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台上继续念叨着，姜诺侧过头，望向窗外发呆。
八月的阳光照射下来，空气都是炙热扭曲的，让人疲倦得想睡觉，她忍不住又要闭上眼睛。
“也没有别的座位了，”老张在班里扫视一眼：“你就坐姜诺旁边吧。”
接着，老张把手里的卷子扬了扬：“其他人，试卷拿出来，今天讲卷子。”
姜诺：“……”
老张的语速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事情就被定下来了。
台上的男生走下讲台，向着最后一排走来，姜诺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旁边空着的位子，桌面上杂乱地摆放着她的东西。
高二开学时姜诺来得最晚，当时班上已经没有空位，她就直接搬了桌椅坐到最后一排。后来发现这个位子挺好的，隐蔽安静，老师也一般不会为难最后一排睡觉的学生，所以她就一直没动过。
姜诺无奈地伸出手，把旁边桌子上的几本教辅书和卷子拿到自己桌上，又把中间的水杯、抽纸、文具袋一并移走，她的桌上瞬间被堆得满满当当。
男生走到课桌旁，放下书包，弯腰看着她：“你好，我叫封也。”
刚刚在台上已经介绍过了，姜诺向他善意地点头：“你好。”
“我刚转学过来，”封也拉开椅子坐下：“对这边还不太熟悉，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吗？”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位新同桌有点高，姜诺仰着头：“可以。”
“谢谢。”
桌子上都是杂物，姜诺从底下翻出英语卷子，意料之中的分数，她拿出笔，校对着黑板上的正确答案。
“这些东西是你的吗？”
姜诺侧过头，封也长腿抵着椅子，身子后仰，指着课桌里的东西问。
姜诺低下头扫了一眼：“……对。”
那都是上学期期末没有搬回去的书，当时觉得高三可能会用得到，就都堆在旁边桌子里。
现在这张桌子有了新的主人，姜诺尴尬地伸出手，把里面的书全部搬出来，堆到自己桌上。
讲台上老张开始讲卷子，同学们收起好奇，认真上课。
英语课姜诺不敢睡觉，手撑着头神游天外，隐约能听到隔壁班集体朗读的声音，有点催眠。
外面夏日炎炎，教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头顶的风扇跟着一起转，有轻微的电机转动的嗡嗡声，带来阵阵凉意。
下课铃响起。
老张放下卷子，意犹未尽地收起粉笔，冷着脸布置了一堆作业，然后收拾了一下讲台，才慢悠悠拿起课件离开。
看到人走远了，教室里的同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活动身体。
姜诺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堆着很高的书有点犯难。
她的座位放不下，这两天学校还发了新的总复习专用书，眼前这些旧书大概率以后是用不上了。
她叹了口气，怎么把这些书搬回去，是个大问题。
“要不把书先放我这里？”
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姜诺还没有习惯有同桌的存在，愣了两秒才看过去。
封也对上她的视线：“我刚好没有高二的课本，方便的话可以借我看看吗？”
姜诺把书推过去：“你缺哪几本直接拿走吧。”
封也倾身靠近：“谢谢。”
姜诺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从书的侧边滑过，一本一本把想要的抽出来，修长的手指捏着书的边缘，放到自己的桌上堆好，动作优雅从容，表情漫不经心。
被拿走的都是理科类的书，语文和英语相关的都被剩了下来。
姜诺虽然困惑但没有开口问，转过头整理自己的桌面，准备上课。
开学第一天是最漫长的，好不容易熬过上午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起，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往食堂跑。
姜诺把卷子收好，整齐地放进课桌里，起身时，看到封也放在桌上的语文试卷，137分。
刚刚最后一节语文课，这位新同桌全程没有听讲，一直在做一套物理试卷。
真是个神奇的人，姜诺想。
·
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时，老张正在饮水机旁往保温杯里加水。
姜诺站在门口敲门，老张抬头看了她一眼，口气冷硬地说：“进来。”
姜诺走到办公桌前，低下头等着听训。
老张装满水回到工位，保温杯往桌上一放：“说说吧，暑假干什么去了。”
姜诺说：“过暑假去了。”
老张：“为什么这次开学测试考这么差？”
姜诺：“就是…没考好……”
老张眉毛竖起：“别跟我来你们年轻人那套车轱辘话！你就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次成绩掉这么多！”
他敲了敲桌上的成绩表，上面显示姜诺总分652，排名班级第16，年段第41。
“上学期期末还是年段第12呢，你看看现在，都掉到四十名开外了！”
姜诺飞速看了一眼桌上的《高三11班开学测试成绩汇总》，第一名是副班长乔清歌，年级排名第5。
说明年级前4名都是10班的，难怪老张会发飙。
“单词拼写错了一半，作文没写完，听力二十道选择题，就对了一道，你还不如不填答题卡！”老张一条条数着她的罪状，“到底怎么回事！”
姜诺看着对方黑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开口：“听力的时候睡着了。”
“睡着了？！”老张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暑假一个月还不够你睡是吗？非要考试的时候睡？”
姜诺自知理亏，低着头看脚尖。
老张：“我甚至都怀疑过是不是读卡机器出了问题，或者是你答题卡涂错行了，现在你告诉我是睡着了？”
“嗯。”
“还嗯？亏你还是英语科代表，真是给我们班带了一个好头啊！”
姜诺不敢再应声，老张声调倏然升高：“知道错了没有？”
姜诺乖巧地开口：“知道，下次不会了。”
看她一副虚心听从教诲的样子，老张喝了一口茶水降降火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不管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既然开学了就收收心，接下来的考试你给我认真对待，听见没有！”
姜诺连忙应声：“听见了。”
“还有一件事。”老张把保温杯放下：“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封也，你们熟悉了吧？”
姜诺：“……嗯。”
除了借书外，四节课没有说过一句话，大概算熟悉了吧？
“这位新同学原本是文科班的，刚转到理科。”老张说：“他跟你们比落下一年，现在又换了个新环境，可能会不太适应，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多帮衬着点。”
竟然是文科转理科。姜诺略感意外，一般要转科的话，高二就会转，不会等到现在。
她点点头应下：“我会的。”
“行了回去吧。”看着姜诺的脸，老张又想起她那不忍直视的英语成绩，心烦地挥了挥手：“这两天别在我眼前转悠，看着烦！”
姜诺：“……好的。”
·
一中南门附近，有一条学生街，街上开了各式各种的小吃店，味道好价格低，附近几所高中的学生都会光顾。现在是下午放学时间，街上都是人，十分热闹。
姜诺推开“时光”奶茶店的玻璃门，门框上面挂着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将屋外八月的暑气一扫而空。
奶茶店内客人不少，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
姜诺在店内环视一圈，远处一个长发娃娃脸的女生伸手朝她打了个招呼：“若若，这里！”
姜诺应了一声，朝着那边走去。不大的桌子旁围着五个人，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喝什么？”娃娃脸女生把椅子搬动了一下，靠近姜诺开口问道。
她是姜诺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朋友，叫季嘉芊。
姜诺想了想：“杨枝甘露吧。”
季嘉芊扫了桌上的码，在手机上下单，然后拿着手机转向她，问：“你觉得这个裙子怎么样，适合我吗？”
姜诺拿过手机，屏幕上是某购物网站的一件中古格子裙，她下拉到详情页，无论是面料、制作工艺还是设计感，都是上乘之作。
姜诺思考了几秒回答道：“风格很适合你。”
季嘉芊：“我也觉得，之前没尝试过这种风格的裙子。”
姜诺把手机递过去：“搭上一条同色系格子的围巾，应该会很好看。”
“有道理！”季嘉芊拿过手机：“我找找，正好下次乐队录视频可以穿！”
季嘉芊继续刷着购物网站，姜诺抬起眼，她对面坐着林恺和王铭阳，两人窝在店里的藤编吊篮椅上，正聊着新玩的游戏。
他俩的旁边，坐着一个男生，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来那人个子很高，眉骨高耸，轮廓冷硬，锋利的下颌角像刀切一般，是很张扬不拘的长相。
眼窝深邃眼尾细长，像是带着凌厉的风，随意地扫过来，朝着姜诺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那是季嘉芊的表哥季嘉安，和姜诺青梅竹马。
姜诺微微颔首，移开视线。
季嘉安的旁边，是一个穿着隔壁学校校服的女生，没见过的陌生脸孔。
两人坐得很近，女生的头半靠在男生肩上，拉着手在低声说话。
见季嘉安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姜诺也没有开口询问，眼睫垂下去。
服务员很快把饮料端上来，姜诺拿过那杯杨枝甘露喝了一口，冷意从口腔直达脑海，瞬间清醒。
忘记要去冰了。她无声叹了口气，把饮料放回桌子上。旁边季嘉芊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她，她侧过头。
“新女朋友。”季嘉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跟姜诺分享八卦：“昨天刚谈上，隔壁学校的。”
季嘉芊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姜诺点点头没说什么，重新拿起桌上的杨枝甘露喝着，另一只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消息。
大家聚在一起，各做各的，这是他们这群人一贯的相处方式。
“嘉安——”
对面响起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姜诺抬头。
“我最近学了个魔术，变给你看好不好？”女生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是甜美勾人，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嗯。”季嘉安薄唇微微上勾，笑意不达眼底。
正在聊游戏的林恺和王铭阳，也停下了讨论，抬头望去。
女生侧过身与季嘉安面对面，伸出双手放在胸前，手心向上，又翻转了一下，示意手里是空的：“看好啦！”
紧接着，她双手握拳交叠，上下一晃，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凭空出现了一支玫瑰。
看着这个三分钟包教包会的入门级别魔术，在场的众人很捧场地拍起了手。
女生将带着水珠的艳红色玫瑰递给季嘉安：“怎么样，我厉害吧！”
季嘉安接过玫瑰，语气带着敷衍：“厉害，还有吗？”
女生想了想，眼珠一转：“有！”
她伸出右手，靠近季嘉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握着拳头缩回手，放在身前：“你猜里面是什么？”
季嘉安配合着她：“是什么？”
女生握着拳头，缓缓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是我的爱心！”她比着爱心，对季嘉安眨了眨眼睛：“爱你哟！”
季嘉安：“……”
在场的其他几人：“……”
八月的阳光照射下来，空气都是炙热扭曲的，让人疲倦得想睡觉，她忍不住又要闭上眼睛。
“也没有别的座位了，”老张在班里扫视一眼：“你就坐姜诺旁边吧。”
接着，老张把手里的卷子扬了扬：“其他人，试卷拿出来，今天讲卷子。”
姜诺：“……”
老张的语速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事情就被定下来了。
台上的男生走下讲台，向着最后一排走来，姜诺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旁边空着的位子，桌面上杂乱地摆放着她的东西。
高二开学时姜诺来得最晚，当时班上已经没有空位，她就直接搬了桌椅坐到最后一排。后来发现这个位子挺好的，隐蔽安静，老师也一般不会为难最后一排睡觉的学生，所以她就一直没动过。
姜诺无奈地伸出手，把旁边桌子上的几本教辅书和卷子拿到自己桌上，又把中间的水杯、抽纸、文具袋一并移走，她的桌上瞬间被堆得满满当当。
男生走到课桌旁，放下书包，弯腰看着她：“你好，我叫封也。”
刚刚在台上已经介绍过了，姜诺向他善意地点头：“你好。”
“我刚转学过来，”封也拉开椅子坐下：“对这边还不太熟悉，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吗？”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位新同桌有点高，姜诺仰着头：“可以。”
“谢谢。”
桌子上都是杂物，姜诺从底下翻出英语卷子，意料之中的分数，她拿出笔，校对着黑板上的正确答案。
“这些东西是你的吗？”
姜诺侧过头，封也长腿抵着椅子，身子后仰，指着课桌里的东西问。
姜诺低下头扫了一眼：“……对。”
那都是上学期期末没有搬回去的书，当时觉得高三可能会用得到，就都堆在旁边桌子里。
现在这张桌子有了新的主人，姜诺尴尬地伸出手，把里面的书全部搬出来，堆到自己桌上。
讲台上老张开始讲卷子，同学们收起好奇，认真上课。
英语课姜诺不敢睡觉，手撑着头神游天外，隐约能听到隔壁班集体朗读的声音，有点催眠。
外面夏日炎炎，教室里空调开得很足，头顶的风扇跟着一起转，有轻微的电机转动的嗡嗡声，带来阵阵凉意。
下课铃响起。
老张放下卷子，意犹未尽地收起粉笔，冷着脸布置了一堆作业，然后收拾了一下讲台，才慢悠悠拿起课件离开。
看到人走远了，教室里的同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活动身体。
姜诺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堆着很高的书有点犯难。
她的座位放不下，这两天学校还发了新的总复习专用书，眼前这些旧书大概率以后是用不上了。
她叹了口气，怎么把这些书搬回去，是个大问题。
“要不把书先放我这里？”
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姜诺还没有习惯有同桌的存在，愣了两秒才看过去。
封也对上她的视线：“我刚好没有高二的课本，方便的话可以借我看看吗？”
姜诺把书推过去：“你缺哪几本直接拿走吧。”
封也倾身靠近：“谢谢。”
姜诺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从书的侧边滑过，一本一本把想要的抽出来，修长的手指捏着书的边缘，放到自己的桌上堆好，动作优雅从容，表情漫不经心。
被拿走的都是理科类的书，语文和英语相关的都被剩了下来。
姜诺虽然困惑但没有开口问，转过头整理自己的桌面，准备上课。
开学第一天是最漫长的，好不容易熬过上午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起，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往食堂跑。
姜诺把卷子收好，整齐地放进课桌里，起身时，看到封也放在桌上的语文试卷，137分。
刚刚最后一节语文课，这位新同桌全程没有听讲，一直在做一套物理试卷。
真是个神奇的人，姜诺想。
·
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时，老张正在饮水机旁往保温杯里加水。
姜诺站在门口敲门，老张抬头看了她一眼，口气冷硬地说：“进来。”
姜诺走到办公桌前，低下头等着听训。
老张装满水回到工位，保温杯往桌上一放：“说说吧，暑假干什么去了。”
姜诺说：“过暑假去了。”
老张：“为什么这次开学测试考这么差？”
姜诺：“就是…没考好……”
老张眉毛竖起：“别跟我来你们年轻人那套车轱辘话！你就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次成绩掉这么多！”
他敲了敲桌上的成绩表，上面显示姜诺总分652，排名班级第16，年段第41。
“上学期期末还是年段第12呢，你看看现在，都掉到四十名开外了！”
姜诺飞速看了一眼桌上的《高三11班开学测试成绩汇总》，第一名是副班长乔清歌，年级排名第5。
说明年级前4名都是10班的，难怪老张会发飙。
“单词拼写错了一半，作文没写完，听力二十道选择题，就对了一道，你还不如不填答题卡！”老张一条条数着她的罪状，“到底怎么回事！”
姜诺看着对方黑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开口：“听力的时候睡着了。”
“睡着了？！”老张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暑假一个月还不够你睡是吗？非要考试的时候睡？”
姜诺自知理亏，低着头看脚尖。
老张：“我甚至都怀疑过是不是读卡机器出了问题，或者是你答题卡涂错行了，现在你告诉我是睡着了？”
“嗯。”
“还嗯？亏你还是英语科代表，真是给我们班带了一个好头啊！”
姜诺不敢再应声，老张声调倏然升高：“知道错了没有？”
姜诺乖巧地开口：“知道，下次不会了。”
看她一副虚心听从教诲的样子，老张喝了一口茶水降降火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不管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既然开学了就收收心，接下来的考试你给我认真对待，听见没有！”
姜诺连忙应声：“听见了。”
“还有一件事。”老张把保温杯放下：“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封也，你们熟悉了吧？”
姜诺：“……嗯。”
除了借书外，四节课没有说过一句话，大概算熟悉了吧？
“这位新同学原本是文科班的，刚转到理科。”老张说：“他跟你们比落下一年，现在又换了个新环境，可能会不太适应，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多帮衬着点。”
竟然是文科转理科。姜诺略感意外，一般要转科的话，高二就会转，不会等到现在。
她点点头应下：“我会的。”
“行了回去吧。”看着姜诺的脸，老张又想起她那不忍直视的英语成绩，心烦地挥了挥手：“这两天别在我眼前转悠，看着烦！”
姜诺：“……好的。”
·
一中南门附近，有一条学生街，街上开了各式各种的小吃店，味道好价格低，附近几所高中的学生都会光顾。现在是下午放学时间，街上都是人，十分热闹。
姜诺推开“时光”奶茶店的玻璃门，门框上面挂着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将屋外八月的暑气一扫而空。
奶茶店内客人不少，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
姜诺在店内环视一圈，远处一个长发娃娃脸的女生伸手朝她打了个招呼：“若若，这里！”
姜诺应了一声，朝着那边走去。不大的桌子旁围着五个人，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喝什么？”娃娃脸女生把椅子搬动了一下，靠近姜诺开口问道。
她是姜诺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朋友，叫季嘉芊。
姜诺想了想：“杨枝甘露吧。”
季嘉芊扫了桌上的码，在手机上下单，然后拿着手机转向她，问：“你觉得这个裙子怎么样，适合我吗？”
姜诺拿过手机，屏幕上是某购物网站的一件中古格子裙，她下拉到详情页，无论是面料、制作工艺还是设计感，都是上乘之作。
姜诺思考了几秒回答道：“风格很适合你。”
季嘉芊：“我也觉得，之前没尝试过这种风格的裙子。”
姜诺把手机递过去：“搭上一条同色系格子的围巾，应该会很好看。”
“有道理！”季嘉芊拿过手机：“我找找，正好下次乐队录视频可以穿！”
季嘉芊继续刷着购物网站，姜诺抬起眼，她对面坐着林恺和王铭阳，两人窝在店里的藤编吊篮椅上，正聊着新玩的游戏。
他俩的旁边，坐着一个男生，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来那人个子很高，眉骨高耸，轮廓冷硬，锋利的下颌角像刀切一般，是很张扬不拘的长相。
眼窝深邃眼尾细长，像是带着凌厉的风，随意地扫过来，朝着姜诺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那是季嘉芊的表哥季嘉安，和姜诺青梅竹马。
姜诺微微颔首，移开视线。
季嘉安的旁边，是一个穿着隔壁学校校服的女生，没见过的陌生脸孔。
两人坐得很近，女生的头半靠在男生肩上，拉着手在低声说话。
见季嘉安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姜诺也没有开口询问，眼睫垂下去。
服务员很快把饮料端上来，姜诺拿过那杯杨枝甘露喝了一口，冷意从口腔直达脑海，瞬间清醒。
忘记要去冰了。她无声叹了口气，把饮料放回桌子上。旁边季嘉芊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她，她侧过头。
“新女朋友。”季嘉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跟姜诺分享八卦：“昨天刚谈上，隔壁学校的。”
季嘉芊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姜诺点点头没说什么，重新拿起桌上的杨枝甘露喝着，另一只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消息。
大家聚在一起，各做各的，这是他们这群人一贯的相处方式。
“嘉安——”
对面响起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姜诺抬头。
“我最近学了个魔术，变给你看好不好？”女生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是甜美勾人，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嗯。”季嘉安薄唇微微上勾，笑意不达眼底。
正在聊游戏的林恺和王铭阳，也停下了讨论，抬头望去。
女生侧过身与季嘉安面对面，伸出双手放在胸前，手心向上，又翻转了一下，示意手里是空的：“看好啦！”
紧接着，她双手握拳交叠，上下一晃，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凭空出现了一支玫瑰。
看着这个三分钟包教包会的入门级别魔术，在场的众人很捧场地拍起了手。
女生将带着水珠的艳红色玫瑰递给季嘉安：“怎么样，我厉害吧！”
季嘉安接过玫瑰，语气带着敷衍：“厉害，还有吗？”
女生想了想，眼珠一转：“有！”
她伸出右手，靠近季嘉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握着拳头缩回手，放在身前：“你猜里面是什么？”
季嘉安配合着她：“是什么？”
女生握着拳头，缓缓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是我的爱心！”她比着爱心，对季嘉安眨了眨眼睛：“爱你哟！”
季嘉安：“……”
在场的其他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