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看到一逸在聚餐时兴致不高,担心她是不是水土不服吃不惯这里的菜,所以消化不良。聚餐结束后却找不到她,打电话也接不通。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他开始担心她遇到危险,四处寻找。

    他刚刚问前台“有没有见过一位二十多岁长相漂亮的黑头发中国女性?”才知道她刚刚坐电梯上楼了。苏昱着急地按了几次电梯按钮,却只见电梯的指示灯还在楼层间跳跃,于是转身去了楼梯间。

    没想到一上来竟看到,季云帆紧紧搂着一逸!而且一逸的眼睛有明显的哭过的红肿。他快步冲过去把一逸拉回自己的身后,质问云帆:“你想对喝醉酒的人做什么?”

    “就算三年未见,你也该知道我的人品。”

    “害自己喜欢的人遭受校园霸凌,你却不管不问的人品吗?”说罢就带着一逸离开。

    一逸刚来苏家时,苏昱对她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也没有太多的反感——一只瘦瘦小小黑黑的丑小鸭又能有什么影响。但他们每天一起上学、写作业、吃饭,他倒也生出了一种哥哥对妹妹的责任感。

    季云帆是他在高中时期的好友——插科打诨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云帆那个时候虽然成绩优异,但更喜欢绘画。他们尤其喜欢在体育课上翘课。云帆会回教室画画,而苏昱则趴在桌上补觉。他们坐在靠窗的前后桌。尤其夏天,教室里开着空调温度凉爽,再配上窗外的几声蝉鸣,最好睡不过了。

    那一次,苏昱睡着后因为胳膊太麻,没一会儿就醒了。他在季云帆身后看他的画。他画的是下面的操场,红色的跑道上许多模糊的身影,其中被清晰刻画的只有一个背影。苏昱也扭头看楼下的操场,仔细和画面对照,原来这小子画的是一逸!兔子想吃窝边草!

    云帆还在前面沉浸的作图,后面的苏昱已经在作为一个哥哥的角度审视他:性格有点内向、家室和苏家匹配、颜值和一逸很般配,但是他喜欢画画这工作不一定能赚得到钱。那到时候我这个当哥的多补贴他们一点。以后要盯紧他们了,高考前不能搞小动作。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俩闷葫芦说不准还得他以后撮合撮合才能成。

    感觉已经帮妹妹找好人生另一半的苏昱又轻松愉快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流言四起,苏昱一向不关注这些小道八卦。只是偶然听到这流言竟然和一逸有关,他才拉个人来打听问话。这才知道居然有人在传“沈一逸说季云帆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沈一逸就是为了攀上季家才传这种话”……苏昱听后气不打一处来,这堆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

    打那以后苏昱就开始警告那些散播流言的人,每次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些,他就过去吓唬他们:“你们再乱讲这些话,我就让你们家干不下去,不知道沈一逸是我妹吗。”久而久之,流言终于平息了。

    但是总有人不知道学习只知道搞事,杨嘉善对于云帆的好感人尽皆知。她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就觉得简直是侮辱了她心上人,按耐不住和她的小姐妹们在教学楼下的小树林里暗中密谋。不巧苏昱刚好在楼上靠着栏杆晒背,听到楼下三四个女生在大声讲话。他刚想出言阻止,就看到云帆朝他们走去——也是,他们这么大声谁听不到。由云帆本人出面阻止他的爱慕者效果肯定更显著,苏昱对这些事没有兴趣,索性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晒背。

    十点,晚自习结束。苏昱扭头想去叫一逸回家,却看到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问了她的同桌才知道她一整个晚自习都不在。或许她是去散心了,苏昱给她发了条短信“妹啊,你去哪了?下课了该回家了。”“他等了十五分钟都没有等到回信。他察觉出了不对劲,一逸不是会这么任性一声不吭就消失的人。

    他猛然间想起杨嘉善那一伙人,但这个时候人已经都走光了。杨嘉善坐在第一排,他很确定她一整晚都在。那么一逸肯定还在学校里,可能在杂物间、卫生间、体育器材室这些地方。体育器材室比较远,凭借三个女生要想把一逸神不知鬼不觉的关进去是不可能的。最容易的就是一逸自己走进去然后趁她不防备,把她关起来。想清楚这一点,苏昱开始跑到每个楼层的女卫生间找人。

    一逸最可能去的就是本楼层的卫生间,果然刚到门口就已经看出了异常。都已经是晚上了,却立了一个正在清扫的牌子。苏昱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一逸你在里面吗?“立马就听到里面传来呼救的声音。确定是只有一逸在里面他立马就冲进去,看到门上别着一个扫把,而地上淌着水,已经不难猜出这几个蠢货干了什么。他忍不住咬紧后槽牙,但是这个时候他越冷静,一逸获救就越快。他边安抚一逸,一边想要把这个扫把抽出来。苏昱握住扫把的一边上下晃动着往出抽,终于打开了门。一逸一下就昏厥在了他的怀里,苏昱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做想把人生吞活剥。他先脱掉她已经湿透的外套,又把他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打横抱起。看着她惨白的脸,细瘦的四肢,苏昱已经顾不上其他,抱着她向校门外跑去。

    到了医院,苏昱顾不得修养与礼貌,大喊,“医生,快来医生。“护士看着他如此焦急,而他怀里的人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立马推来移动病床。低血糖加上肺炎,一逸当晚立即住院输液。

    苏昱在病房外给家里打电话,“老爸老妈,一逸被三个女生校园霸凌,进了医院,我想让她们转学可以么?”苏父苏母在电话那头听到一逸住院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来就围在了一逸病床旁,苏母握住一逸没有在输液的那只手,捂在自己的手里,“我的孩子,手烫成这样,”说着就抹起了眼泪。苏父把手放在苏母肩膀上,“别担心,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好在送来的及时,轻微肺炎,一逸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苏父安慰完苏母又把苏昱叫出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听他说完之后,苏父立即开始联系杨嘉善和她的两位伙伴的父母。以免他们的出现对一逸造成二次伤害,苏父让他们在转学办好之前也不要再出现在学校里。

    把苏父苏母劝回家后苏昱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云帆根本没有听到那几个人在说什么;或者是云帆的阻止让她们愈发嫉妒,才更想捉弄一逸;又或者云帆根本没有去阻止她们,可是他不是喜欢一逸吗?虽然苏昱觉得大概率是杨嘉善不听劝,不过他还是决定明天去当面问问云帆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兄弟有什么是不能谈的呢?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学校。云帆已经在他座位上作画,苏昱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当即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沈一逸被杨嘉善一伙的欺负霸凌进了医院。”

    云帆立马停止作画扭过头来,眼神中带着讶异,眉头也微微皱起,开口问道“一逸还好吗?”

    “一逸状况还好,但是还在医院里挂水。昨天我看到你在她们讨论怎么捉弄一逸的时候过去找她们了,但是为什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帆突然起身离开。

    在那以后,他们二人再也没有理过对方。误会总是容易产生却难以消除。

    照顾好一逸后,苏昱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坐定,就听到有人敲门。一打开门,竟是云帆拿着一瓶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看着屋内人略带疑惑,云帆抬起手晃了晃红酒,微笑着解释道:“我来一酒泯恩仇。”说罢又自顾自地走进去。

    苏昱轻轻将酒倒入醒酒器,然后坐在云帆对面。

    "我来是想谈谈那件事。"他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平静而坚定。苏昱依旧沉默,他继续说道:"当我得知杨嘉善她们的计划后,我告诉她们真相——不是一逸对我有好感,而是我对她有感情。我警告她们不要做无谓的事。但你当时质问我,我觉得你根本不信任我,所以我选择了不解释就离开。我应该更坦诚地表达我的感受,毕竟,我们之间是真正的友谊。"

    苏昱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其实,我那时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之所以追问,是想更清楚地了解真相。即使你当时没有解释,我也知道你不会对一逸的事情视而不见。我们当时都有些固执,你不肯解释,我也不愿主动示弱。昨天的话,我承认是故意想激怒你。"

    误会就此解开,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喝起了红酒。你一杯我一杯,全然畅快地敞开大喝,敬过去拧巴的自己、错过的友谊和终于解开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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