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草园到三味素屋 竟糟蹋了金玉良缘
一想到改文案，警幻仙姑收了摸鱼的心，调整好状态，仔细的看神瑛侍者的下凡玉简，琢磨着从哪里开始入手。
就算把绛珠仙草安插进神瑛侍者的情劫里，安排下凡，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这一年里，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数需要警幻做好风险管控。
一想到这里，她不觉一阵偏头痛，挥手示意童子下去。
“仙姑……”小童抱着玉简不知所措，“百花仙子叫我跟你说一声，绛珠仙子的事儿，求您务必费心……”
小仙童话未完，就见警幻仙姑面上变颜变色，他小心的斟酌着她的面色，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连百花仙子都对我的工作有要求？”警幻仙姑吐出一口心中恶气，带着玉简便飘然出去了。
小童放下玉简忙追出来，哪里还追得上，只传音与警幻仙姑，“仙姑往哪里去？”
警幻仙姑的传音带着难消的怒火，“我去找百花仙子讨教讨教！”
小童还想说点什么，想到警幻仙姑的语气，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百花仙子此时正在百草园忙碌，忽听有童子报：“警幻仙姑来访。”
一语未了，警幻仙姑已经翩然而至了，唬的百花仙子行礼不迭。
警幻仙姑撇了一眼百花仙子，又看她身后仙气呼呼往外冒的百草园，道：“我瞧着你这里也不闲啊，怎么还有功夫管起我潜香洞的事儿了？”
百花仙子虽素来与警幻仙姑没什么往来，但听她如此说，心里已然知道了她为何而来。
便赔笑道：“不知仙姑大驾，真是有失远迎。这里乱糟糟的，不如请仙姑往小仙的三味素屋喝茶小坐。”
从百草园到三位素屋的路上，警幻仙姑几次想要质问百草仙子。
但见她满脸堆笑的邀请往前，便也不好开口，只得闷闷的跟她进了屋子。
待仙侍上了茶退下，警幻才开口道：“听说你让我多多关照那绛珠仙草，我特特来问上一问，该如何关照？”
数千年前，百花仙子因在王母寿宴上与嫦娥起了口角争执，立誓绝不会让百花齐放，不然必除去仙籍，贬下凡间。
谁知后来果然应了誓言，被贬下凡。
经历千年轮回之苦，她最终重修成仙。重返天庭做起了老本行：负责给天庭各处培养奇花异草。
大约是经历了人间种种劫难后将万事看淡，重回天庭的百花仙子没了从前的锋芒，变得非常低调。
低调到一向与仙为善的警幻仙姑都能忍不住来找她的茬。
不过，一盏茶后，警幻仙姑心头的怒火也淡去了不少，找茬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她原本的怒火是因为要临时加班改文案造成的，根本原因不在百花仙子这里。
绛珠仙草作为一个不入流得散仙能得到玉帝的关照，绝对不是百花仙子能左右的。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要问一问这绛珠仙草的来历，为何能让玉帝，月老，以及这个手里有一堆奇花异草的百花仙子特别的关照。
难不成上头真的是想利用绛珠仙草来拉拢神瑛侍者，让他放弃灵山佛籍，加入天庭？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可就热闹了！
毕竟灵山与天庭的友谊虽说维持多年，但灵山与天庭在人间影响力的争斗一直都没有断过。
信佛还是信道，一直是许多凡人纠结的问题。成仙还是成佛，一直是各大洞府学子们难做的选择。
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两派实力的较量。
当年泼猴大闹天宫时，算是天庭在灵山面前败了一次。
若是绛珠仙草能将神瑛侍者拉拢过来，凸显出了道门正统的力量强大，却可小胜一下。
百花仙子并不知警幻仙姑这会儿的心境，再替她斟满茶后才道：“仙姑久居潜香洞，怕是未曾听说过绛珠仙草和神瑛侍者的传言吧？”
警幻仙姑见她有八卦要讲，眼睛不可控制的冒出求知的光芒，“这绛珠仙草果然与神瑛侍者有些勾当？”
警幻仙姑的措辞让百草仙子有些猝不及防，尴尬一笑，道：“勾当倒是没有，只是这绛珠仙草本属百草园的仙草，要有些经历方可修炼成人形，不想却被外来的和尚浇灌出了人形。”
“能被选去灵河岸边的仙草本就有些根基，修成人形只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绛珠仙草因那神瑛侍者，提前修成了人形。神瑛侍者便就此事大肆宣传佛法精妙，鼓动的那些游离天外的灵物们跃跃欲试。”
“这也倒罢了……”说到这里，百花仙子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那神瑛侍者对绛珠仙草……”
警幻仙姑忍不住追问：“他俩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
百花仙子忙摆手，嫌弃道，“怎么会！”
见警幻仙姑似有不信，百花仙子继续解释道：“小仙虽有些前科在身，却是因不懂变通的缘故，并不是工作能力有问题。能被小仙选上天的仙草自然都是些干净的。尤其是能被选中送去灵河岸边的仙草，更是各个根正苗红，清净独立，绝对不会与那等臭……西方和尚牵扯上关系。”
“传言虽不可全信，却也不能全然不信。”警幻仙姑依旧好奇：“你又不是株绛珠仙草本草，你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故事。那仙草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动了凡心也未可知，”
“你瞧，这就是我们和绛珠仙草讨厌那臭和尚的原因。”
百花仙子恨恨的道：“不管天上地下，但凡女子有了不好的传言，世人便觉得是女子的过错。而男子只需扮个无辜，或者简单的逃避一下，摆出无奈的神情便能轻松洗脱污名，甚至还能博得些同情！”
“明明是神瑛侍者追着绛珠仙草讲经不成，恼羞成怒的造带颜色的谣，放出些谣言找补自己的面子，倒成了我们绛珠妹子的不是了！”
“他仗着自己是西方派来的，天庭不好管。再加上绛珠仙草不过一株没有根基的灵草，便以为自己有便宜可占！”
百花仙子越说越激动，像是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厮才解恨。
“此事当真？”警幻仙姑本已经平息的怒火腾然再起，忍不住拍着茶案道：“亏我还给神瑛侍者安排了一个富贵温柔乡的去处，做了个金玉良缘的美满情劫！”
为了让情劫更圆满，也为了凸显天庭对神瑛侍者的重视，警幻仙姑特特从渺渺真人那里借了块女蜗补天石幻化的玉石，给神瑛侍者衔着下凡予以彰显其不凡，只等将来有金的来配，方可成婚。
却不想这人居然是这等德行，平白辜负了警幻仙姑的一番细心安排！
当然，她这般安排是为了讨好上头。
不然她才不会耐着性子，死缠烂打的与那整日不温不火，三脚踢不出一句话的渺渺真人打交道。借他那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据他说是真的女蜗补天石。
当然，不管这石头是不是真的女蜗补天石，只要有个名头,能衬托神瑛侍者的凡胎不一般就好。
为了在那石头上刻句吉祥话，警幻仙姑与渺渺真人好一番劝说。可渺渺真人就是不松口，说了半日，他才慢悠悠的说：那石头将来修成人形，身上的字若是算做刺青，怕是过不了南天门的审查，无法重回天界。
警幻仙姑好说歹说，最后她答应去王灵官那里打招呼留个底，证明这字是工作需要，渺渺真人才勉强同意。
但却只能刻几个字，不许长篇大论。
有了这么一个宝物在身，不管在天上还是凡间，都能彰显神瑛侍者的与众不同了。
听完百花仙子的讲述，警幻仙姑恍惚明白了，玉帝为何会对一株没有根基的小仙草下凡如此上心。
身为天庭的最高领导，绛珠仙草虽无根基，到底也归属天庭。如今沾染了与西方神瑛侍者不好的传言，且是绛珠仙草有过错的传言，他自然是要管的。
自家孩子犯再大的错，也是要关起门来才打的，更何况眼下是自家孩子被别人家孩子泼了脏水。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别人家孩子敢往自家孩子身上泼脏水，说不定是对方家长授意的，那么这件事就是大人之间的争斗。
往小了说，别人家孩子自作主张的朝自家孩子身上泼脏水，显然是没把自家孩子放在眼里，换句话说，也是没把自己这个家长放在眼里。
不然，他怎么敢在自家地盘给自家孩子泼脏水呢？
眼下，事情暂时未见大小之分。玉帝不能明着干涉，只能叮嘱警幻仙姑特殊关照。
神瑛侍者到底来自灵山，就算他在天庭做出不入流的事情，天庭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见警幻仙姑动了气，百花仙子诧异中带着欣慰，她小心陪笑道：“小仙虽与仙姑素无交集，却也知道仙姑素来古道热肠。当年我被贬下凡间历劫时，仙姑为我造劫是高抬贵手的。我想着当日我那等境遇，您都肯施恩与我，自然这会儿也能施恩与绛珠仙子……”
她的话让警幻仙姑心里一阵不自在:百花仙子是要把我驾到道德至高点上去?
可当年警幻仙姑对百花仙子高抬贵手，并不是同情百草仙子，而是暗中跟嫦娥较劲。
当年，百花仙子因与嫦娥起冲突，后应誓被玉帝惩罚贬下凡间历劫，嫦娥来过几次潜香洞。
借着自己天庭艺术家的身份，又常在玉帝和王母跟前露脸，话里话外的表示，玉帝和王母希望百花仙子能在凡间多吃点苦头。
警幻仙姑自然没资格去校验是不是玉帝和王母的话，只是警幻仙姑十分看不上嫦娥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
艺术家了不起？
我高兴了还封自己一个情感专家呢！
在警幻仙姑看来，不管百花仙子与嫦娥有什么恩怨，对方已经被贬下凡间了，什么因果也该完结了。
更何况，百花仙子要历的劫难能被玉帝亲批，想来也是嫦娥吹的风，她也该知足了！
不想她还不满足，还要私下给百花仙子使坏！
警幻仙姑自是看不惯，也不屑替她做这坏人。
大约也是因为沾染了这因果，无法超脱。警幻仙姑自那以后，修为一直难以突破。如今百花仙子都已经从人间重修成仙了，警幻仙姑还在潜香洞造劫。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又提那些做什么。”警幻仙姑按下心中无奈，岔开话题道：“据你这般说来，我倒要见一见那绛珠仙草，亲口问一问经过，方才能知道该如何照应她。”
百花仙子闻言，喜不自胜，忙命小童请绛珠仙草来。
不多时，一个眉眼清俊，身形婀娜的仙子翩然而至。
饶是警幻仙姑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也不觉感叹一声，“好个美人，倒有几分嫦娥仙子的品格。”
百花仙子听她如此夸赞，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仙姑谬赞，绛珠妹子如何能跟嫦娥仙子比呢？”
绛珠仙子行了礼，便安静的立在一边。待警幻仙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不知警幻仙姑唤小仙何事？”
“听闻你想跟着神瑛侍者一同下凡历劫，还自己杜撰了一个还泪劫。我虽为潜香洞洞主，却也从未听闻还泪之说，特找你来问上一问，你打算如何还？”
绛珠仙子见问，也不藏着掖着，便将自己与神瑛侍者的因果说了一番。
无非如百草仙子说的那般，神瑛侍者想要度化绛珠仙子做灵山弟子，绛珠不从，神瑛侍者也不放弃，只说待他下凡历劫归来，说不定绛珠便能想通了。
可他对外却说，绛珠仙草追他追的紧，他无奈只得下凡躲避，下凡的这段时间，只当是绛珠仙子冷静期了。
“不知道那神瑛侍者是会错了意，还是我初修成形，还不善表达。总之，我不过是对那神瑛侍者客气一些，便被他认为我对他有意，定是要与他回灵山的。”
“我已经明白跟他说：我不愿意去灵山。他总不信，说我是心口不一。还说我说话的语气和看他的眼神骗不过他的，我一定是愿意的！”
警幻仙姑皱眉打断道：“这神瑛侍者怕不是得了桃花癫吧？”
就算把绛珠仙草安插进神瑛侍者的情劫里，安排下凡，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这一年里，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数需要警幻做好风险管控。
一想到这里，她不觉一阵偏头痛，挥手示意童子下去。
“仙姑……”小童抱着玉简不知所措，“百花仙子叫我跟你说一声，绛珠仙子的事儿，求您务必费心……”
小仙童话未完，就见警幻仙姑面上变颜变色，他小心的斟酌着她的面色，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连百花仙子都对我的工作有要求？”警幻仙姑吐出一口心中恶气，带着玉简便飘然出去了。
小童放下玉简忙追出来，哪里还追得上，只传音与警幻仙姑，“仙姑往哪里去？”
警幻仙姑的传音带着难消的怒火，“我去找百花仙子讨教讨教！”
小童还想说点什么，想到警幻仙姑的语气，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百花仙子此时正在百草园忙碌，忽听有童子报：“警幻仙姑来访。”
一语未了，警幻仙姑已经翩然而至了，唬的百花仙子行礼不迭。
警幻仙姑撇了一眼百花仙子，又看她身后仙气呼呼往外冒的百草园，道：“我瞧着你这里也不闲啊，怎么还有功夫管起我潜香洞的事儿了？”
百花仙子虽素来与警幻仙姑没什么往来，但听她如此说，心里已然知道了她为何而来。
便赔笑道：“不知仙姑大驾，真是有失远迎。这里乱糟糟的，不如请仙姑往小仙的三味素屋喝茶小坐。”
从百草园到三位素屋的路上，警幻仙姑几次想要质问百草仙子。
但见她满脸堆笑的邀请往前，便也不好开口，只得闷闷的跟她进了屋子。
待仙侍上了茶退下，警幻才开口道：“听说你让我多多关照那绛珠仙草，我特特来问上一问，该如何关照？”
数千年前，百花仙子因在王母寿宴上与嫦娥起了口角争执，立誓绝不会让百花齐放，不然必除去仙籍，贬下凡间。
谁知后来果然应了誓言，被贬下凡。
经历千年轮回之苦，她最终重修成仙。重返天庭做起了老本行：负责给天庭各处培养奇花异草。
大约是经历了人间种种劫难后将万事看淡，重回天庭的百花仙子没了从前的锋芒，变得非常低调。
低调到一向与仙为善的警幻仙姑都能忍不住来找她的茬。
不过，一盏茶后，警幻仙姑心头的怒火也淡去了不少，找茬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她原本的怒火是因为要临时加班改文案造成的，根本原因不在百花仙子这里。
绛珠仙草作为一个不入流得散仙能得到玉帝的关照，绝对不是百花仙子能左右的。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要问一问这绛珠仙草的来历，为何能让玉帝，月老，以及这个手里有一堆奇花异草的百花仙子特别的关照。
难不成上头真的是想利用绛珠仙草来拉拢神瑛侍者，让他放弃灵山佛籍，加入天庭？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可就热闹了！
毕竟灵山与天庭的友谊虽说维持多年，但灵山与天庭在人间影响力的争斗一直都没有断过。
信佛还是信道，一直是许多凡人纠结的问题。成仙还是成佛，一直是各大洞府学子们难做的选择。
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两派实力的较量。
当年泼猴大闹天宫时，算是天庭在灵山面前败了一次。
若是绛珠仙草能将神瑛侍者拉拢过来，凸显出了道门正统的力量强大，却可小胜一下。
百花仙子并不知警幻仙姑这会儿的心境，再替她斟满茶后才道：“仙姑久居潜香洞，怕是未曾听说过绛珠仙草和神瑛侍者的传言吧？”
警幻仙姑见她有八卦要讲，眼睛不可控制的冒出求知的光芒，“这绛珠仙草果然与神瑛侍者有些勾当？”
警幻仙姑的措辞让百草仙子有些猝不及防，尴尬一笑，道：“勾当倒是没有，只是这绛珠仙草本属百草园的仙草，要有些经历方可修炼成人形，不想却被外来的和尚浇灌出了人形。”
“能被选去灵河岸边的仙草本就有些根基，修成人形只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绛珠仙草因那神瑛侍者，提前修成了人形。神瑛侍者便就此事大肆宣传佛法精妙，鼓动的那些游离天外的灵物们跃跃欲试。”
“这也倒罢了……”说到这里，百花仙子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道：“那神瑛侍者对绛珠仙草……”
警幻仙姑忍不住追问：“他俩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
百花仙子忙摆手，嫌弃道，“怎么会！”
见警幻仙姑似有不信，百花仙子继续解释道：“小仙虽有些前科在身，却是因不懂变通的缘故，并不是工作能力有问题。能被小仙选上天的仙草自然都是些干净的。尤其是能被选中送去灵河岸边的仙草，更是各个根正苗红，清净独立，绝对不会与那等臭……西方和尚牵扯上关系。”
“传言虽不可全信，却也不能全然不信。”警幻仙姑依旧好奇：“你又不是株绛珠仙草本草，你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故事。那仙草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动了凡心也未可知，”
“你瞧，这就是我们和绛珠仙草讨厌那臭和尚的原因。”
百花仙子恨恨的道：“不管天上地下，但凡女子有了不好的传言，世人便觉得是女子的过错。而男子只需扮个无辜，或者简单的逃避一下，摆出无奈的神情便能轻松洗脱污名，甚至还能博得些同情！”
“明明是神瑛侍者追着绛珠仙草讲经不成，恼羞成怒的造带颜色的谣，放出些谣言找补自己的面子，倒成了我们绛珠妹子的不是了！”
“他仗着自己是西方派来的，天庭不好管。再加上绛珠仙草不过一株没有根基的灵草，便以为自己有便宜可占！”
百花仙子越说越激动，像是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厮才解恨。
“此事当真？”警幻仙姑本已经平息的怒火腾然再起，忍不住拍着茶案道：“亏我还给神瑛侍者安排了一个富贵温柔乡的去处，做了个金玉良缘的美满情劫！”
为了让情劫更圆满，也为了凸显天庭对神瑛侍者的重视，警幻仙姑特特从渺渺真人那里借了块女蜗补天石幻化的玉石，给神瑛侍者衔着下凡予以彰显其不凡，只等将来有金的来配，方可成婚。
却不想这人居然是这等德行，平白辜负了警幻仙姑的一番细心安排！
当然，她这般安排是为了讨好上头。
不然她才不会耐着性子，死缠烂打的与那整日不温不火，三脚踢不出一句话的渺渺真人打交道。借他那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据他说是真的女蜗补天石。
当然，不管这石头是不是真的女蜗补天石，只要有个名头,能衬托神瑛侍者的凡胎不一般就好。
为了在那石头上刻句吉祥话，警幻仙姑与渺渺真人好一番劝说。可渺渺真人就是不松口，说了半日，他才慢悠悠的说：那石头将来修成人形，身上的字若是算做刺青，怕是过不了南天门的审查，无法重回天界。
警幻仙姑好说歹说，最后她答应去王灵官那里打招呼留个底，证明这字是工作需要，渺渺真人才勉强同意。
但却只能刻几个字，不许长篇大论。
有了这么一个宝物在身，不管在天上还是凡间，都能彰显神瑛侍者的与众不同了。
听完百花仙子的讲述，警幻仙姑恍惚明白了，玉帝为何会对一株没有根基的小仙草下凡如此上心。
身为天庭的最高领导，绛珠仙草虽无根基，到底也归属天庭。如今沾染了与西方神瑛侍者不好的传言，且是绛珠仙草有过错的传言，他自然是要管的。
自家孩子犯再大的错，也是要关起门来才打的，更何况眼下是自家孩子被别人家孩子泼了脏水。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别人家孩子敢往自家孩子身上泼脏水，说不定是对方家长授意的，那么这件事就是大人之间的争斗。
往小了说，别人家孩子自作主张的朝自家孩子身上泼脏水，显然是没把自家孩子放在眼里，换句话说，也是没把自己这个家长放在眼里。
不然，他怎么敢在自家地盘给自家孩子泼脏水呢？
眼下，事情暂时未见大小之分。玉帝不能明着干涉，只能叮嘱警幻仙姑特殊关照。
神瑛侍者到底来自灵山，就算他在天庭做出不入流的事情，天庭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见警幻仙姑动了气，百花仙子诧异中带着欣慰，她小心陪笑道：“小仙虽与仙姑素无交集，却也知道仙姑素来古道热肠。当年我被贬下凡间历劫时，仙姑为我造劫是高抬贵手的。我想着当日我那等境遇，您都肯施恩与我，自然这会儿也能施恩与绛珠仙子……”
她的话让警幻仙姑心里一阵不自在:百花仙子是要把我驾到道德至高点上去?
可当年警幻仙姑对百花仙子高抬贵手，并不是同情百草仙子，而是暗中跟嫦娥较劲。
当年，百花仙子因与嫦娥起冲突，后应誓被玉帝惩罚贬下凡间历劫，嫦娥来过几次潜香洞。
借着自己天庭艺术家的身份，又常在玉帝和王母跟前露脸，话里话外的表示，玉帝和王母希望百花仙子能在凡间多吃点苦头。
警幻仙姑自然没资格去校验是不是玉帝和王母的话，只是警幻仙姑十分看不上嫦娥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
艺术家了不起？
我高兴了还封自己一个情感专家呢！
在警幻仙姑看来，不管百花仙子与嫦娥有什么恩怨，对方已经被贬下凡间了，什么因果也该完结了。
更何况，百花仙子要历的劫难能被玉帝亲批，想来也是嫦娥吹的风，她也该知足了！
不想她还不满足，还要私下给百花仙子使坏！
警幻仙姑自是看不惯，也不屑替她做这坏人。
大约也是因为沾染了这因果，无法超脱。警幻仙姑自那以后，修为一直难以突破。如今百花仙子都已经从人间重修成仙了，警幻仙姑还在潜香洞造劫。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又提那些做什么。”警幻仙姑按下心中无奈，岔开话题道：“据你这般说来，我倒要见一见那绛珠仙草，亲口问一问经过，方才能知道该如何照应她。”
百花仙子闻言，喜不自胜，忙命小童请绛珠仙草来。
不多时，一个眉眼清俊，身形婀娜的仙子翩然而至。
饶是警幻仙姑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也不觉感叹一声，“好个美人，倒有几分嫦娥仙子的品格。”
百花仙子听她如此夸赞，脸上有些挂不住，道：“仙姑谬赞，绛珠妹子如何能跟嫦娥仙子比呢？”
绛珠仙子行了礼，便安静的立在一边。待警幻仙姑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不知警幻仙姑唤小仙何事？”
“听闻你想跟着神瑛侍者一同下凡历劫，还自己杜撰了一个还泪劫。我虽为潜香洞洞主，却也从未听闻还泪之说，特找你来问上一问，你打算如何还？”
绛珠仙子见问，也不藏着掖着，便将自己与神瑛侍者的因果说了一番。
无非如百草仙子说的那般，神瑛侍者想要度化绛珠仙子做灵山弟子，绛珠不从，神瑛侍者也不放弃，只说待他下凡历劫归来，说不定绛珠便能想通了。
可他对外却说，绛珠仙草追他追的紧，他无奈只得下凡躲避，下凡的这段时间，只当是绛珠仙子冷静期了。
“不知道那神瑛侍者是会错了意，还是我初修成形，还不善表达。总之，我不过是对那神瑛侍者客气一些，便被他认为我对他有意，定是要与他回灵山的。”
“我已经明白跟他说：我不愿意去灵山。他总不信，说我是心口不一。还说我说话的语气和看他的眼神骗不过他的，我一定是愿意的！”
警幻仙姑皱眉打断道：“这神瑛侍者怕不是得了桃花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