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奔你》｜7.29
-- 千层酥卷
晚风微凉，海浪卷出“哗啦啦”的声音。椰树影斜孩童奔跑，放眼一看橙黄灯光影影绰绰，远处海天合一，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的是灯塔寂静。
海滨小城的夏夜星空，是惬意的风景和浪漫的梦，总让人沉醉其中。
下出租车后在附近小吃摊买一瓶橘子汽水，孟言沐在沙滩椅上伸了个懒腰，躺椅“嘎吱”地响。摇晃加冰的汽水，静静看小情侣拥抱一家几口散步。
许久没来这里看海了。
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在这座海滨城市买房居住，工资够她花父母时不时来探望，完全是她理想的生活。
——唯一不足的是，孤独太久总想谈恋爱。
-
“挚爱你在北极圈的尽头看极光吗？灿烂的夜空诉说不冻巷的浪漫，几亿光年前的星星，落在你眼中和情话里……”
她放了首自己写的曲子，戴上耳机靠在躺椅上。
刚跟高中玩比较好的朋友吃完饭，顺便在附近的商场逛一圈，结果碰上班主任。
想到这里孟言沐打开手机绿泡泡，点开用荷花做头像的用户，改了个备注“吴老师”。
吴琴对她和朋友还是一副和和蔼蔼的模样。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岁月若有若无地在她脸上流下痕迹，不变的，是她很喜欢在头发上夹一颗宝石发卡。
——不知是不是巧合，吴琴头上戴着的，是毕业典礼上孟言沐送给她的DIY紫宝石发卡。
“哎呀，我的班长和学委啊，你们还记得老师不？”
“吴老师说什么话，我们自然是记得的。”好同桌舒予涵抢先向老师问好，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狗布娃娃塞给吴琴，“吴老师，我和言言抓到的，您快收下！”
小狗布娃娃是个还没有手掌大小的斑点狗，吐着舌头翘着尾巴，模样有些滑稽。但这是孟言沐和舒予涵平生第一次捉到娃娃！二人很爱惜地拍照合照。
吴琴很高兴收下，她笑得比舒予涵还欢，挂到斜挎包的铁扣上：“哎呦这是我学生给我的。”
舒予涵和孟言沐成绩优异能力强，上学时少不了和老师的互动，三人随意找了家美甲店边做边聊。
嗯，我们聊了什么？
孟言沐看着海浪翻涌，耳边传来贩卖冰糕的吆喝。她现在只记得舒予涵打趣的一句话：“吴老师您不知，咱们班长上学时还喜欢过温隽呢！”
想起这句话，孟言沐脸就发烫。
-
“永不停歇的心脏是浩瀚的汪洋，你是浪漫是十四行诗送给夏天的微凉……”
听到这句歌词时，脑海里还是会浮现那个少年走在梧桐树下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光影照在少年蓝白校服上，温隽背着马卡龙蓝灰色书包，消失在梧桐道。
那一次，孟言沐动心了。
她高三暗恋温隽写的曲子，她恋旧听到现在。
单曲循环。
她用手捂了捂脸，给自己降温。
吴琴当时是怎么说的？
吴琴说：“唉，你跟温隽还有联系方式吗？”
孟言沐摇头。
揺完头，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好像有crush的绿泡泡，只不过很久没联系，早就忘在不知哪个角落了。
她划了划好友列表，反反复复划好几遍都没找到。她这几年添加的好友不多，备注连名带姓，她疑惑温隽是不是把自己给删了。
？
“奇怪。”孟言沐蹙了蹙眉头咕哝一声，从沙滩椅上坐起来，点进“好友申请”的键。
“老板王连……”
“同事王芝……”
“表妹林清安……”
“……”
温隽呢？
她不会轻易删除这些东西，但她清楚记得自己是加过温隽联系方式的！
-
温隽是学校从县城挖来的学霸。听班里几个爱打听的同学说，温隽爸妈死得早，从小跟奶奶生活。从小他性格孤僻，上了高中也冷冷清清，没人跟他搭话，没人愿意主动找他。
作为班长孟言沐被吴琴安排坐温隽后面，时不时关照一下孤僻大男孩，两位学霸有时还能讨论物理题，一来二往就加上绿泡泡。
但温隽不发朋友圈，个姓签名也是很简略一个“w”字母。
孟言沐感觉加了跟没加一个样。到高考结束二人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
温隽：数学作业是什么？
孟言沐：（拍照）就这些
温隽：谢谢
孟言沐：不谢
仅此而已！
-
现在想起来，孟言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在熟人面前话很多，面对暗恋已久的温隽，也是可以无话可说的吗？
他现在过的还好吧？
想到这里，孟言沐关掉了绿泡泡，看着手机壁纸，是校园外种满梧桐树的长街。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感觉没有尽头。这片梧桐树见证那些远去的时光和无数个盛夏。
但在他们毕业那年，暑假刮了场台风，梧桐街狼藉一片。梧桐树枝叶掉落满地，蚊虫四处，他们作为毕业的学长学姐主动帮学校打扫梧桐街。那天，只有温隽没来。
问过全班同学，她才知道，全班，只有她一个，有温隽的联系方式。
——那个盛夏之后，温隽杳无音讯。
突然心烦意乱，微卷的头发挡住了实现，她将乌黑的头发卷在耳后。关掉了手机屏幕，不放心地又看一眼时间。
20：30
她去交沙滩椅的租费。
穿着黄衣服满脸皱纹的王大妈很热情地拿出二维码，在她扫码的时候对她笑道：“小姑娘啊，你很久没来了吧，大学刚毕业吗？”
“不是，毕业几年了。”
“哎呦，我就说嘛，几年不见这姑娘长得愈发成熟了。”
听她说到这里，孟言沐忍不住看了王大妈两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诧异地扬起一边的眉毛。
“诶，你不认识我正常，阿姨一直在这里摆摊，虽说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但还是记得你的。几年前你天天来这里吹风看海，当时你披着头发穿着学生装，阿姨一直以为你是本地高中生呢。”
孟言沐其人对生活琐事比较随意，一时记不起这位暗地里经常夸她的大妈，她想了想笑起来，眉眼弯弯。“嗯，那应该是我。”
上大学之后，孟言沐经常披着高中校服在海边看风景，经常在王大妈这里消费，加上她容貌出挑出手大方，王大妈很留意这位漂亮的青春女孩。工作后几次路过这片海滩，却鲜少停留，她要么赶着回家追剧，要么收拾行李订机票去旅游。
“诶，那时候你在上大学，为什么还穿高中校服？”
——毕业前，温隽陪她去医务室时落下的校服外套。
她笑道：“觉得亲切。”
-
最后王大妈给她硬塞一瓶粉色鸡尾酒，回到家顺手把鸡尾酒放在微型冰箱旁边，包都来不及放就冲到衣柜找校服。
因为她工作需要，买了很多款式的西装，加上父母经常给她寄小裙子，衣柜被装得满满当当。
孟言沐平时不爱整理东西，现在她一头扑进衣柜里翻箱倒柜，把床与衣柜之间的缝隙堆满都没找到那件校服。
黑白灰卡其色的西装和各式各样裙子中，一件鲜艳的蓝色校服都找不到。
她使劲揪揪自己的头发，最后倒在衣服堆里。
“啊！校服外套！你去那里了！”
她边躺边想，自己会把它丢在哪里。
自己带它来上大学的，大学毕业之后，自己也带回家了。
诶？那能在哪里！？
会不会某次回家探亲的时候一起带回去了？
孟言沐没有头绪，一通电话打过去。
“嘟！”
接通，孟言沐迫不及待道：“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您今天过得好吗？”
对面：“朕一切安好，言爱卿可还好？有没有想朕？”
孟言沐噗嗤笑出来，“想想想！想死我妈了！”她接着道，“诶吗，你知不知道我高中校服放哪了？”
“高中校服？你不是说你要留着吗，我一直给你放在衣柜下面第二层抽屉里。怎么啦？我去给你拿，”林艺红女士说道，“你现在要吗？我跟你爸马上给你送过去？”
“不用送过来，妈你去帮我看一下，抽屉里有没有多一件外套。”孟言沐感觉有希望，提醒道，“呃，就是那件口袋塞颗纸星星的。”
说到纸星星，孟言沐脸色微微发红。
——她效仿偶像剧折的，里面写着少女的心事。只不过不好意思给。
她跑到冰箱拿了瓶紫色鸡尾酒，贴在脸上降温。
“哎呦，要不妈给你打视频吧，万一口袋里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可不敢给你乱动。”林艺红女士说着便挂断电话，改为打视频。
映入屏幕的是浅蓝色窗帘，窗帘挤在旁边白色书桌，紧接着是白色西式床，林艺红坐在床边翻衣柜，抽出校服，把其中一件校服外套展示给女儿看：“哝，外套在这里。不过你们学校只发了两件吧？你好像多出来一件。”
“哦对对对！多出来一件。妈你翻翻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纸星星！”
林艺红照做，掏出一颗紫色的纸星星。展示给女儿看：“是这颗漂亮的闪闪的紫星星吗？”
“对对对就是这颗！妈咪我爱死你了！”孟言沐把嘴贴在手机屏幕上狂亲，激动道，“就是这件校服！”
“你现在需要吗？妈马上去勾结你爸给你送过去。”
已经很晚了，孟言沐不想为难两位老人家，拒绝过后母女俩说说笑笑半个小时。孟言沐还谈到今天与高中朋友相约遇到吴老师这件事。
“就是你们那个吴老师是吧？诶我前几天才在商场看到她，她说要去外地听课，”林艺红是一位保养很好的中年妇女，输着贵妇头型戴着红色眼镜，是不是涂个红唇戴个手势，四十几岁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有眼边几条浅浅的皱纹。
“嗯，我还加上吴老师联系方式了。”
她说到这里，想起失去联系方式的温隽。
——被弄丢的小“w”
“啊？你没吴老师联系方式？”林艺红喝枸杞红枣的手一抖，差点喷出来，“不是，你之前没她联系方式？”
“加过，但……”孟言沐泛起嘀咕，眼睛看向天花板，“……是我把她删了，还是她把我删了？”
“哎呦没事，加回来就好，你们有时候还可以一起吃顿饭叙叙旧。”林艺红在透明茶杯里插了根透明吸管喝，“女儿，妈跟你说，这个红枣枸杞茶真的灰常灰常好喝呀！”
孟言沐“噗”地一声被母亲逗笑。
“不过说来奇怪，你怎么会没有吴老师的联系方式呢？你换号了？”
啊对！自己换过绿泡泡号！
她手一抖，将下方菜单栏调整到“我，”找到“切换账号”那里果然有被自己遗忘已久的旧账号。
“唉，言言啊，你这个人……”林艺红摇摇头，抿了抿嘴。
高中毕业时，孟言沐嫌好友太多，又不好意思删，就自己开了个新账号涌来上大学和工作。她就把这件事跟家里人说，到现在，自己居然还能忘记。她懊悔地拍了拍自己脑袋。
孟言沐在背书记知识点这方面记忆惊人，但平时很随意，不爱记繁琐事。林艺红因为这件事发动全家带她去看医生。
医生：这孩子就是凡事没留个心眼。
孟言沐：“……”
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她点开新账号，发现太久没登录要密码。
孟言沐默默换了回来。
密码多少？
林艺红大概猜到什么事情了，叹气道：“哎呀，我明天给你送点红枣枸杞茶去补补，年龄大了记忆力衰退，是时候该学养生之道了。”她说着把茶喝完，问道，“还没想起来吗？”
“……没有诶。真的忘记了。”
初中添加帐号时随意设置的密码，现在她都二十好几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她拍拍自己脑袋，喝了口刚拿出来的汽水，躺在沙发上。
“唉，算了算了，说不定你那些同学都把你删了。”林艺红道，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随后屏幕一边传来综艺的声音。
林艺红看着电视，说，“言言啊。”
“嗯？”
“没事，你早点洗洗睡。我跟你爸明天去看你。“
-- 千层酥卷
晚风微凉，海浪卷出“哗啦啦”的声音。椰树影斜孩童奔跑，放眼一看橙黄灯光影影绰绰，远处海天合一，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的是灯塔寂静。
海滨小城的夏夜星空，是惬意的风景和浪漫的梦，总让人沉醉其中。
下出租车后在附近小吃摊买一瓶橘子汽水，孟言沐在沙滩椅上伸了个懒腰，躺椅“嘎吱”地响。摇晃加冰的汽水，静静看小情侣拥抱一家几口散步。
许久没来这里看海了。
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在这座海滨城市买房居住，工资够她花父母时不时来探望，完全是她理想的生活。
——唯一不足的是，孤独太久总想谈恋爱。
-
“挚爱你在北极圈的尽头看极光吗？灿烂的夜空诉说不冻巷的浪漫，几亿光年前的星星，落在你眼中和情话里……”
她放了首自己写的曲子，戴上耳机靠在躺椅上。
刚跟高中玩比较好的朋友吃完饭，顺便在附近的商场逛一圈，结果碰上班主任。
想到这里孟言沐打开手机绿泡泡，点开用荷花做头像的用户，改了个备注“吴老师”。
吴琴对她和朋友还是一副和和蔼蔼的模样。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岁月若有若无地在她脸上流下痕迹，不变的，是她很喜欢在头发上夹一颗宝石发卡。
——不知是不是巧合，吴琴头上戴着的，是毕业典礼上孟言沐送给她的DIY紫宝石发卡。
“哎呀，我的班长和学委啊，你们还记得老师不？”
“吴老师说什么话，我们自然是记得的。”好同桌舒予涵抢先向老师问好，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狗布娃娃塞给吴琴，“吴老师，我和言言抓到的，您快收下！”
小狗布娃娃是个还没有手掌大小的斑点狗，吐着舌头翘着尾巴，模样有些滑稽。但这是孟言沐和舒予涵平生第一次捉到娃娃！二人很爱惜地拍照合照。
吴琴很高兴收下，她笑得比舒予涵还欢，挂到斜挎包的铁扣上：“哎呦这是我学生给我的。”
舒予涵和孟言沐成绩优异能力强，上学时少不了和老师的互动，三人随意找了家美甲店边做边聊。
嗯，我们聊了什么？
孟言沐看着海浪翻涌，耳边传来贩卖冰糕的吆喝。她现在只记得舒予涵打趣的一句话：“吴老师您不知，咱们班长上学时还喜欢过温隽呢！”
想起这句话，孟言沐脸就发烫。
-
“永不停歇的心脏是浩瀚的汪洋，你是浪漫是十四行诗送给夏天的微凉……”
听到这句歌词时，脑海里还是会浮现那个少年走在梧桐树下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光影照在少年蓝白校服上，温隽背着马卡龙蓝灰色书包，消失在梧桐道。
那一次，孟言沐动心了。
她高三暗恋温隽写的曲子，她恋旧听到现在。
单曲循环。
她用手捂了捂脸，给自己降温。
吴琴当时是怎么说的？
吴琴说：“唉，你跟温隽还有联系方式吗？”
孟言沐摇头。
揺完头，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好像有crush的绿泡泡，只不过很久没联系，早就忘在不知哪个角落了。
她划了划好友列表，反反复复划好几遍都没找到。她这几年添加的好友不多，备注连名带姓，她疑惑温隽是不是把自己给删了。
？
“奇怪。”孟言沐蹙了蹙眉头咕哝一声，从沙滩椅上坐起来，点进“好友申请”的键。
“老板王连……”
“同事王芝……”
“表妹林清安……”
“……”
温隽呢？
她不会轻易删除这些东西，但她清楚记得自己是加过温隽联系方式的！
-
温隽是学校从县城挖来的学霸。听班里几个爱打听的同学说，温隽爸妈死得早，从小跟奶奶生活。从小他性格孤僻，上了高中也冷冷清清，没人跟他搭话，没人愿意主动找他。
作为班长孟言沐被吴琴安排坐温隽后面，时不时关照一下孤僻大男孩，两位学霸有时还能讨论物理题，一来二往就加上绿泡泡。
但温隽不发朋友圈，个姓签名也是很简略一个“w”字母。
孟言沐感觉加了跟没加一个样。到高考结束二人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
温隽：数学作业是什么？
孟言沐：（拍照）就这些
温隽：谢谢
孟言沐：不谢
仅此而已！
-
现在想起来，孟言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在熟人面前话很多，面对暗恋已久的温隽，也是可以无话可说的吗？
他现在过的还好吧？
想到这里，孟言沐关掉了绿泡泡，看着手机壁纸，是校园外种满梧桐树的长街。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感觉没有尽头。这片梧桐树见证那些远去的时光和无数个盛夏。
但在他们毕业那年，暑假刮了场台风，梧桐街狼藉一片。梧桐树枝叶掉落满地，蚊虫四处，他们作为毕业的学长学姐主动帮学校打扫梧桐街。那天，只有温隽没来。
问过全班同学，她才知道，全班，只有她一个，有温隽的联系方式。
——那个盛夏之后，温隽杳无音讯。
突然心烦意乱，微卷的头发挡住了实现，她将乌黑的头发卷在耳后。关掉了手机屏幕，不放心地又看一眼时间。
20：30
她去交沙滩椅的租费。
穿着黄衣服满脸皱纹的王大妈很热情地拿出二维码，在她扫码的时候对她笑道：“小姑娘啊，你很久没来了吧，大学刚毕业吗？”
“不是，毕业几年了。”
“哎呦，我就说嘛，几年不见这姑娘长得愈发成熟了。”
听她说到这里，孟言沐忍不住看了王大妈两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诧异地扬起一边的眉毛。
“诶，你不认识我正常，阿姨一直在这里摆摊，虽说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但还是记得你的。几年前你天天来这里吹风看海，当时你披着头发穿着学生装，阿姨一直以为你是本地高中生呢。”
孟言沐其人对生活琐事比较随意，一时记不起这位暗地里经常夸她的大妈，她想了想笑起来，眉眼弯弯。“嗯，那应该是我。”
上大学之后，孟言沐经常披着高中校服在海边看风景，经常在王大妈这里消费，加上她容貌出挑出手大方，王大妈很留意这位漂亮的青春女孩。工作后几次路过这片海滩，却鲜少停留，她要么赶着回家追剧，要么收拾行李订机票去旅游。
“诶，那时候你在上大学，为什么还穿高中校服？”
——毕业前，温隽陪她去医务室时落下的校服外套。
她笑道：“觉得亲切。”
-
最后王大妈给她硬塞一瓶粉色鸡尾酒，回到家顺手把鸡尾酒放在微型冰箱旁边，包都来不及放就冲到衣柜找校服。
因为她工作需要，买了很多款式的西装，加上父母经常给她寄小裙子，衣柜被装得满满当当。
孟言沐平时不爱整理东西，现在她一头扑进衣柜里翻箱倒柜，把床与衣柜之间的缝隙堆满都没找到那件校服。
黑白灰卡其色的西装和各式各样裙子中，一件鲜艳的蓝色校服都找不到。
她使劲揪揪自己的头发，最后倒在衣服堆里。
“啊！校服外套！你去那里了！”
她边躺边想，自己会把它丢在哪里。
自己带它来上大学的，大学毕业之后，自己也带回家了。
诶？那能在哪里！？
会不会某次回家探亲的时候一起带回去了？
孟言沐没有头绪，一通电话打过去。
“嘟！”
接通，孟言沐迫不及待道：“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您今天过得好吗？”
对面：“朕一切安好，言爱卿可还好？有没有想朕？”
孟言沐噗嗤笑出来，“想想想！想死我妈了！”她接着道，“诶吗，你知不知道我高中校服放哪了？”
“高中校服？你不是说你要留着吗，我一直给你放在衣柜下面第二层抽屉里。怎么啦？我去给你拿，”林艺红女士说道，“你现在要吗？我跟你爸马上给你送过去？”
“不用送过来，妈你去帮我看一下，抽屉里有没有多一件外套。”孟言沐感觉有希望，提醒道，“呃，就是那件口袋塞颗纸星星的。”
说到纸星星，孟言沐脸色微微发红。
——她效仿偶像剧折的，里面写着少女的心事。只不过不好意思给。
她跑到冰箱拿了瓶紫色鸡尾酒，贴在脸上降温。
“哎呦，要不妈给你打视频吧，万一口袋里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可不敢给你乱动。”林艺红女士说着便挂断电话，改为打视频。
映入屏幕的是浅蓝色窗帘，窗帘挤在旁边白色书桌，紧接着是白色西式床，林艺红坐在床边翻衣柜，抽出校服，把其中一件校服外套展示给女儿看：“哝，外套在这里。不过你们学校只发了两件吧？你好像多出来一件。”
“哦对对对！多出来一件。妈你翻翻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纸星星！”
林艺红照做，掏出一颗紫色的纸星星。展示给女儿看：“是这颗漂亮的闪闪的紫星星吗？”
“对对对就是这颗！妈咪我爱死你了！”孟言沐把嘴贴在手机屏幕上狂亲，激动道，“就是这件校服！”
“你现在需要吗？妈马上去勾结你爸给你送过去。”
已经很晚了，孟言沐不想为难两位老人家，拒绝过后母女俩说说笑笑半个小时。孟言沐还谈到今天与高中朋友相约遇到吴老师这件事。
“就是你们那个吴老师是吧？诶我前几天才在商场看到她，她说要去外地听课，”林艺红是一位保养很好的中年妇女，输着贵妇头型戴着红色眼镜，是不是涂个红唇戴个手势，四十几岁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有眼边几条浅浅的皱纹。
“嗯，我还加上吴老师联系方式了。”
她说到这里，想起失去联系方式的温隽。
——被弄丢的小“w”
“啊？你没吴老师联系方式？”林艺红喝枸杞红枣的手一抖，差点喷出来，“不是，你之前没她联系方式？”
“加过，但……”孟言沐泛起嘀咕，眼睛看向天花板，“……是我把她删了，还是她把我删了？”
“哎呦没事，加回来就好，你们有时候还可以一起吃顿饭叙叙旧。”林艺红在透明茶杯里插了根透明吸管喝，“女儿，妈跟你说，这个红枣枸杞茶真的灰常灰常好喝呀！”
孟言沐“噗”地一声被母亲逗笑。
“不过说来奇怪，你怎么会没有吴老师的联系方式呢？你换号了？”
啊对！自己换过绿泡泡号！
她手一抖，将下方菜单栏调整到“我，”找到“切换账号”那里果然有被自己遗忘已久的旧账号。
“唉，言言啊，你这个人……”林艺红摇摇头，抿了抿嘴。
高中毕业时，孟言沐嫌好友太多，又不好意思删，就自己开了个新账号涌来上大学和工作。她就把这件事跟家里人说，到现在，自己居然还能忘记。她懊悔地拍了拍自己脑袋。
孟言沐在背书记知识点这方面记忆惊人，但平时很随意，不爱记繁琐事。林艺红因为这件事发动全家带她去看医生。
医生：这孩子就是凡事没留个心眼。
孟言沐：“……”
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她点开新账号，发现太久没登录要密码。
孟言沐默默换了回来。
密码多少？
林艺红大概猜到什么事情了，叹气道：“哎呀，我明天给你送点红枣枸杞茶去补补，年龄大了记忆力衰退，是时候该学养生之道了。”她说着把茶喝完，问道，“还没想起来吗？”
“……没有诶。真的忘记了。”
初中添加帐号时随意设置的密码，现在她都二十好几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她拍拍自己脑袋，喝了口刚拿出来的汽水，躺在沙发上。
“唉，算了算了，说不定你那些同学都把你删了。”林艺红道，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随后屏幕一边传来综艺的声音。
林艺红看着电视，说，“言言啊。”
“嗯？”
“没事，你早点洗洗睡。我跟你爸明天去看你。“