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起去
“你是那个……那个吉他弹得特别好听的姑娘！”
不曾想老板娘是这反应，江晓舟呆愣住眨了眨眼。
“哎呀！真的是你呀！”
老板娘喜地一拍手，热情拉住江晓舟就往店内走：“来来来，坐坐坐！姨看了那个节目呀，特别喜欢你这小姑娘！长得就讨人喜欢，吉他还弹得那么好！唱歌又好听！哎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闺女就好了！”
江晓舟被她拉着坐下，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无措地看向余深，对方笑着，在她对面落座。
老板娘对她道：“别跟姨客气，吃什么随便点啊！让姨请客哈！”说完转头对余深就换了一个口气，就像父母对自己小孩那样：“你小子，老规矩哈，自己付钱！”
老板娘热情非常，常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练琴写歌的江晓舟其实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一个劲儿跟老板娘说不用客气，最后要了碗和余深一样的鲜虾粥。
没多久，老板娘就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粥，还额外送了一盘卤牛肉和几碟精致小菜：“喏，新尝试的做法，你俩帮我当下小白鼠哈。”
说完立刻回后厨忙去了，江晓舟头回见送这么热情还送这么多食物的店家，不可思议几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小时候住在这附近，家里人没空做饭，每天都来这边吃饭。”见她表情吃惊夸张，余深笑解释道。
那也太好了吧！回忆起曾经江晓舟愤愤道：“上学时我天天去楼下的水果店，那老板可从没送过我半点东西，还因为我是老客就偷塞烂水果给我！不过……”
说着江晓舟意识到了不对劲：“咱们这样在这里吃饭不会被拍到吧？”
她看过的电视剧里明星们出门都把自己捂得老严实了，她现在和余深这样‘大摇大摆’坐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她倒没什么，只是自己现在各种负面新闻满天飞，如果影响到余深就不好了！
余深笑道：“不用担心，我小时候的家就在这里。这片是老城区，居住的大多是老人家，那些人不会跟到这里来的。”
听他这样讲，江晓舟便放下了心。余深叫她趁热先吃饭，她还是忍不住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看网上的消息。
【打得好！太解气了！就应该多打她几巴掌才对！】
【泼麻辣烫算什么啊换我来我就泼硫酸了！】
【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叫她这样欺负人！】
【黑衣服的下手那么轻，怎么，没吃饭啊？】
【那妹子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说的都是真的吗？江晓舟那些黑料都是真的啊？那她也太脏了吧能不能离其他家艺人远点啊？】
【节目组能不能把她赶走啊……】
【这种人就应该被封杀！影响年轻人正确价值观！】
【不是家人们，这黑衣妹子是林霖粉丝啊？？】
有人扒出黑衣女是林霖粉丝，并放出林霖线下活动的照片证明，接着马上就有人带头说，是林霖粉丝看不惯江晓舟抢了她们家正主的位置，要给她们正主出气才有了泼麻辣烫这一出。
林霖突然被拉下水，许多粉丝立即跳出来出来撇清关系，找各种法子证明黑衣女和她们粉丝无关，说她们家粉丝都是很有素质的，网传那些都是江晓舟捏造，想要分散火力，拉她们家下水。
然后大刷特刷各种江晓舟的‘黑料’，想把黑粉是林霖粉丝这件事压下去，江晓舟清净没多久的微博广场又被屠，甚至还有人P黑白遗照。
看到江晓舟吃粥的速度越来越慢，手里的勺子很久没动了，碗里的粥也快冷了，余深忍不住出声道：“先别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再想其他的。”
“哎……”江晓舟点头，正要放下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点开头像一看，竟然是汽水广告那个满脸横肉，大啤酒肚的负责人，陈凯。
他是怎么拿到自己联系方式的？
正准备无视锁上屏幕，那边又发来好友申请，不过这次加上了备注。
【小姑娘，咱们可是签过正正规规的合同的，这违约金可还没找你算呐】
江晓舟读完那几行字又放下了勺子，食欲瞬间全无。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就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喘口气！
不过，谈违约金这种事，不是应该找杨金晶和经纪公司吗？
没等她把这个疑问告诉余深，那头又发来附备注的好友申请，像是猜到她不会通过一样，靠备注来传递消息了。
【不过吧，公司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上午出来见个面细说。或者你愿意按三倍赔偿二十六万四的违约金也行】
多少？？
二十万□□？？
陈凯疯了吗？！
江晓舟反复阅读那条消息确认不是自己看错。她记得清清楚楚合同里的报酬只有几千块。
这二十六万四又是哪里来的？？
这比她之前欠的债的总和都TM多！
注意到她表情怪异，眉头越皱越深，余深开口问：“……怎么了？”
江晓舟愤愤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给他看，情绪不淡定了：“那汽水公司负责人，我拍广告公司分我的钱才八百，他竟然要我赔二十六万四的违约金！他是疯……”
不对。
她又把手机拿回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那条消息：“他说违约金的三倍……是……二十六万四？”
说完，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余深一眼。
对方立即读懂她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焯，杨金晶八万八就把我卖了。”江晓舟忍不住骂了一声。
二十六万四除以三，八万八，这才是真实的报酬金额。之前她签的那些，是杨金晶做的假合同！
这八万八，就是逼她拍低俗擦边广告的金额！
只给自己留不到一成的分成就算了，还做假合同骗她！
江晓舟气得倏地起身，余深问她：“你要去哪儿？”
“杨金晶一直都在拿我当猴耍！我要去找真合同告她！”
余深也起身：“你没车不方便，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晓舟立刻摇头：“……其实，现在这个情况，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所有人都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被人看到了，受我连累一起挨骂……”
刚才看微博那会儿她就看到了，有人因为节目上她和虞江江萧峤他们走的近，就朝他们泼脏水。
他们和这些事毫无关系，都是被她害的，她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受牵连了。
这次余深没有立即接话。
他坐回桌前：“把饭先吃了吧。”
……确实，浪费粮食可耻，也不急这一会儿。江晓舟看着桌上还没怎么动筷的卤牛肉、小菜和海鲜粥，又坐了回去。
江晓舟心事重重，两人没再说话。尚有余温的粥被快速咽下肚，江晓舟向余深道过谢，戴好帽子口罩出了小饭馆。
冬天的晚八点已经黑得像深夜一样了，小巷的灯不知是不是坏了，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江晓舟紧了紧衣领，握着手机继续朝能定位打网约车的路段走。
可不知为何定位总是出错，方向不停变化，就是找不到正确的路。
“爹的，导航都耍我！”江晓舟气得踢了一角路边的石头。
身后突然有车灯亮起，由远至近。
黑色轿车在她身侧停下。
“走吧，一起去。”
驾驶座上的人对她微微笑道。
*
城市霓虹灯快速在车窗外闪过，用帽子口罩把自己遮严实的江晓舟一言不发侧头靠在窗上。
看似在欣赏夜景，其实努力憋着眼眶里兜的两大包泪，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不想被余深看到这幅要掉眼泪的模样。
理智告诉她不要把其他人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来，潜入公司她一人也能做到。
但当余深第二次提出和她一起的时候……
她舍不得再拒绝了。
因为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渴望能和余深一起，同时也很庆幸他愿意陪着自己。所以这一次她忍不住随了心意，没有再拒绝。
缩在车窗角落的江晓舟偷偷揩了一把泪。
一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车在地下室停好，余深也戴好帽子，两人乘坐电梯到达公司所在楼层。
时间接近九点，江晓舟透过玻璃隔断确认公司里没有人后，打开走廊上消防柜的门。原著断更已久，幸好她还记得有个章节里提到过这里藏着个备用钥匙。
成功打开了大门，进去后江晓舟小心翼翼把门再锁上，靠着微弱月光和余深一起摸索到了杨金晶办公室前。
“这个就没钥匙了。”她压低声音道，“不过……”
江晓舟从旁边一个工位上摸出一个回形针，嘿嘿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江晓舟把回形针摆直，插进办公室锁孔看似轻松地转动了几下，只听“咔咔”两声，玻璃门就轻松被打开了。
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这一招，确实把余深看愣了。江晓舟笑嘿嘿解释道：“上学时老忘记带钥匙，被关了好几次，就，多动了动脑筋。”
时间紧迫，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两人不敢耽误，抓紧时间找和陈凯公司签的那份真合同。
“找到了找到了！”江晓舟从一沓合同中找到了汽水公司那份，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广告拍摄的报酬是八万八千元。
她愤愤道：“好啊，真的是八万八！杨金晶心忒黑！”
另一边余深也拿着其他几分合同过来：“这一份，是‘你的愿望’的合同，这几份是你以前接的，你看看对不对。”
果然你的愿望的出场费也和她签的那份合同同样相差十万八千里，再早之前是她还没穿书时的，江晓舟一一拍下照片，再和余深一起把它们放回原位，确保不留下痕迹叫杨金晶察觉。
关上文件柜的门，二人正要离去，身后忽然灯光一亮，走廊的灯被打开。江晓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余深拉着一起躲进了办公桌下面。
办公室门“咔哒”被推开，听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人，江晓舟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祈祷来人千万不要到办公桌后面来，不然她和余深就会被发现了！
幸好脚步声停在了近处，紧接着杨金晶埋怨的声音响起：“不是说那药这个月就能见效吗？看那女的今天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行动？”
接话的是个中年男声，好声好气哄道：“好了宝宝，消消气，谁知道今天会碰上那死婆娘！”
注意到办公桌的背板上刚好有条缝可以看见前面，余深凑了上去，见状江晓舟也学他模样把脸凑到缝隙前，然后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和杨金晶一起出现的中年男竟是亿星的老板，薛泽。
江晓舟震惊，他不是有家室的人吗？喊杨金晶宝宝的人是他？
这是……被她撞破和杨金晶搞婚外情？！
薛泽拿出一个绿丝绒的盒子在杨金晶面前打开，上面躺着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杨金晶眼睛马上亮了，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迫不及待拿起项链在脖颈前试戴。
“不是被那女的定了吗？你怎么拿到的？”她拿出手机照颈间项链，一边问道。
薛泽笑嘻嘻的，脸上全是痤疮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印子，人还没穿着高跟鞋的杨金晶高。他接过杨金晶手里的珍珠项链帮她戴上，一副轻轻松松小事一桩的口气：“只要是你想要的，太阳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一条项链算什么。一会儿的局你就戴着这条项链去，配你今天的裙子。”
说罢拥住杨金晶，两个人激烈吻了起来。江晓舟有些不忍直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收回视线转向余深，恰好此时他也转过头来。
她激动比了个口型：有奸情！
说完才发现，办公桌狭小的空间下两人不知何时靠得特别近，这一回头就脸对上脸，近到她连余深的纤长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近到能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
余深眼里显然也是一怔，想起是自己把他挤到角落，江晓舟脸上倏地一烫，下意识要往后退，却忘了自己躲在狭小的桌底下。
好在余深反应迅速，俯身过来伸手挡在了她的脑袋和桌台之间，避免了碰撞带来的声音。
撞上温软的掌心江晓舟才意识发生什么，而此刻两人的姿势比之前更加尴尬，她几乎被余深揽在了怀中，只是除了护在她头顶的手外，没有肢体的接触。
不曾想老板娘是这反应，江晓舟呆愣住眨了眨眼。
“哎呀！真的是你呀！”
老板娘喜地一拍手，热情拉住江晓舟就往店内走：“来来来，坐坐坐！姨看了那个节目呀，特别喜欢你这小姑娘！长得就讨人喜欢，吉他还弹得那么好！唱歌又好听！哎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闺女就好了！”
江晓舟被她拉着坐下，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无措地看向余深，对方笑着，在她对面落座。
老板娘对她道：“别跟姨客气，吃什么随便点啊！让姨请客哈！”说完转头对余深就换了一个口气，就像父母对自己小孩那样：“你小子，老规矩哈，自己付钱！”
老板娘热情非常，常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练琴写歌的江晓舟其实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一个劲儿跟老板娘说不用客气，最后要了碗和余深一样的鲜虾粥。
没多久，老板娘就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粥，还额外送了一盘卤牛肉和几碟精致小菜：“喏，新尝试的做法，你俩帮我当下小白鼠哈。”
说完立刻回后厨忙去了，江晓舟头回见送这么热情还送这么多食物的店家，不可思议几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小时候住在这附近，家里人没空做饭，每天都来这边吃饭。”见她表情吃惊夸张，余深笑解释道。
那也太好了吧！回忆起曾经江晓舟愤愤道：“上学时我天天去楼下的水果店，那老板可从没送过我半点东西，还因为我是老客就偷塞烂水果给我！不过……”
说着江晓舟意识到了不对劲：“咱们这样在这里吃饭不会被拍到吧？”
她看过的电视剧里明星们出门都把自己捂得老严实了，她现在和余深这样‘大摇大摆’坐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她倒没什么，只是自己现在各种负面新闻满天飞，如果影响到余深就不好了！
余深笑道：“不用担心，我小时候的家就在这里。这片是老城区，居住的大多是老人家，那些人不会跟到这里来的。”
听他这样讲，江晓舟便放下了心。余深叫她趁热先吃饭，她还是忍不住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看网上的消息。
【打得好！太解气了！就应该多打她几巴掌才对！】
【泼麻辣烫算什么啊换我来我就泼硫酸了！】
【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叫她这样欺负人！】
【黑衣服的下手那么轻，怎么，没吃饭啊？】
【那妹子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说的都是真的吗？江晓舟那些黑料都是真的啊？那她也太脏了吧能不能离其他家艺人远点啊？】
【节目组能不能把她赶走啊……】
【这种人就应该被封杀！影响年轻人正确价值观！】
【不是家人们，这黑衣妹子是林霖粉丝啊？？】
有人扒出黑衣女是林霖粉丝，并放出林霖线下活动的照片证明，接着马上就有人带头说，是林霖粉丝看不惯江晓舟抢了她们家正主的位置，要给她们正主出气才有了泼麻辣烫这一出。
林霖突然被拉下水，许多粉丝立即跳出来出来撇清关系，找各种法子证明黑衣女和她们粉丝无关，说她们家粉丝都是很有素质的，网传那些都是江晓舟捏造，想要分散火力，拉她们家下水。
然后大刷特刷各种江晓舟的‘黑料’，想把黑粉是林霖粉丝这件事压下去，江晓舟清净没多久的微博广场又被屠，甚至还有人P黑白遗照。
看到江晓舟吃粥的速度越来越慢，手里的勺子很久没动了，碗里的粥也快冷了，余深忍不住出声道：“先别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再想其他的。”
“哎……”江晓舟点头，正要放下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点开头像一看，竟然是汽水广告那个满脸横肉，大啤酒肚的负责人，陈凯。
他是怎么拿到自己联系方式的？
正准备无视锁上屏幕，那边又发来好友申请，不过这次加上了备注。
【小姑娘，咱们可是签过正正规规的合同的，这违约金可还没找你算呐】
江晓舟读完那几行字又放下了勺子，食欲瞬间全无。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就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喘口气！
不过，谈违约金这种事，不是应该找杨金晶和经纪公司吗？
没等她把这个疑问告诉余深，那头又发来附备注的好友申请，像是猜到她不会通过一样，靠备注来传递消息了。
【不过吧，公司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上午出来见个面细说。或者你愿意按三倍赔偿二十六万四的违约金也行】
多少？？
二十万□□？？
陈凯疯了吗？！
江晓舟反复阅读那条消息确认不是自己看错。她记得清清楚楚合同里的报酬只有几千块。
这二十六万四又是哪里来的？？
这比她之前欠的债的总和都TM多！
注意到她表情怪异，眉头越皱越深，余深开口问：“……怎么了？”
江晓舟愤愤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给他看，情绪不淡定了：“那汽水公司负责人，我拍广告公司分我的钱才八百，他竟然要我赔二十六万四的违约金！他是疯……”
不对。
她又把手机拿回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那条消息：“他说违约金的三倍……是……二十六万四？”
说完，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余深一眼。
对方立即读懂她的意思，点了一下头。
“焯，杨金晶八万八就把我卖了。”江晓舟忍不住骂了一声。
二十六万四除以三，八万八，这才是真实的报酬金额。之前她签的那些，是杨金晶做的假合同！
这八万八，就是逼她拍低俗擦边广告的金额！
只给自己留不到一成的分成就算了，还做假合同骗她！
江晓舟气得倏地起身，余深问她：“你要去哪儿？”
“杨金晶一直都在拿我当猴耍！我要去找真合同告她！”
余深也起身：“你没车不方便，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晓舟立刻摇头：“……其实，现在这个情况，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所有人都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被人看到了，受我连累一起挨骂……”
刚才看微博那会儿她就看到了，有人因为节目上她和虞江江萧峤他们走的近，就朝他们泼脏水。
他们和这些事毫无关系，都是被她害的，她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受牵连了。
这次余深没有立即接话。
他坐回桌前：“把饭先吃了吧。”
……确实，浪费粮食可耻，也不急这一会儿。江晓舟看着桌上还没怎么动筷的卤牛肉、小菜和海鲜粥，又坐了回去。
江晓舟心事重重，两人没再说话。尚有余温的粥被快速咽下肚，江晓舟向余深道过谢，戴好帽子口罩出了小饭馆。
冬天的晚八点已经黑得像深夜一样了，小巷的灯不知是不是坏了，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江晓舟紧了紧衣领，握着手机继续朝能定位打网约车的路段走。
可不知为何定位总是出错，方向不停变化，就是找不到正确的路。
“爹的，导航都耍我！”江晓舟气得踢了一角路边的石头。
身后突然有车灯亮起，由远至近。
黑色轿车在她身侧停下。
“走吧，一起去。”
驾驶座上的人对她微微笑道。
*
城市霓虹灯快速在车窗外闪过，用帽子口罩把自己遮严实的江晓舟一言不发侧头靠在窗上。
看似在欣赏夜景，其实努力憋着眼眶里兜的两大包泪，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不想被余深看到这幅要掉眼泪的模样。
理智告诉她不要把其他人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来，潜入公司她一人也能做到。
但当余深第二次提出和她一起的时候……
她舍不得再拒绝了。
因为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渴望能和余深一起，同时也很庆幸他愿意陪着自己。所以这一次她忍不住随了心意，没有再拒绝。
缩在车窗角落的江晓舟偷偷揩了一把泪。
一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车在地下室停好，余深也戴好帽子，两人乘坐电梯到达公司所在楼层。
时间接近九点，江晓舟透过玻璃隔断确认公司里没有人后，打开走廊上消防柜的门。原著断更已久，幸好她还记得有个章节里提到过这里藏着个备用钥匙。
成功打开了大门，进去后江晓舟小心翼翼把门再锁上，靠着微弱月光和余深一起摸索到了杨金晶办公室前。
“这个就没钥匙了。”她压低声音道，“不过……”
江晓舟从旁边一个工位上摸出一个回形针，嘿嘿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江晓舟把回形针摆直，插进办公室锁孔看似轻松地转动了几下，只听“咔咔”两声，玻璃门就轻松被打开了。
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这一招，确实把余深看愣了。江晓舟笑嘿嘿解释道：“上学时老忘记带钥匙，被关了好几次，就，多动了动脑筋。”
时间紧迫，拖得越久风险越大，两人不敢耽误，抓紧时间找和陈凯公司签的那份真合同。
“找到了找到了！”江晓舟从一沓合同中找到了汽水公司那份，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广告拍摄的报酬是八万八千元。
她愤愤道：“好啊，真的是八万八！杨金晶心忒黑！”
另一边余深也拿着其他几分合同过来：“这一份，是‘你的愿望’的合同，这几份是你以前接的，你看看对不对。”
果然你的愿望的出场费也和她签的那份合同同样相差十万八千里，再早之前是她还没穿书时的，江晓舟一一拍下照片，再和余深一起把它们放回原位，确保不留下痕迹叫杨金晶察觉。
关上文件柜的门，二人正要离去，身后忽然灯光一亮，走廊的灯被打开。江晓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余深拉着一起躲进了办公桌下面。
办公室门“咔哒”被推开，听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人，江晓舟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祈祷来人千万不要到办公桌后面来，不然她和余深就会被发现了！
幸好脚步声停在了近处，紧接着杨金晶埋怨的声音响起：“不是说那药这个月就能见效吗？看那女的今天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行动？”
接话的是个中年男声，好声好气哄道：“好了宝宝，消消气，谁知道今天会碰上那死婆娘！”
注意到办公桌的背板上刚好有条缝可以看见前面，余深凑了上去，见状江晓舟也学他模样把脸凑到缝隙前，然后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和杨金晶一起出现的中年男竟是亿星的老板，薛泽。
江晓舟震惊，他不是有家室的人吗？喊杨金晶宝宝的人是他？
这是……被她撞破和杨金晶搞婚外情？！
薛泽拿出一个绿丝绒的盒子在杨金晶面前打开，上面躺着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杨金晶眼睛马上亮了，原本生气的脸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迫不及待拿起项链在脖颈前试戴。
“不是被那女的定了吗？你怎么拿到的？”她拿出手机照颈间项链，一边问道。
薛泽笑嘻嘻的，脸上全是痤疮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印子，人还没穿着高跟鞋的杨金晶高。他接过杨金晶手里的珍珠项链帮她戴上，一副轻轻松松小事一桩的口气：“只要是你想要的，太阳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一条项链算什么。一会儿的局你就戴着这条项链去，配你今天的裙子。”
说罢拥住杨金晶，两个人激烈吻了起来。江晓舟有些不忍直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收回视线转向余深，恰好此时他也转过头来。
她激动比了个口型：有奸情！
说完才发现，办公桌狭小的空间下两人不知何时靠得特别近，这一回头就脸对上脸，近到她连余深的纤长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近到能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
余深眼里显然也是一怔，想起是自己把他挤到角落，江晓舟脸上倏地一烫，下意识要往后退，却忘了自己躲在狭小的桌底下。
好在余深反应迅速，俯身过来伸手挡在了她的脑袋和桌台之间，避免了碰撞带来的声音。
撞上温软的掌心江晓舟才意识发生什么，而此刻两人的姿势比之前更加尴尬，她几乎被余深揽在了怀中，只是除了护在她头顶的手外，没有肢体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