看到自己每一位战友亡时,不会认为自己的功业很羞耻吗?”樵夫皱眉道。

    吕蒙能够感受到,樵夫说的这些时,并不是言之无物的空洞指责,而是仿佛真有经验,故而明白这樵夫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或许真有不得了的经历?

    不过对于樵夫心灵拷问,吕蒙却并不动摇的说道:“羞耻?为什么要羞耻,你质疑我对主公的忠诚,还是质疑白公的所求?”

    吕蒙的心理,其实代表了一部分白图属下的将领的心理主要的内在动力依旧是“建功立业”,同时将高尚āo)的一面,“推脱”到白图上。

    算是既满足了人类本能的利己,同时也披上利人的外衣,令自己更加理直气壮。

    正如吕蒙所说,他是为了自己而从戎,但是……只要他不会背叛白图,白图不会背叛自己的初衷,那么他能够从中获得想要的功业,又有何不可?

    “都质疑。坚持信念的人,是会变的,不变的只有信念本。”樵夫直言道。

    吕蒙诧异的看着樵夫,倒是没想过,这位会这么直白的,连白公都不相信……

    “主公说过,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可以改变人心、改变时代的力量……所以我相信主公,也相信自己。”吕蒙皱了皱眉之后,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晚,两人靠在战马上休息的时候,樵夫半宿未眠,最终嘀咕了一句:信任……吗?

    吕蒙和樵夫的脚程,比朝廷的仪仗要快得多,明明曹丕更早出发,但是……吕蒙和樵夫进入南阳郡的时候,曹丕才刚刚抵达弋阳。() ()

    “之后就要小心一些了,我们弃战马换马吧。”吕蒙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樵夫交流,但这时还是建议出来。

    城姬世界中,战马和马的外表区别,实在太大了……

    毕竟南阳郡可不是张绣控制,两人进入的方位,是南阳南部,属于刘表的浅控制区,一旦被发现骑着战马的“斥候”,也是一桩麻烦。

    如果骑着普通马匹,两人至少能够免去些麻烦。

    “不必,尽快赶路,只要不靠近重要驻军地点就可以。”樵夫摇了摇头。

    “你确定?”吕蒙质疑道。

    “也可以分头行动。”樵夫没有多解释。

    “你……算了!战马就战马,你一个砍柴的都不怕,小爷可是天生砍人的!”吕蒙闻言,硬着头皮说道。

    不过却发现,樵夫根本没看他,显然……也并不是故意激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话说……你为什么带着个猎叉?不会没有兵符吧?”吕蒙终于问了出来。

    当然,吕蒙内心其实怀疑,这樵夫要么是大高手、要么是大智者,否则主公让自己带他做什么?

    “山中总有猛兽,带着猎叉安全些。至于兵符……丢了。”樵夫理所当然的说道。

    “丢了?”吕蒙差点咬了舌头。

    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之前,你居然不补办兵符?你是要懒死吗?

    而且兵符都没有,谁给你自信在敌军范围骑战马的?

    “不碍事,没丢也不想用。”樵夫落寞的摇了摇头。

    吕蒙很想说现在就是你最碍事!

    两人一路北上,期间倒是运气好,最大的阻碍就是一些武装山贼,吕蒙靠着鎏金战甲一路“砍砍砍”通关。

    哪怕刚刚晋升没多久,对付些山贼也不成问题……

    虽然现在晋升鎏金容易了许多,但是以吕蒙的年纪而论,已经算不错。

    不过令吕蒙气闷的是,樵夫一路上都在拿着猎叉看闹,还不时摇摇头,仿佛看不上自己的武艺一样!

    “不跟砍柴的一般见识、不跟砍柴的一般见识……”吕蒙默默的说服着自己。

    最终在绕过新野,快要到穰城的时候,一伙有些官方背景的山贼,通知了新野驻军,“境内疑似出现敌军斥候”的况。

    然而此时两人已经快要进入穰城范围,最终新野的驻军也没有追上他们。

    张绣和刘表现在的关系,“尴尬”而“默契”。

    尴尬的是,之前曹āo)招降过张绣,不过后者先是同意,之后又复反,还干掉了曹āo)的长子,接着……名义上回到了刘表的怀抱中。

    默契的是,刘表只当张绣一天还是和尚、一天就给他钟撞,不撕破这最后一层脸皮。

    毕竟刘表对南阳郡的控制力度,本就很低,各地豪门林立……整个荆州,其实也就只有南郡算是刘表的大本营,更接近于中原的南阳和为黄祖所控的江夏,以及荆南四郡,只是名义上服从刘表。

    吕蒙和樵夫在穰城表明份后,很快就被送到了宛城,毕竟这两处都是张绣实控。

    见到了在别馆休息的朱治,吕蒙将白图让他传递的话,也都复述给了朱治。

    发现朱治听到后,脸色依旧有些凝滞,吕蒙不由得问道:“朱主簿,莫非还有什么麻烦?”

    朱治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特地找一个军中小将来送口信,但是……却因此而推断,白图是想要培养吕蒙,故而也没有责怪他突兀,而是直言相告道:“那袁绍还好说,虽是明白张绣所处之地,对自己与曹āo)之战的重要,但态度颇为倨傲,辛评自谓海内名士,然不知变通……

    反而曹āo)那边,此人实乃枭雄,长子死于张绣之手,竟还将姿态放得颇低,刘晔也是巧舌之士,而且一来宛城便结好于贾诩,最近张绣已经有意于曹āo)!论及待遇……也还是袁、曹更优越一些。”

    吕蒙闻言眼睛一转说道:“朱主簿勿忧,我看咱们也有一桩最大的优势……袁、曹开得价码高,是因为此时都急于得到张绣的支持,所以才将价码开的虚高,相比之下,咱们现在是无则刚……而且主公的信誉,岂不是比袁、曹之辈好得太多?”

    朱治看了看吕蒙,觉得这小将倒是不光有勇武,于是点头道:“希望如此。”

    一旁的樵夫,也不多言,仅仅提了一句:“下次见张绣时,我也去。”

    朱治疑惑的看了过来,樵夫却没有解惑的意思,朱治只好又看向吕蒙……

    “主公让我带这位来的。”吕蒙实话实说的同时,给了朱治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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