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关
情势紧迫，需要当机立断。陆遐征内心抉择犹如战场厮杀，思绪在各种可能性中迅速穿梭，权衡着每一种选择的利与弊。
之前谋划，多是由云明玕决断，或者是与她一起商量，而今她已经落网，此时此刻只能依赖自己。
救她？可他实力远不足以与众多守军抗衡，以陆遐征微末功夫，自身尚且难保，何况护她安全，若贸然行事，覆没之虞在所难免。
不救？云明玕危在旦夕，离开此地，再寻救赎之机甚微。云明玕被捉后，定会受到更严密监视控制，难有机会逃脱。
陆遐征起初还有些犹豫不决，但转瞬间胸中一团热气不自觉萦绕全身，直冲颅顶。心中慷慨激昂，当机立断，决意救云明玕于危难。
男子汉大丈夫，如若不是她，自己早已魂归天际。如今抛下她不管不顾，简直禽兽弗如！大不了搞个玉石俱焚，将来身死九泉，面对父母和她，也算得问心无愧！
陆遐征决心已下，遂汇聚功力，手探向剑柄，正欲拔剑之时，与云明玕四目相对。
仅仅那一刹那，他在她眼神中感受到某种深意，悄然松开剑柄，将那股澎湃怒火压下。
已过良久，陆遐征按兵不动，云明玕仍在地面上挣扎。他心中纷乱如麻，不知所措。
局面正僵时，猎狐从关上匆忙走了下来，抬手给了守关士兵后脑勺一巴掌，骂骂咧咧道：“混账东西，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想沾点便宜？平时也就罢了，你也不看看现如今是什么时候，可别给老子搞这些劳什子操蛋玩意，被苑广寒大人看见，怕是你狗头不保。无关的人赶紧放了，重点是要抓画上那两个逃犯，听懂了吗？”
听罢猎狐斥责，士兵们一脸惊诧，满脸狐疑。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再有任何不敬之举。赶紧给云明玕解开镣铐，略加检查后即便放行。
陆遐征听完此番话，顿时醒悟。原来猎狐手下向来喜欢调戏有些姿色的女性，加上云明玕一副难民模样，定是无权无势，因而想捉住行不轨之事，而并非将其真实身份认出。
“幸亏明玕给我示意，否则一时冲动，将酿成大祸…”陆遐征擦擦头上涔涔汗水，后怕不已。
猎狐一边教训士兵，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斜眼扫视着排队等待检查群众的表情，似是有所思量。
随着云明玕被解开镣铐，士兵向她鞠躬道歉，陆遐征也在士兵检查过后，顺利通过了关口。
过了少倾，猎狐回到关隘上休息之处，确认四下无旁人，小声对身边亲信抱怨道：“妈的，我们谁也未曾见过逃犯真容，世上相似之人千千万，但凡他们变个妆，单单凭画像让我如何辨认？飞羽军那帮蠢货，也不留个见过逃犯面孔的人一起盘查，真是懒笨到家。”
发泄完后，猎狐又补充道：“虽说是我让人扣押那个小妞，本来就有些可疑，不过她装扮破旧，脸上又有疤痕，实在不能确定是否与画中属同一人。我是不信，仅仅两个黄毛小子就把飞羽军耍的团团转，定有其他援军相助。
本欲来个打草惊蛇之计，将其捆绑起来，细细观察有没有人前来营救，可将同伙一并揪出。可是等了许久毫无动静，怕不是抓错了人。嗨，如若抓错，再把苑广寒喊来白跑一趟，她这疯婆子怪罪起来我可承受不了。”
亲信问道：“大人，那您不怕把犯人白白放走？宁可错抓三千，不能放错一个！”
猎狐摇摇头，解释道：“半月楼处查的正严，近期要彻查渎职行为。若是抓错了人，尤其是此等难民，被捅出去后，一旦被丞相发现，以他的脾气，呵呵，你我官位怕是再难保了。何况此事主要还是飞羽军负责，我等只是配合，走漏犯人只不过挨几句埋怨。何必要冒着被罢免的风险，去迎合苑广寒呢？丞相和执金吾谁尊谁卑，自然不用言语。”
亲信赶紧附和道：“不愧是大人，还是您考虑的周全。”
猎狐又凑近亲信耳边，低声传达了几句话。
于是乎，云明玕和陆遐征有惊无险地逃出了中树神域边界，来到了北寒苇地。
虽然前路充满艰险，尚不知如何面对，但他心中升腾起飞扬希冀。无论风雨多么凛冽，都能够面对。
北寒苇地，名字就透露着浓厚冷意，此处乃是大桢国最北侧的大区，天气寒冷，环境恶劣，自然资源比较匮乏，因此流民最多。
不过生活在大桢国疆域下的流民，更多是居无定所，并不至食不果腹。每日到固定时间，有从中树神域搬运而来粮食，按照人头进行相应发放，免于在彻骨街头忍饥挨饿。
北寒苇地整体人烟相对稀少，管理颇为松散，驻守士兵数量也并不多。此处确属上佳藏身之地。
过了乾泰门，他感觉一股寒流铺面而来，环顾四周，围绕低矮山丘和稀疏树木。即便在白昼，也是寒风凛冽，来自南方的陆遐征感觉尤为不适。
视线所及，覆盖在一层厚实霜冻，地面遍布冰冷水渍，散发晶莹剔透光泽。湖泊一片片高高苇丛，经受寒风摧残，发出沙沙声响，低语吟唱。
北风卷起漫天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湖泊、苇丛和地面。一切都显得宁静而肃穆，大地沉睡在冰雪怀抱中。
陆遐征揉了揉眼睛，远远瞥见云明玕身影，急忙紧追慢赶，想要上去和她汇合，庆祝终于通过了这个“鬼门关”。
可是云明玕越走越快，丝毫没有停留之意，他脚力远不及云明玕，距离被拉得愈发遥远。此处刚过乾泰关，周遭还是有熙攘人流经过，众人面前不便展露轻功。
几日无止休的奔波，加上腿部尚未完全痊愈，他已然累得筋疲力尽，不得不坐下来歇息。
大雪纷飞，遮住了视线，眼前模糊不清，云明玕之身影完全消失在银白雪幕之中。白茫茫大地与凝结雪花融合一体，让他无法辨别方向，无法追寻她的足迹。
陆遐征心里滋生种种猜疑，情绪波动，甚至有些愤然：“难不成适才我会错了意，她怨我未出手相助，所以现在抛下我不管了？抑或是要和我分道扬镳，彼此不相扰了？”
之前谋划，多是由云明玕决断，或者是与她一起商量，而今她已经落网，此时此刻只能依赖自己。
救她？可他实力远不足以与众多守军抗衡，以陆遐征微末功夫，自身尚且难保，何况护她安全，若贸然行事，覆没之虞在所难免。
不救？云明玕危在旦夕，离开此地，再寻救赎之机甚微。云明玕被捉后，定会受到更严密监视控制，难有机会逃脱。
陆遐征起初还有些犹豫不决，但转瞬间胸中一团热气不自觉萦绕全身，直冲颅顶。心中慷慨激昂，当机立断，决意救云明玕于危难。
男子汉大丈夫，如若不是她，自己早已魂归天际。如今抛下她不管不顾，简直禽兽弗如！大不了搞个玉石俱焚，将来身死九泉，面对父母和她，也算得问心无愧！
陆遐征决心已下，遂汇聚功力，手探向剑柄，正欲拔剑之时，与云明玕四目相对。
仅仅那一刹那，他在她眼神中感受到某种深意，悄然松开剑柄，将那股澎湃怒火压下。
已过良久，陆遐征按兵不动，云明玕仍在地面上挣扎。他心中纷乱如麻，不知所措。
局面正僵时，猎狐从关上匆忙走了下来，抬手给了守关士兵后脑勺一巴掌，骂骂咧咧道：“混账东西，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想沾点便宜？平时也就罢了，你也不看看现如今是什么时候，可别给老子搞这些劳什子操蛋玩意，被苑广寒大人看见，怕是你狗头不保。无关的人赶紧放了，重点是要抓画上那两个逃犯，听懂了吗？”
听罢猎狐斥责，士兵们一脸惊诧，满脸狐疑。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再有任何不敬之举。赶紧给云明玕解开镣铐，略加检查后即便放行。
陆遐征听完此番话，顿时醒悟。原来猎狐手下向来喜欢调戏有些姿色的女性，加上云明玕一副难民模样，定是无权无势，因而想捉住行不轨之事，而并非将其真实身份认出。
“幸亏明玕给我示意，否则一时冲动，将酿成大祸…”陆遐征擦擦头上涔涔汗水，后怕不已。
猎狐一边教训士兵，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斜眼扫视着排队等待检查群众的表情，似是有所思量。
随着云明玕被解开镣铐，士兵向她鞠躬道歉，陆遐征也在士兵检查过后，顺利通过了关口。
过了少倾，猎狐回到关隘上休息之处，确认四下无旁人，小声对身边亲信抱怨道：“妈的，我们谁也未曾见过逃犯真容，世上相似之人千千万，但凡他们变个妆，单单凭画像让我如何辨认？飞羽军那帮蠢货，也不留个见过逃犯面孔的人一起盘查，真是懒笨到家。”
发泄完后，猎狐又补充道：“虽说是我让人扣押那个小妞，本来就有些可疑，不过她装扮破旧，脸上又有疤痕，实在不能确定是否与画中属同一人。我是不信，仅仅两个黄毛小子就把飞羽军耍的团团转，定有其他援军相助。
本欲来个打草惊蛇之计，将其捆绑起来，细细观察有没有人前来营救，可将同伙一并揪出。可是等了许久毫无动静，怕不是抓错了人。嗨，如若抓错，再把苑广寒喊来白跑一趟，她这疯婆子怪罪起来我可承受不了。”
亲信问道：“大人，那您不怕把犯人白白放走？宁可错抓三千，不能放错一个！”
猎狐摇摇头，解释道：“半月楼处查的正严，近期要彻查渎职行为。若是抓错了人，尤其是此等难民，被捅出去后，一旦被丞相发现，以他的脾气，呵呵，你我官位怕是再难保了。何况此事主要还是飞羽军负责，我等只是配合，走漏犯人只不过挨几句埋怨。何必要冒着被罢免的风险，去迎合苑广寒呢？丞相和执金吾谁尊谁卑，自然不用言语。”
亲信赶紧附和道：“不愧是大人，还是您考虑的周全。”
猎狐又凑近亲信耳边，低声传达了几句话。
于是乎，云明玕和陆遐征有惊无险地逃出了中树神域边界，来到了北寒苇地。
虽然前路充满艰险，尚不知如何面对，但他心中升腾起飞扬希冀。无论风雨多么凛冽，都能够面对。
北寒苇地，名字就透露着浓厚冷意，此处乃是大桢国最北侧的大区，天气寒冷，环境恶劣，自然资源比较匮乏，因此流民最多。
不过生活在大桢国疆域下的流民，更多是居无定所，并不至食不果腹。每日到固定时间，有从中树神域搬运而来粮食，按照人头进行相应发放，免于在彻骨街头忍饥挨饿。
北寒苇地整体人烟相对稀少，管理颇为松散，驻守士兵数量也并不多。此处确属上佳藏身之地。
过了乾泰门，他感觉一股寒流铺面而来，环顾四周，围绕低矮山丘和稀疏树木。即便在白昼，也是寒风凛冽，来自南方的陆遐征感觉尤为不适。
视线所及，覆盖在一层厚实霜冻，地面遍布冰冷水渍，散发晶莹剔透光泽。湖泊一片片高高苇丛，经受寒风摧残，发出沙沙声响，低语吟唱。
北风卷起漫天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湖泊、苇丛和地面。一切都显得宁静而肃穆，大地沉睡在冰雪怀抱中。
陆遐征揉了揉眼睛，远远瞥见云明玕身影，急忙紧追慢赶，想要上去和她汇合，庆祝终于通过了这个“鬼门关”。
可是云明玕越走越快，丝毫没有停留之意，他脚力远不及云明玕，距离被拉得愈发遥远。此处刚过乾泰关，周遭还是有熙攘人流经过，众人面前不便展露轻功。
几日无止休的奔波，加上腿部尚未完全痊愈，他已然累得筋疲力尽，不得不坐下来歇息。
大雪纷飞，遮住了视线，眼前模糊不清，云明玕之身影完全消失在银白雪幕之中。白茫茫大地与凝结雪花融合一体，让他无法辨别方向，无法追寻她的足迹。
陆遐征心里滋生种种猜疑，情绪波动，甚至有些愤然：“难不成适才我会错了意，她怨我未出手相助，所以现在抛下我不管了？抑或是要和我分道扬镳，彼此不相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