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来的人都老老实实一个个排队检测，倒是没有再出现不符合报名条件的人。
在装甲运输车上坐下的时候，许或长舒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她感受着手下金属传来的冰冷的触感，打量着宽敞明亮的驾驶舱，局促不安。
干净，对于流浪者来说是一种奢望，也意味着危险。
水域是最未知的环境，没有人敢知道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的会是什么。
每次都是在湖边将麻布打湿，然后潦草的擦拭一下身体，要么就只能等到雨季才能洗澡。
为了基地的安全，基地方圆10里内都会喷洒药剂，寸草不生，所以风沙很大，仅仅是人走动时带起的风都能扬起尘土。
“你可以先去换上。”钟山递过来一套作战服。
“啊？”许或有些意外。
见许或没接又补充道，“新基地的选址海拔比较高，虽然你的兽皮袄子看上去很暖和，但是可能抵御不了那里的低温。”
“谢谢。”
许或换上那套作战服才发现竟意外的合身，只是手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怪别扭的。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长相，她打量着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人脸颊有些消瘦没有一丝血色，抿着的嘴唇也很苍白，怎么看都带着一副病容，好在一双乌黑的眼睛很亮，眼尾处微微上挑，添了几分生气。
啧，还是太瘦了，许或感慨。
过了好一会许或才从驾驶舱出去，车厢内的场景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哇，这作战服感觉真不错欸。”
“你别说这把手脚包的严严实实的虽然别扭，但好有安全感呀，再也不担心什么恶心的虫子从衣袖钻进去了。”
“我以后可是不想再穿兽皮袄子了。”
“进基地可是要靠贡献点竞争的，能不能进都还是一回事呢，到时候我可不让着你。”
“我肯定可以的！”
许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她的感觉，就好像矗立在流浪者和幸存者之间的那堵高耸的围墙开始坍塌。
“为什么人生来不一样？”
“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少年不忿的话又在她脑海中响起，所以，这就是那个人曾向自己描述的场景吗？
“许队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扰乱许或的思绪，她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穿着如出一辙的黑色作战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她的模样应该也是一个流浪者。
小姐姐走近了，又雀跃开口道：“许队好！我叫孟可可，以后就是您的助理了，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去做。”
说完她还刻意的昂起脑袋，脑后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好可爱。
“什么？”
“钟山少尉让我给您当助手啊，以后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孟可可拍了拍胸口后又挽起袖子，故意露出手臂上的肌肉对着许或说道：“许队您放心，我可是很厉害的。”
什么情况？当我的助理？
许或有些懵。
这时钟山从车尾处走来，一边走一边快说道：“她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只负责报名的登记吧，后续很多事情都会交给你的。”
钟山将那本册子递给许或，又打量着已经换好统一作战服的众人，不禁感慨道：“生命很伟大，人类的生命力真的很强大。”
“说实话我很佩服基地外活下来的流浪者。”
闻言许或翻着册子的手一顿，这话莫名的让她感到有些不适。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嘲弄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现在是在高高在上的怜悯我们吗？也是拓荒怎么会派基地内的人去呢，也就只有我们这种流浪者愿意去卖命了。”
许或循着声音看去，是刚刚和闹腾的车厢显得格格不入，那个唯一一个安静坐在座位上的人。
也是故人。
闹哄哄的车厢骤然安静了，气氛凝滞。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山皱眉道。
“可是你们的行为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你们害怕辐射，所以拓荒需要我们去，明明是靠我们建设起来的基地，你们却将入住名额视做施舍。”
“不是这样的，基地内空间有限，基础设施的服务能力也有限，已经容纳不了外来人口……”
面对质疑钟山也不恼，仍旧试图解释。
可对方眼神始终冰冷，不管钟山说什么都一副拒绝的样子。
许或看着始终不在同一频道的两人有些头疼，她打断钟山的话，“我来和他沟通吧。”
“嗯。”钟山的声音闷闷的，又接着道：“待会会停下来休整一会，我去跟后面那辆车，这辆车会换另一个成员过来。”
说完钟山就朝着驾驶舱走去，车厢内的气氛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我先走了，许队有事你叫我啊。”孟可可扔下一句话，也快步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那人盯着许或看了好一会，才从座位上起身。
许或看着他慢慢走到了面前，这才仰头看他，轻声说：“好久不见啊，陆岐山。”
那件事发生的当晚，陆岐山便向许或告别了，许久未见，明明曾经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眉眼间再不见当初的青涩。
“是挺久了，算算时间应该有两年了吧。”
“一直以来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还没有放弃吗？”许或一边说一边朝着驾驶舱走去，车厢内人多嘴杂不适合说话。
身后却迟迟没有传来回答。
两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的事情。
“不方便透露吗？”
陆岐山耸了耸肩，摊手笑道：“是的，不太方便透露。”
“行吧。”许或也不强求，话锋一转又问，“你怎么会报名去拓荒？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基地。”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嘛，小或你不要试图套我的话哦。”陆岐山凑近了些，神情好奇的问道：“倒是小或你怎么成领队了？方便透露吗？”
许或被戳穿意图也不尴尬，她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巧合吧。”
“是吗？”陆岐山轻声反问了一句，也没等许或回答，就忽地弯下腰贴在许或耳侧轻声呢喃了一句话。
许或浑身一颤，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只见陆岐山已经打开驾驶舱的大门走了出去。
决绝的背影，现实和回忆再一次重合。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他的语气却冰冷的像极寒期那凛冽的风，刚刚许或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异变生物盯上，下一秒脖子就会被锋利的牙齿咬断。
果然，两年的时间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许或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非毫无思想准备，在车厢上看到陆岐山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料到了。
毕竟她很确定昨天报名登记的时候没有看见陆岐山，甚至刚才检测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陆岐山。
只是，她不明白陆岐山一个消失了那么久的人，为什么就会突然出现呢？
单纯的为了争夺进入基地的名额吗？
还是……为了破坏？
他为什么还如此高调的和钟山争吵？
他就不怕暴露吗？
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和陆岐山好好聊聊。
许或惆怅的叹了口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看，原本应该在缝补兽皮发愁下一顿能不能吃饱的自己，此刻竟坐在宽敞的基地运输车驾驶舱内。
世事难料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中更郁闷了，这种一切都是未知的感觉真让人讨厌啊。
过了会她才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能见度很低，宽大的树冠遮挡住了阳光，草木茂盛，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的草木晃动，应当是密林的外围生活的危险性不高的异变动物，也是流浪者主要的食物来源。
偶尔有大把的树叶从天上飘落，应该是飞禽从密林上方掠过，异变的飞禽最难对付，刘叔曾经有一次身受重伤就是被一只飞禽盯上。
和基地外寸草不生的荒凉不一样，密林虽布满生命痕迹却无处不透露着阴森。
许或从没有踏入过密林，她好奇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那些从别人言语中听到的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和她的感知融合。
那只毛色斑斓尾巴却很长的猫，那颗开着一朵巨大粉色花朵的树……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许或睡了过去。
——
“嗒”
驾驶舱的门被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着歪头在座椅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许或，他的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错愕。
走进了才发现连驾驶舱的座椅都还是驾驶模式，他蹙了蹙眉，心想难怪睡着了眉心都还皱着。
男人到操作台上按下某个按键，原本直立的椅背缓缓放下，他在另一边的驾驶位上坐了下来，拿过许或的那本名册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唔。”
许或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车顶，这会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又一次梦到了两年前的事情，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真实。
“你醒了。”
一道男声陡然响起。
许或整个人惊恐的从座椅上弹跳而起，紧紧的贴着车壁，警惕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钟山说过，这辆运输车的驾驶舱开门时需要权限的，而车上拥有权限的只有自己和他。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是秦栖洲。”男人余光撇到许或的动静，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歉意的看着明显被吓到的许或道：“抱歉，吓到你了。昨天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说完他还扬了扬手中的册子。
啊？
昨天见过的？
许或冷静下来开口，“不好意思，我刚刚以为你……”
看到册子许或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昨天许诺自己基地名额的人，也是钟山口中的队长，所以他当然有驾驶舱的权限。
“保持警觉性，很不错的习惯。”
许或难得的沉默，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还是真实的夸奖。
“怎么不坐？”秦栖洲又温声问。
“嗯，好的。”许或拘谨的挪到副驾的位置上坐下。
“你知道去了新基地那边你主要的职责是什么吗？”
许或回答的比较保守，“大概有猜到一点，肯定不单单是负责登记贡献点。”
一开始许或还只是怀疑，直到钟山给自己找了一个助理，还说是负责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幸运不可能降临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每一份得到都必然需要进行等价的交换。
“既然我想要得到进入基地的名额，那肯定就要付出些什么。”许或语气很平静，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面对的就是最原始的规则。
“我接受我需要付出的任何代价。”
以物换物的世界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秦栖洲一顿，随即轻笑了一声，“别那么悲观，至少安全方面不用太担心。”
哪怕出身流浪者目前没有接受任何系统的教育，但光是这份认知就很不错了。
不愧是被“它”选中的那个人。
在装甲运输车上坐下的时候，许或长舒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她感受着手下金属传来的冰冷的触感，打量着宽敞明亮的驾驶舱，局促不安。
干净，对于流浪者来说是一种奢望，也意味着危险。
水域是最未知的环境，没有人敢知道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的会是什么。
每次都是在湖边将麻布打湿，然后潦草的擦拭一下身体，要么就只能等到雨季才能洗澡。
为了基地的安全，基地方圆10里内都会喷洒药剂，寸草不生，所以风沙很大，仅仅是人走动时带起的风都能扬起尘土。
“你可以先去换上。”钟山递过来一套作战服。
“啊？”许或有些意外。
见许或没接又补充道，“新基地的选址海拔比较高，虽然你的兽皮袄子看上去很暖和，但是可能抵御不了那里的低温。”
“谢谢。”
许或换上那套作战服才发现竟意外的合身，只是手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怪别扭的。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长相，她打量着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人脸颊有些消瘦没有一丝血色，抿着的嘴唇也很苍白，怎么看都带着一副病容，好在一双乌黑的眼睛很亮，眼尾处微微上挑，添了几分生气。
啧，还是太瘦了，许或感慨。
过了好一会许或才从驾驶舱出去，车厢内的场景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哇，这作战服感觉真不错欸。”
“你别说这把手脚包的严严实实的虽然别扭，但好有安全感呀，再也不担心什么恶心的虫子从衣袖钻进去了。”
“我以后可是不想再穿兽皮袄子了。”
“进基地可是要靠贡献点竞争的，能不能进都还是一回事呢，到时候我可不让着你。”
“我肯定可以的！”
许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刻她的感觉，就好像矗立在流浪者和幸存者之间的那堵高耸的围墙开始坍塌。
“为什么人生来不一样？”
“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少年不忿的话又在她脑海中响起，所以，这就是那个人曾向自己描述的场景吗？
“许队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扰乱许或的思绪，她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穿着如出一辙的黑色作战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她的模样应该也是一个流浪者。
小姐姐走近了，又雀跃开口道：“许队好！我叫孟可可，以后就是您的助理了，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去做。”
说完她还刻意的昂起脑袋，脑后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好可爱。
“什么？”
“钟山少尉让我给您当助手啊，以后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孟可可拍了拍胸口后又挽起袖子，故意露出手臂上的肌肉对着许或说道：“许队您放心，我可是很厉害的。”
什么情况？当我的助理？
许或有些懵。
这时钟山从车尾处走来，一边走一边快说道：“她以后就是你的助理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只负责报名的登记吧，后续很多事情都会交给你的。”
钟山将那本册子递给许或，又打量着已经换好统一作战服的众人，不禁感慨道：“生命很伟大，人类的生命力真的很强大。”
“说实话我很佩服基地外活下来的流浪者。”
闻言许或翻着册子的手一顿，这话莫名的让她感到有些不适。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嘲弄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现在是在高高在上的怜悯我们吗？也是拓荒怎么会派基地内的人去呢，也就只有我们这种流浪者愿意去卖命了。”
许或循着声音看去，是刚刚和闹腾的车厢显得格格不入，那个唯一一个安静坐在座位上的人。
也是故人。
闹哄哄的车厢骤然安静了，气氛凝滞。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山皱眉道。
“可是你们的行为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你们害怕辐射，所以拓荒需要我们去，明明是靠我们建设起来的基地，你们却将入住名额视做施舍。”
“不是这样的，基地内空间有限，基础设施的服务能力也有限，已经容纳不了外来人口……”
面对质疑钟山也不恼，仍旧试图解释。
可对方眼神始终冰冷，不管钟山说什么都一副拒绝的样子。
许或看着始终不在同一频道的两人有些头疼，她打断钟山的话，“我来和他沟通吧。”
“嗯。”钟山的声音闷闷的，又接着道：“待会会停下来休整一会，我去跟后面那辆车，这辆车会换另一个成员过来。”
说完钟山就朝着驾驶舱走去，车厢内的气氛也有了松动的痕迹。
“我先走了，许队有事你叫我啊。”孟可可扔下一句话，也快步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那人盯着许或看了好一会，才从座位上起身。
许或看着他慢慢走到了面前，这才仰头看他，轻声说：“好久不见啊，陆岐山。”
那件事发生的当晚，陆岐山便向许或告别了，许久未见，明明曾经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眉眼间再不见当初的青涩。
“是挺久了，算算时间应该有两年了吧。”
“一直以来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还没有放弃吗？”许或一边说一边朝着驾驶舱走去，车厢内人多嘴杂不适合说话。
身后却迟迟没有传来回答。
两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的事情。
“不方便透露吗？”
陆岐山耸了耸肩，摊手笑道：“是的，不太方便透露。”
“行吧。”许或也不强求，话锋一转又问，“你怎么会报名去拓荒？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基地。”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嘛，小或你不要试图套我的话哦。”陆岐山凑近了些，神情好奇的问道：“倒是小或你怎么成领队了？方便透露吗？”
许或被戳穿意图也不尴尬，她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巧合吧。”
“是吗？”陆岐山轻声反问了一句，也没等许或回答，就忽地弯下腰贴在许或耳侧轻声呢喃了一句话。
许或浑身一颤，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只见陆岐山已经打开驾驶舱的大门走了出去。
决绝的背影，现实和回忆再一次重合。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他的语气却冰冷的像极寒期那凛冽的风，刚刚许或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异变生物盯上，下一秒脖子就会被锋利的牙齿咬断。
果然，两年的时间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许或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并非毫无思想准备，在车厢上看到陆岐山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料到了。
毕竟她很确定昨天报名登记的时候没有看见陆岐山，甚至刚才检测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陆岐山。
只是，她不明白陆岐山一个消失了那么久的人，为什么就会突然出现呢？
单纯的为了争夺进入基地的名额吗？
还是……为了破坏？
他为什么还如此高调的和钟山争吵？
他就不怕暴露吗？
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和陆岐山好好聊聊。
许或惆怅的叹了口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看，原本应该在缝补兽皮发愁下一顿能不能吃饱的自己，此刻竟坐在宽敞的基地运输车驾驶舱内。
世事难料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中更郁闷了，这种一切都是未知的感觉真让人讨厌啊。
过了会她才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能见度很低，宽大的树冠遮挡住了阳光，草木茂盛，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的草木晃动，应当是密林的外围生活的危险性不高的异变动物，也是流浪者主要的食物来源。
偶尔有大把的树叶从天上飘落，应该是飞禽从密林上方掠过，异变的飞禽最难对付，刘叔曾经有一次身受重伤就是被一只飞禽盯上。
和基地外寸草不生的荒凉不一样，密林虽布满生命痕迹却无处不透露着阴森。
许或从没有踏入过密林，她好奇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那些从别人言语中听到的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和她的感知融合。
那只毛色斑斓尾巴却很长的猫，那颗开着一朵巨大粉色花朵的树……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许或睡了过去。
——
“嗒”
驾驶舱的门被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着歪头在座椅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许或，他的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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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许或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车顶，这会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又一次梦到了两年前的事情，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真实。
“你醒了。”
一道男声陡然响起。
许或整个人惊恐的从座椅上弹跳而起，紧紧的贴着车壁，警惕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钟山说过，这辆运输车的驾驶舱开门时需要权限的，而车上拥有权限的只有自己和他。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是秦栖洲。”男人余光撇到许或的动静，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歉意的看着明显被吓到的许或道：“抱歉，吓到你了。昨天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说完他还扬了扬手中的册子。
啊？
昨天见过的？
许或冷静下来开口，“不好意思，我刚刚以为你……”
看到册子许或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昨天许诺自己基地名额的人，也是钟山口中的队长，所以他当然有驾驶舱的权限。
“保持警觉性，很不错的习惯。”
许或难得的沉默，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还是真实的夸奖。
“怎么不坐？”秦栖洲又温声问。
“嗯，好的。”许或拘谨的挪到副驾的位置上坐下。
“你知道去了新基地那边你主要的职责是什么吗？”
许或回答的比较保守，“大概有猜到一点，肯定不单单是负责登记贡献点。”
一开始许或还只是怀疑，直到钟山给自己找了一个助理，还说是负责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幸运不可能降临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每一份得到都必然需要进行等价的交换。
“既然我想要得到进入基地的名额，那肯定就要付出些什么。”许或语气很平静，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面对的就是最原始的规则。
“我接受我需要付出的任何代价。”
以物换物的世界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秦栖洲一顿，随即轻笑了一声，“别那么悲观，至少安全方面不用太担心。”
哪怕出身流浪者目前没有接受任何系统的教育，但光是这份认知就很不错了。
不愧是被“它”选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