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在何大柱耳边低声说道:“忘了总镖头交代的不许惹事吗!这毕竟是姑娘嫡母!”

    何大柱把他们的手拍掉:“我就是看这婆娘太不顺眼……”

    “我们得听姑娘安排,你可不敢再这么冲动了!姑娘没下命令就不能自作主张。”

    何大柱连连点头。

    柳泱泱走上前,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平秋嫚,故作诧异:“母亲怎么在地上睡着了,快,把母亲送回去,小心着凉了!”

    裴东把平秋嫚像货物一样扛了起来,又冲着先前引路的下人说:“你们夫人院子在哪,前面带路。”

    “是、是!”

    等到了平秋嫚的院门口,柳泱泱停了下来,她看向梁西李可何大柱:“你们先进去把院里丫鬟们绑起来。”

    “是!”

    果不其然,他们一进院子就传来了丫鬟们尖锐的叫声,仅仅几瞬就安静下来了。

    李可走了出来:“姑娘,可以进了。”

    走进院中,何大柱凶神恶煞的盯着角落里的几个丫鬟,丫鬟们嘴里被塞了布条,仔细一看那布条还是从她们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把母亲放地上吧。”柳泱泱揉了揉眼睛,好困,今天还没午睡。

    裴东把人扔到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柳泱泱视线又对上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那个下人:“你去把父亲喊来,就说母亲有事找他。如果他还昏迷着……大柱,你去把他扛过来。”

    何大柱拍了拍胸脯:“得嘞!”

    他大步走向那下人,像拎鸡仔一样把他提溜起来:“快带路!”

    没一会儿,二人去而复返。何大柱肩上多了……一个正在蠕动的身影。

    柳全正在骂他。

    何大柱一进屋就把人手脚用床单捆了起来,扛他上肩的时候他的头还磕到了柱子上。

    柳泱泱看着他头上的纱布又开始渗血,咿了一声,嫌弃的移过了眼。

    让夫妻二人躺在一起,柳泱泱蹲在他们旁边,捡了个树杈子戳着他们的头。

    “你这个逆女!快松开老子!”柳全不堪受辱。

    梁西默默移过去踢了他一脚。

    听着柳全的惨叫,何大柱挪到他旁边:“不是要听姑娘发话我们才能行动吗?”

    梁西点了点头:“因为他骂姑娘,欠打。”

    何大柱也点了点头,过去又补了一脚。

    柳泱泱没理会柳全的叫骂声,而是对他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交代,饶你不死。”

    柳全呸了一声:“孽障!你跟你娘一样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出生!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柳泱泱利索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他的大腿狠狠扎了进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直接要你命。”

    “我娘为什么会嫁给你。”

    “我娘真的是孤儿吗。”

    “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柳全疼的出了一身冷汗,他断断续续的回答,柳泱泱也算听明白了。

    孤女只身一人在药堂,遇见了来给母亲抓药的富家公子。富家公子见其貌美,起了歪心思。哄骗她说自己无妻妾家室,并对她一见钟情。

    日日出现在药堂给孤女送新鲜玩意。但药堂的老大夫很厌烦他,放话道无病不许进。富家公子便用凉水浇身,故意发热,赖在药堂不走,让孤女给他治病。

    时间长了,孤女就心软了。但一直不肯松口嫁过去,这富家公子就使坏,把她约出去在她的杯子里下了药,后来还借口醉酒,哄骗她嫁了过去。

    等她被抬进府以后,她才知道这富家公子已经有了美妻爱妾。什么独独钟情于一人,都是骗子。

    她在府上大闹了一通,富家公子的母亲也知道了原委,将他抽了二十鞭子,说让她做平妻,希望能取得她的原谅。

    婆母是个好人,她又意外诊断出自己有了身孕,胎像不稳,便只好在府上留了下来。

    怀孕三月的时候,她在街上救下了半死不活的花俏,救了她,收留她在身边成了婢女。

    后来,婆母去世,再无人能管制住富家公子,美妾一房又一房往家带。待她生产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是心病,无力回天,几个月后就去了。

    匕首从他身上拔出又刺入,柳泱泱问:“我娘留下的东西还有什么?”

    柳全哀嚎着让人将月笙夫人的两台嫁妆抬了过来:“都在这!没了!”

    柳全还在地上疼的大叫,她抬脚踩在他胸口:“嫁妆,我们谈好的,四十二抬,一抬都不能少!要是让我成婚那日丢脸,你们夫妻二人都没好下场。”

    “好、好!”

    “你可不要出尔反尔,父亲。”柳泱泱脚下用力,柳全额头又冒出来一层细汗。

    “一定!一定!”

    柳泱泱松开脚,转身离开。

    下一刻,她去而复返,脸上挂起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父亲,女儿没钱了,给女儿些钱吧!”

    柳全瘫在地上气的心口疼。

    “父亲,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的,可不能忘了女儿我呀!”

    “那女儿待会儿可就去找柳管家支银子啦!提前谢过父亲了。”

    柳全没劲回答她的话,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让何大柱把地上那两人拎走,裴东又将地面的血迹清理了一番,柳泱泱让他们在院门口守着,谁都不能进来。

    她看着地上的两个箱子,有些心酸。

    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也许值钱的都被大夫人拿走了,只剩一些衣物和日常用的梳子一类的。她翻来覆去的找,终于在底部找到了一个夹层,翻出了几张纸。

    十几年过去,信纸已经泛黄,信中的内容也令她大吃一惊。

    她娘原叫扶月笙,本是燕州人士,是被人贩子拐来京州的,被拐走的时候她六岁,正和家人在郊外寺庙祭拜祈福,后来她嫌无聊跑出来玩,就被迷晕带走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被人卖到了青楼,她聪明,知道先服软,年纪小嘴又甜,把人哄得对她没什么防备心,几个月后,她找机会逃了出去。

    她想回燕州,回去见父母,祖母,和几位兄长。但京州离那边太远,她又身无分文,便开始在路边乞讨流浪。

    后来遇到了那好心的老大夫,将她收养了,教她认草药,读医术。

    日渐长大,童年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后来她便不想回家了,要给老大夫养老送终。

    老大夫得知她要嫁给柳全的时候还气的把桌子都给掀了,扬言她若是嫁过去就再也不认她了。但她还是嫁了过去,成亲当天,老大夫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京州。

    “娘有罪,为了养父忘却了亲生父母,又为了一个男人气走了养父……你若有机会,替娘跟他们磕个头,娘自知时日无多,娘走后,让花俏抚养你长大,她的命是娘救回来的,会对你好的。”

    “身为女子,莫要轻易相信男子,世上男子多薄情,选夫婿的时候务必仔细谨慎,莫要像娘一样窝囊一生困于宅院。”

    “娘无法看着你长大,只希望你能健康平安,无虑无悲。”

    将信仔仔细细的读了几遍,她把信又重新封存起来,随身携带着。她不理解,自己娘既然会医术,为什么治不好自己,为什么那么年轻就死了,是不是有人害她,有人不想让她活?

    但如今看柳全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扶月笙的死耿耿于怀,但现在告诉她扶月笙只是病死的。

    她有些无措。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平复了心情。将几张纸叠起来又放回夹层,让李可送到镖局,她立刻冲到了账房,先要银子再说!

    柳管家正在账房理账,柳泱泱扬着笑脸走了进来:“柳管家呀!父亲让我来找你支些银钱!”

    “啊?哦!您要多少银子?”柳管家抬头,有些疑惑,但是又觉得理应如此。

    “柳嫣嫣平日一个月有多少?”她问。

    “呃,大小姐...呃是嫣嫣小姐,她一个月是五十两。”原本府里只有柳嫣嫣自己,自然是大小姐,但如今柳泱泱回来了,还比柳嫣嫣年长,这称呼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五十两?!”柳泱泱一拍桌子,这该死的柳全这么有钱?!早知道刚才多要点了。

    柳华忠被吓了一跳。

    “咳,父亲说,这么些年我不在身边要好好补偿我,所以许了我......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柳华忠目瞪口呆。

    “我离家十七年,父亲可怜我在外受苦,你不信可以去找父亲求证。”可惜父亲现在应该疼晕过去了,也说不出话了。

    身后的四个壮汉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他一说出拒绝的话,就要动手打死他。

    柳华忠哪敢不同意。

    “柳管家,支银子吧。”

    柳泱泱揣了厚厚一沓银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柳府已经打听的够多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住在这里也不顺心。她将自己院子里那些东西收拾好带走,走之前吩咐玉果告知柳全,有事去弘安镖局找她。

    柳泱泱带着裴东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柳府。

    让何大柱把东西送回镖局,连同李可一起留在镖局等他们。由裴东和梁西跟着柳泱泱在街上四处晃悠。

    “这料子好看,干娘肯定喜欢!”

    掏钱!

    “这剑穗子好看,给师父买个!”

    掏钱!

    “诶呦!这点心软糯可口!我那老掉牙的师公能吃!”

    掏钱!

    裴东手上的东西越堆越多,梁西偷笑。

    下一刻柳泱泱就看上一盆花,买下来让梁西抱着。

    果然不开心的时候一花钱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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