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瞩追过来拉住她,“周季果!”

    周季果转身逆着人群,见景瞩匆忙地追上自己,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周季果把他拉到人群外,在不阻碍别人走路的空当里站住,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你很厉害。”景瞩不吝啬他的夸奖,也没有因为周季果的分数比自己高而嫉妒。

    “你也是。”

    景瞩大抵是觉得周季果说话带着点因为那天不太和平的对话的怒气,他又好心解释,“你别生方思晴的气。”

    周季果摇摇头,她没生气,再说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周季果反问他:“我看起来是什么很爱生气的人吗?”

    景瞩连忙摆手,“我那日说这件事于她虽然弊大于利,但是她和她妈妈也借此脱离了她父亲的这片苦海。”

    这话周季果不太理解,旁边凌鹤影听着也云里雾里一片糊涂,凌鹤影问景瞩,“怎么说?”

    景瞩咽了咽口水,两只脚轮着蹭了蹭地上的灰,留下了一点点磨擦的痕迹。

    他犹犹豫豫开口,“她爸爸嗜酒还有暴力倾向,她妈妈怕逃离她父亲的代价是将这些丑事公之于众,但这件事发生过后方思晴实在受不了了,那天她和她妈妈也爆发了巨大的争吵,警察还去她家调和,最终多方压力下她才能说通她的母亲。”

    令人唏嘘的事情从来都不缺,“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凌鹤影和景瞩身高不相上下,他们更能直视彼此,对话似乎也更容易一些,总比迁就一个身高方面不如他们的一个女生简单的多。

    “她是我表姐。”

    凌鹤影矮下身子来看了看周季果的神色,被观察的她还在平复又听到这么令人久久不能缓下来一个消息。周季果干涩开口,“那方思晴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吗?”

    景瞩点点头,“她都知道,甚至说是她授意我来做的。你也知道,她这个人极其要强,别人越是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她,她就越要证明她自己。”

    周季果点点头。景瞩让她不要像那日一样不理解方思晴,他言辞恳切,情绪也随着方思晴的经历而动。周季果再一次点点头,此时此刻若还在意一个社团的生死那也太麻木了……

    走回去的时候周季果心里还有些怅然,刚才的人群都已经走光了,现在往教室走的只剩她们三个人,在这个快要下雪了的初冬,声音像是被白雪的孔吸附掉了。

    “那方思晴知道季春和为什么会忽然跑出去吗?”周季果问出了近一个月都没问出的、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疑问,景瞩摇摇头,这件事被封锁掉了,没有人知道,警情公告里也没有提季春和为何忽然跑出校门,周季果认命似的看了看正在眼前的校门口。

    等景瞩走了以后,凌鹤影低声咕哝了一声什么,听不清但那样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的渴求,经历的事情多了,即便只有一阵模糊的声音也能承载着熟人或者心里人的所有情绪。

    周季果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像是回应凌鹤影也像是安慰她自己,会知道的,这一切她们都会知道的。

    晚间放学之后,天上下了一层雨。薄薄的一幕,没持续很久,淅淅沥沥地在这天幕中坠下,像是一连串银珠,将这片地晕湿了之后就不再下了,存在感极其低,凌峰就是在此时宣布下一周的数学比赛的选定人员。不出意料的有凌鹤影,凌峰在点他名字时轻轻笑了一下。

    “咱们学校今天可谓是光彩夺目,咱们班的周季果同学真是让我感到万分骄傲,希望接下来的同学保持这个势头!”

    这话说给谁的大家都能听出来,班级里爆发了一场大而闹的哄笑,比外面那场雨热闹多了。

    青春时节的朝气蓬勃连一场秋雨一场寒都能足够地去温暖,化秋入春,绵绵在心。

    凌鹤影抱着胳膊听他父亲在讲台上含沙射影给他冠以一个目标,不过他也不太在意,他向来在这方面是自信的。

    “我要是没有宝宝这么厉害怎么办?”

    凌班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的教师组的批阅过程,他向来是个朋友式老师,很多事情不瞒着学生。

    凌鹤影就在凌班还在讲台上视线四处安放的时候凑过来叫她,周季果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她想让凌鹤影正经一些。

    “我说了在学校不要叫我宝宝!”

    “那宝宝这么说就是同意是我的宝宝,那为什么不让叫啊?”

    诡辩!

    谬论!

    他轻笑了起来,嘴角不故意地吊起了教室顶端的白色灯光,一下子觉得闪眼,周季果略过他了。

    越是和他计较越能发现自己于这方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总能找个什么奇葩理由天马行空式地绕得人云里雾里。

    “什么时候来我家,想听舟舟弹琴。”明日又是周末了,他紧接着说,“一周纪念呢!”

    他妈妈现在也回到青城了,准备发展线上业务。周围很少有人懂这是什么样的业务,因其父母都在家,大家伙也减少了去他家的频率了,不然老是他来招待大家,谁也怪过意不去的。

    “一周也要纪念一下啊?”周季果笑着问他,实在觉得好笑。

    也许是周季果的刻板印象,纪念日这个东西好似女方会比男方记得更久更牢一些,像凌鹤影这种比自己还要在乎纪念日的,周季果也不知多不多。

    “宝宝跟我表白一星期,当然要纪念一下!要我说就应该天天纪念。”

    你看,不能跟他太贫,他会比你更贫。

    “明天可以吗,好吗宝宝?”他放低姿态,在桌角边卖萌,这副毛茸茸小狗的姿态任谁也不好意思拒绝,周季果轻轻点了点头,他那边就迅速捕捉到,然后跟她规划了起来。

    “明天我去接你。”他不容置喙地开口,周季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给他测测体温。

    “我去你家然后你来我家接我去你家?”她怀疑凌鹤影的脑袋兴奋得坏掉了。

    “想多和宝宝待在一起。”

    明日周六,今天下午比了一场赛,老师没太多留作业。周季果想要不然明天一起写作业也行,这样数学题有不会的也方便自己问,写完了再一起玩一玩。

    怎么想的就怎么和他说了,凌鹤影想了想也同意了。“没事,宝宝想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说得好是暧昧,但周季果要问的是数学题啊……

    “哦对了,冯希怎么样了?”他俩最近倒是常出去打篮球,但是那件事到现在也没听个下文,我想起来得问一问,问姜彤怕她尴尬只好通过凌鹤影旁敲侧击一下。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他们两个我也是搞不清楚了。数学竞赛有林可,那天可以关注一下吧。”

    这两个人故弄玄虚,姜彤也没表露出什么异样但我就感觉她俩不对,是非常的不对劲。

    **

    回家的路上爸爸妈妈极力地表扬了周季果今日的成绩,爸爸开车时感觉像方向盘都不知该如何打了。

    一路顶着街灯霓虹走着,刚出校门路口才通畅了一些。空气因为下过短暂的小雨而变得格外的清新,一潮湿后松树的香气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清新扑鼻仿若置身森林。

    今晚遇到的红灯好似格外多,走到一个转盘路口,那里新开了一家书店,规模还不小,昨天还在装修中今天就试营业了。

    门口摆着营业的花束,又长又宽的街道上被这家店门口占去了一半路之多,上面悬挂着书或者作者的海报,其实很心动。

    彼时爸爸方向一转要开到路旁停车位停车,这一番操作下来周季果不免有点好奇原因,还没等她开口问,爸爸倒先说了,“这新开的书店舟舟保证好奇,索性趁今天正好路过,一起去看看。”

    刚才还对这家店好奇得很,现在就马上要踏进去了。金黄的屋子里光线柔软得很,让人一走进来就心扉大开。

    一层接着一层的通天高似的书架和一中图书馆其实有些类似,木质的架子上感觉缝隙里藏着许多百知,时时刻刻偷尝书卷味道。

    前排杂志摞在一起,上面有店主手写文字牌:爱看请自便,不买也可以,但请爱书的你爱护。

    几字不长,但能看出店主格局之广。

    诸多品类的杂志,有聚焦娱乐登着明星巨大海报的杂志封面,也有几乎每户人家都不缺的《读者》,周季果小时候非常喜欢看《小小姐》,但是不经意之间就停了刊,很久没在市面上见过了,后来见到的更多的只是意林。

    杂志旁边还有摆放着各大名校的明信片还有各种景点的书签等等,是非传统书店的模样的。

    逛了一圈后没买什么,感兴趣的书周季果大多都有了,但是读过几本已经拆开包装的杂志后感觉,杂志也不应该走向被人遗忘的路上,各种各样的无论是学术浓厚的或者更专注生活的,都应该存在的。

    想到此,周季果心里有点为杂志感到怅然,她非常喜欢读过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后看着作者的名字思考她经历了什么能写出这样的文字,而后这个问题又消失被下一个作者代替。

    最后临走时发现凌鹤影常翻看的那本篮球杂志更新了,这本没见他看应该是还没买,故而她挑了一本新的,付了钱拿下。

    在这个纸媒越来越贵的年代,十来块钱能买到一本杂志她竟觉得格外地值得,心里很开心,很期待明日把这本交到他手上时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

    日月一交替时间就过了,晚上似乎也下了一点小雨,但周季果在沉沉睡眠里早就听不见了,也是在她今早拉开窗帘向外看时,外面的世界氤氲着,令人有一丝凛冽的幸福。

    她把杂志仔细地装到书包里,一并带着了所有的作业。跟凌鹤影在一起写作业效率会莫名得变高,她喜欢这种高效率的满足感。

    书包不重,吃过早餐后跟爸妈交代了一下去哪后她就穿上外套出门了,天冷了,妈妈严格监督她有没有穿秋裤,其实这点也不用太担心,不穿的确太冷,每次周季果都好好地穿着,不让自己被冷到。

    还在小区的那个亭子里,短短一周天气冷得再没有大爷愿意在外下棋。凌鹤影见到她来,过来把她的书包转移到他身上后就要过来牵着她的手。

    周季果躲掉了,把手缩在身前。

    “怕什么?”他懒洋洋的,身上有厚重的露气,显然来得不晚,等了能有一阵。约好的九点半见面,不知又是提前多久来了。

    “你几点来的?感觉你身上很冷的样子。”周季果摸了摸他冲锋衣的外套,很是冰手。

    “走路来的,当晨练了。”他说

    冬天早晨晨练,听上去就感觉冷。

    “拿来吧。”周季果主动把他的手拿过来塞到自己的外衣口袋里,凌鹤影顺着动作把一只手扣在周季果的手上,随着她把自己拉过来,只这一瞬周季果都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骨节中都透着寒气。

    昨日那本杂志周季果等不及到他家再给他了,迫不及待地就在出租车上把书包链拉开,凌鹤影见她这个样子非常疑惑,呢喃着问,“这是在做什么”,周季果向他微微一笑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杂志封面还是他最爱的那个篮球明星。

    在凌鹤影疑惑的眼神里,周季果把杂志递给了他,当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差点快要在出租车里跳起来了,还是被司机好言劝住要注意安全才短暂压抑下来兴奋的情绪。

    他低着头双手捧着,指腹一下擦来又擦去,低着头将包装从前观察到后,从上摸到下,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凌鹤影凑来在周季果的耳边轻轻地、反复地道谢,出租车轰隆的机械声响越来越平淡,凌鹤影滚烫的呼吸扑到她的耳缘。

    每一次呼气似乎都是一场隔空的亲吻。

    “开心吗?”

    周季果被他牢牢箍在怀中,拥抱越来越紧。他的开心很明显,是随动作起伏的发丝,是越来越用力的拥抱,是喷涌在耳边的热呼吸。

    他猛烈地点点头,下巴不时磕在周季果的肩膀上,凌鹤影双手上下抚摸了一番她的后背,再一次轻喃道:“开心,特别开心!”

    周季果心里想他未免也太好哄了,笑着问,“只是一本杂志而已你就这么开心啊。”

    一本杂志不贵,比起凌鹤影大方送自己那些,周季果请他几顿饭都不能算贵,但凌鹤影却对她给的杂志这么感兴趣。

    “喜欢啊,宝宝。”

    “比这个更珍贵的是宝宝知道我喜欢什么。”

    凌鹤影的告白接二连三,周季果的害羞成倍累加。

    还好距离不算太远,还好外面温度不高,还好很快就从温暖的车内走出来了,在迎风而立下她的羞涩也很好地降温了。

    没用她们敲门,门自内向外地自动打开了,邱阿姨满面笑容地在门口等着他们进门。

    她一身白色丝绸睡衣,随意挽起来的头发盘成一个髻,有点点碎发在额鬓两边,素着一张脸双手拉过周季果的手将她引进屋里,地上多了一双粉色的毛茸茸的拖鞋,在一双蓝色凉拖旁边安静地摆着。

    “好久不见舟舟了,阿姨好想你的!”邱阿姨吊起来的眉角眼尾加上紧紧握住周季果的双手,“昨天凌鹤影回来说你要来我们家,哎呦别提给阿姨多大的惊喜了。”

    “我爸呢?”

    “去单位了,今天他值班啊。”

    邱阿姨牵着周季果的手走到一楼沙发上坐着,冬天到了沙发上摆着一条巨大的白毛沙发毯,地上的地毯也换成毛茸茸的了,走进这里像是走入毛羽的世界,周身全被温暖包裹住了。

    “昨天听你凌叔叔说你语文竞赛第一名呢!”进屋能有一小阵了,邱阿姨一直都是笑着的,十分亲切。

    她身上自带一种让人想要亲近她的魅力,香水的味道也很清淡好闻,细细闻起来让人心里舒坦周季果轻轻点点头,许久未见还有些拘束。

    凌鹤影走过来,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一腿叠在另一条腿上,随意拿着一颗苹果吃,轻咬一口能听到汁水在口腔中爆发的声音。

    “你一个男生能不能有个坐样,两腿一搭吃个苹果,漫不经心的是不是还得在你右手手指里搭根烟?”邱阿姨佯做怒相呵斥了凌鹤影一声,后者无奈叫了一声“妈”后板了板坐姿。他们母子两个的相处方式与周季果家完全不同,她不免轻笑一下。

    “舟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在家自由散漫惯了。”

    “凌鹤影也不给舟舟拿个水果吃。”其实刚才手里已经被塞过来一个橘子了,邱阿姨一边指使自己儿子给她递水果,一边又跟周季果闲话家常。问她父母近况,还问平时在学校凌鹤影有没有欺负自己,欺负同学。

    周季果忙不迭地一边谢凌鹤影给自己递水果,一边又要回复邱阿姨的话,邱阿姨这话问出来以后凌鹤影变了变神色,周季果看着凌鹤影着急的样子,笑了笑回复邱阿姨,“没有,他很友好的。”

    邱阿姨斜睨了自己儿子一眼,悻悻开口,“平日在家跟个小霸王似的,就怕他上学欺负同学去,尤其是漂亮的女同学。”

    凌鹤影见状,他觉得自己妈妈天马行空有收不住的架势,加之周季果还在这里他便及时打断了妈妈的话头,说周季果来他家是一起学习的,找这个借口便把她从沙发上拉走了。

    一路回他的书房,中间还是那架钢琴,显然是刚刚打理过的。一般人家若是钢琴长久不用,会放置一块差不太多的丝巾以防止落灰,而眼前这架光秃秃的只有商标反着室内光线泛着金光。

    黑色钢琴将人的倒影映射得歪歪扭扭的,人进了去都变了模样。

    “你别听我妈妈瞎说,她这个人最爱开玩笑。”

    周季果点点头,凌鹤影把钢琴琴凳合到钢琴下,黑色的一套在这个简约风格中占了大头,再去就是一整个长木书桌,左上角摆着毛笔架,上面悬着几根小狼毫还有一块平安扣式的白玉。

    凌鹤影把书桌最中间那个旋转椅拉出来让她坐下,他自己又去把钢琴凳拿过来坐在了对面。

    二人不是第一次对面而坐,很快他们就进入状态埋首做题了,只是这是第一次在凌鹤影家,在落地窗的白纱帘前两厢无言地做题。

    说是做题便就是稳下心来做题,在数学上周季果常问他,在一些文科细节上凌鹤影也常问她。

    有一些拿不准的问题有时两个人能争得面红耳赤,不过都是他先摇白旗。

    但也不总是周季果说的对,她们心里是对这类事情有一个固定的处理原则就是:保持自己意见,尊重他人想法。

    当周季果做完两套物化生的综合卷时,卷面上一个问题是钻石中的丁达尔效应。

    这其实有些像小时候的趣味问题,给出了一大段的景象描述,竟也不让你算一些物理值,只是让人有些对钻石中的丁达尔效应有些心向往之,其中有一句话说:钻石里的丁达尔让这永恒的光穿越千年,有远弗届。

    凌鹤影已经在看她送给自己的那一本杂志,看得十分投入。

    周季果不去打扰他,在他的书房的书架上浏览着。多是一些数学、科学等门类的书,很少有文学一类的书,但总也收集着几本极其著名的经典名著。有脂砚斋评的《红楼梦》,也有校订过的《聊斋志异》,还有白先勇的一套文选,《台北人》这一本被他用圆点贴标注上了……很多,一道轻松的男声于她脑袋上方响起,“看什么呢?”

    “我们不太一样啊,我家里几乎都是文学一类的书籍,只有一小块是我妈妈偶尔会读的物理方面的书。但是你家的书架上有许多我不懂甚至从未涉猎过的方面的书。”

    周季果仰着头看这个顶天立地式的书架,有许多上次来还扣住的相框这次立了起来,记录了很多她们一群朋友在一起的瞬间,在最中央的那个相框左下角有那张于安康用拍立得拍的她俩的二人合照。

    “你放在那里你不怕你爸妈看到吗?”周季果指了指那个最中央的相框,他家全家福照片左下角是她们二人的合照,还是很明显的。

    “他们不会轻易进我的房间,再说了全家福里就应该有你。”

    凌鹤影的话是全方位各角度地攻心,周季果从来都没办法能很好地面不改色地接受。

    她赶紧从书架前转身,背后钢琴正对着的墙面空悬一幅字,字有:剩把银红照,去泪到江东。戊寅年七夕凌峰。

    “这个?”周季果记得一月前凌班在课堂上说过他喜欢的是久别重逢的珍贵,用的就是今宵剩把银红照这句举的例子。

    周季果看着这个疑惑,一屋四壁一面通门,一面树窗,一面顶天地的书架一面空墙只悬一幅字。

    凌鹤影言简意赅地解释,“我爸和我妈在九八年再一次相见后的七夕结的婚。”时间都能对得上,怪不得凌班说久别重逢极为珍贵。

    凌鹤影无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手机递过来。看我不明就里的样子便解释道,“密码315513,你把你的指纹输入进去,我别的设备也是这个密码。”

    周季果没有动,凌鹤影这个要求太突然了,一环接着一环,再说她对他的电子设备里的秘密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说在凌鹤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脑袋一片空白,她还是不懂。

    “为什么?”

    “我觉得就连冰冷的电子设备也保留你的痕迹,这很浪漫。”凌鹤影朝她眨眨眼,周季果握着他的手机,点亮屏幕后是一个虚化了的背影。

    周季果按照他告诉她的数字小心地解锁,虚化的背影瞬间清晰了起来,其实那是那日凌鹤影拿着手机与她的自拍,虚化掉后分不清前身还是背影。

    周季果看着凌鹤影,他好整以暇地凑过来递着笑,他轻轻从周季果手中抽回他的手机,抽走的过程中不免在她的指尖上滑了一下。他是故意的。

    他笑着反问,他哪里故意了?

    “你让我解锁,看见你的屏幕故意的。你也故意的用手机从我的指尖上滑走。”那一瞬并不如凌鹤影所说,手机是一个冰冷的电子设备,从她指尖滑走时周季果分明感受到了设备启用过的热度。

    “好吧,宝宝说是故意的就算是吧。”

    话刚说完门口就响起来了敲门声,书桌正中摆着的宜家时钟显示此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写了一半的作业加之休息闲聊了一阵,周季果想此番敲门声应该是叫她们去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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