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沈南轻很久没来见她了。
简婵习惯陪伴，不擅长打扰，沈南轻的工作总是很忙。
好几次明明人就在她的身边，却心不在焉，一通电话打来又匆匆离开。
简婵不是软弱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渴望过见到沈南轻，她真的很害怕，她觉得死亡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差一点。
就差一点。
背部的灼伤感越来越强烈，剧烈的烧伤感和疼痛让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如果她的反应不够快，让硫酸大面积泼洒到了五官、肢体，她应该还是能被顺利救下，维持住生命体征，不会轻易死掉。
可是那样的话，她也很难活下去了。
很可笑吧，连普通出身都算不上的人，自尊感却强的要命，尤其在沈南轻面前。
全世界她最不想让沈南轻同情，最怕被他看轻。
她在医院处理完背部的伤口，马不停蹄地赶往和沈南轻约见的地点。
糟糕的经历不能冲淡即将和他见面的快乐，她不需要安慰，可能沈南轻给她一个怀抱就够。
可是没有。
迎接她满心委屈，满心期待的人里，没有沈南轻。】
提供完简婵的心情独白，系统再度提示：
“请宿主注意！托管时长还剩下最后七分钟！请合理把控时长，期待您的表现。”
系统的羊毛还剩下最后七分钟？
那简婵当然是，能薅就薅啦。
.
单梁是沈南轻的私人助理，和他一起来的是沈南轻聘请的专业律师。
这位律师和单梁一起共事了七次，对接下来的工作轻车熟路，不过是个贵公子哥找到真爱后，大方拿出丰厚遣散费和其他女友好聚好散的保密业务。
沈南轻的情人均为女艺人，年轻漂亮又能认清形势。签字、盖手印，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和情感补偿，一气呵成，相当痛快。
有了前车之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次也会同样轻松。
表针转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三分钟。
等待其实是一件无比枯燥的事情，他无聊地回想起照片里看到的那张面孔，美丽单薄的百合花一样的气质，看起来快要消失透明了。
律师跟单梁确定：“等会我们约见的是沈先生的第八任简婵简小姐？”
“或者说，”他开了个玩笑：“她和沈先生的恋爱顺序，应该和夏菡小姐并列第七？”
哪怕是他这样常年不关注演艺明星的人，也很难不对简婵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简婵身上的标签和她给人的感觉差别太大了。
任谁看到简婵的第一眼都不会把那些难听无比的词汇和她联系起来的。
但是偏偏，她几乎成为这些词汇的明星代言人。
想到那张隽秀婉娈的脸庞，他毫不客气地在心中点评：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念头一起，放松之下便自然带出几分轻蔑。
单梁看着他，突然开口：“是第一任。”
“什么？”
单梁把身体侧过来，神色认真地重复：“我说，简小姐是沈先生的第一任女友，不是什么第七任第八任。”
也是最值得、最应该被爱的那个。他在心里补充道。
单梁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负责处理沈南轻的感情私事，无论是对接影视资源，还是帮女伴挑选礼物，甚至连学习怎么哄人开心都是他的日常工作。
可以说他以置身事外，旁观者清的角度参与了沈南轻在感情上做的每一个决定。
遇见岑灵的时候，沈南轻还很年轻，心智行为难免不够成熟，某些方面甚至让单梁感觉到相当幼稚。
但无疑沈南轻是爱岑灵的。
他一直这么以为。
爱情或许就像沈南轻和岑灵这样，患得患失，充满计较，有的时候霸道破坏，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再费尽心思让对方回头。
直到他偶然间见到沈南轻提及简婵时的表情。
那是深夜。
沈南轻又一次和岑灵不欢而散，他在下午五点四十五分通知单梁帮他挑选道歉礼物。对象是岑灵，单梁选择加班完成工作，挑好以后习惯性让沈南轻过目，却迟迟等不到答复。
这并不符合常态，于是他赶到沈南轻常住的别墅区——那里离岑灵的公寓最近，结果也的确如此，沈南轻因为醉酒高烧不省人事，倒在地毯上。
他擅作主张地叫来岑灵，本来以为沈南轻醒后会开心，没想到在岑灵走后，他呲牙咧嘴地告诉自己：“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叫岑灵来了，她工作很辛苦。”
“以及，”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擦出来的淤青，苦笑着说：“她一点也不适合伺候人。”
单梁下意识道：“那应该叫谁？”
他以为沈南轻会勃然大怒，毕竟他的心里只有岑灵。
结果他思考了会，竟然笑着跟他说：“简婵。叫简婵来吧。”
沈南轻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
提到简婵，连眼角都不受控制的温柔在笑。
惊鸿一瞥。
他还没有见过简婵真人，却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很久。
他以为自己是了解沈南轻的——直到沈南轻选择和岑灵官宣，让他来处理和简婵的分手事宜之前。
在单梁看来，这完全是一个两败俱伤的错误决定。
沈南轻知道简婵有多爱他，却搞不明白自己对简婵的在意已经超出预算太多。
过分地把在岑灵面前收束的恶劣因子尽数投射到简婵身上，还自负地认为简婵不会难过，只要他能施恩让她靠近，简婵就应该心满意足。
毕竟她那么爱他。
爱到可以放弃事业。每回他在岑灵那吃瘪，都要从简婵身上得到安慰，任性固执，不给简婵回旋的余地，电话打去人就一定要来，不在乎她会不会因此流失工作机会，被人诟病。
反正简婵会原谅他。
简婵爱他是怎样毫无保留的，沈南轻一直都很清楚。
单梁看着如游魂般向他飘来的简婵，漠然地想，沈南轻最好永远不要意识到他的真实心意，因为——
他一定会后悔。
.
“恭喜宿主，获得小助理提供的2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单梁提供的10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律师提供的50点表演人气值。”
“……”
灵魂已经修复完毕的简婵，索性把积分总结的定时提醒改成随时提醒。
听着人气值到账的声音，简婵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为了防止干扰，开启静音模式后，她走进包厢，在单梁两人的对面坐下。
桌上早就摊开了一份封口协议。
属于沈南轻的那栏，已经签好名字。
死掉的尸体都不能比简婵此刻的脸色难看。
“他叫我来，是要分手？”她不明白，“连这种事情，他都要让你们来代劳吗？”
简婵视线模糊到快要看不清白纸上印好的字：“封口协议？跟我谈恋爱，让他感觉这么丢脸吗？”
律师接过她的话头：“严格来说，你和沈先生并不属于正常恋爱关系，毕竟按常识论，恋爱关系需要双方承认并且在进行中才能算的，对吗？”
他笑了笑，“简小姐你看，恋爱关系圈定的人数是彼此双方，只能有两个，是不能多也不能少的，还要在大众面前公开承认恋情……据我所知，沈先生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公开承认过任何感情消息。”
律师抬起头，“冒昧地问一句，您认为您跟沈先生满足了几点呢？”
简婵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律师似乎从简婵的茫然神色中捕捉到什么稀奇事物，这位简小姐不会以为——
他清了清喉咙，试探着道：“那我不妨把话说得再清楚些，简小姐，你跟沈先生的恋爱关系里有太多人的存在，您不是唯一，而且沈先生已经找到了真爱，相信您是聪明人，应该也会知道纠缠无益，不如就像沈先生之前的七个女友一样……”
简婵觉得她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明明心脏紧缩发酸，面色却因为发笑而变得红润。
“今天是什么愚人节吗？”她说，“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觉得很好笑。”
好笑到她不信，还是流了满脸的泪。
“是不是玩笑，我想简小姐应该很清楚。”律师的声音低下去，“简小姐，你不会以为你和沈先生是真的在谈恋爱吧？”
单梁道：“如果不相信的话，简小姐可以打开社交平台看一眼，相信能帮助您做出自己的判断。”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上面是沈南轻更新在社交平台上的，和岑灵的最新亲密合照。
简婵确认了一遍。
那确实是沈南轻的账号。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大哭大叫歇斯底里，简婵只是异常沉默地注视着手机界面，眼神仿佛失去焦点般漫无目的的游移。
沉默如同一个漫长世纪，简婵才轻声地问：“岑灵是他每次接完电话，从我这里离开去见的那个人吗？”
单梁：“是。”
简婵垂眼：“我不明白。他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
单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简婵轻声说：“原来他们骂我骂得都没错，我真的是小三啊。”
“不是，”单梁说：“你只是……”太痴。
他选择了一个更准确的词：“你只是炮灰而已。”
华夏百科里对炮灰的释义是：炮灰，意为被强迫参加非正义战争去送命的士兵。
这就是沈南轻在他和岑灵的这场爱情战争里，给简婵最初，也是最终的定位。
简婵张了张嘴，无力地问：“那沈南轻知道我今天身上发生的……”
“知道。”单梁别过眼，似是不忍再看：“沈先生知道……您被泼硫酸的事情。”
“哦。”简婵脱力般低下头说：“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按照剧情，简婵会配合他们，在协议上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签好自己的大名，然后失魂落魄地在大海里永远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在这个时候。
“托管时长全部赠送完毕！恭喜宿主完成关键剧情！奖励20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您获得【演艺新星】称号，首次获得该称号奖励2000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单梁、律师等提供的表演人气值5000点，累计共9100点，换取续命时长9天14小时40分钟。请宿主在演艺事业上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演技续命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我们的宗旨是，能活就活，能苟苟住！”
笔尖落到纸面。
签名处的简字已经成型了一半。
忽然顿住。
简婵慢慢直起身体，像是从这具破败的、毫无生息的躯体里重新长出脊骨似的，随着她仰头的动作，生机一寸寸地迸发，窗外未熔尽的霞光打在她的面庞，目光炯炯，神采熠熠。
她笑起来，露出尖尖虎牙，摄几分杀伐之气：“分手，可以。补偿，还不够。我要沈南轻亲自来跟我谈。”
简婵习惯陪伴，不擅长打扰，沈南轻的工作总是很忙。
好几次明明人就在她的身边，却心不在焉，一通电话打来又匆匆离开。
简婵不是软弱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渴望过见到沈南轻，她真的很害怕，她觉得死亡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差一点。
就差一点。
背部的灼伤感越来越强烈，剧烈的烧伤感和疼痛让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如果她的反应不够快，让硫酸大面积泼洒到了五官、肢体，她应该还是能被顺利救下，维持住生命体征，不会轻易死掉。
可是那样的话，她也很难活下去了。
很可笑吧，连普通出身都算不上的人，自尊感却强的要命，尤其在沈南轻面前。
全世界她最不想让沈南轻同情，最怕被他看轻。
她在医院处理完背部的伤口，马不停蹄地赶往和沈南轻约见的地点。
糟糕的经历不能冲淡即将和他见面的快乐，她不需要安慰，可能沈南轻给她一个怀抱就够。
可是没有。
迎接她满心委屈，满心期待的人里，没有沈南轻。】
提供完简婵的心情独白，系统再度提示：
“请宿主注意！托管时长还剩下最后七分钟！请合理把控时长，期待您的表现。”
系统的羊毛还剩下最后七分钟？
那简婵当然是，能薅就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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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梁是沈南轻的私人助理，和他一起来的是沈南轻聘请的专业律师。
这位律师和单梁一起共事了七次，对接下来的工作轻车熟路，不过是个贵公子哥找到真爱后，大方拿出丰厚遣散费和其他女友好聚好散的保密业务。
沈南轻的情人均为女艺人，年轻漂亮又能认清形势。签字、盖手印，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和情感补偿，一气呵成，相当痛快。
有了前车之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次也会同样轻松。
表针转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三分钟。
等待其实是一件无比枯燥的事情，他无聊地回想起照片里看到的那张面孔，美丽单薄的百合花一样的气质，看起来快要消失透明了。
律师跟单梁确定：“等会我们约见的是沈先生的第八任简婵简小姐？”
“或者说，”他开了个玩笑：“她和沈先生的恋爱顺序，应该和夏菡小姐并列第七？”
哪怕是他这样常年不关注演艺明星的人，也很难不对简婵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简婵身上的标签和她给人的感觉差别太大了。
任谁看到简婵的第一眼都不会把那些难听无比的词汇和她联系起来的。
但是偏偏，她几乎成为这些词汇的明星代言人。
想到那张隽秀婉娈的脸庞，他毫不客气地在心中点评：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念头一起，放松之下便自然带出几分轻蔑。
单梁看着他，突然开口：“是第一任。”
“什么？”
单梁把身体侧过来，神色认真地重复：“我说，简小姐是沈先生的第一任女友，不是什么第七任第八任。”
也是最值得、最应该被爱的那个。他在心里补充道。
单梁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负责处理沈南轻的感情私事，无论是对接影视资源，还是帮女伴挑选礼物，甚至连学习怎么哄人开心都是他的日常工作。
可以说他以置身事外，旁观者清的角度参与了沈南轻在感情上做的每一个决定。
遇见岑灵的时候，沈南轻还很年轻，心智行为难免不够成熟，某些方面甚至让单梁感觉到相当幼稚。
但无疑沈南轻是爱岑灵的。
他一直这么以为。
爱情或许就像沈南轻和岑灵这样，患得患失，充满计较，有的时候霸道破坏，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再费尽心思让对方回头。
直到他偶然间见到沈南轻提及简婵时的表情。
那是深夜。
沈南轻又一次和岑灵不欢而散，他在下午五点四十五分通知单梁帮他挑选道歉礼物。对象是岑灵，单梁选择加班完成工作，挑好以后习惯性让沈南轻过目，却迟迟等不到答复。
这并不符合常态，于是他赶到沈南轻常住的别墅区——那里离岑灵的公寓最近，结果也的确如此，沈南轻因为醉酒高烧不省人事，倒在地毯上。
他擅作主张地叫来岑灵，本来以为沈南轻醒后会开心，没想到在岑灵走后，他呲牙咧嘴地告诉自己：“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叫岑灵来了，她工作很辛苦。”
“以及，”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擦出来的淤青，苦笑着说：“她一点也不适合伺候人。”
单梁下意识道：“那应该叫谁？”
他以为沈南轻会勃然大怒，毕竟他的心里只有岑灵。
结果他思考了会，竟然笑着跟他说：“简婵。叫简婵来吧。”
沈南轻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
提到简婵，连眼角都不受控制的温柔在笑。
惊鸿一瞥。
他还没有见过简婵真人，却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很久。
他以为自己是了解沈南轻的——直到沈南轻选择和岑灵官宣，让他来处理和简婵的分手事宜之前。
在单梁看来，这完全是一个两败俱伤的错误决定。
沈南轻知道简婵有多爱他，却搞不明白自己对简婵的在意已经超出预算太多。
过分地把在岑灵面前收束的恶劣因子尽数投射到简婵身上，还自负地认为简婵不会难过，只要他能施恩让她靠近，简婵就应该心满意足。
毕竟她那么爱他。
爱到可以放弃事业。每回他在岑灵那吃瘪，都要从简婵身上得到安慰，任性固执，不给简婵回旋的余地，电话打去人就一定要来，不在乎她会不会因此流失工作机会，被人诟病。
反正简婵会原谅他。
简婵爱他是怎样毫无保留的，沈南轻一直都很清楚。
单梁看着如游魂般向他飘来的简婵，漠然地想，沈南轻最好永远不要意识到他的真实心意，因为——
他一定会后悔。
.
“恭喜宿主，获得小助理提供的2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单梁提供的10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律师提供的50点表演人气值。”
“……”
灵魂已经修复完毕的简婵，索性把积分总结的定时提醒改成随时提醒。
听着人气值到账的声音，简婵的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为了防止干扰，开启静音模式后，她走进包厢，在单梁两人的对面坐下。
桌上早就摊开了一份封口协议。
属于沈南轻的那栏，已经签好名字。
死掉的尸体都不能比简婵此刻的脸色难看。
“他叫我来，是要分手？”她不明白，“连这种事情，他都要让你们来代劳吗？”
简婵视线模糊到快要看不清白纸上印好的字：“封口协议？跟我谈恋爱，让他感觉这么丢脸吗？”
律师接过她的话头：“严格来说，你和沈先生并不属于正常恋爱关系，毕竟按常识论，恋爱关系需要双方承认并且在进行中才能算的，对吗？”
他笑了笑，“简小姐你看，恋爱关系圈定的人数是彼此双方，只能有两个，是不能多也不能少的，还要在大众面前公开承认恋情……据我所知，沈先生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公开承认过任何感情消息。”
律师抬起头，“冒昧地问一句，您认为您跟沈先生满足了几点呢？”
简婵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律师似乎从简婵的茫然神色中捕捉到什么稀奇事物，这位简小姐不会以为——
他清了清喉咙，试探着道：“那我不妨把话说得再清楚些，简小姐，你跟沈先生的恋爱关系里有太多人的存在，您不是唯一，而且沈先生已经找到了真爱，相信您是聪明人，应该也会知道纠缠无益，不如就像沈先生之前的七个女友一样……”
简婵觉得她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明明心脏紧缩发酸，面色却因为发笑而变得红润。
“今天是什么愚人节吗？”她说，“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觉得很好笑。”
好笑到她不信，还是流了满脸的泪。
“是不是玩笑，我想简小姐应该很清楚。”律师的声音低下去，“简小姐，你不会以为你和沈先生是真的在谈恋爱吧？”
单梁道：“如果不相信的话，简小姐可以打开社交平台看一眼，相信能帮助您做出自己的判断。”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上面是沈南轻更新在社交平台上的，和岑灵的最新亲密合照。
简婵确认了一遍。
那确实是沈南轻的账号。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大哭大叫歇斯底里，简婵只是异常沉默地注视着手机界面，眼神仿佛失去焦点般漫无目的的游移。
沉默如同一个漫长世纪，简婵才轻声地问：“岑灵是他每次接完电话，从我这里离开去见的那个人吗？”
单梁：“是。”
简婵垂眼：“我不明白。他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
单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简婵轻声说：“原来他们骂我骂得都没错，我真的是小三啊。”
“不是，”单梁说：“你只是……”太痴。
他选择了一个更准确的词：“你只是炮灰而已。”
华夏百科里对炮灰的释义是：炮灰，意为被强迫参加非正义战争去送命的士兵。
这就是沈南轻在他和岑灵的这场爱情战争里，给简婵最初，也是最终的定位。
简婵张了张嘴，无力地问：“那沈南轻知道我今天身上发生的……”
“知道。”单梁别过眼，似是不忍再看：“沈先生知道……您被泼硫酸的事情。”
“哦。”简婵脱力般低下头说：“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按照剧情，简婵会配合他们，在协议上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签好自己的大名，然后失魂落魄地在大海里永远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在这个时候。
“托管时长全部赠送完毕！恭喜宿主完成关键剧情！奖励2000点表演人气值。”
“恭喜您获得【演艺新星】称号，首次获得该称号奖励2000表演人气值。”
“恭喜宿主获得来自单梁、律师等提供的表演人气值5000点，累计共9100点，换取续命时长9天14小时40分钟。请宿主在演艺事业上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演技续命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我们的宗旨是，能活就活，能苟苟住！”
笔尖落到纸面。
签名处的简字已经成型了一半。
忽然顿住。
简婵慢慢直起身体，像是从这具破败的、毫无生息的躯体里重新长出脊骨似的，随着她仰头的动作，生机一寸寸地迸发，窗外未熔尽的霞光打在她的面庞，目光炯炯，神采熠熠。
她笑起来，露出尖尖虎牙，摄几分杀伐之气：“分手，可以。补偿，还不够。我要沈南轻亲自来跟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