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婚礼的时候,江逾白所处的宾客席位置格外的好——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结婚。

    在台下鼓掌的时候,他看着夏歌穿着婚纱的样子,美得惊人。

    身边有个墨绿色眸子的人看着他端着酒杯毫不客气喝酒掩盖失落的样子,嗤笑一声后,对着他举起了杯子。

    “敬我们,这些失意者。”

    江逾白皱了皱眉,却端起酒杯再度喝了下去,只是起身的时候却冷哼了一声,“你在开庭的时候坐在台下的样子,真是狗腿极了。”

    出差的时候,他不过是恰巧来到了伦敦,也不过是恰巧遇到了夏歌出庭的第一个案子审理的时间,更不过是恰巧赶上对那个案子感兴趣。

    所以到了开庭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恰巧,出现在了观众席上,自然也是恰巧遇到了这位David先生。

    还不等David开口说什么,他站起身,“准确来说,这位卫国同志,你是因为过去不洁身自好早就失去竞争的资格,”

    此时他从上而下地注视着对方的墨绿色眼睛,神情中带了一丝轻蔑,“我们,可从来不一样。”

    说完转身离去。

    他们怎么能算一样呢,江逾白叹了一口气,他不过是迟了一步,或者说,他输就输在太过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

    那一日他在观众席上,看着脸上神情轻松将所有的证据几乎可以用完美的逻辑来形成闭环的夏歌,让对手几乎没有任何反驳之力。那时候的江逾白就知道,自己错的太过了。

    他骂着自己弟弟江回舟的话,何尝不是在责问自己呢?

    江回舟自大自傲,不懂什么是爱,只顾为了所谓的面子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大放厥词。

    而自己碍于所谓的面子,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最初误以为夏歌的爱慕金钱贪慕虚荣错得离谱,却仍旧用一种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态度,俯瞰着对方的不堪和落寞。

    江回舟当初是个蠢货没错。

    可是他江逾白,连蠢货都不如。

    婚后的江回舟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现在上班工作倒是多了一份紧迫感,用他的话说是。

    “要努力工作,姐姐说等到明年春天就带我沿着她生活过的痕迹开始度蜜月!”

    对此江逾白冷笑一声,挑着眉慢条斯理的说道:“还叫姐姐呢,真是,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江回舟云淡风轻,神色中带了点胜利者的骄傲:“是啊,没办法,姐姐说了就是喜欢我这种幼稚一点的。”

    “而且现在我这有了家庭啊,肩上的负担也变重了,哥,公司里的事,你还是得多费心。”

    江逾白:“······”

    想报警把自家弟弟抓起来怎么办。

    但转念一向,江回舟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要不他想想办法把自己关起来得了,以免老是看到这家伙得意洋洋的脸,着实可恶。

    深夜的时候,面对黑暗,人心中的贪婪和欲望会不断的滋生而后蔓延至全身。妒忌会趁机躲在其中,扰乱江逾白的思考。

    他为什么会喜欢夏歌,这个问题在他承认之后越发的让他在深夜睡不着。

    人类的逻辑其实很好理解,他错怪了她,开始关注她。

    从开始关注的那一刻起,谁又能不被夏歌吸引呢?倔强,骄傲,善良却又带了锋芒,那双漂亮的眼睛谁都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即使知道会被她的光芒灼伤,却仍旧愿意,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

    失眠还有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对于江逾白来说,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他每天都在努力的假装自己已经忘却,只是日益消瘦的体态还有越来越疲惫的神色,轻易就在江回舟面前将他出卖了。

    直到那一日,他似乎是又忙碌了一整天,至于怎么晕过去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一贯喜欢和他斗嘴的弟弟江回舟坐在一边沉着脸看着他,像是思考了好久的样子。

    江逾白不知道他弟弟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去管。

    “真的这么放不下吗?”突然,江回舟看着自己的哥哥开口说了话,他的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皱了皱眉,江逾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不用你管。”

    “你是我哥,江逾白,我们是兄弟,”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的哥哥,江回舟向来骄傲得意的脸上全是严肃,“如果,我是说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够了,”闭了闭眼睛,江逾白叹了口气,“我知道,正因为我们是兄弟。”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江回舟,刚刚自己弟弟身上的气场竟然和夏歌如出一辙,这也难怪。

    这家伙现在思维模式以及生活方式都朝着对方靠拢,自然现在是越来越像了。

    “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共同养过的那株玫瑰花么?”忽然江回舟扯开了话题,他开口说着,神色也带了点点怀念,“妈妈说,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一朵玫瑰,虽然那株玫瑰归你所有,但是依旧可以让我嗅到它的花香。”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江逾白神色一变,他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自己,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却只是叹了口气。

    “她不是一株玫瑰花,她有自己的思想,有·······”

    江回舟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了一声,“哥,你想什么呢,只是让她给你做意定监护人罢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装作不经意的丢下一句话,没有去看身后江逾白的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波澜,直接转身离去了。

    毕竟,这件事他倒也不是无的放矢,得先找夏歌商量一下,不过,怎么商量以及商量的方式和结果,还得由他江回舟来决定。

    晚上的时候,洗完澡的夏歌注意到今天的江回舟似乎格外的热情。

    虽然这家伙平时就足够热情了,但是今天居然意外的配合,甚至摸清了自己的喜好一般,带了一对超级可爱的毛绒猫耳。

    她偏了偏头,看着将自己打扮的格外诱人的江回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说吧,有什么事?”

    而那家伙却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只真正的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吻了一下她的手指,而后引导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身后。

    江回舟太知道自己对姐姐的吸引力了,对方最喜欢的自己的就是像小猫咪一样,乖巧又带了点野性,专属于她的同时又有着尖锐的爪子。

    夏歌怔了一下,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她诧异的揉捏了一下,而后将整个手掌贴了上去。

    这毛茸茸的感觉,分明是,一条毛绒绒的小猫尾巴。她恶意的伸出手,稍微的用力扯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了小猫恼怒的闷哼声。

    这尾巴,连接的地方······夏歌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贴了过去,“先说,有什么事。”

    江回舟仿佛看出了她的犹豫,低头又舔吻一口她的脖子,用毛绒绒的耳朵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蹭了蹭,而后小声地说道:“如果,姐姐一会还有力气的话,我就再和姐姐说。”

    很好,小猫咪的挑衅彻底惹恼了主人。

    她决定亲手惩罚一下这一只不乖巧的小猫咪,毕竟,对方已经把弱点全部摆到了明面上,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逃不过坏女人的手掌心。

    夏歌本来想循序渐进,层层追击,却不料扯开小猫咪那件半遮不遮的衣服之后,惊讶的发现上面缠上了几条红色的绳子,上面还不经意的挂了几个铃铛。

    她有些懵圈,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是让她怀疑其中蕴含了多大的危险——譬如上次,硬是将要和在自己律所发光发热的何沐言几句话激励到再度出国留学,让自己少了一个左膀右臂。

    那一次,也不过是委屈的让自己骑在他身上胡闹了三日就忍不住反客为主,那这次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就看到对方自己摸了一下其中的一颗铃铛,那一圈绳结的位置格外的显眼,夏歌一下子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了。

    算了,夏歌承认自己的自制力从来都是很差的。

    毕竟最开始对方不过是心机的洗了个澡,不经意的掉了下浴巾,再不经意的惊呼一下,就被自己急火火的拉到了·······好了,不能再想了······

    ——

    等到最后,夏歌更加明白一个问题,实在是不是她立场不坚定,而是敌人江回舟太过狡猾,故意勾的她在欲罢不能手脚发软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姐姐,可以帮忙给我哥当意定监护人吗?”

    夏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难得眼眶里水汪汪的,看的江回舟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在坚持自己的问题。

    “姐姐,帮帮忙嘛~”

    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的!夏歌的气息都不匀了,硬撑着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字,“行。”

    “姐姐真好,”身上的小猫咪似乎恢复了乖巧的样子,将尾巴递给了主人,“现在,请姐姐随便享用你的专属奖励吧。”

    不久之后,江氏集团全体员工,上到高层下至清洁工阿姨,都收到了一份关于意定监护的科普。

    据传,这份文件,是由江氏集团总裁江逾白连夜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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